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 30 章

外頭的紛紛擾擾蘇清和不清楚,她這十幾日待嫁的日子過得倒是悠閑得很,又不用她繡嫁妝,最多也就是配合着選個首飾挑個陪房。

直到天還沒亮就被姚嬷嬷挖起來,蘇清和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自己這就要結婚了,上輩子都還沒有嫁人的自己,到了這邊才多久就這麽把自己嫁出去了,想想都覺得不像真的。

因為兩個姑娘的婚禮一起舉辦,整個蘇府天還沒亮就起來折騰直到把送嫁的隊伍送出門,蘇府上下才松了口氣,總算有驚無險的把兩位姑奶奶送出門了。

“莫傷心了,這婚事雖然來得急了些,可宸王對王妃确實是上了心的。”

這話确實不錯,蘇清和那勉強湊上的八十五擡嫁妝,因為宸王的一番操作愣是湊足了一百二十八臺,比蘇清雲都多了十擡。

迎親時候用的那對大雁,一看就是專門從漳州送來的,在京都可見不到這般個頭的大雁。

可蘇清和到底還年幼,又是王氏唯一的女兒,一想到以後女兒就要跟着宸王去漳州,她心裏就抑制不住的難受。

以後怕是一年到頭都難得能見上一面了。

蘇仕榮看了眼身邊哭的眼圈都紅了的王氏,不自然地伸手摟了一下她的肩膀,而後趕緊放下,還是那副正經的不能再正經的模樣。

王氏轉頭看了身邊的丈夫一眼,若不是蘇仕榮今日的行頭是她親自準備的,她認得蘇仕榮衣袖上的繡花,她都懷疑剛才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是不是她家相爺的了。

“咳咳,咱們也回吧,還得宴請賓客。”

蘇仕榮嚴肅的臉上有着些許不自然,他自己都不曉得剛才怎麽就做出了如此不合時宜的舉動。

被他這麽一攪和,王氏那些個傷感的情緒統統溜了個幹淨,忍不住掩嘴偷笑,這樣的蘇相真是可愛的緊。

那頭蘇清和一路晃晃悠悠到了宸王府,差點沒把她給晃睡着了,原本以為到了宸王府少不得又得一番折騰,可誰知拜完堂回了新房穆煜行直接給她掀了蓋頭,便讓她歇息了。

王爺都這麽說了,就算邊上的嬷嬷覺得不合規矩也不能說什麽,蘇清和自然樂的清閑,把一身重的快把人壓扁的行頭卸下,洗了個熱水澡就睡回籠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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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來的時候外頭已經黑了,屋裏已經點上了燈,姚嬷嬷見她醒了忙上前扶她起來:“王妃,可要用膳?”

蘇清和突然聽着這陌生的稱呼有些反應不過來,半晌才回過神:“是有些餓了,這會兒什麽時辰了?”

“回娘娘,酉時了!”

蘇清和被姚嬷嬷這架勢鬧得有些不自在:“嬷嬷咱們能正常點說話麽,我聽你這麽說話渾身不自在。”

“王妃,這是規矩。”

好吧,和姚嬷嬷這個一板一眼的說這些,她不是在自找沒趣麽,也不和她在這個問題上糾纏,轉而問:“晚宴都快開始了吧。”

“回娘娘,已經開席了。”姚嬷嬷扶着她在外間坐下,不多時便已經有下人把吃食端上來了。

一會兒還得睡覺,蘇清和也沒敢吃太多,吃了個七八分飽便讓人把東西撤了,她自己在屋裏來回走着消消食。

這會兒天都黑了,可她卻一點睡意也無,剛才累得不行早上又起的早,倒頭就睡,這一睡就睡了一個下午,現在能睡得着才是怪事。

可這年頭也沒什麽可以消遣的,唯一的消遣也就是看看話本子,聽個戲。

王府前院現在倒是搭了戲臺子唱戲,可她這個新嫁娘跑出去聽戲肯定不合規矩,蘇清也不打算頂着昏暗的燈光看書折騰自己的眼睛,可她又實在睡不着。

最後只能拉着春杏幾個丫頭打葉子牌,打葉子牌不加點彩頭怎麽能行,不過她一個做主子的也不能賺下人的錢,反正現在她家底豐厚,大手一揮給她們人手十兩銀子賭資。

豪爽道:“贏了算你們的,輸了都算我的。”

“王妃英明!”

“多謝娘娘!”

原本苦着臉被拉來打牌的幾個小丫鬟瞬間都精神了。

今天蘇清和的手氣臭的可以,幾圈打下來,除了她以外其他人多多少少都贏了一些,贏得全是她的銀子。

“你們這是吃大戶呢!”又一次輸牌的蘇清和把牌往桌上一扔,整個人都抑郁了。

“王妃,咱們輸了還不也是您的錢!”

“可是你們賺的也是我的錢啊!”這幾個小丫頭越來越壞了,居然偷換概念,而且輸錢無所謂,可好歹也讓她贏一把啊!

