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四十章

先前他們并未察覺到這裏有人,大概是因為這人并未發出聲音,而雨聲又太大的緣故。

但是在這寂靜山林中的廢棄寺廟裏忽然走出一個戴着面具的黑衣男,兩人心中都湧上一陣害怕。

未下山時,溫柔總覺得自己武功高強,出山以後定會成為名聲大噪的女俠。但是到如今,她已經全然沒有了這樣的自傲。不管是在杭州還是在京城,武功比她高的人比比皆是。

所以當看到這樣一個人出來時,她只覺得害怕。

眼看着那人目标明确的朝着她們走來,溫柔往前一步将雷純擋在身後,問道:“你是誰。”

那人并不說話,只默默朝着兩人逼近,面具下的雙眼泛着紅色,溫柔和雷純心中湧現出同樣的恐懼。

她們已知道男人要做什麽了,這是源自于女人的直覺。

天色很暗,寺廟裏很靜,面具黑衣人朝着她們走過來時,雷純察覺到溫柔雖然擋在她身前,卻在瑟瑟發抖,她從未像現在這樣痛恨自己不會武功。但是她還有秘密武器,關鍵時刻,她或許可以自保。

面具男接近了兩人,溫柔推開了雷純,拔出了劍。

但她與黑衣人交手不過五招,就知道自己已經敗了。

她害怕的幾乎要哭出來,但她已打定了主意,如果這個黑衣人要做什麽,她也要拼死一搏。

可是她根本沒想到,自己完全不是這個人的對手,在對招過程中,不僅丢了劍,還被點了穴道。

溫柔臉色發白,這一瞬間,她真希望自己可以咬舌自盡,但是她一動不能動。

黑衣人扯住了溫柔的頭發,将她往佛像後面拉,仿佛全然沒有看到一邊的雷純,這其實很奇怪,因為論美貌,雷純顯然更勝一籌,這男人沒有必要不選擇雷純而專門選擇會武功的溫柔。

溫柔看向雷純,她想讓雷純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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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眼中有驚恐也有絕望,但絕沒有求救,因為她知道雷純沒有辦法救她,所以她希望雷純能趕緊離開。

但就在這時,雷純卻開口說道:“你要找女人是不是,我比她更好,你放開她。”

她沉着冷靜的看向黑衣人,雖然說話時聲音微微發顫,但卻站的筆直。

黑衣人停下了腳步,看向了雷純,似乎是沒有想到,又覺得有趣。

溫柔的眼淚使勁往下流,如果她可以說話,她一定會痛斥雷純,一定會讓雷純趕緊離開。

黑衣人松開了溫柔,但沒有解開她的穴道,轉而走到雷純跟前,将她拉了進去,雷純沒有發出什麽聲音,就被她拖拽了進去。

片刻後,溫柔聽到了布料撕碎的聲音,也聽到了男人難耐的低喘的聲音。

她絕望地痛哭了起來,她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辦,她甚至希望能夠快點沖破穴道,去跟那個卑鄙的男人同歸于盡。

而就在這時候,她看到有人出現在寺廟門口。

雷純從未想過自己會淪落至此。

當黑衣人在火急火燎的撕她衣服的時候,她甚至能夠将自己可悲的一生回憶一遍,她感受到男人的嘴唇貼在了自己的頸部。她的衣服已經被撕開了,男人的手逐漸向下,扯掉了她的裙子。

正當男人的手朝下探去時,忽然一道劍氣襲來,霎時間,男人從她身上彈了起來,朝後飛去一段距離躲開劍氣。

一道白光從雷純眼前閃過,她幾乎還沒有看清,來人就已經與男人交手了。

但寺廟後頭太小,兩人交手幾招之後,劍氣就将屋頂掀了起來,很快兩人便飛出了寺廟。

溫柔跌跌跌撞撞的跑了進來,她看到雷純衣不蔽體,便哭着将自己的外衫脫下來罩住雷純,說:“純姐,對不住了,你有事沒有?剛才是輕煙來了。”

雷純終于是松了口氣,反手拍了拍溫柔,說:“我沒事,你別哭。”

溫柔一時之間自責萬分,想到不久之前她還跟淩輕煙親密而故意氣雷純,她覺得自己真的很小氣很壞,這麽一想,又哭的停不下來。

或許在事情發生時她還能夠冷靜,可是當危險過去後,她卻後怕的不行。

“淩姑娘沒問題嗎?”雷純蹙眉。

她無法判斷那個黑衣人是誰,但總覺得有些熟悉。

溫柔道:“我不知道,但是她的武功很厲害,比我厲害許多許多,你還好嗎?能站起來嗎?”

