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chapter (11)

了那麽幾個電話,興許是被人嚴重地壓榨勞動力,前幾晚他難得逃脫了老頭子的說教躲回房間給她打電話想和她聊聊天什麽的,沒想到十幾分鐘下來就只有他在說,電話裏頭的顧芷晴起初還回上一兩句,後來就剩下“嗯”“啊”之類的毫無意義的單音節詞,到最後她直接是聽着電話睡着了,害唐文斐捧着個手機哭笑不得。

所以在回到G市的第一時間裏他沒有告知任何人,包括自己揣在心裏心心念念的女人,而是一個人跑去市場買了一堆海鮮,打算晚上做頓好的給顧芷晴吃,盡管憑他這廚藝做出來的味道實在是難以有多好,可海鮮嘛就是圖個鮮,只要材料新鮮随便給一點點調味料下去白煮一下也是好吃的——這是他回老家特地跑去廚房請教寶姨的。

寶姨她老人家何許人也,唐家兩公孫的飯菜都是她布置的,她照看了唐家這麽久,怎可能不清楚自己看大的這位少爺廚藝究竟有幾斤幾兩?為了讓少爺逃得媳婦兒的歡心,又為了自己不用費盡口舌講解這位少爺永遠都不會聽得進腦子的廚房事兒,她老人家想了又想,決定教他最簡單最省功夫的煮海鮮。其實也就是把什麽蝦啊蟹啊蚬啊清理幹淨,然後放進鍋裏煮一煮,最後加點兒醬油蘸一蘸就好。這麽簡單的事兒這位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少爺總會了吧?事實證明寶姨,燒飯如白癡的唐文斐總算沒有炸廚房了,等東西上了盤子端到飯桌上來,唐文斐看着還算整潔的廚房也跟着松了口氣。

然而,唐文斐沒有料想到的是,顧芷晴今晚并沒有回來。

唐文斐做好晚餐是在傍晚六點三刻,平常顧芷晴下班七點多一點就回來了,而這一個晚上,他等到近八點了依然沒等到人。

他給她打電話,電話通了,沒有人接聽。本以為她是加班或者應酬沒聽到電話,誰料等到晚上快十二點了她依然音訊全無,到這時唐文斐才意識到不妥。

八點到十二點将近四小時了,即使再忙顧芷晴總會摸個手機出來看一看吧,可這麽長時間了她既沒有回撥也沒有回複他的短信,她雖然為人粗心,卻不是個這麽沒責任感的人,想必這下是出問題了……

而又想及蕭俊文之前一系列的舉動和他無所不用其極的手段,唐文斐心裏一沉,不好的預感立即充斥了心頭。

千萬不要出事,千萬不要……

這一刻素以淡定理事的唐文斐翻着手機通訊錄,卻止不住手抖。

唐文斐腦子一片空白地翻着通訊錄的號碼,在這麽一個陌生的城市——或許不算陌生,卻是唐家鞭長莫及的城市,又是蕭俊文的勢力所在,他該找誰來幫忙,誰才幫得了他的忙?

唐文斐亂成一片還沒找到定論的時候,門外響起了門鈴的聲音。

在門鈴響起的時候唐文斐身子一震,一軟,差點要跪下了,然後是怎麽逼着自己撐起來以餓狼撲羊的姿态直撲到大門前的。

他分不清自己當時是什麽感覺了,仿佛是一個帶了充足的裝備在沙漠裏深處行走了好長時間的旅人。起初在他渴望着水的時候讓他找到一個綠洲,他決定守着這個綠洲度過餘生,但某次在他短暫離開後回來發現,他的綠洲消失了、不見了,在這片茫茫的巨大沙海,他分不清方向更無法去尋找。可是他離不開這個綠洲。在他開始感到絕望時,他擡頭望向遠方,發現遠處有一點點的綠,于是他懷着欣喜和喜悅往那個方向狂奔,等快要到了,那抹綠色又消失了,然後他被告知他所看見的不過是一場海市蜃樓。

當打開門他看見門外站着的是人到中年的房東而不是顧芷晴後,唐文斐感到的不是絕望,而是什麽感覺都沒有了。這種沒有感覺的情況比絕望來得糟糕得多,說明他自己也是亂得不成,可這樣的關頭他怎麽能亂呢,他亂了她要怎麽辦了,唐文斐自己心裏清楚。

