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租來的夫君
租來的夫君
掀開簾帳一看，小妖怪正呼呼大睡。黑發鋪了滿床，懷裏抱着毯子，臉上的妝容已被卸去，素淨又恬淡，整個人小小的還沒有半個他大。
雲寂青心中一動，褪去身上的外衫，露出內裏雪白的中衣，然後也跟着輕輕上了榻。
剛從雲頂殿回來，他現在并無睡意，甚至感覺能再出去練習一遍心法，不過，以後他就可以抱着小妖怪一起入眠了，自然比練劍有趣得多。
斜倚在榻上，伸手捏捏小妖怪臉，梨央自動滾進他的懷裏，東蹭西蹭尋了個舒适的位置才又開始睡，雲寂青大手繞過她後頸，讓她能夠緊緊貼住自己，這才滿意地閉上眼。
屋內萦繞着淡淡溫馨，簾帳內兩人的身軀緊靠在一起，靜谧而美好。
梨央是被渴醒的，緩緩擡眼看了一下，睡太久頭有點痛，而她也才察覺到此時她整個人都嵌在雲寂青懷裏。
睡着的他臉上沒有一絲多餘的表情，恰似一層冰霜落在了上面，平淡如水，雅致至極。
梨央覺得怎麽也看不夠，她一直知道他是好看的，不然她也不會在一堆粗布麻衣中就相中了他，不過越和他在一起，越能感受到他對自己的愛意。
看他睡得熟，梨央也沒想打擾他，他回來的那麽晚，應付那麽多人，肯定都累壞了，慢慢靠近他臉側，然後在他臉上輕輕印上一吻。
起身準備下榻去尋些吃的，要下榻就必須繞過雲寂青，不過他身長腿長的，幾乎和榻一樣高，要不想不驚動他出去，有些困難。
梨央皺着眉從床頭爬到床尾，打算從雲寂青腳下繞過去，她盡力不碰到雲寂青，看看距離還差一掌的床沿，馬上就要成功了。
左腳擡起跨出去，緊跟着小心搭上右腳，眼看勝利在即，梨央提起的心落了下去，突然腳上一熱，梨央慌忙轉頭看去。
還沒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人就已經到了雲寂青懷裏，睜眼一看，雲寂青雙眼緊閉，依舊是剛才那副模樣，哪是醒過來的樣子。
逗小妖怪還挺有意思，雲寂青下意識地勾勾唇角。
梨央見後，氣呼呼地扒拉到他身上，揪了揪他的耳朵：“好哇，你竟然騙我，虧我還怕把你吵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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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寂青被揪也不惱，慢條斯理地把梨央的手拿下，梨央整個人又回到了他懷中，然後握在手中把玩着她纖細的手指。
擡眸看梨央時，眼裏閃着莫名的光澤，深深引誘着梨央。
雲寂青笑問：“央央可知今日是什麽日子？”
梨央想也沒想回道：“今天我們成親了？”
還算小妖怪有點數。
“那央央可知成親那一晚須得做些什麽？”雲寂青低啞着聲音，溢出一絲絲蠱惑的意味。
梨央不确定道：“親親？”這還是她從話本子裏看到的，說兩人親親就能生小崽崽。
雲寂青默默低頭，是他高估了。
默默嘆了口氣，然後單手摟着梨央一手而控的腰肢，把她往自己這裏帶了帶，然後尋着她的嘴吻了上去。
正當室內的暖意越來越濃時，門外傳來了聲音。
是玄英。
“老祖，有一只狐妖在宗門口處哭訴。”
打斷了他的好事，雲寂青不耐道：“攆走便是。”
玄英頓了頓，這老祖得是有多急，但他還是裝作難為情道：“可那狐貍她說她是師祖母的娘。”
一口氣說完，聽到裏面帳簾掀開的聲音，玄英一口氣跑了，老祖，可不是故意打擾你的好事兒的，要怪就怪那只狐貍吧！
梨央也聽後，連忙從榻上起身，鞋子都沒穿就往外跑，雲寂青在身後拉住她。
“別擔心，她既然尋來了，就一定會等到和你見面。”邊說邊給她穿上鞋襪，至于到底是不是她的母親，見了面自會有分曉。
梨央抹了下眼睛，聲音也變了調：“好。只是我不敢相信，阿娘她還活着。”
雲寂青摸摸她的頭：“放心，夫君我會一直陪着你，走，咱們去看看。”
兩人一路來到雲頂殿時，那中年女子坐在一旁的座椅上，時不時就往外面看看，直到梨央的身影出現在眼前。
她顫抖着嘴唇，緊緊攥住手裏的方帕，眼裏升騰起璀璨亮光，低低喚了句：“阿央，是為娘的阿央嗎？”
顧不得什麽體面，她現在只想好好地看看阿央，她以為她會靜靜老死在那無人問津的山洞裏，卻不曾想，老天有眼，又讓她見到了她最愛的阿央。
聽着這熟悉的聲音，梨央眼淚直滾滾地落了下來，這不是阿娘還會是誰，再也控制不住，梨央上前緊緊抱住她。
聲音嗚咽：“阿，阿娘，我是阿央，一直是你的阿央。”
玄英上前想讓她們娘倆坐下來好好談，被雲寂青制止了。直到兩人心情漸漸平複，她轉過頭問梨央。
