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Chapter02
Chapter02
Chapter02 一杯Orange coffee
沈初夏愣了兩秒,反應過來,連忙擺手:“No,no,thank you.”
不要随便和陌生人說話,不要接受陌生人的東西,從小接受的教育叫她對陌生人的突然好意表現出該有的警惕。
何況這是在異國他鄉,一個白皮膚藍眼睛的外國男人。
“別緊張,我不是壞人,一串花環而已。”
男人無奈失笑:“看在今天是我生日的份上,請不要拒絕這些花兒。”
沈初夏不是很懂這其中的邏輯,但看左右不少人都朝他們這邊看來。
那三位店員已經大大方方将花戴在脖上或是纏在腕間,她如果還推脫,反倒顯得古板嚴肅了。
淡粉色唇瓣輕抿,她接過了那串茉莉花環:“謝謝。”
褐發男人聳了下肩:“應該是我謝謝你。”
沈初夏:“?”
她仰起一張白皙素淨的臉龐,黑眸疑惑地看向桌邊的男人。
他笑起來,藍色眼珠逆光透出藍寶石般的深邃濃郁:“生日這天被一位可愛女孩拒絕,可算不上什麽美好回憶,謝謝你沒讓它發生。”
沈初夏不好意思幹笑了兩聲,其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那褐發男人也看出她的內向拘謹,沒再多留,微笑說了一句“enjoy your coffee time”,便回到他自己的桌子入座。
對話就此結束。
沈初夏看到他從黑色背包裏拿出筆記本電腦、電腦支架、鼠标、黑色機械鍵盤,擺好工作設備後,進入工作狀态。
要不是她手中還握着那串潔白茉莉,她都懷疑剛才是不是她的幻覺。
就一件很小的事嘛。
長睫低垂,她看向那小小的茉莉花,心裏複盤自己剛才的反應——
啊,好蠢。
為什麽不能像店員他們一樣落落大方接過,笑着說謝謝,再送上一句生日快樂的祝福。
自己剛才那樣好像有點沒禮貌?太過冷淡?
是了,連句生日快樂都沒說!
悔意在心頭彌漫,就如每一次和人吵架,總是會在深夜突然懊悔,當時怎麽不這樣那樣地罵回去!但下一次吵架或是面對什麽事,仍舊做不到最完美。
只是現在再跟他說生日快樂,是不是遲了點?
她将那串茉莉花放在桌邊,假裝喝咖啡,實則偷偷往隔桌的那道高大身影看去。
男人的側臉骨相優越,鼻梁高挺,睫毛也很長。
他工作時很專注,目光直視着電腦屏幕那一行行數字符號,長指在鍵盤上敲敲打打,機械鍵盤發出清脆的連貫的聲響。
那雙手也好看,腕骨寬大結實,長指骨節分明,冷白手背青筋清晰分明,仿佛指下敲得不是鍵盤,而是鋼琴黑白鍵。
再看他屏幕上那些複雜無序的數據,沈初夏心裏暗猜,他是程序員?