他還有更要緊的事要做,現在已是淩晨了,他需要冷靜一下自己的頭腦,然後查清楚發生什麽事,無論是誰對顧芷晴出手,他都絕不會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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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文斐靜靜地坐了一個晚上,這個沒有顧芷晴在的家到了晚上竟是格外的寒冷,可是他沒有管,更沒空管這個,他坐在寒冷中就着黑暗将可能接觸顧芷晴的人慢慢梳理了一遍,期間他食不知味地掃掉一半傍晚時煮出來的海鮮,另一半全進了不知餓了多少天的棉花糖的肚子裏。

吃得脹鼓鼓的貓咪挪過來趴在他大腿上呼嚕呼嚕的打瞌睡,那半阖半開的貓眼裏發出幽幽的綠色光芒,在這樣的夜晚裏猶如兩顆通了電綠色的小電燈泡,尤為詭異。

唐文斐是一個行動派的男人,黎明前他整理整理了自己,睡了那麽兩個小時直接驅車到晉陽,然後順利地截下姚風那個妖人。

“師兄,別說你想找顧芷晴,我也想找她呢,很多資料只有她知道存放在哪兒,她不在我和幾個秘書忙得都快要瘋了!”唐文斐才來得及提起“顧芷晴”這三個字,就把姚風弄得渾身一激,神經質犯病似的抓着他訴苦:“你快點找你女朋友回來啊,我快要扛不住了,再不回來我可就真報上去當她曠工離職處理了……”姚風此言不假,這一點看他兩個烏青烏青的黑眼圈和碩大的眼袋就知道。

“她沒上班這麽多天你怎麽不找她?”

“找,我怎麽不找,可我找得到才成啊。給她打電話沒人聽,發短信沒人回,家裏的電話也沒人接,就連直接摸着她的地址上她家也沒發現。我說你們兩個要吵架也別玩失蹤有點職業操守好不好啊,選在公司最忙的時候消失你這不是存心耍我麽?”

唐文斐聽他這麽說微微皺起眉頭,他說的和他所了解的完全一樣,這麽說了顧芷晴是在連姚風都不知情的情況下被人帶走的了,并且這個人斷絕了她和外界的聯系。排除綁架——沒有綁匪那麽傻,把人綁了都不打電話給她身邊的人付贖金,那就是特意針對她這麽做的。她性情溫和,輕易不在外面得罪人,想來想去對方唯一的目的就是要利用她來牽制他。當然,不能完全否定她是被某些變态給擄去了,但他并不願往這方面想,而且直覺告訴他不會,他的直覺向來很是準确。

“她失蹤多少天了?”

“并上周六日我有四天沒看見她了……別說我沒有提醒你,憑着我的手段最多也就幫她辦帶薪假期兩周,兩星期後她沒有回來可就別怪我,公司上下這麽多人這麽多眼睛看着,她人又一直不出現,又沒有什麽證明,就是想瞞都瞞不過來的。”

問了姚風,唐文斐還是沒得出關于顧芷晴下落的多少線索,唯二的信息是:對顧芷晴不利的不是姚風;顧芷晴最多失蹤了四天。

帶着這些訊息他又馬不停蹄地啓程去杜衡飛他們那兒,事關安雅的肚子已經大得和氣球有的一拼了,現在找他們過來太危險太麻煩了,還不如他自己跑一趟市郊快。

為了安雅和孩子的身體着想,杜衡飛在G市近郊租了一個套間供安雅養胎,明其名曰青山綠水,空氣清新,縱使唐文斐一路上踩着油門瀕臨超速的車速狂奔,到杜衡飛他們那也用了一個多小時。

等他緩過一口氣說明來意,扶着腰穿着孕婦裙的安雅在杜衡飛攙扶下到沙發前坐下,想是現在的身子沉了不少,安雅先是舒了一口氣,才表示在這四天裏她竟是見過顧芷晴的。

章節目錄 chapter 64

2012-6-15 14:13:20 本章字數:4287

安雅是在星期六看見顧芷晴的。酯駡簟浪

為了等安雅安心養胎,杜衡飛通過朋友在郊區租了一套很不錯的住宅,這住宅周圍環境是好,可每次購買日常消費用品都很是不方便,所以每隔那麽一兩周杜衡飛都會開車去市區買下一大堆接下來一段時間要用的日常用品。

