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救贖

救贖

學生們陸陸續續地往教室走,管梓一個人橫沖直撞地在人群中擠着,差點從樓梯上摔下去。

終于他趕到了天橋上,隔着欄杆,管梓近乎崩潰地看着平靜的湖面。

管梓從小道越過欄杆,進到湖裏,天橋下面有一塊空地,平常經常會有膽大的校園情侶在這裏幽會。

管梓沿着湖邊走,最後直接跳進湖裏,夏天的湖水依舊很涼,湖雖然不深但是晚上能見度很低,管梓幾乎什麽都看不見,瘦弱的手臂劃開一層層湖水,幾乎絕望地奢求本子還在!

冰涼的湖水讓管梓幾乎快要失去意識,他游到空地上,蜷縮起身子,靠着冰涼的石柱上。一聲轟鳴豆大的雨點打破了湖面的平靜,耳邊響起“嘩啦”的雨聲和悶雷的怒號,管梓閉上眼睛,雙手環着自己的肩膀,嘴裏喃喃道:“我好害怕。”

與此同時,舒桐還在回學校的車上,舒桐靠着窗戶,看着雨點在窗上劃過,心裏不免擔憂起來:“不知道管梓怎麽樣了?應該會很害怕吧,不過教室那麽多人應該沒什麽事。”

盡管舒桐寬慰自己,可還是很擔心管梓,恨不得直接長雙翅膀飛到那人的身邊。

終于到學校了,舒桐顧不得打傘直接頂着書包跑向教室。

到了教室大部分都在寫作業,老師在講臺上批改卷子,舒桐一進門就讓窗邊的位置,可是并沒有如他所願看到那個單薄的身影,只有窗簾被風吹得鼓起。舒桐慌了,顧不得渾身是雨水走到老師身邊問:“老師,管梓呢?”

女老師扶了扶眼鏡:“管梓……他不在座位上嗎?”

老師站起來環視了一圈,才發現靠窗的位置空蕩蕩的。

“诶呦,剛才沒注意,可能是出去了吧。”

“他什麽時候不見的?!”

老師還真沒什麽印象:“這個……我也不太清楚。”

舒桐甚至有動手打人的沖動,他走到前面問全班同學:“你們誰看到管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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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面面相觑,紛紛搖頭:“沒注意啊?”

“還真沒看見他什麽不見的。”

舒桐趕緊對老師說:“老師我想去看一下監控。”

“咱們監控不是壞了嗎?放心吧,他那麽大的人不會有事的,多半是逃課出去玩了。”

舒桐盯着老師的臉,心中的怒火難以發洩。

大家叽叽喳喳議論了半天,舒桐看了看坐在最後的王偉,徑直走過去,把書包摔在他的桌子上,書包上的水濺了王偉一臉。

“管梓呢?”

王偉有些害怕地看着舒桐,舒桐看在老師的面子上沒有動手,現在要是在校外舒桐非把人按在牆上問不可。

從他進來的時候那幾個男生的臉色就不對,一看就有貓膩。

“舒……舒哥……”

“別給我套近乎,快點說!!!”

“可能在天橋附近……”

“等我回來跟你們算賬!”舒桐快步跑了出去。

外面雨下得很大,雷聲不斷,那個男孩應該很害怕。

舒桐顧不得雨水肆無忌憚地打在身上,他現在只有一個念頭:“管梓!”

舒桐跑到天橋上,大聲喊:“管梓!管梓!管梓……”

此時管梓還縮在天橋下的空地處,隐隐約約聽到有人在喊他的名字,可是管梓感覺好累啊,真的好累,連眼睛都不想睜一下,周圍好冷啊,管梓搓了搓胳膊,哆哆嗦嗦地抱着自己。

不知過了多久周圍好像亮起來了,管梓睜開眼睛,周圍輕飄飄的,沒有黑暗,沒有轟鳴,沒有腐朽的味道……這裏是……

管梓向前面走去,他好像看到媽媽了,媽媽好漂亮,一襲白色的長裙,長長的頭發,溫柔地笑着。媽媽沖他張開手:“管梓,媽媽來找你了。”

管梓停在原地,臉上全是淚水:“媽媽,媽媽……”

媽媽慢慢地向他走來:“管梓,媽媽很愛你啊,不過媽媽不能陪你了,你要在自己的世界裏過得開心哦,媽媽走了。”

管梓撲過去抱住媽媽,可碰到媽媽的一瞬間媽媽不見了,化作了一朵雲緩緩地升向天空。

“媽媽!媽媽,你帶我走吧,媽媽……”

周圍的聲音開始變得嘈雜,管梓好像聽到有人在喊他,不是媽媽的聲音……

“管梓,管梓,管梓……管梓,是我,我是舒桐。”

管梓感覺腦袋很沉,費力地睜開眼睛,看到舒桐跪在他面前,正在用力的抱着他。

管梓想推開他,可是……或許是太冷了,或許是太害怕了,或許是舒桐太溫暖了,管梓的力氣在碰到舒桐的那一刻就流失了,只能被他緊緊地抱在懷裏。

“舒桐……你說過,你,會說到做到的。”管梓靠在舒桐身上有氣無力地說。

“對不起對不起管梓,對不起……”

管梓閉着眼睛小聲說:“我好像看到媽媽了,好想讓她帶我走啊,媽媽,你又把我扔下了。”

舒桐心疼地把管梓摟在懷裏,他身上好涼,衣服都濕了,臉上也全是水,渾身都在發抖。

“不要走,以後我會陪着你的,管梓。”

舒桐摸了摸管梓的臉頰,吻了上去。

兩個人的身體都是涼的,但是口腔的溫度卻熱得灼人,舒桐撬開管梓的牙關,肆無忌憚地闖入內地,舌尖掃過他的牙齒,勾着他的舌頭進進出出。

舒桐抵着管梓的額頭,輕聲告白:“管梓,我喜歡你。”

管梓眼淚止不住地流,縮起身子靠在舒桐的懷裏:“你,你別騙我。”

“管梓,我喜歡你,喜歡你。”舒桐一遍又一遍地重複,“我帶你回去。”

管梓虛弱地睜開眼睛,就在這一刻,就在這一眼,他淪陷了:“我,我只能,信你一次。”

“以後你不用再害怕了。”

管梓神志不清,但是腦子裏一直在回蕩那句話,“以後你不用再害怕了。”

有種被救贖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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