贏錢,要的就是那個贏了的感覺啊!

“不行,咱們換個打法!”蘇清和就不信了,“咱們這樣玩,後面我贏了多少,最後就給你們平分,怎麽樣!”

衆丫鬟:……

有這麽明目張膽讓人讓牌的麽,都不要臉了!

“王妃這主意甚好!”外頭帶着笑意的聲音落入室內,原本坐着嬉鬧的幾個丫鬟忙起身行禮。

穆煜行叫了起,看向蘇清和道:“一會兒有點事本王晚上可能回不來,府裏會讓八守帶人守着,有什麽事可以找八守,晚上就別亂跑了。”

“是不是發生什麽事了?”蘇清和要是這還聽不出有事,那她就真的是傻子了,可是偏偏穆煜行不肯告訴她,而現在的一切似乎都已經脫離了原劇情的掌控,她就跟個睜眼瞎一樣。

“乖乖在家等我!”穆煜行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不等蘇清和反應過來人已經大步離去。

今夜注定是一個不眠夜。

今日穆煜行大婚,對于這個孽種的婚禮承德帝是一點興趣都沒有,更沒有去參加的打算,這事卻又讓他想起了佟如煙,鬼使神差地承德帝又去了承乾宮,不出所料地受了一肚氣。

乾清宮內一衆太監宮女都戰戰兢兢的,生怕在這個節骨眼上惹了聖怒,卻在這時有不長眼的小太監跑進來禀報:“陛下,雲凡國師求見。”

承德帝想也不想抓起手邊的硯臺就朝着小太監砸了過去,小太監吓得不敢躲閃,硬生生被砸暈了過去。

承德帝砸完人這口氣也順了一些,收斂了火氣道:“請國師進來。”

雲凡一進乾清宮就聞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雖然被龍涎香的味道遮掩卻還是逃不過他的鼻子,收斂了心神朝上首的承德帝鞠了一躬:“陛下,貧僧今日整理師傅留下的手劄,發現了一些……請陛下過目!”

承德帝不禁好奇讓雲凡不敢宣之于口的是什麽事,雲凡雖然年歲不大,可自小便跟在仁慧國師身邊,仁慧國師圓寂後便擔任國師,他素來是個沉穩的,說話做事有理有據,有一說一。

像現在這般說一半留一半,顯然不是他的風格。

讓大太監将手劄呈了上來,承德帝在看到其上的內容時不禁變了臉色。

“都退下,不許任何人打擾朕和國師議事。”

這件事只有他和仁慧大師知道,雖然仁慧大師和他不對付,可他不認為他會将這種事告訴雲凡。

待到殿內只剩下二人,承德帝才開口:“此事除了國師可有旁人知曉?”

“貧僧看到這手劄便來找陛下了,陛下無需多慮,雲凡不在了這事便無旁人知曉了。”他沒有錯過對面的帝王眼中一閃而逝的殺機,今日他本就是提着腦袋來的。

“無論聖上如何抉擇,今日雲凡此來便是告訴聖上,預言中的第二個鳳命女出現了。”

承德帝面色幾度變換,當年他意外得到了鳳命女的信息,千方百計得到了鳳命女。

仁慧大師說他不是承天命之人,又罪孽深重,鳳命女的命格能助他登上皇位,卻無法助他統一天下,除非有第二個鳳命女出現。

自此仁惠國師便未再見過他一面,直至圓寂,至于他說的第二個鳳命女,他只當是氣他的廢話,卻不想現在真的出現了。

身為一個帝王誰不想名垂青史,承德帝自認也算是勤政愛民,稱得上一代明君,可那不光輝的歷史總是在提醒他,這江山是他偷來的。

可是這千年難得一遇的鳳命女卻讓她遇到了兩個,豈不是說他才是那個天選之人,誰還敢說他不是承天命之人!

“國師多慮了。”承德帝壓下心中的殺意,再次看向雲凡的眼中已經收斂了情緒,“不知大師所說的鳳命女現在何處。”

“正是蘇家長女。”

“今日成婚嫁給楚家的那個蘇家長女?”承德帝對這個女子還是有些印象的,畢竟今日蘇府姐妹倆一同出嫁,其中一人還是嫁給了穆煜行。

“正是!”雲凡點頭。

“國師在跟朕開玩笑麽?”承德帝看着雲凡面色冷凝,“國師是想告訴朕,楚家那個不着調的楚汛升以後會成為天下霸主麽?”

“出家人不打妄語,蘇家女确實是鳳命女,而楚家是絕對承接不了鳳命女命格的。”

“可是她今日已經嫁入了楚家。”

“聖上不如看看,這楚家是否能承受這份氣運。”

承德帝微眯着眼看向雲凡,眼中的殺意不加掩飾:“若是讓朕知道國師在戲耍朕,這帝王之怒也不是國師能承受的!”

“雲凡的命都是大雍的,也是聖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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