這一次去購物是安雅跟着一起去的,因為杜衡飛總不讓她到處跑,老是把她困在家裏,要不然就是等他有空了帶她到樓下的小區花園逛逛,這小區不大,花園也就那麽點地方,逛來逛去的,景色再美她也厭膩了,再說,自此被杜衡飛從芷晴妞家裏帶走,她已經有很長的時間沒和顧芷晴見面了,她又是吵又是鬧別扭,央了杜衡飛快一個月了,他終于同意了這回采購順道帶上她。

這時安雅懷上孩子已有五個月了,即使穿上寬松的衣裙也掩不住隆起的肚子,顧芷晴家又住在十幾層之高,大樓電梯長期罷工,安雅自然是不可能到她家裏去的,想來想去兩人只好在杜衡飛去忙着買東西的時間裏約在甜品店裏見面,理由是這裏環境安靜适合聊天,不用跑樓梯,安雅又想吃那兒的蛋糕,一來二去的,正好。

“就是說她是照常來赴約的,那你見她的時候她有沒有什麽奇怪的舉動?”唐文斐問道。

“沒有,她正常得很,就和我們平常聊電話一樣。”

“那說話呢?她有沒有提起一些特別的話題?”

安雅想了想,很是緩慢地搖首,“也沒有……我就是和她談了一些關于我現在的生活、她的工作、和你有關你的事……說得最多的是她的工作,她一面說一面罵她BOSS變态壓榨員工,其餘的都沒有什麽特別的。”

“我說——”安雅突然話鋒一轉,“是不是你做了什麽惹得芷晴妞生氣了她才一聲不吭的跑了?!”

“姑奶奶,我是冤枉的,要是我真把她氣走了我敢上這兒來問你她的下落?還不怕被你罵麽?”

“諒你也不敢!”安雅兩指比了個“咔嚓”的手勢,看得在場兩個男人一個激靈,直冒冷汗。

“好了,我老婆能告訴你的事都說了,沒有事的話我們要到樓下散步了。”杜衡飛說着拿起一件衣服披在安雅肩頭,天氣再熱傍晚溫度總是低一點,這裏又是郊區,萬一冷着了還真不知要不要吃藥好。

“等等,我還沒問完呢,你老婆現在是懷孕又不是坐月子,問幾句話而已你擔心個什麽?”唐文斐用鄙視的眼神掃了杜衡飛一身,敢情你老婆懷孩子了當爹的比當娘的還要小心,生孩子的又不是你。想及杜衡飛這麽一個粗漢子鞍前馬後的服侍某女王,唐文斐不得不感嘆世事還真會抓弄人。

“等你家顧芷晴懷了你孩子的時候你就懂了。”杜衡飛毫不介意他的說辭,有老婆有孩子他自豪,他可是等着看這位自诩風度翩翩佳公子的唐大少爺是怎麽把屎把尿的照看他家未來祖宗呢。

“等一等吧。”安雅反手按了按杜衡飛搭在她肩頭的大掌,“讓他問完。芷晴妞失蹤的事我也很擔心,按他說的我很可能是最後一個見過她的熟人了,可以的話我希望能幫上一點忙。”

這安雅平日玩起來是瘋瘋癫癫的,但她對顧芷晴确實是真心相待,要不是她現在挺着個大肚子行動不方便杜衡飛又不準許她随便出屋,她是真希望能親力親為把她家芷晴妞找回來。

唐文斐點點頭,稍稍舒心了些,他很慶幸顧芷晴還有她這樣一個朋友,“你和她最後是在哪兒分的手,大約在什麽時候?”

“在咖啡廳外面,他買完東西就來接我了……”安雅回頭看了一眼杜衡飛,又說:“本來我們說要送她回家的,只是在外面她碰上了一個朋友就沒讓我們送了……”

“朋友?”唐文斐心髒一緊,只訴不妥。

“對啊,她是這麽跟我說的……等等啊,我想想……”安雅敲着自己的額角,卻被杜衡飛一手拽了下來,“別敲了,已經夠蠢了,等下越敲越笨怎麽辦?萬一以後遺傳到孩子身上就遭了。”

說的是什麽話,誰蠢了,安雅咬牙切齒地拿眼珠子橫他,就這麽橫着橫着,她突然“啊”的一聲叫了起來,醍醐灌頂,“貌似芷晴妞叫那個女人做徐小姐。”

