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驚吓

驚吓

“你睡人家蔣寒柯的床上,有考慮過黎栩的感受嗎?”蘇念塵指着陳一寧的鼻子罵道,“你這個沒眼力見的家夥!”

陳一寧心說什麽跟什麽啊,都是室友,擠一擠怎麽了?又不是他死皮賴臉求着蔣寒柯一起睡覺。

“晚上蚊子多,他叫我過去睡的。”

“他叫你你就擠過去?”

蘇念塵非說蔣寒柯和黎栩關系不簡單,叫他不要和他們湊太近。

“他們倆要是一對,你就是那個在他們之間橫插一腳的不要臉的小三!”

“……”

陳一寧嘴角抽搐,老實把枕頭和被子搬回了原來的床鋪,再順手展平蔣寒柯床單上的褶皺。

蘇念塵這才露出滿意的表情。

陳一寧掃視整個宿舍,發現其他室友早就不見了人影,每個人的床上物品都收拾得整整齊齊,連被子都是豆腐塊的形狀。

“他們起得好早啊,是去食堂吃早餐了嗎?”

蘇念塵白了他一眼:“你是不是應該有點自知之明?不是我們起得早,而是你是全宿舍起得最晚的那一個。”

陳一寧一聽,洗漱的動作都像是開了倍速。

蘇念塵:“打電話讓你家長把蚊帳送過來。”

陳一寧:“我昨天晚上手機都上交給老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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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念塵麻利地掏出一部手機:“你家長電話多少,我幫你打。”

陳一寧卻忸怩地說:“還是不要了。”

蘇念塵湊上前來,一臉八卦,百般試探:“怎麽?你跟你家長關系不好?也沒見他們送你來學校啊。”

陳一寧偏頭看他,很是納悶:“我和你在宿舍裏見的面,你怎麽知道他們不是送我到宿舍樓下才走的?”

“我猜的。”蘇念塵嘻嘻笑着,“而且,我直覺很準的。”

陳一寧收回目光,暗暗腹诽:準個毛準。

蘇念塵:“你不打電話叫他們送蚊帳過來你今晚怎麽睡?”

陳一寧:“怎麽?你想我和你睡?”

蘇念塵挑眉:“你想得美。”

因為在宿舍磨蹭太久,陳一寧沒有趕上食堂的早飯。

蘇念塵得意洋洋:“我讓李悅洲給我帶了早飯,你求我的話,我可以分你一半。”

陳一寧對他一言難盡:“你怎麽老是麻煩別人……還那麽心安理得。”

蘇念塵用手箍着他的脖子,一副要把他勒死的架勢,“我勸你對我說話客氣點!不然你的早飯就沒有着落了!”

從上學第一天開始,陳一寧就在想着,怎麽新的座位表還沒出來,他倒了八輩子黴運才和蘇念塵湊一塊做彼此的同桌。

生活不易,一寧嘆氣。

新課本到了,黎栩和李悅洲帶頭組織班裏的男生到辦公室去,陳一寧感慨這倆室友真有做班幹部的風範,等到下次班會課競選班幹部,他一定要給黎栩和李悅洲投票。

辦公室裏人來人往,陳一寧來了兩趟,一不留神就在走廊拐角處撞上了一個紮着馬尾的靓麗小美女。

“對、對不起!”陳一寧收緊步子,急忙低頭道歉。

“我沒事,你不用放在心上。”女孩回以微笑,并沒有把他的魯莽放在心上,撫平衣服上的凹痕後便與他擦肩而過。

陳一寧望着她的背影,面上有些發燙,他的胸膛上還殘留着那個女孩身體的餘溫和觸感。

他剛剛是不是撞到了……人家的胸/部?

陳一寧尴尬又懊惱,恨不得當場挖個洞把自己埋進去。

實在是太失禮了。

他是不是應該找個機會再跟那個女孩子好好道歉?

不對,萬一別人以為他是來故意搭讪的流/氓怎麽辦?

陳一寧陷入糾結,回到教室後心不在焉地翻閱課本。

也不知道那個女生是哪個班的,該不會是和他同一屆的吧?