算了,人家都在認真工作了,再去說生日快樂,反而打斷別人工作思路——
給自己找了個不去打擾的借口,沈初夏放下咖啡杯,集中精神,繼續完成自己剩下半截的工作。
茉莉花香在安靜的午後咖啡館淡淡彌漫。
大概一個小時後,沈初夏結束工作,咖啡也已喝完。
窗外的陽光依舊燦爛,穿過密密匝匝的翠綠枝葉,在地面投下一塊塊絢爛光斑。
好曬。
不想出門。
但是肚子有些餓,而且兩個小時的wifi也到期,電腦屏幕右下角已斷開連接。
在舒适的沙發椅上糾結着,她的餘光不經意落在褐發男人那邊。
他仍是聚精會神地工作,手邊那杯咖啡也見了底,又另外要了一杯冰水,四四方方的玻璃杯裝着,冰塊融化的溫度在杯壁暈開朦胧水霧。
外國人好像很愛喝冰水。沈初夏漫不經心地想,忽然又好笑,自己在這不也是外國人嘛。
視線收回,她也不再多留,合上筆記本,拔了插頭,整齊放進她寬大的黑色挎包裏。
大抵是收拾東西的動靜在靜谧咖啡館裏顯得有些突兀,她挎上包再次擡眼時,那褐發男人也正好往她這邊瞧。
視線再次對上,沈初夏微愣。
她覺得她這個時候該說些什麽,可說什麽呢?byebye?還是禮貌笑一笑?又或者是——說一句生日快樂。
在她做出決定前,對方先做出反應,那雙藍眸彎了彎,他客氣點了下頭。
這份恰到好處的友善叫沈初夏也受到某種隐秘的鼓勵般,她拿起桌角那串茉莉花環,走到那男人桌前,盡量露出個她覺得友善的笑容:“我的工作結束,準備離開了。謝謝你的花,還有……祝你生日快樂。”
大概沒想過這樣一個內斂含蓄的女孩會過來,男人藍眸迸出一抹驚詫,不過那驚詫很快轉化為淺淡笑意:“謝謝你的祝福。”
沈初夏點頭:“byebye.”
男人也道:“bye.”
沈初夏挎着包轉身,隐約感覺身後那個視線跟随了一陣。
等她推開咖啡館玻璃門出去時,側眸往裏瞥了眼,風鈴和綠蘿掩映下的那道身影端正筆挺坐在沙發椅裏,目光平視着電腦,手掌握着鼠标移動,全身心沉浸在工作中。
他長得還真挺好看,就這樣坐着工作,都和演電影似的。
将那串花環繞在腕間,沈初夏也不再多看,提步走進了泰蘭德午後的熱辣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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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Google maps,她在附近找了家據說是鄧麗君最愛的泰北咖喱面。
盡管去的時候已過飯點,綠植掩映的小店裏依舊有不少客人。菜單上的圖片很誘人,每份菜式的價格放在清邁算貴,和國內比倒還好。
沈初夏點了一份招牌咖喱面和一份水果冰沙,沒多久,服務員就端了上來。
一大碗滿滿配料的咖喱面金黃香濃,面條分量不多,大部分都是豬肉、牛肉、雞腿、鮮蝦、鱿魚、蘑菇這些配料,賣相和菜單上基本無差,随便一拍都顯得色香味俱全。
大電風扇嘩啦啦地吹,沈初夏實在餓了,拍了張照片發給閨蜜聞瑤,就拿起筷子大快朵頤。
聞瑤的消息回的很快,叮叮咚咚好幾條——
WY:「這是哪家店?看起來挺不錯。」
WY:「味道怎麽樣?」
WY:「地址發我,我收藏一波,下次去打卡。」
WY:「狗頭叼玫瑰花.jpg」
看着那賤兮兮的表情包,沈初夏笑了笑,直接發了個定位過去。
WY:「?????」
WY:「我靠,你怎麽跑泰國去了?」
沈初夏本來想回:「你沒看到我朋友圈嗎?」
忽然想到聞瑤上個月就把朋友圈戒了,不僅是微信朋友圈,什麽短視頻、小地瓜、大眼仔都卸了。起因是上個月一起惡性網暴事件,一位如花似玉的妹子被網暴去世。
當天晚上聞瑤給沈初夏打電話罵了那些網暴狗一個多小時,最後憤怒放言:“現在網上煞筆太多了,一個個戾氣重得跟鬼似的,什麽都能吵,真受不了,我決定退網,遠離那群躲在鍵盤後的牛鬼蛇神,擁抱美好三次元生活。”
如果不是日常工作需要用到微信,聞瑤都想把微信都給卸了,有事打電話發郵件,沒事就別來打擾。
summer:「我先吃面,吃完給你打語音說,不然面要坨了。」
WY:「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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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分鐘後,沈初夏邊看着地圖導航回公寓,邊和聞瑤打語音,将她閃現泰國的原委說了遍。
聞瑤聽後,在電話裏連聲啧啧:“還好我媽從不逼我,昨天她還叫我認真工作,好好搞錢,錢在手上才是底氣,男人沒一個靠得住。”
沈初夏羨慕:“我爸媽要是能像你媽一樣就好了。”
聞瑤:“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嘛,我媽能有這個想法,都是她年輕時吃了虧。要不是我那個混賬爸趁她懷孕時偷吃,後來見我是個女孩,就卷了錢和情人跑到外地生兒子,我媽估計也沒這個覺悟……啧,痛,太痛了。”
沈初夏:“……這倒也是。”
聞瑤:“行了,你在外面玩的開心,就別想國內這堆破事。快跟我說說清邁怎麽樣,疫情前我們還約好去普吉島呢,沒想到一眨眼過去好幾年了……”
沈初夏也不去提家長裏短那些糟心事,将這兩天在清邁的所見所聞和聞瑤分享了一遍,末了,她瞥見手腕上那串茉莉花環,瞬間将那個褐發男人的事也提了一嘴。
聞瑤在電話那頭哇了聲,而後壞笑:“可以嘛沈初夏,出國第二天就有帥哥給你送花!”