徐小姐,還有哪個徐小姐,不是徐媛能有誰,只是沒想到他把話到說得這麽坦白了,這徐媛還是賊心不死向顧芷晴下手。

從安雅口中得知了消息以後,唐文斐一出他們家的門就狂撥徐媛的手機號碼,可惜撥了兩天要麽是轉去留言信箱,要麽就沒有人接,而後在他快要按捺不住沖上徐氏大本營時,才從新聞上得知徐媛變成了什麽項目的親善大使去外國了。

但無法聯系徐媛的這個星期唐文斐也沒有閑着,外公那邊他是不能說的,老人家年紀大了,經不起驚吓,就算他老人家扛得住這刺激他也不敢說,在他老人家眼裏,顧芷晴早就是他半個孫媳婦了,現在他疼愛的這位孫媳婦在未招惹任何人的情況下被不明人士不明不白的擄去了,依着老爺子年輕時的沖動性格和軍人骨子裏的血性,他真怕他老人家不聲不響的用他的影響力找來一個營的把涉嫌有綁架顧芷晴動機的徐家給包圍起來,反正現在軍界部分的一把手都是他當年一手帶出來的,他要調用軍隊哪有調不來的道理,就是後續善後的事也好辦,有時唐文斐做夢都夢見老爺子就是武俠劇某廠毫不講理的廠花,手底下一堆能飛檐走壁的能人,誰得罪了他就請誰回去梳洗……

不能驚動他外公幸好她還有兩個舅舅,其中他的三舅舅就是幹情報的,不是特工,是純粹的情報科,讓他找個人查查顧芷晴的下落還是可以的,但這僅限于偷偷地動作,唐老爺子是退休了,眼線還是在的,要是動作過大了,肯定有下面的人上來向他禀報什麽,到時候要瞞都瞞不住了。然而,因為這是悄悄的查探,順藤摸瓜,難免會發生心有餘而力不足的情況,關于事情的緣由就不能查得太細,也不可能這麽快有進展,幸而過幾天徐媛就回來了。

“你這麽急着叫我出來是怎麽回事了,我等下還有個會議要開的。”一坐下,齊楚生顧不及對面的美女是什麽神色,也無暇服務生的點餐詢問,第一時間便是擡起手皺着眉看手表。

“工作工作,你別老是一看見我就說工作成不?晚上找你你說要早睡第二天要上班,白天給你打電話你說要處理文件,現在約你出來又說要開會,我在你心目中究竟排在什麽位置了?”原本笑盈盈的蕭藍,一看見齊楚生這嘴臉,立刻晴轉陰。

又是這樣……齊楚生強忍下心頭的不悅,一拍腦袋,他怎麽就忘了蕭藍這種不知人間疾苦的大小姐根本就不懂他們工薪階層是有多辛苦多無奈,說來這種千金小姐都是這樣,站着說話不腰疼,要不是看在事情快要成的份上,他才懶得花時間應酬這等胸大沒腦的女人,齊楚生盡量和顏悅色地對她說:“不是每個人都像你生來命這麽好的,我最近是比較忙,完了你給我的那張單子,跑單的業務員又給公司找到一張大單,我想這麽下來我到年尾都別指望有假期了。”

“一直到年尾都沒有假期?!”蕭藍突然拔高了聲音。

“是啊,怎麽了麽?你是打算請我去旅游還是怎樣了?”齊楚生嘴上笑着她,卻很是奇怪她這麽大反應是為了哪般。

“我和爸爸說了,關于我們想結婚的事……”

“結婚?!”

“是啊,結婚啊,我們之前不是說好的麽?”齊楚生的反應讓蕭藍很是不解,可一瞬間,她又笑了,“我跟爸爸說了好幾次,他同意了,說只要你上門提親就成了……诶,你這麽忙是打算安排什麽時候和我結婚了?”

“哪有這麽快,上次你不就和我說說而已,我根本還沒有準備啊。”

“不就是讓你上門提親而已,你還要準備什麽?”

“禮金啊,就我這工資和職位,你讓我帶什麽禮金上門去你家提親?下回做決定前你先問問我成不成?再說了,我眼下這麽多業務要跟進,也沒有時間,結婚也不急在一時啊。”

“什麽不急,我已經找了人說服爸爸,一切進展都很順利,很快公司就要到手了,你不和我結婚誰幫我打理事務啊?”