下課的時間,蘇念塵跑到了辦公室,回來後對陳一寧萬般嫌棄。

“我去問老師了,她說座位表出來了,下午就能調座位。”

不等陳一寧開口,蘇念塵又道:“終于能和你這種蠢蛋分開坐了!長得不好看,人又不聰明,要是和你做同桌,那我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了!”

陳一寧一時語塞。

開學典禮上,坐在隊伍前排的陳一寧用餘光偶然間瞥見了他今早沖撞的那個女孩。

小美女坐得端正筆直,頸項白皙修長,舉目凝望着主席臺上的發言人,專注的模樣在竊竊私語的人群中顯得尤為耀眼。

「原來她在一班嗎?」

陳一寧收回了視線,但是沒過多久,他又忍不住往那個方向看去。

「也不知道她叫什麽名字。」

他回憶起今早在走廊上撞見女孩的那一幕,他在思考,她會不會因為被他沖撞而耿耿于懷。

「她笑起來有酒窩诶……」

「等等,我在想什麽啊?這才開學第一天啊,打住打住!」

陳一寧揉捏耳垂,這溫度真是夠燙的。

散場的時候,陳一寧多留意了女孩的去向。

和她挽着手臂同行的還有兩個女孩,一個留着齊耳短發,另一個同樣紮着馬尾,不過頭發更偏棕色,三個人似乎都是一班的學生,教室和他所在的四班是同一層樓。

「所以她叫什麽名字?」

陳一寧胡思亂想,低聲詢問身邊的室友黨星喬:“星喬,你有朋友在一班嗎?”

黨星喬露出疑惑不解的表情:“沒有……怎麽了嗎?”

“哈哈哈沒事我就随便問問!”

陳一寧把目标轉向下一個室友李悅洲,佯裝和他閑聊:“一班的學生是不是成績都偏好一些啊?”

李悅洲聳聳肩:“不清楚,下次考試才能知道吧?”

陳一寧:“哦……那你有認識的人在一班嗎?”

李悅洲:“沒有,怎麽了嗎?”

陳一寧在心裏嘆氣,望向前面的黎栩和蔣寒柯,這對好基友并排走在前面,也不知道在聊些什麽。

他不好上去插話。

至于蘇念塵那小子,他更不可能去問他了。

中午在學生食堂用餐,陳一寧聽見蘇念塵在飯桌上調侃:

“也不知道剛剛開會的時候,誰盯着人家一班的蔣雯婕看,哈喇子都要流出來了。”

陳一寧沒敢吱聲,但是蘇念塵說話的那幾秒,全宿舍的人都看向了他。

喂喂喂,他不過是瞄了幾眼啊,怎麽全宿舍都知道他在看哪個女生!

陳一寧怒瞪着蘇念塵:“誰啊?該不會是你吧?”

蘇念塵沒有與他争吵,而是和其他室友侃侃而談:“癞蛤蟆還想吃天鵝肉呢,你們說這是不是在做春秋大夢?”

“大家先吃飯吧,待會兒要上午休了。”黎栩出來打圓場,用眼神示意李悅洲拉住蘇念塵。

為了掩飾尴尬,陳一寧給黨星喬夾起了菜,“你吃多點,看你瘦的。”

蔣寒柯置身事外,用餐結束後還和黎栩談起了今天的學習計劃。

回宿舍的路上,陳一寧又在走神,要問他在想什麽,那當然是“蔣雯婕”這三個字。

「原來她叫蔣雯婕啊。」

宿舍在三樓306,陳一寧到了第三層還要繼續往上走。

黨星喬眼疾手快,及時拉住了他。

“你在想什麽?上去就是四樓了。”

陳一寧這才恍然回神,堪堪收住了步子,“哦哦。”

午休的宿舍一派祥和安寧,就是陳一寧怎麽也睡不着覺。

謝天謝地,今天下午調座位,他終于要遠離蘇念塵這個陰陽怪氣的小惡魔了。

不過分開前他有個問題要詢問蘇念塵。

“你怎麽知道她叫蔣雯婕?你們以前認識?”