沈初夏啞然失笑:“又不是給我一個人送。估計是我看着他,他以為我也想要花,這才給了我一串……呃,這樣想想還挺尴尬。”
聞瑤道:“真的有你說的那麽帥嗎?留聯系方式了沒?”
沈初夏:“你清醒點,就一個萍水相逢的路人而已,留什麽聯系方式。”
聞瑤:“啧,可惜了,不然異國他鄉來一段豔遇多好,就像那電影裏演的一樣。”
沈初夏:“什麽電影。”
聞瑤:“愛在三部曲呀,蠻有名的,你沒聽過。”[1]
沈初夏:“沒有……”
聞瑤:“那你可以看看,還挺浪漫。”
兩人又七扯八扯了一陣,聞瑤那邊要忙工作,通話就此結束。
沈初夏沿着街道溜達回公寓,放下包,先去浴室洗手——
龍頭的水濺到腕間潔白的茉莉上,嬌嫩花瓣愈顯脆弱動人。
她遲疑兩秒,取了下來,在屋子裏溜達了一圈,最後決定挂在窗臺。
花總是會讓人心情變好,哪怕只是這麽小小的一串純白,看着很是賞心悅目。
忽然間,腦中又浮現那雙碧藍明澈的眼睛,以及聞瑤那句關于異國他鄉豔遇的調笑。
生活又不是演電影,哪來那麽多浪漫豔遇。
沈初夏輕嗤一聲,晃了晃腦袋,也不再去想那些有的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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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當這不過是旅途中的一個小插曲,但第二天早上要找個咖啡館工作時,她下意識排除了昨天那家co-working space。
誠然,那家咖啡館環境ok,價格也還ok,但就是——
她試圖尋出個理由,想來想去,不得不承認,還是被昨天那個小插曲所影響,有點擔心去那會再次遇上那個褐發男人。
如果真的遇上了,要不要打招呼呢?
沒準還會尬聊兩句?
算了算了。
她來清邁,沒想過交朋友或者什麽豔遇,只想換個地方安安靜靜地工作生活一段時間,心情平和了再回國。
避免尴尬社交的最好辦法——換家咖啡館。
反正清邁的咖啡館夠多,她拿出手機随便搜了下,就看上清邁大學裏一家小有名氣的咖啡館。
這家Blue coffee開在清邁大學農學院,面積不算大,以獨特設計感的外形及清幽寧靜的自習環境為特色,大而明亮的落地窗外對着一片碧綠農田,現代與自然結合得恰到好處,閑暇之餘,喝着咖啡,看着窗外滿眼綠意,心曠神怡。
沈初夏看着網上圖片就心動了,只是等她頂着大太陽趕到門口,才意識到她心動,別人也心動,這店裏都快坐滿了。
形形色色的人,來打卡的游客、自習的大學生、背着電腦的數字游民……好在人雖多,卻不吵鬧,大家都安安靜靜做着各自的事。
眼見位置這麽滿,沈初夏有些沮喪,大熱天的跑過來沒位置工作的話,豈不是白跑。
但來都來了,不喝杯咖啡更是白跑。
于是她先到前臺,點了杯店裏的special,一杯Orange coffee。
店員見她挎着包,客氣微笑:“你可以先找位置,咖啡制作好後,我給你送去。”
沈初夏說了句謝謝,便轉過身,茫然四顧地往裏找位置。
好像每張桌子都有人……
唉,早知道她就去公寓附近找個咖啡館了,小地瓜果然不太靠譜。
心裏正懊喪碎碎念,忽然一個有意壓低又略顯熟悉的聲音在前頭響起:“hey,cutie!”