“這麽容易?我說要是你爸爸知道了肯定活生生氣死他……我說其實你又何必呢,你是他女兒,即使公司日後不是你打理的,股份和資産也少不得你那份,現在你這麽做,總有一天會被人發現的。”

“日後的事誰曉得,要是我那個同父異母的大哥真回來了你以為我和我媽還有地方站麽?一句話,你到底要不要和我結婚的?!”

章節目錄 chapter 65

2012-6-15 14:13:21 本章字數:4781

唐文斐再次和徐媛裏談話是在電話裏進行的,上次和她在咖啡店見面之後他就想,如果她真的是個聰明剔透的女子深谙他話中的意思那是最好不過的了,可是這事卻未能如他所願悄然落幕,他也就離開兩個星期,居然波瀾疊起,看來他是小看了徐媛這個女人,那善良無辜的模樣背後長了這麽漆黑漆黑的心,怪不得都說女人惹不得,尤其是披上一張好看的外皮的女人,簡直就是最妖豔的毒蛇。酯駡簟浪

“師兄,我覺得你是不是想太多了,按你女朋友的朋友說我可能是最後一個見過她的人不錯,可你怎麽能确定我真的就是最後一個?”徐媛平和華貴的嗓音裏透着一股懶洋洋的味道。

“不管怎麽樣,按照目前的證據而論,你的嫌疑始終是最大的。”

徐媛嗤笑一聲,“你說我的嫌疑是最大是因為我喜歡你,所以有意圖接近你女朋友對你女朋友不軌?但是這些只是師兄你自己的猜測而已,并沒有真憑實據,憑什麽就懷疑我?而且你沒發現不等于就說明,你女朋友和我分開之後,她沒有見過其他人。師兄你這算不算妄想迫害症?我以前怎麽就沒發現你有這種病态傾向。”

“證據我總會找到的。”唐文斐語氣篤定,一如往日的淡定深沉,沒有因為她的話産生動搖。

“那我唯有等着師兄你給我證據看看了。”

“你可以拭目以待,我給你一句忠告:在對別人動手之前,最後查清楚人家的底細,別招惹了不該招惹的人都不知道。”

電話利落的被挂上,徐媛聽着話筒裏頭的“嘟嘟……”作響,驚詫地移開了手機看着那還在發亮的屏幕,竟一時回不過神。

唐文斐這邊焦頭爛額,齊楚生那邊也是亂七八糟的。和蕭藍在一起遇見Annie根本就是一場意外的偶遇,而這偶遇很快成為一條導火線,讓以他為中心的局勢變得越來越激烈,一如阿Dick說的“你根本就是自作自受”——

事情的起因是蕭藍說最近嗓子幹,不舒服,用了兩天的時間軟硬兼施成功等齊楚生抛開公司半天的事務陪她上私立醫院挂專科。其實齊楚生極是不願意陪她來的,部門的工作這麽忙,每個職員都加班加點的,身為總監的他怎麽好意思在這時候請假?他好說歹說,蕭藍就是不能理解他的苦衷,還搬出“未婚妻”的身份來,無奈之下他只好撒了個謊告了半天假陪她上醫院。

很多次了,他其實挺煩蕭藍的,典型的沒事找事幹類型,和訊這些年來賺到的錢并不少,蕭俊文又極其注重個人隐私,再怎麽樣家庭醫生她家總是有的,喉嚨幹這點小事她家裏的醫生總不至于擺不平吧,非得閑來沒事要他陪她跑醫院,還嚷嚷着他不關心她。

這天才陪蕭藍看完鼻咽喉科出來,便要死不死正好迎面碰上同樣來看病的Annie。兩人的身影落入對方的眼中皆是一震,心頭不約而同的只有一句話:他(她)怎麽在這裏?而後Annie看見站在齊楚生身邊的蕭藍,終究是她臉色更難看幾分。

蕭藍眼看Annie白得毫無血色的面龐,又感覺到剛才齊楚生那一顫,她慢慢揚起嘴唇,巧笑嫣然地抱上齊楚生的手臂,齊楚生一愣,只覺想掙開她,卻一想及他期待已久已經唾手可得的東西,便又硬生生忍住了。

“楚生,你不是說你們部門的人都很忙要加班的麽,怎麽你的下屬都跑到醫院來了?還是你們這次的業務和這醫院有關?”

