第7章 七回:狂犬吉普森

第七回:狂犬吉普森

“費用直接從賬戶裏面扣除喽,風見先生。”

“好、好的。”

風見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奇怪,是被抓到了什麽把柄嗎?而且波洛原來也有會員卡嗎?一花瞄了眼兩人的側臉,對着源代碼一行一行梳理邏輯。

“會被小孩子害成這樣,風見先生運氣真是不好。”安室想到了什麽,笑着補充,“被小孩子吓了一跳結果就把菜刀切到手然後就一系列殘局,作為公安真是倒黴呀。”

“真是對不起!”

“為什麽要和我道歉啦,我只是個送外賣的。”

他們的對話似乎還有別的深層的意義,不過一花似乎有了新的想法,精神已經被全部集中到了屏幕之中,連他們之後的對話也只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的狀态。

這個地方好像...還有這裏......一花飛快地用鼠标按了幾個鍵,左手配合右手的動作在鍵盤上飛快跳動,突然,她停了下來,睜大眼睛發出驚訝的聲音。

“發現了什麽嗎?”

一花語速飛快地用風見大概能聽懂的語言解釋道:“不工作不運行背景色同色。在代碼中為了讓合作者知道這一段代碼是想做什麽時,通常會用‘//’表示注釋,而注釋的內容不會被程序識別,是不會導致bug的行為,在這個代碼文件中也使用了這種操作,同時将文字顏色設置為與操作臺相同,這樣就算是後來查看的人一時半會也找不到。”

看着風見似乎有些吃力的樣子,一花皺着眉頭思考了片刻:“打個比方說,風見先生今天有一堆計劃沒做,于是寫了備忘錄,備忘錄本身不會影響風見先生的計劃,但是能夠提醒,然後為了不被人發現內容,又用了個紙的顏色相同的筆,大概是這個意思。”

一花的鼠标在屏幕上移動,拉出一條藍色的粗橫線,線下是幾個數字,接着她按住Ctrl+A,整個屏幕變為深藍色,而原本被用同色隐藏的文字突然間出現在了每一行:“其實除了這種,這裏還用了另一種隐藏,附加內容隐藏,利用貼圖将本身內容藏起,因為是在對話框中的文字,本身不會受程序控制,這樣的話...”

又是幾次點擊,屏幕右邊的波形圖的抖動和電腦發出的嗚鳴聲說明這是一個非常考驗電腦配置的工作。

筆記本的控制臺上連續不斷地跳着白字,當然風見是一個字也沒看懂,直到幾分鐘後,白字不再出現,光标在末端有節奏地閃爍,電腦的聲音開始消失。

“在特定角色的對話中,隐藏住了字母和數字,而經過剛剛的全部文件的掃描後,有剛剛所說的兩種隐藏方式的片段和出處已經全部在這裏了。”一花說着打開在技術部門時用的一個小程序,“如果将這些內容全部進行排列組合,能夠形成句子或者詞語短句的,大概是這些,接着讓數字與鍵盤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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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車鍵按下之後,屏幕上只剩下了一個句子:

我們被抓進實驗室一個月,和一對被帶來的夫婦一起制作某種能夠修改細胞活性和記憶的藥物,這裏能聞到海的味道,聽工人說這裏馬上就要被拆除。

“修改細胞記憶和活性是什麽意思啊...話說這游戲已經是我小時候的産品了,就算真的求救也來不及了吧,是彩蛋嗎?”一花摸不着頭腦,她剛準備伸個懶腰按摩一下自己的脖子緩解疼痛,轉頭就對上了安室的側臉。

好、好近!

差一點就能親到的距離,呼吸聲就在耳邊,他的身上飄出了食物的香味,能夠感覺到體溫,撐在身側的手臂将一花堵在牆壁一側。

一花下意識貼近牆壁,牆壁的冰冷和溫暖的身體瞬間形成鮮明的對比。強烈的費洛蒙效應讓她忘記去思考為什麽安室會對這些結果有興趣,她的大腦只是一片空白。

“對、對了,我要和降谷先生說一聲,那個,等我一下。”低着頭貼牆逃出,盡量不讓自己碰到在看屏幕的安室,只是她最初的姿勢不太順,膝蓋猛地頂到了風見的髋骨,對方發出悶哼。