沈初夏眼皮微動,循聲看去。
待看到靠在最裏面角落的那張沙發,那個褐發藍眼的英俊男人時,她眼睛微睜。
是昨天那個送花的。
不是吧,這都能遇見。
她怔怔地,他卻朝她招手,示意她過去。
鬼使神差地,沈初夏走了過去——盡管邁出第一步她就有點後悔,自己幹嘛過去啊,又不熟!
褐發男人還是昨日那套工作裝備,筆記本電腦、機械鍵盤、黑色鼠标,衣服卻換了件淺藍色的休閑襯衫,解開兩顆扣子,領口微敞着,依稀可見到一點鎖骨。
沈初夏挎着包站在他面前,不尴不尬擡了下手:“Hi.”
她本來想說“好巧啊”,但腦袋卡了殼,一下不知這用英語怎麽說,于是hi了一下就沉默。
褐發男人大概已習慣她的腼腆,也hi了一聲,又朝她微笑:“What a small world.”
沈初夏:“……”
是啊,清邁可真小。
如果不是他在她之前來,她都懷疑他是不是在跟蹤他。
現在好了,他會不會反過來懷疑她是個跟蹤他的女變态。
顯然,褐發男人并未将她視作可疑人物,見她挎着包,臉頰泛紅還挂着薄汗的樣子,也猜到是怎麽回事。
他指了指對座的空位:“If you don\'t mind, sit together”
這再一次的好意,讓沈初夏有些難為情,但環顧四周,位置都有人。與其尴尬地去問別人能不能拼桌,不如就和眼前之人坐一起——起碼和這個男人還有過一面之緣。
“ok,thank u.”她點頭微笑,坐下時仍有些拘謹。
“I\'m Ethan, and you?”
“Summer.”沈初夏從包裏拿出筆記本和鼠标,見他那雙藍眼睛似饒有興致地望着自己,于是又讪讪解釋一句:“My Chinese name is Shen Chuxia, Chuxia means summer in Chinese,so u can call me summer.”
Ethan恍然,忽然想到什麽似的,用略顯蹩腳的中文道:“Ethan,中文叫伊桑。”
沈初夏聽他說中文,微詫:“你會中文?”
伊桑擡手,兩指掐一起,做出個一點點的動作:“just a little.”
他的一點點真的就一點點,和沈初夏來泰國只會說“薩瓦迪卡”和“卡昆卡”一樣,伊桑會的中文也僅限于“你好”、“謝謝”、“對不起”這幾個高頻詞彙。
不過這一點點中文,也稍微拉近沈初夏對這外國帥哥的好感,腦子裏還自動放起SHE那首“全世界都在說中國話……”。
蹩腳的中文交流并未持續多久,服務員端來了那杯冰的orange coffee:“你的咖啡,請慢用。”
木質餐桌上,那圓口玻璃杯上裝飾着一片幹檸檬,咖啡液呈現橘色落日般的濃郁色彩,湊近聞是咖啡豆的醇厚香氣冗雜着一股淡淡的橘子清香。
伊桑掃過她的手邊,修長手指端起他自己剩下的半杯:“這是他們的special,可以試試看。”
沈初夏這才注意到他點的也是orange coffee。
這種巧合感在心裏漾開一絲淡淡的微妙情緒,她垂下眼,看向她面前的咖啡,這還是她第一次喝這種。
冰冰涼涼的酸味在舌尖彌漫開來,橘子味帶着咖啡豆的酸澀,配合着冰塊又有一種蘇打水的刺激。
古怪的口感叫她眉心微皺,再擡眼,伊桑似笑非笑看着她:“怎麽一副喝到烈酒的模樣?”