“阿央，你還沒告訴我這位是？”此人一表人才，修為高深，只是他是個修士，阿央怎會和他在一起？
梨央連忙跑到雲寂青身邊，親昵地拉起他的手，給她阿娘介紹：“阿娘，這是我夫君，我們昨日剛成親，”
中年女子不可置信地看了看梨央，捂住自己的胸口，差點暈厥過去。“你，你說什麽？你和一個修士成了親？”
這像什麽花？妖怎麽能和修士成親呢？
雲寂青看見她的表情，便知她在擔心些什麽，于是暗地裏傳音給她：“岳母放心，即便是我死，我也不會讓央央損傷分毫，至于您擔心的不會是問題。”
雖然雲寂青這樣說，但她還是有些不放心。
“阿央，告訴我，你是真心想和他在一起的嗎？”若不是真心，她就算拼出這條老命也要帶她走。
梨央看了一眼雲寂青後，微微紅了臉低頭道：“是真的，阿娘，我是自願和他在一起的，他沒逼迫我，若不是他，我怕是早就……”
這日，梨央和她聊了幾乎整日，直到群星四起，梨央才戀戀不舍和阿娘告別。
可她還是舍不得阿娘，阿娘身上永遠都是香香的，她想一輩子都賴在阿娘身邊。
無垢居內，雲寂青手中握着琉璃鏡。也不知是第幾次，當雲寂青再次問起時。
“央央呢？”
玄英無語，生無可戀，他快被逼瘋了。“老祖，這已經是您問的第一百二十遍了，您放心，師祖母沒跑，正和她娘親難舍難分。”
內心祈求師祖母快回去，不然他真的得被老祖逼瘋。
雲寂青冷漠道：“別告訴央央。”
玄英：被封印了千年的老祖，洪荒之力終于憋不住了？
梨央回到無垢居時，無垢居內一片漆黑，大白鵝也不知道跑哪裏去了，沒有“嘎嘎”出來嚯嚯。
梨央腳才一踩進屋，帳內傳來平靜冷淡的聲音：“央央舍得回來了。”不是疑問。
梨央有點心虛，雖然她也不知道她在怕什麽，思來想去，她最近也沒做錯什麽呀？夫君這是怎麽了？
哼，反正他要是敢欺負自己，阿娘會帶着她一起遠走高飛的，到時候就留他一個孤寡老人在這兒！
想通了，索性大着膽子，來到床榻邊，伸手掀開帳簾，手剛伸進去，就被雲寂青捉住，整個人也順勢倒進他懷裏。
“嚓”一聲，屋內紅燭盡數點燃，雲寂青穿着雪色裏衣，懷裏還摟着梨央，只是半天不說話。
感覺到他的反常，梨央開口道：“今日阿娘同我說，若你對我不好，她會帶我離開。”
“嗯。”雲寂青鼻音淡淡。
“阿娘還說，她想抱小崽崽了，若我們還懷不上小崽崽，她會替我重新說一門親事去。”
說完又看了還是毫無反應的雲寂青一眼。
“她還說，隔壁阿牛哥的确不錯。”
雲寂青聽後，一愣。小妖怪最近膽子不小，真是什麽話都敢說。
梨央又真誠發問：“夫君？為什麽我們親親那麽多次也沒能懷上小崽崽？”
雲寂青深吸一口氣，平複了一下心情，摸着梨央順滑的長發：“岳母還和你說了些什麽沒？”
梨央搖搖頭：“沒了。”
活了這麽大歲數，雲寂青突然覺得以往所經歷的還不如現下的事棘手。
想了想，擡手一揮，紅色儲物袋到了手中。
在裏面挑挑揀揀，尋到了一本做工精美的畫冊，畫冊上沒有書名。
饒是淡定如他，在拿着這本畫冊時還是忍不住紅了臉，但這可不能讓小妖怪發現，于是在梨央看到他臉色之前，把畫冊放進梨央手中。
“央央好生觀摩學習一番後，再來告訴為夫你的感想。”雲寂青對自己的行為感到有些不恥，但很快又釋然，早晚都會來的。
梨央看了看他的臉色，疑惑不已，他是要自己學些什麽？
漫不經心地坐在榻沿，翻開手中的畫冊，畫冊一、二頁都還比較正常，只是一男一女對坐在床上。
梨央搞不懂這畫冊是要講些什麽，但當她翻到第三頁時，畫裏的人物已經褪了裏衣，半是光溜溜地摟靠在一起。
到第四頁時，畫裏的兩人竟疊在了一起？梨央圓眼不可思議，不會壓壞這女子嗎？那男子看起來那麽大個塊頭。
看不明白，有夫君啊！
拿着畫冊噠噠噠跑到雲寂青身邊，指着畫冊中的兩人，直白道：“夫君，這兩人這樣不會把下面的女子壓壞嗎？”
雲寂青匆匆看了一眼後，解釋道：“不會，那女子力氣很大，壓不着。”他實在不知道該怎麽解釋。
梨央若有所思道：“哦！原來是這樣啊，”
說着又往後翻了一頁，這下，梨央臉上不再是不可思議，而是小臉漲得通紅，她再也不敢拿着畫去問雲寂青。
“啪”的一聲，畫冊被她扔出拉遠。卻在下一秒，畫冊又回到男子手中。
梨央趕忙撲上去搶畫冊，嘴裏嚷道：“你快別看了，這畫的都是什麽？也太醜了。”她邊說還用手邊比出畫上的東西。
雲寂青翻開看了後，也愣住了，把畫冊往空中一抛。
“央央想不想懷崽崽？”
梨央重重地點了點頭：“想。”到時候就有很多崽崽可以陪她一起玩兒了。
“不過，你說我生出來的是狐貍崽崽還是人？”梨央問出了心聲。
雲寂青沒回她，俯身傾了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