“那我就從這邊走了,安室先生,”一花向着和自己一路走到接近波洛的安室道別,“再過去的話,就不順路了。”

“嗯,明天見,音無小姐。”

一花剛轉過頭準備過街,身後的男人又傳來聲音:“對了,這個給您。”

回頭一看,安室的手中是一個沒有包裝紙的飲料瓶,“之前音無小姐說,冬天敲鍵盤手會凍住吧,這個是波洛的新産品,本來打算明天推出,既然有機會就先給您吧。”

看起來只是漆黑一團的飲料,對着路燈卻呈現出了暗紅色的光澤,從瓶口到瓶底,暗紅色逐漸變為深黑色,瓶中仿佛有一團黑霧在緩慢移動。

一花被這種獨特的顏色吸引了,她接過瓶子上下打量:“我喜歡這個顏色!”

一花自以為喜好和一般女性不太一樣,就像大學時又一次調查,關于女生更喜歡哪一種石頭,選項上配了圖片,讓對這些不了解的女生也能憑視覺做出選擇,那時其他專業的女生——一花的專業女生屈指可數不做參考——都會喜歡各色的寶石,或者是珍珠鑽石那些,但是一花卻一眼看中了氧化鐵,本來只是化學系閑着沒事幹加進去的選項,她卻對此一見鐘情,鐵球變成氧化鐵的瞬間,黑色變為紅色,介于紅與黑之間,仿佛能把一花的注意力全部奪去的吸引力。

“您能喜歡真是比什麽都好,我費心研究也算值得了。”

毫無自覺地撩人的臺詞,一花的臉瞬間變得通紅。

“明天見,音無小姐。”

“那個,”一花也不知道自己哪裏來的勇氣,更多是出于沖動,既然開口,反悔也來不及,一花低着頭,“叫我‘一花’也可以,發音...請別發錯了......”

安室長久地盯着被一花頭發擋住的臉頰的位置,他确定那裏一定紅得與柿子沒有區別,他看着一花音無緊張而緊握的雙手,突然忘記眼前這個人只比自己小四歲,像是哄一個很喜歡自己的小孩子一樣,他把手放到她的頭頂,順着頭發摸上幾下,道:“好好好,一花。明天見。”

“吃嗎?”從巷子出來,迎面遇上抱着一袋包子的正樹,“昴先生今天對蒸包子充滿興致。”

“情況怎麽樣?”

安室沒有接正樹遞來的東西,對此正樹也只是見怪不怪地把包子放回紙袋子中。

“沒有異常,依舊有事沒事去找住在隔壁的小志保,和蘿莉控一樣,為什麽零哥要我去盯着他啊。不過......”正樹漫不經心地捏着包子柔軟并且發着熱氣的外皮,“他問了我些關于當年的事情。”

這似乎是一個敏感話題,空氣仿佛瞬間凝固,周圍的水蒸氣都好像懸停住了。

“那你說了嗎?”

“沒有,昴先生應該還不知道我和那件事情的關系。”瞬間,正樹的表情變得冷峻,他的胸口好像有一團怒火在燃燒,肆無忌憚地吞噬他的理智,“我還要等多久,才能為他們、為景哥......”

“正樹,冷靜點,”安室毫不客氣地把紙袋子中的包子塞進正樹口中,“一花在那盤游戲裏面找到了線索,圭吾已經開始查檔案,不會太久的,再等等。”

啪嗒。

啪嗒。

晶瑩的液體滴落到瀝青路面,在寂靜中蕩起陣陣漣漪,咬着包子的少年的雙眼中,突然飽含淚水。

“我好想見他們,爸爸媽媽哥哥姐姐,還有景哥。”

“會的,在平行世界,一定可以。”

少年無聲地流淚,用力地咬着包子,安室只是沉默着,靠在牆壁上,靜靜地等少年恢複平靜,然後兩人一起進入黑色世界。

黑衣組織裏有一個成員,學歷只有小學,冷兵器愛好者,從不使用槍械,失手率0%,自稱是為了向害死自己全家的社會複仇而加入,但是只聽波本和蘇格蘭——如果他還活着——的話,連最上層的話都不聽,更何況琴酒、貝爾摩德一級,惹急了自己人也咬,因而在組織中還有另一個外號:“狂犬”吉普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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