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新主意
新主意
一開始，六個人裝作鐵板一塊的樣子，咬定了只是聚在一起聊天，并無任何不法行為，還反口說公安們濫抓無辜，說沒有證據就趕緊放人。
可每當問到他們的名字、戶籍、工作情況的時候，有些人就開始含含糊糊說不清楚了。
對于這些，張菁菁是沒有什麽好隐瞞的，張建國幾次三番來打探消息，她的身份早已明朗。
而其他五人中，只有為首的一人說出了自己的姓名戶籍，可公安們按照戶籍地公安的電話打過去，得到的答案是查無此人，其他四人均是遮遮掩掩，有的人甚至連自己的名字都說不出來。
後來，公安們把他們關在不同的房間，告訴他們抗拒從嚴坦白從寬的道理，還承諾，只要坦白态度好，主動交代是可以從輕或減輕處罰的，如果能首先揭發他人罪行或者提供線索的，一旦查證屬實更是立功表現，就算自己之前犯過錯，那也是可以适量折功補罪的，讓他們好好想想。
每個人都在重新權衡自己的利弊。
而靠僥幸捆綁起來的他們，很快就被現實打散了。
罪行最輕的那個本省人率先坦露了事實，并實名舉報了其他四人中跟他關系最好的那個人。
有了突破口，下面就好辦多了。
根據第一個人提供的信息，公安們順藤摸瓜，找到了張菁菁那位開音像店的幹哥哥，這位幹哥哥倒是很幹脆，剛被請進來就全招了。
就算張菁菁一再否認也沒用了。
可是張菁菁犯罪未遂的罪責跟其他五人所犯的罪責相比起來是不可同日而語的，除了本省那個人，其他四人身上那都是背了命案的，有的還背了不止一條，所以公安們把接下來的重點都放在了他們五人的身上。
張平托到丈夫同學的關系，得到了張菁菁案件的全部信息。
連丈夫的同學都忍不住說，“你這個侄女年紀輕輕的，可心思也太歹毒了些。”
而張平在驚訝傷心之餘，還問了句，“那還有什麽辦法能快點讓她出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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丈夫的同學比她還驚訝，只說這是公安的事，他也沒辦法。
可當張平把自己得到的消息告訴張建國的時候，張建國卻說他有辦法。
他說只要陳玉玲去派出所跟公安解釋說這只是她們姐妹之間的誤會，自己并不怪她，也希望公安們不要追究張菁菁的過錯，那這事也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張平覺得弟弟說的有道理。
可她也知道女兒對菁菁已經寒了心了，怕不會再幫她，這事并不好辦，所以當張建國說要跟她一起來勸陳玉玲的時候，張平沒有同意。
張平已經察覺到，女兒變了，變得跟他的爸爸一樣，對舅舅一家讨厭嫌惡，如果張建國跟自己一起勸，怕是會适得其反。
但同時，張平始終也想不明白，菁菁為什麽要這麽做。
陳玉玲下班回到家，看到媽媽坐在沙發上，整個人看起來憔悴了不少。
看到女兒回來，張平趕緊站起來，“你中午咋沒回來吃？食堂的飯菜不合你胃口吧，你呀，從小嘴就叼，中午肯定沒吃好，媽給你做了你喜歡吃的。”
張平去廚房把菜都端了出來。
第一道就是紅燒排骨。
“你昨天說想吃的，可是昨天事多，也沒來得及給你做，今天媽給你補上，”張平夾了塊女兒喜歡的不帶肥肉的排骨放在陳玉玲碗裏，“你吃瘦的，肥的留給媽吃。”
“今天是不是也沒聯系上爸爸？爸爸忙，我看你還是過兩天再聯系他吧，到時候一定能聯系上的。”看着媽媽挺着憔悴給自己做好吃的，陳玉玲心裏是有些感動的。
而且，媽媽沒有見面就提張菁菁的事，陳玉玲還以為媽媽多少是想通了些呢。
想要救菁菁出來，現在起關鍵作用的人不是丈夫，而是女兒了。
張平只是給女兒夾菜，“廠子裏還好吧？”
陳玉玲知道她在想什麽，“張菁菁的事，廠子裏都傳開了。”
張平知道外面的人是怎麽傳張菁菁的，可她也知道，事實并不是這樣的，菁菁并沒有跟那些人亂搞，她是犯了錯，可犯的不是大家說的那種錯。
“一個還沒結婚的女孩子，被人這麽說，她這名聲算是壞了，你舅舅說已經不打算認她了，這也算是她的報應了。”張平淡淡說到。
而陳玉玲卻聽出了這話中隐含的意味，“媽，你這話可不對啊，她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壞了名聲那是她咎由自取，舅舅認不認她的，那是她的家事，是她的報應，可她找那些不三不四的人來禍害我，這是犯罪！”
“哪裏就到犯罪這麽嚴重了？你也沒出事不是嗎，菁菁是有錯，可她名聲壞了，家人不要她了，這些難道還不夠抵她的過嗎？”張平語氣又平緩了些，“媽知道，你是受了委屈了，等菁菁出來，讓她給你賠禮道歉，或者，你打她一頓罵她一頓，媽都支持你！”
陳玉玲放下筷頭的排骨，“媽，你什麽意思？”
張平靠近過來，抓住女兒的手，淚眼婆娑，“玉玲，你從小養尊處優，什麽苦什麽罪都沒受過，可菁菁她從小沒媽，你舅舅你表哥他們是什麽人你也知道，菁菁不比你，出生在那樣的家庭，她從小就受苦受罪的，你倆從小一起長大，媽媽不信你們之前沒有感情，現在，她做錯了事，媽想求你能不能給她一個機會，原諒她吧，就這一次，就原諒她這一次，好不好？”
陳玉玲把手從媽媽手裏抽了出來。
到底是自己異想天開了。
一個糊塗了幾十年的人，怎麽可能一天就清醒過來。
陳玉玲只覺得大無語，而後笑之以鼻，“所以，媽，你想我怎麽原諒呢？”
張平還以為自己是看到了希望，趕緊把弟弟說的跟女兒說了一遍，“現在，舅舅一家就指望你了！”
前面還說舅舅已經打算不認張菁菁了，現在又說舅舅一家就指望自己了，陳玉玲對自己這個親媽也是無話可說了。
“玉玲，你願意嗎？”張平滿臉期待，眼神中全是懇求。
陳玉玲放下筷子，一臉認真，毋庸置喙而又斬釘截鐵的回她，“你死了這條心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