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晉江文學城首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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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股眼神她以前見到過。
很熟悉，就像銳箭穿刺過心髒一般，淩厲、還帶着嫌惡。
她知道江楷分手，應該就是倦了。但那應該也只是倦怠，舒冬從未想過，他原來是一直都藏着厭惡，嫌棄。
這個想法微微讓她愣住。
剛才他話語冷淡地語句又在她腦海回蕩，‘長相，她還挺一般的’。
那既然是這樣，剛開始為什麽要和她在一起呢？
她不理解，也不明白。
“哧，”他朝這邊遞來分眼神，帶着流露出來淡淡的嫌惡，似乎輕嗤了一聲，“來這兒，就為了看我交女朋友？”
這句話讓她微怔片刻，舒冬搖頭，“你想多了。”
與此同時。
舒冬屏了幾分氣，攥着的指甲都陷入了肉心，有點兒泛紅。
然後，她眨了下眼睛，就看到江楷似乎捧住了那個女孩的頭發，他明顯地低下了頭，但角度卻又剛剛好能讓舒冬看見。
江楷眼眉低垂，含着極大的耐心，他視線慢悠悠地停在了女孩的面前。
專注而親密。
江楷嗓音沉着，“自己來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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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待玩物一般朝女孩耐心地說了一句，等待她的獻吻，如同一匹驕傲矜貴的獅子，果然，沒有兩秒。
女孩兒主動勾住了他的脖子。
朝他吻過來。
接着，他偏過頭，低眼親了一下。
但這股飄蕩的視線卻落在了舒冬的臉上。
似乎在觀察她的表情，帶着玩味。
似乎含着淡笑，他彎起嘴角，視線慵懶地離開了女孩。
接着落到了舒冬身上，他帶着絲縷的嘲弄。
“看夠了嗎？”他冷笑問。
舒冬這才反應過神。
“幼稚。”她淡淡地說了兩個字，收回眼神，離開。
聽到這個詞眼，江楷臉色一變。
江楷曈仁順着她的離開而收縮，他的手乍然收緊，眼底深了一些。
舒冬出來的時候，有點在發抖，她努力的控制自己的情緒。
靠在洗手間的牆邊，一遍一遍告訴自己要平靜。
這一年的戀愛已經結束了。
他親誰都不重要。
在保持好心緒之後，她摸了下口袋裏的手機，這邊的人還在催她回去，她幹脆洗了把臉，離開廁所。
這邊。
把女孩甩開的男人，冷冷地丢掉了擦完嘴的紙巾，滿眼地耐心瞬間無影無蹤，此刻只剩下了一眼冷淡。
“分手，這兩個字你聽不懂？”
女孩滿眼淚花，“怎麽了嘛，江楷，你和我說，我一定改。你剛才都吻我了，怎麽可以，怎麽可以……”
“行了，”江楷語氣淡漠，“十二萬，買單一個月柏拉圖式戀愛，夠了？”
女孩抓住了他，“我不是要錢，我是真的喜歡你啊，我沒有心嗎？你怎麽可以這麽辜負我！我都喜歡你半年了啊，沒有人比我更喜歡你了。”
“八萬，再說一個子兒都沒有。”
女孩瞬間偃旗息鼓。
她紅腫着眼睛，呆呆地看着江楷，忽然感覺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
接着。
回到了KTV，一進門，大家從真心話大冒險已經改成了擲骰，然後喝酒。
坐在沙發側邊的男生，依舊戴着鴨舌帽，門露出一條縫的時候，他視線隐約朝這邊看來。
這讓舒冬煞時一驚。
有點被忽如其來的眼神戳中的感覺。
接着，她盯着這兒又看了一眼，結果什麽也沒有，視線也沒有，一切似乎都是她想多了。大家還在拼酒，把她喊過來，“舒冬！快來嘛。”
溫欽我向她招手，“寶貝兒，你快點。”
舒冬慢慢應了一聲，想找個地方坐下來，結果只有鴨舌帽男人那邊位置有空。她猶豫片刻，在他那邊找了個位置坐。
剛坐下的瞬間，一股冷淡而散漫的視線又朝這邊看了過來。
大家正在聊天。
而他就是那個被聊天的對象。
