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 10 章

我離開了洗浴中心，既然辦完了自己的事情，那麽我就沒必要繼續待下去了，那只話多的惡魔依舊在喋喋不休，我希望他回去，或者叫出來一個能聽我話的兄弟姐妹出來，它偏不，并正經的告訴我，有一件事情想讓我知道。

“你的這個力量确實是神明賜予的啦，但是比起這個，你不好奇自己的過去嗎，你看啊，你沒有自己14歲以前的記憶吧，仿佛你是突然憑空出現的一樣，在你的內心世界裏，我們這些惡魔看了你的所有記憶，哈哈哈哈哈，這段時間我們有了一個自己的想法。”

我站在路燈旁，周圍是一片黑暗，只有頭頂的路燈是亮着的，前方兩盞路燈全都是破裂損壞的，這條街道突然在黑暗之中變成了沒有盡頭的地獄通道，随着惡魔輕聲細語，我的身體不由打了個冷顫。

“我說你啊，和我們惡魔沒有什麽區別，也是從什麽人什麽靈魂上面分離出來的東西吧。”

聽見了惡魔這麽說，我立即給了自己的一個嘴巴子，站在路燈下，頭腦之中天人交戰，不希望自己的思想被惡魔影響，在我和這股力量之間，我才是主導者，他們應該服從我才對，除了服從與命令，我不想和他們多說任何話。

“你不想知道？其實你自己也有過這樣的猜想吧，一無所知的你突然來到了這個世界，迷茫的站在大街上，或許是那個把你分離出來的人将你扔了。”

“我是人類，不是分離出來的惡魔。”

惡魔的聲音摻雜了許多不同的聲音，或許是居住在我身體之中的所有惡魔都在因為我這句話嘲笑我。

“你當然不是惡魔了，”話痨惡魔再次從我的衣服之中探出頭，猙獰的頭顱微笑着面對我的臉：“但你也不是完整的人類，人類是什麽樣子的，我們很清楚，你，并不完整。”

這句話讓我如墜冰窟，只是沒有14歲以前的記憶而已，怎麽就不是完整人類了呢，這個小城市，這個世界，有着神眷者，地下都市，神明，現在連不完整的人類也出來了。

要不然還是毀滅了吧。

“你看看你，又這麽想，如果這個世界毀滅了，你和我們要到哪裏去玩耍呢。”

玩耍，惡魔是這麽看待的嗎，我所做的一切并非正義，而是玩耍？

“就像是一起玩過家家的孩童，肆意的用手裏的工具破壞周圍的一切。”

“閉嘴。”我惡狠狠的命令道：“我命令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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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魔沉默了2秒，他毫不在意這種話：“當然是可以回去了，但是啊，你也別太認真了，這只是一場游戲而已，或許把你投放在這個世界的人也是這麽想的。”

我離開了街道，火速回了家中，那惡魔被我命令後果然回去了，但偶爾還是能突然聽見奇怪的說話聲，竊竊私語的聲音在我耳邊回蕩，那些是惡魔們交談的聲音，或許，我真的有些壓制不住了，可是為什麽呢，明明這些東西都是從我這裏分裂出來的，他們也是我的一部分啊，為什麽開始不聽我的話了。

洗浴中心的鬼魂事件從被我處理後，徹底變成了都市傳說，當時的那些人都說洗浴中心裏有鬼，他們的位置原本在另一個地方，一瞬間被瞬移到了別地方，還有的倒在了地上，那個傳說之中鬧鬼的桑拿房也被某種詭異的黃色粘液糊滿了，大家都傳聞那是鬼魂的屍體。

我躺在家中依舊看着新聞，看看最近有沒有該死的人，結果我的房門被敲響，我以為又是海勒呢，沒有思考的打開了門，結果門外并不是海勒，是在醫院裏對我進行過調查的調查員。

他居然知道我家在哪裏。

“卡門羅伊，又是你？”我皺着眉頭要關門，被他用手攔住。

“小姐你還記得我的名字，真是太好了，我這次來不是詢問你的，只是以神眷者的身份來與你相處。”

聽到神眷者，我愣神了，卡門羅伊就趁着我愣神的時候進入了我家。

我家此時很亂，卧室是關着的，我的那些神秘宗教物品都在那裏，我真的很不歡迎卡門羅伊進來，話裏話外一直趕他走，可這個男人就像聽不懂我說話一樣，直接往我家沙發上坐着。

“小姐，我好像對神眷者這個稱呼并不好奇啊，你已經知道了是嗎。”

我滿臉厭惡，立即撒了謊：“不，我也是頭一次聽見的，上次你被趕跑了還沒吸取教訓嗎。”

這次再看卡門羅伊這個人，好像他和之前不太一樣了，怎麽說呢，還是一副半死不活消瘦的模樣，但是他的眼睛比起最開始見面時候的死氣沉沉，稍微能看出來亮光了。

“你除了調查這種事情，沒有別的事情要做嗎，我可是很忙的。”我粗暴的給這家夥沖了一杯速溶紅茶：“湊活喝吧。”

調查員接過了紅茶，喝了一口：“嗯，是廉價的味道。”

我額頭冒出了青筋：“我和你還沒有熟到這個地步吧，你上次可是往死裏逼着調查我，這次又換了一副嘴臉來，你又想知道些什麽，比起調查神秘事件，你還是多關心活在當下的人類吧。”