“沒有,她身體不舒服請的假,我批了。”蕭藍那張美豔的面映在Annie眼裏格外刺眼,齊楚生也很納悶,Annie她今天怎麽跑到醫院裏來了,還正好是這所醫院,她先前也沒有和他說過不舒服或者要請假之類的,要是他早知道她會來這裏,那麽今天他是無論如何都不會答應蕭藍的。

“你們為什麽在這裏?”Annie咬着泛白的嘴唇,她很想告訴自己是自己多心了,可是每次出去齊楚生都說公司有事,現在呢,這個時候他應該是坐在辦公室裏加班工作的,卻一轉眼就出現在這裏,還是和蕭藍一起……

“當然是因為他要來陪我看病的啊。”蕭藍笑吟吟的挽着齊楚生收得更緊了,想接近她的男人,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麽身份,她鬥得過她麽?不知所謂。

“你不是告訴我今天要加班的麽?”Annie裝作聽不見蕭藍方才的話,這一刻她只想向齊楚生求證。

于是,被辦公室裏的員工頒以毒舌稱號的Annie終于切身體會了一番言語的刀子,那一聲不帶猶豫的“她身體不舒服”的解釋暴露在走廊明晃晃的白光燈下,狠狠在她腦門上敲上了一記,天旋地轉。

顧芷晴在的時候,聽聞他們很早之前就認識,所以即使她再生氣,看在他們認識這麽多年的情分上,卻也無可奈何,這也是為什麽她會向大老板提議讓顧芷晴上位的理由。她是她的情敵,但又是齊楚生的朋友,她不能用太過極端的手法将人踹走,不然齊楚生會記恨她的。你看,她就連鏟除自己的潛在情敵都在考慮他的感受,如今他竟然騙她說要加班,背過身公然騙她和蕭藍出雙入對,難道她就真的這麽好騙嗎?就因為憑她愛他,所以他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戰她的忍耐程度……

早在兩年前她就告誡過自己,不要再沉迷齊楚生,他是一個染了毒的男人,你能夠遠遠的望着他,你可以傾慕于他,卻不能為他着迷。他的外表長得太過俊俏,風度和家教又特別良好,擁有童話幻想情節的女人對這種男人最是沒轍,她同樣不能例外。怪只怪女人這種生物外在再怎麽剛強,內裏總或多或少有着天生的浪漫情節,對齊楚生這種看上去文質彬彬,其實內裏不羁的男人向往得要緊,就像飛蛾撲火那樣,循着荷爾蒙分泌的氣味一頭撲了上去,根本輪不到用腦子想值得與否的問題。

她以為憑着自己的毅力和努力,憑着一顆愛他、維護他的心,這個男人總有一天會被自己感動,他說她有什麽不好,她改;他有時近乎苛刻的指責她,她忍,就在她快覺得得到了這個男人的時刻,有人告訴她,他騙了她。

別人說的可能是假的,但她的眼睛、她的耳朵不會欺騙她。

原來書上說的是真的,一個人想要一個蘋果,你給他一只香蕉,他拒絕;等你又給了他一車香蕉,你問他感動不感動,他依然不為所動,只因為你給的不是他所想要的——她給了他全部,他愛的依然不是她。

或者說,他要的是更多,那更多不是她能給付的。

“嗨,怎麽了Annie,你沒把你親親老公拽回來?”眼見Annie像蔫了一樣從醫院回來,阿Dick不怕死的跟在她後面進了她的辦公室。

Annie沒有理會他,她拿來個紙箱,徑自将自己辦公桌上的東西收拾好分門別類的放進去。

“诶,不就是一個男人而已,就是一堆男人以Annie姐你的能耐也不至于輸啊,幹嘛一回來就收拾包袱呢,這逃避的樣子完全不像你的作風……”

阿D ick靠在門邊樂呵呵的抱着手臂說着……不知是算鼓勵還是風涼話的話,說到一半,終于被他口中的當事人打斷了話:“我什麽時候說過我要走了?還是你很希望我走?我收拾我辦公室不需要的東西和你和別人有什麽關系?還有,這裏是我的辦公室,請你以後不要在未征得我同意的情況下随意跑進來。”

“別這樣嘛……”阿Dick舉高手作投降姿态,一閃身,躲過了Annie的圍截,“我不就是看你心情不好才進來給你安慰的嘛……”