“慕致高考是真行，”一個人醉酒大聲嚷嚷：“笑死我了，語數外直逼總分清北的好苗子，結果化學硬生生拿了個B！”
慕致也不生氣，眉眼淡淡的。
……這麽厲害？
舒冬忍不住側目，刮目相看起來，但偏科偏成這樣，好離譜喔？
“這有什麽？”另一個人揭穿着說：“一二三模都是慕致狀元，他校長天天合不攏嘴最後這老頭看到他化學差點氣死哈哈哈。”
“不過上次是不是清大校長給你打電話來着？”忽然有個人問鴨舌帽，“想破格錄取你，結果你怎麽拒絕了？”
舒冬忽然八卦起來：……這就是學霸的世界嗎。
大家都在等着男人的回答。
他漫不經心地掃了眼，語氣低調道：“化學不好，去了丢人。”
衆人：“？？？”
把我們的機關炮都給扛過來。
還沒緩過來，舒冬就聽見溫欽我喊，“舒舒，該你了，點數小的喝酒，你快幫我，我已經連續喝了三輪了。”
她似乎頭有點暈。
然後，靠在了她旁邊的男生，祁停的肩膀上。
舒冬擲骰子，幾十秒過後。
衆人紛紛将視線盯住了轉動的骰子上，三個一。
“卧槽。”
“哈哈哈哈好久沒遇到輸的這麽慘的人了。”
“我日你這個運氣牛逼！”
“這個點兒也太小了吧哈哈哈。”
“啧，這運氣厲害。”
舒冬：“………”
規則面前，人人平等。她面前也正好有酒，恰巧，此刻她無比需要酒精的麻痹，就直接舉了起來。
結果，舉到一半，忽然被旁邊的男人按住。
舒冬一擡頭，就看到慕致正眼尾挑起，他戴着鴨舌帽，表情不是很分明，但五官很好看，手指的溫度有點冷。
“不想可以不喝。”他說。
……
隔了幾秒，她聽見男人淡淡說：“我找個人替你喝。”
舒冬第一次聽見他開口說話，原來他的聲音是這樣的，音調很凜然。
以為他是好心，舒冬客氣拒絕。
“我自己喝，沒關系的。”
莫名有點感動，他是不是想來勸酒。
還沒感動幾秒，男人的舉動就打破了她的幻想。
慕致拿起酒瓶又給她繼續把杯中酒倒滿，他聲音冷淡，“繼續。”
杯中的酒本來已經七分滿。
此刻，瞬間沿着直接溢了出來，鋪了滿桌。到處都是啤酒，杯子裏瞬間漲出了一層泡沫。
“喝吧。”他語氣淡淡。
“……”
有種被欺負的感覺。
舒冬哦了一聲，她拿起來，慢慢抿了一口。接着，她閉上了眼睛，大口大口的喝了幾口，啤酒的味道充斥着胸腔。
很難聞。
但是很爽。
喝了大半杯，其他人繼續玩着游戲，她幾乎已經有點暈。
似乎開始是喝完的後勁上來了，她抓了下沙發，有點開始後悔喝酒。
慕致盯了她幾秒，将面紙包裹的姜片遞給了她。
舒冬緩緩一愣。
“……”她反應不過來，先接過了面紙，這才發現裏面包裹着兩個新鮮的姜片，清新的味道一下子湧來。
舒冬微怔片刻，疑惑地看向慕致。
視線很暗，但卻能清晰地看到他奪目的五官，十分俊朗，慕致語氣涼涼道：“放在舌根下面，解酒。”
“噢。”
舒冬有點吃驚，他會主動幫自己，然後說了聲謝謝。酒的後勁上來确實很難受，她将姜片放到了舌根下面，火辣辣地感覺傳來。
但确實好受了一些。
“你為什麽……”
剛開始要給她加酒，一會兒卻又給她解酒。
過了幾秒，她似乎看到他唇壓了下。
“能一個人在外面喝酒麽。”他站了起來，把解酒藥扔給她，冷嗤一聲：“喝麻了都不知道。”
既然要喝，那就一下子喝怕，以後就再也不敢喝了。
他嗓音很淡，在吵鬧的KTV內，音質很沉。
有一點兒熟悉，好像在哪裏聽過這股聲音。
讓人覺得沁人心脾。
他不屬于這個黑暗逼仄的環境，他的聲音和樣貌，都讓人覺得他充滿着光明。
她拿着一盒藥，心情複雜。
翻江倒海的味道一下子就沒了。
很舒服。
出酒店門後，大家都心情很愉快，幾個人一并走。溫欽我和祁停是情侶，大家自然把他倆擱一塊兒。
可她也只認識溫欽我，于是幹脆一個人默默地往後面避了下走。
出酒店的時候。
她覺得人生就沒有這麽有孽緣過。
酒店湊巧，時機湊巧，就連人也出現的正湊巧。
江楷正帶着她的女朋友出來，外面還下着大雨，但兩個人都沒有帶傘。他們倆似乎不怎麽愉快，一前一後地走着。
舒冬偷偷觀察着他們。
她醉醺醺的。
忽然忍不住猜測，是吵架了嗎？
雖然是胡思亂想，但她也沒多大的想法，就算吵架了又怎麽樣，他們兩個也沒辦法繼續在一起了。
不過還是有一點心酸，如果所有的女朋友都是這個下場。
那她算不算運氣還是好一點的那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