這時候，電視上又報道了一起刑事案件，是一個男子殺害了自己的妻子，原因是他認為出去工作的妻子有一天一定會出軌，所以就要在出軌前将妻子殺死。

“你看啊，有這麽多刑事案件，你這種調查員應該去主持正義啊。”

卡門羅伊還是沒講話，他在觀察我，那雙眼睛仿佛要把我戳透了，我下意識的遮住了眼睛，不想讓他再看下去了。

“我從我的神明那裏已經知道了，小姐，你也是神眷者，這個世界已經到了懸崖邊緣，和世界毀滅相比，人類之間的自相殘殺已經不值一提了。”

我的表情十分豐富，看着他轉換了五六個表情，世界毀滅？又是一個這麽說的，緊接着我的精神放松了下來：“你聽誰說的，又是外面的流浪漢？還是喜歡吃草的自由者？”

“我說了，是從我的神明那裏。”

我哈哈大笑：“你看起來快40了吧，還相信神明這種東西，你這種天真又一根筋的家夥，絕對是職場上會被排擠的類型吧。”

“嗯，因為調查魯堡家族，我被開除了。”

我愣住了，魯堡家族，不就是海勒所在的家族嗎，而且還是這座城市的首富家族，掌控着這座城市的方方面面，這個調查員居然真的承認了。

“你不掩蓋一下嗎，就這樣承認了調查魯堡家族？你想從他們那裏知道什麽？”我放松的癱軟在沙發上，半眯着眼睛：“你只是個調查員，有人幫助你嗎？還是說你已經有了魯堡家族死敵的支持？”

卡門羅伊搖頭：“我要找到魯堡家族的初代，讓他停止繼續與惡魔做交易。”

這又是我不知道的了：“你都知道什麽？”

卡門羅伊直勾勾的盯着我，他直言：“你的事情我已經從地底人二把手那裏知道了，小姐，我認為我們可以說得上話的，地底人如今已經有了與地面人類分離的想法，魯堡家族的人不會輕易的放過那些好用的奴隸的，我從我的神明那裏知道，初代的魯堡家族用了這座城市的一樣東西與神明做了交換，換取了自身永恒的財富。”

我搓着下巴，這确實是我不曾理解的，說到底，我對城市之中錯綜複雜的各種關系根本不在意，只憑借着自己喜好殺人辦事兒，從不過問。

“你怎麽能知道我就是好人呢？”如果被調查員知道我就是被警局通緝的連環殺手，他肯定不會和我說這些東西吧，看來調查員也不是什麽都知道的。

我試探性的詢問他：“你了解我嗎？二把手和你說了多少我的事情？”如果眼前的人有一句是我不喜歡聽的，那麽他的頭顱将會永遠與身體告別。

卡門羅伊搖頭了：“我并不了解，二把手只是說了你也是神眷者的身份，并且非常讨厭那些上層人士，其他的都是我對你觀察得到的了解，你願意讓我了解你嗎？”

“當然不願意，你想和我組隊？不可能，我不會和任何人組隊的。”

卡門羅伊并不放棄，他換了個思路：“那麽在世界毀滅邊緣之際，你是什麽想法，是拯救世界派的，還是順其自然呢？”

這個問題很好，我确實努力的思考了，關于我的一切，我所看見的一切，經歷的一切，這所有事情都彙聚成了我對世界毀滅的看法。

“或許，世界毀滅挺不錯的，”我說完，卡門羅伊長大了嘴巴，他不敢置信我居然會這麽說，“你驚訝什麽？你看啊，地底人和地面的人逐漸分離，以後地面工廠再也沒有好用的不需要花錢的工具人了，然後呢，地面世界還有各種問題，人與人的心靈已經無限分離了，誰也不會了解彼此，明明人是群居動物，卻不得不獨居自保，這已經違背了生物性了，而且這樣的世界和垃圾一樣，我覺得毀滅好。”

卡門羅伊很快冷靜了下來：“你的這個想法我不是第一次聽見了，只是我以為的神眷者，都是被神明選中去拯救這個徘徊在懸崖邊緣世界的人。”

“也有可能是推這個世界最後一把的人也說不定呢。”

我和卡門羅伊想法不同，但他還是選擇尊重，臨走前，這家夥特意囑咐我最近小心，因為那個殘忍的連環殺手還沒有被找到。

等這個調查員走後，我從自己的沙發上搜出了一粒監聽器，随機捏碎了，這家夥，真是有夠壞的。

不過他說的話，還是有一定參考價值的，神眷者嗎，不知道調查員的能力是什麽，如果真的即将世界末日，也挺好的。

我的窗戶上突然撞擊了一只烏鴉，窗戶出現了一條裂縫，烏鴉的血從裂縫上往下流，那只烏鴉已經被撞死了。

就在我想要清理陽臺上面烏鴉的屍體時，房門再次被敲響，這次來找我的是海勒，他拿着一封精美的邀請函來找我。

“卡米拉，你能陪我去參加我們家族的聚會嗎？我想讓你來當我的女伴。”

我挑眉：“魯堡家族的聚會？”

海勒點頭。

我想到了調查員說的，關于魯堡家族的初代，他和二把手說的話，好像就是在隐喻初代還活着，或許去他們家族看看也挺好的。

我答應了海勒，聚會那天當他的女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