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命名為愛
命名為愛
《唯月》
2023.12.17
一片花瓣随風起舞,悠悠轉轉落下,最終停留在花店前。
少年在花店前駐足停留了一會兒,而後擡步走了進去。
店內充斥着濃郁的花香,各色鮮花被插在一起,組成了美麗的花束。
“有人嗎?”周惟探頭向店內詢問。
“诶,有的有的。”正在忙活的店員放下手中的活,向周惟步來,“你好,買花是嗎?”
“是。”周惟點了點頭,“去表白,隆重一點。”
“表白啊,你看看這些。”店員給周惟介紹了幾種花。
他是個很熱情的人,始終面帶笑容。
最終選定了99朵紅玫瑰。
紅玫瑰的寓意是熱戀、熾熱的愛。
他清楚的明白自己的心意,他愛她。
表白的時間他已經想好了。
元旦,一年的開始,新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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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離元旦還有一段時間,他先預定好了玫瑰,沒有直接取回家。
一回到家,周惟就開始寫表白的計劃。
畫了個布置的草圖,寫了A方案、B方案......他認真細致地寫,暢享着當日的場景——
無數的紅玫瑰花瓣鋪了一條長道,延至燭光圍成的愛心中,而他穿着一身幹淨整潔的衣服,手捧一束玫瑰花束,帶笑地向心愛的女孩步去,将女孩拉至心形正中央,道出自己最真摯的愛意。
周遭萬籁俱寂,唯有心跳聲震耳欲聾。
思緒被拉回現在,少年執筆寫下最真摯的告白。
為他的告白寫了無數封發言稿。
這是個如風的午後,時光如風般飛逝,會是個讓他畢生難忘的12月。
周惟撥通四手聯彈鋼琴節目負責人的電話,“喂。”
“周惟?”對方似是對他會打來電話有些意外,“你倆還真是默契,一個上午給我打電話,一個下午給我打電話。”
“誰?江月嗎?”周惟問。
“是啊。你打電話來有什麽事嗎?”電話那頭的人問。
“我想在節目裏加個唱歌的,我和雙雙給她伴奏。”周惟轉着手中的筆,“對了,這事不用告訴江月,報幕裏面也不用加。”
節目負責人好歹也是和周惟從小學玩到成年的好兄弟了,自然清楚他的性格,不會随随便便加人,必然是事出有因。
他沒有多問,爽快地答應了下來:“行,歌手是誰,回頭把他聯系方式發我。”
“是江月她媽媽。”周惟停下了轉筆的動作,解釋道:“當歌手是她媽媽的夢想,而她的心願是完成她媽媽的夢想,我想替她完成心願。”
“幫,哥們,你這個忙我必須幫!我是過來人,我懂你。”負責人在電話對面,周惟看不見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包在我身上。”
“謝了。”又聊了幾句後,周惟挂斷電話,繼續寫自己的表白計劃。
有一種長期的情感,這種情感能使人為之勇敢,為之不顧一切。
它被命名為——
愛。
-
夜色悄然降臨,滿月當空。
周惟站在醫院大樓下,一手拿着雪白的圍巾,靜靜地等待着女孩的到來。
一點冰涼砸在手心,周惟擡頭一看,下雪了。
無數白色雪點從空中紛紛揚揚飄落下來,像冬日織就的浪漫夢境。
少女穿着米白色羽絨服,內搭小白裙,頭戴雪白毛絨帽,對着少年笑得燦爛,眼中亮晶晶的像是有光。
她向着周惟跑來,像個小企鵝似的。
跑至離周惟還有十來米的地方停下來,慢慢朝他步來,呼出的熱氣在空中升騰。
他想起了餘光中的《絕色》——
“若逢新雪初霁,滿月當空
下面平鋪着皓影,上面流轉着亮銀,
而你帶笑地向我走來,
月色和雪色之間 ,是第三種絕色 ,
于我而言,日月星輝之中,
你是第四種難得。”
江月走近他,周惟将事先準備好的雪白圍巾圍在她脖間,道:“多穿點。”
江月鼓了鼓腮幫,原地張開雙手轉了一圈,回道:“都穿成了個球了。”
周惟看着她這幅可愛樣,忍俊不禁,拽着這個只有自己肩膀高的女孩的帽子說:“走吧。”
雪落無聲,在天地之間徘徊,尋覓着自己的歸處。
雪點落入江面,與江水融為一體。
周惟沖着江面揚了揚下巴,說:“看,‘江月’。”
江月順着他的視線望去,那裏果真有一輪“江月”。
天上的圓月映在江面上,如明鏡映照着蒼穹,上演着世事悲歡。
路邊情侶散步路過,口袋裏的手機傳出音樂聲——
“一路過很多城市
一路看很多人群
匆匆忙忙地在行程裏睡了又醒
飄忽不定
這也是一種麻痹
直到我看到了你
莽莽撞撞靠近
每一個細節都牽引我放下行李
讓心自然的休息
......”
江月循着聲源望去,那對情侶已經走遠了,音樂聲也随之越來越遠。
她看着那對情侶消失的地方,說:“好巧,我也喜歡這首歌。”說完,她想起了什麽,又說:“還有我十八歲生日時你唱的那首凄美地。”
話音落,《你是我的風景》響起,江月想尋找的聲源就在身旁。
此時無聲勝有聲。
他們共賞這一輪“江月”之色,耳畔是樂聲與清風,身旁是佳人在側。
地面已經被覆上了一層薄雪,如細碎的鹽。
江月悄悄地從地上抓起一把雪,揉成雪團砸向周惟。
後者被砸中,看向砸者,只見女孩沖着他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周惟被她這幅樣子逗笑了,也陪着她玩,蹲下身子揉了個雪球,以不輕不重的力道朝她扔去。
女孩玩得開心,二人一來一回,在雪中肆意玩耍,玩得累了,江月提議堆個雪人。
周惟滾了個大雪球當做雪人的身子,江月滾小雪球當雪人的頭,又撿了樹枝與石子等小物件做五官和雙手。
一個白白胖胖的雪人就這麽誕生了——
是獨屬于他們兩個人的雪人。
江月給它取了個名字,叫“惟月”。
聚散終有時。
小雪人終究是雪做的,總會融去。
江月給雪人單獨拍了張照片,又和周惟一起與雪人合照,這樣就算融去了,也會存在下它曾存在過的痕跡。
月光覆向他們與周遭的一切,在萬物間停留。
“天邊,是比大雪都要皎潔的圓月。”
[唯月·11]
2023.12.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