沈初夏蹙眉:“這口感很特殊。”
“的确和一般的咖啡有些不一樣。”
伊桑道:“試試第二口,也許會有驚喜。”
不知為何,沈初夏覺得他這不緊不慢的語調和溫雅含笑的模樣,像是哄着小孩獨立行走的家長。
而她再喝第二口,味蕾好似适應那古怪的味道,竟回味出一種又古怪又上瘾的清爽微甜——
好怪,再喝一口。
眼見對座身形嬌小的女孩端着咖啡,那雙纖細的黑眉皺起又松開,伊桑嘴角微翹:“看來挺喜歡?”
沈初夏:“……還好吧。”
就很難評的味道。
伊桑看了她一眼,也沒多說,只道:“或許下次可以試試他家別的咖啡。”
沈初夏嗯了聲。
到底是在咖啡館,周邊都是在工作或看書,倆人也沒再說話,就着一張桌子各自忙起來。
不過對座是個高鼻深目的歐美帥哥,沈初夏花了好一會兒才定下心神,盡量忽視他的存在,投入工作。
時間在不知不覺中過去,落地窗外陽光充沛,綠草如茵,時不時有小野貓懶洋洋走過。
倆人對座,安靜無言。
直到對面男人的手機震動,攪擾了這份靜谧。
沈初夏擡眼看去。
伊桑拿起手機,朝她露出個抱歉的笑,快步走出咖啡館去接電話。
沈初夏朝外看了眼,又很快收回目光,擡手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脖頸。
久坐真的傷不起。
不然今晚去按摩店做個馬殺雞好了。
“我知道一家不錯的massage,如果你需要的話,我可以發地址給你。”
身後冷不丁響起聲音,沈初夏動作一頓,扭過頭,伊桑不知什麽時候回來。
“不…不用麻煩了。”
她仰起臉,有些慌張地放下揉脖子的手:“我住所附近就有一家。”
伊桑看着女孩局促的神色,藍眸微動。
走回他的位置,他問:“你長住在清邁?”
沈初夏:“不,不算,我前天才到。”
伊桑應了聲,收拾起電腦:“我朋友那有點緊急情況,我得先走了。”
沈初夏怔怔:“ok.”
等伊桑收拾完畢,他沒立刻走,而是看着沈初夏,喚了她一聲summer。
不知為何,summer這個詞從他嘴裏說出,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沈初夏看他:“嗯?”
擡眼剎那,恰好一縷陽光透過玻璃,灑在她烏黑的發尾與白皙的頰邊,好似鍍上一層柔和的金邊,毛絨絨的又像枝頭剛成熟的水嫩蜜桃。
伊桑拿起手機:“加個聯系方式?”
沈初夏微詫。
伊桑:“WhatsApp?Facebook?Instagram?”
沈初夏微窘:“我沒有這些app……”
國內有牆,想要找個靠譜的梯/子越來越難,價格還不便宜。何況她也沒什麽外國朋友,國內的社交軟件就足夠她用了。
伊桑:“那電話號碼?”
沈初夏更窘,她的電話卡是在某寶買的七日流量卡,七天後就換張新卡繼續用,給電話號碼壓根就沒什麽意義。
她在腦內組織着語言解釋,伊桑則将她的窘迫理解為另一個意思。
“你不用緊張,我只是随口一問。”
他收起手機,聳了聳肩,語氣慵懶輕松:“我不是壞人。”
沈初夏見他誤會,搖頭:“不不不,我沒有說你是壞人的意思……”
她屬于一慌亂就臉紅的體質,這會兒急急解釋着,頰邊悄悄染上兩抹淺紅。
伊桑垂眸看她,掌心的手機又震動起來。
他皺眉,掃了眼屏幕,再次擡眼:“我得走了。”
沈初夏解釋的話被噎在喉嚨,轉為一句:“ok,byebye.”
“bye,cutie.”
伊桑眼角微彎:“It\'s great to see you agai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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