“那是誰給的消息導致了我心情不佳?”Annie冷笑一聲,阿Dick這人平常看着落拓不羁,吊兒郎當的,又是齊楚生的左右臂,是以部門裏的人多少都對他放下了戒心,其實這人比誰都藏得深,而且就憑這次他将齊楚生和蕭藍外出的消息放給她,看準她愛面子,忍不下這口氣上門找茬就可以看出來。

“美人,你錯了,我可沒有什麽意思,就是看你被人騙得團團轉看不下去才告訴你真相的啊,你們要是和好了千萬別回頭打我小報告呢。”

“你覺得我和他還有可能和好?你根本看死了我們不可能和好才兵行險着走這麽一步棋吧。阿Dick,和你一起共事了這麽多年我突然發現,你很可怕。”Annie淡然地說着,就好像被算計的那個人不是她,“如果當初我沒央大老板調走顧芷晴,那麽你要下手的對象就不是我,而是她了吧。”

被人拆穿了阿Dick也不介意,他繼續一副笑得沒心沒肺的樣子,“誰知道呢。”

“你不是齊楚生的好朋友嗎?那你這樣挑撥我們的關系是什麽意思?”

阿Dick皺了皺眉,仿佛很苦惱的啧了一下,“顧芷晴就算了,我以為Annie姐你這麽聰明的女人是能想明白的,朋友這東西怎麽可能是真的,尤其在公司裏頭。”

“不是我想對他做什麽,而是……他根本就沒當過我們是‘什麽’,你看,你為他嘔心瀝血付出這麽多年我們都看在眼裏,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了,可是他是怎麽待你的?表面上和你好着,背地裏又和蕭藍勾搭,現在兩人還快要傳婚訊了呢。人家是當上了乘龍快婿就看不起我們了……”他一邊說一邊将手伸進懷裏,将一則從報紙上剪下來的新聞塞到她手中,“現在替人作嫁衣裳你就真的甘心嗎?”

懷疑的種子随着話語輕飄飄的飄進Annie心間,總有一天這顆種子會沖破曾經的信任屏障破繭而出,他很清楚。

作者有話要說:于是我掙紮了很多天每天寫那麽一點點總算磨了一章出來,最近期末了論文、考試、英語六級各種堆在一起傷不起……TOT

PS:我很想知道為什麽阿Dick的名字會被屏蔽了,大家如果看見那經典的口請自動對號入座吧~

章節目錄 chapter 66

2012-6-24 2:36:16 本章字數:3687

齊楚生最近的日子過得有點不得安生,這不是他良心大發覺得自己對不起Annie一片癡心什麽的,他這個人最信奉的就是人往高處走,不要怪他太現實,這個社會本來就這麽現實,你不上位,總有人踩着你的肩膀往上爬,與其淪為他人的踏腳石這麽寒酸狼狽,倒不如他當踩着別人上位的那一個。酯駡簟浪而為一讓他有點不解的是,按他對Annie的了解她不是這麽容易放棄的人,否則她就不會堅持了兩年苦苦追在他身後了,而且就她睚眦必報的個性,這麽平靜的辦公室氣氛實在無法不讓他不想“不正常”三個字。

可是短短過了幾天,齊楚生的關注點就不再停留在Annie這件事上面了,因為被他哄得貼貼服服腦子發熱的蕭藍向蕭俊文死磨爛纏的,說要下個月就要和他訂婚,最近聽蕭藍說她已經找到一個能幫助她的人,蕭俊文還以為那是一個普通的合作項目,成天為引進更先進的網絡技術竊喜呢。蕭藍說只要和這家通訊業公司合作的事定下來,那和訊在這方面用作技術合作的資金就可以轉移,要能順利的話,不到半年時間,和訊一大部分的資金就會進入她的口袋裏,到時不管公司是誰繼承的,和訊真正的資金和資産就掌握在她手裏,她依然是和訊最大的股東。至于蕭俊文,這個風光了半生的男人,就因為一個不慎,栽在了自己的愛女手中,盡管這麽做明顯是違法的,不過就他死要面子的為人,斷想他是不會把蕭藍告上法院的,不然到時因為一樁醜聞上經濟版頭條都難看啊。

關于蕭藍現在背地裏進行的這樁事他真沒想到她會這麽快下手,雖然她沒有和和訊正面為敵的意思,可這公司好歹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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