蘇念塵眼底噙着不懷好意的笑:“想我告訴你啊?行啊,你給我做三個月的舔狗,我就告訴你。”

聞言,陳一寧太陽穴的血管突突直跳:拳頭硬/了。

看見他氣得跳腳,蘇念塵就樂得不行,即使到了新座位,也不忘用眼神挑釁陳一寧。

值得一提的是,蘇念塵的新同桌是同寝的室友蔣寒柯,據說這還是蘇念塵到老師那求來的位置,就因為蔣寒柯家境好,成績優異,人還自律。

陳一寧內心充滿鄙夷。

蘇念塵這家夥,今早上還跟他說不要拆散蔣寒柯和黎栩,結果才過多久,自己倒先湊蔣寒柯跟前去了。

再看看被拆CP的黎栩,和黨星喬坐在一塊兒,一個熱心外向,一個內斂沉默,性格倒也算是互補。

或許是身高的緣故,宿舍之光男媽媽李悅洲和另一個高大的男生坐在最後排,看上去兩人聊得還很投機。

陳一寧看向新同桌姚焱飛,一個留着平頭的小帥哥,和班裏的所有女生都能聊上兩句的社牛和“婦女之友”。

姚焱飛搭上陳一寧的肩膀,對他擠眉弄眼:“我住308宿舍,你應該是306的吧?”

陳一寧:“是啊。”

姚焱飛:“那你應該住得挺舒坦的。”

陳一寧想起蘇念塵刻薄的嘴臉,略帶猶豫地表示:“也不算舒坦吧……”

姚焱飛:“還不舒坦啊?空間大,室友人又好。你有空多來我們宿舍串串門,我室友可以讓你見識到什麽叫‘物種多樣性’,他們開學第一天就鬼哭狼嚎上蹿下跳的。”

陳一寧腦海中浮現出給他帶飯的李悅洲以及說話和氣的黎栩。

“那看來我室友還不錯。”

此時此刻的高一一班教室,學生們也重新調整了座位。

蔣雯婕和林姝君分到了一塊兒,兩人還約定下課後結伴前往學生食堂用餐。

有意思的一點是,蔣雯婕注意到,她的新同桌總是有意無意地盯着四班的一個男生瞧。

“怎麽?你喜歡上人家了?”蔣雯婕打趣道。

林姝君小臉一紅,“也不是喜歡,就感覺他很特別,聽說他入學的成績在我們這一屆排第一,但是為什麽他沒分在我們班?”

蔣雯婕順着她的視線看過去。

那男生雖然樣貌不錯,但膚色極為蒼白,像是個輕輕觸碰就會破碎的陶瓷娃娃,和另一個同伴坐在一起,對比尤為明顯。

蔣雯婕收回視線,她對“年級第一”這個話題比較感興趣。

“他叫什麽?”

林姝君壓低音量:“他叫溫世傑。”

蔣雯婕又問:“之前是明漢哪所初中的?”

林姝君咬咬筷子,模糊道:“好像是外地過來的,等這幾天我再好好打聽打聽。”

蔣雯婕跟她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他身邊那個男生我倒是有點眼熟,今天早上去辦公室他還撞我胸口上了。”

“他啊。”林姝君又瞄了幾眼不遠處的兩人,“溫世傑和他好像是一個宿舍的,男生公寓B棟306,就住了三個人,不過有個沒來,休學了。”

蔣雯婕忍不住揶揄:“還說不喜歡溫世傑,你連人家宿舍都記得那麽清楚。”

林姝君低咳兩聲,“這叫憧憬,憧憬。”

說到這兒,蔣雯婕往溫世傑的方向看去,不料對方也朝她看了過來。

那雙微挑的鳳眼,明明那麽漂亮,卻像是一潭陰翳幽寂、深不見底的死水,盡充斥着叫人膽寒的惡意和戾氣。

蔣雯婕急忙收斂目光,再回過神時,背部已被冷汗打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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