她不想讓雷純繼續在這裏,雷純便勉強站了起來,她剛才并沒有怎麽反抗,所以黑衣人也還沒有傷害她。

倒是溫柔因為剛解開穴道,有些站不穩。

兩人攙扶着換了一個角落,抱在一起等待淩輕煙回來,溫柔不知道自己應該是去幫淩輕煙還是應該守着雷純。

但好在沒多久,淩輕煙就回來了,她渾身都濕透了,白色的長裙上沾上了泥土和血液的污跡,左邊的袖子也滿是血跡,但是她的表情卻很淡然,她擡手擦了擦影響視線的雨水,走向了溫柔和雷純。

溫柔瞪大眼睛看着她,這是她第一次見淩輕煙這個模樣,她的臉色越發的白,表情越發的冷,她拎着劍走進來時,仿佛一個沒有感情的殺人機器。

但很快,她手中的劍就軟了下來,軟的像絲綢一樣,然後被她整整齊齊的收進了袖子裏。

“他跑了,但傷得不輕。”淩輕煙看向兩人,問道,“他傷到你了嗎?”

她問的是雷純。

雷純搖了搖頭,說了句謝謝。她當然是真心實意的感謝淩輕煙的相救,但是內心卻十分複雜,除了道謝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淩輕煙卻沒想那麽多,她難得表現出憤怒,只恨沒有将那個人殺了。

溫柔道:“我們現在怎麽辦?”

淩輕煙道:“方才大家遭遇了伏擊,脫險後我們就分頭來找你,約了在大相國寺會面,我們現在去大相國寺。”

溫柔說:“可是……可是純姐……”

她怕若是被其他人找到他們,雷純這樣子很難不被人懷疑,萬一透露出去,她的清白也是不保。

這也的确,就在三人拿不定主意時,忽然聽到有人問道:“輕煙,你在裏面嗎?”

是蘇夢枕的聲音。

雷純的臉色又變了一變,但她同時也松了一口氣,因為她知道,蘇夢枕是絕對不會說對她不利的話。

淩輕煙道:“我出去看看。”

她從後頭繞過來,看到蘇夢枕正在門口等她,他撐着一柄黑色的油紙傘,正靜靜看着。

蘇夢枕道:“我聽到你們在說話,便沒有進去,你與誰交手了?”

他一眼就看到淩輕煙白裙上的血跡,不知為何,這竟讓他越發的行動。

淩輕煙道:“一個蒙面人,不知是誰。”她猶豫了一下,說,“你将外衫脫下來給我。”

蘇夢枕愣一下,但也沒有多問,只将外衫脫下,淩輕煙便帶着外衫進去了。

不多時候她就回來了。

蘇夢枕這才發現她自己沾血的外衫不見了,以為是她嫌棄衣服沾了血。

但無論如何,喜歡的人穿着自己的衣服總是讓人心情愉悅。

“溫柔也在裏面?怎麽不出來?受傷了嗎?”

淩輕煙道:“溫柔和雷純都在裏面,稍後我送他們下山,你在山下等我吧。”

蘇夢枕便覺得不對起來,多少有猜到可能不太方便他現在出現,便微微蹙眉,“出了什麽事?”

淩輕煙說:“不是重要的事。”

蘇夢枕便略微放了心,也知道現在不方便再問,便将油紙傘遞給淩輕煙,自己冒雨先行離開了。

淩輕煙接過傘,有幾分困惑,她看着蘇夢枕冒雨離開,看了片刻後,才收了傘,繞到了佛像後頭。

對溫柔和雷純說道:“他已經走了,稍後我送你們下山。”

雷純猶豫了一下,問道:“他……”

溫柔怕淩輕煙不明白,着急問道:“我師兄知道發生什麽了嗎?”

淩輕煙道:“不知道。”

雷純這才放了心,她換上了淩輕煙的外衫,現在已全然看不出狼狽來了。

“多謝你。”雷純道。

她知道自己欠了淩輕煙很大的情,她總歸會還了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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