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修】
第十九章【修】
張老四心中沒底，不知道此人什麽身份，但是既然是六分半堂讓他殺人，那這人就是六分半堂的對手，可是如今誰都知道六分半堂真正的對手只有一個。
“你是誰？”張老四說，“我為何要相信你的話？”
話雖然是這麽說，但是他心中卻已經相信了九成。
因為蘇夢枕即便就站一塊爛竹筏上，也是一派王者之姿。
他說道：“你不必知道我是誰，因為你已經沒有了退路。”
張老四知道這人說的是真的。
他們老大已經死了，如果他不歸順于六分半堂，不僅他們都要死，連老大唯一的獨苗也活不下來。
而歸順六分半堂的第一個條件，就是截殺這兩人。
但現在看來，六分半堂就是致他們于死地罷了。
蘇夢枕笑道：“你們今天回去也是死路一條，不如我給你們指一條明路。”
張老四問道：“什麽明路？”
蘇夢枕道：“去五柳巷找一個姓陳的人，告訴他們是我讓你來的。”
随即他從懷中掏出一物，扔給了張老四，“你可以試試。”
然後他便對淩輕煙說：“我們走吧。”
淩輕煙歪歪頭，“不殺他們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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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夢枕說：“既沒有必要，便不造殺孽，走吧。”
張老四：“……”
不過他看兩人竟是憑空從竹筏飛至岸邊，中途甚至沒有停下來借力，有這等輕功之人，武功絕對是江湖中數一數二的高。
張老四又是一陣氣悶，這六分半堂顯然就是故意讓他們來送死的！想必今日這兩人不死，死的就是他們，既然無論如何都是死，不如就去五柳巷碰碰運氣。
*
兩人到了岸邊，蘇夢枕說：“夜色已晚，我送你回去吧。”
淩輕煙卻不走，問蘇夢枕：“他們是來殺我們，還是來殺你的？”
很多時候她不是不懂，她只是沒有興趣罷了。
但是現在卻不一樣，她雖然武功不錯，但也不想三番四次被莫名其妙的暗殺。
蘇夢枕想了想，說：“是來殺我們的。”
淩輕煙不解，“為何？”
蘇夢枕道：“此事說來話長，我們邊走邊聊吧。”
即便已是夜晚，但西湖邊上還是有許多游玩之人，大約都是來商夜景，他們并不知道方才湖中發生了什麽。
蘇夢枕選擇了一條人少的小路，帶着淩輕煙夜游西湖。
他沒有直接回答淩輕煙的問題，反而說道：“你方才說你要殺了六分半堂姓雷的男人，是不是？”
“是。”
“那麽其實你也不着急去京城，因為現在姓雷的男人也有一些在杭州府。”
淩輕煙道：“我倒是見了三位，其中一個大概已經死了，還剩下兩個，一個是女人，暫且不殺了吧，嗯，還有另外一個。”
她仔細的盤算着，仿佛在計算自己的工作任務還有多少沒有完成。
蘇夢枕無奈一笑，又問道：“那你知道他們來杭州的緣由嗎？”
淩輕煙搖搖頭，她自然不知，也不關心。
蘇夢枕道：“他們在京城的勢力已經受到了金風細雨樓的擠壓，所以他們不得不向着京外傾斜，準備發展江南一帶的勢力，首當其中的拉攏對象就是江南首富，花家。其次他們也會拉攏一些原本沒有傾向或者已經投靠金風細雨樓的勢力，例如方才的西湖水幫。”
淩輕煙問道：“金風細雨樓？就是田姑娘未婚夫……”
“不是。”蘇夢枕難得的打斷了淩輕煙的話，他可不想背這口又大又黑的鍋，“她不是我的未婚妻。”
淩輕煙：“……”
他們已經距離湖心小築很遠，除了他們和船頭落腳的水鳥，沒有其他人可以聽到他們的對話。
蘇夢枕向淩輕煙坦白了身份，“我這次來杭州時易了容，也用了假名。”
淩輕煙道：“所以你就是蘇夢枕？金風細雨樓的樓主？”
蘇夢枕道：“正是。”
若是旁人知道自己認識的人是蘇夢枕，這個在江湖金字塔頂端的男人，必然不會如此平靜，但淩輕煙對這些沒有概念，倒是很平常心。
淩輕煙又問道：“那你之前是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
“都是真的。”蘇夢枕說，“除了名字外，我沒有其他隐瞞你的地方。現在連名字也是真的了，我不會再騙你的。”
他頓了頓，又道：“礙于身份，我此次來杭州必須要易容更名，對不住了。”
淩輕煙想了想，好像并沒有覺得蘇夢枕這樣的隐瞞有什麽不對的地方，委實沒必要向她道歉，便說道：“沒關系的。”
聽到她這樣的回答，蘇夢枕不知道怎麽的，似乎又有些失落，可是這種感情又委實過于陌生，他便不再細究，只說道：“金風細雨樓和六分半堂是京城最大的兩個江湖勢力，所謂一山不容二虎，我們和六分半堂是水火不容的。”
淩輕煙明白他的意思，這也是蘇夢枕得以表明自己真實身份的原因，因為他們有共同的敵人。
蘇夢枕又說：“其實田純亦是假名，她本名叫做雷純，是六分半堂總堂主雷損的女兒。”
淩輕煙這才吃了一驚，“雷損的女兒？”
雷損這個名字她從師父的舊物中看過一次，她知道便是此人讓師父懷恨在心了一輩子。
淩輕煙道：“那我知道了，雷純必然是已經知道我的目的，所以她想先動手。”
蘇夢枕道：“這些人都不是你的對手，她不過是在試探你的深淺。”
淩輕煙對此很是無所謂，她那天給雷婷說錯了，其實她不殺女人的，但如果她們主動動手，她也無所顧忌了。
蘇夢枕道：“既然我們已經有了共同的目标，那我能不能問問你，為何要殺掉姓雷的男人？據我所知，六分半堂姓雷的男人有很多，而他們的武功都很高。”
他向來不是個話多的人，但不知道為什麽，今夜卻好像有很多的話要說。
淩輕煙卻也不反感他的問題，畢竟她一個人去完成任務會很耗時間，如果有個同伴的話，她就可以快點結束任務，然後去過自由的生活。
“我師父讓我殺了他們，我便殺了他們，這是我的任務。”淩輕煙問道：“那符合我條件的有多少人呢？”她補充道：“姓雷的、男人、堂主。”
蘇夢枕想了想，說：“大概有二三十個吧。”
六分半堂不僅有大堂主，還有小堂主，小堂主是大堂主的候補人員，如果只算雷家本家及旁系的，其實也沒有太多，但不多歸不多，這些人都是一頂一的好手。
淩輕煙的師父給她這樣的任務，幾乎可以說是捆綁了她的一生。
“我可以讓楊無邪告訴你他們的一切信息，包括他們的年齡、長相、武功路數。”蘇夢枕笑道：“所以，我現在知道你的目的，你也知道我的目的，我們也算是同道中人了。所以，你要不要來金風細雨樓？”
蘇夢枕向淩輕煙抛出了橄榄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