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40章

宋聽從沒在程逾白眼中見到那麽失落的神色, 并非失望,是失落。

仿佛是在街邊流浪的小奶貓,被人憐惜的摸摸頭, 小奶貓以為遇到了拯救自己的神, 可最後那人收回了手,說了一句“這貓真可憐”,然後轉身走了。

小奶貓呆呆的望着那人的背影,眼中具是失落,它沒有遇到心軟的神, 它度不過這麽寒冷的冬天。

宋聽看着他漆黑的眸子, 在這一刻心疼的無以複加, 像是有人用一把生鏽的鈍刀在她心頭硬生生的拉扯,讓她的心髒鮮血淋漓。

并且她知道在此刻, 程逾白的心髒也不會比她好受到哪裏去。

“我沒有,”宋聽唇色蒼白, 她搖了搖頭, “我沒想一走了之。”

“我只是……我只是不知道怎麽面對你,我想冷靜幾天, 我過幾天就會回來的。”宋聽重複着, 仿佛在說——程逾白, 我沒想抛下你。

程逾白手撐着膝蓋,深邃的眸子凝視着她, 沒有錯過她眼中的內疚,他不想讓彼此只有內疚, 可宋聽的性格, 注定會有這一遭。

喉結微滾,男人的語氣漸漸緩和下來, “為什麽不知道怎麽面對我?”

“我覺得對不起你,”宋聽雙手揪着被子,她想過會有這麽一刻,卻沒想到會是在床上,只不過此刻的床沒有任何旖旎暧昧,只有兩顆千瘡百孔的心髒,“我也不知道為什麽記憶會錯亂,我逼你做了那麽多事。”

宋聽每次回想起來,都愧疚的不行,四年前她推開程逾白,說讨厭他,說不想再見到他,可四年後,也是失憶的她主動撲到程逾白的懷裏。

是她要程逾白親她,是她要程逾白背她,是她要程逾白抱着她睡,一開始程逾白那麽僵硬,那麽生疏,那麽尊重她,可她還以為程逾白不愛她,卻沒想過從始至終都是她強迫的。

“誰說是你逼的?”程逾白的直視着她閃着水光的杏眸,薄唇微抿,“我要是不願意,沒人能逼我。”

過去的兩個月,對程逾白來說是一場華麗的夢境,沉溺其中,無法自拔,從來不是因為逼迫,而是甘願沉淪。

宋聽僵住了,纖長的眼睫眨了又眨,有些不敢相信,眼前逐漸模糊,像是遮了一層薄薄的紗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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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逾白說是自願的,并非強迫。

宋聽不是鐵石心腸,又怎麽會感受不到呢,只是親耳聽到他說,還是有種想落淚的沖動,忍也忍不住,晶瑩的淚珠毫無預兆的從眼角滑落。

程逾白伸出手,掌心捧着她的臉頰,拇指指腹小心翼翼撚走她長睫上的淚花,嗓音低沉微啞,“聽聽,你能告訴我,為什麽四年前會讨厭我嗎?”

程逾白想了四年也沒有想明白,明明四年前兩人感情很好,他準備好了一切,結果她突然就退開了,在周圍豎起了帶刺的荊棘,不讓他靠近一步,程逾白想不明白他哪沒做好,會讓她的态度轉變的這麽大。

這件事也徹底成了他心裏的暗刺,每到午夜夢回一碰就疼。

“是我自己胡思亂想,”宋聽吸了吸鼻尖,閉着眼睛淚還是止不住,帶着哭腔說,“對不起,是我誤會了你。”

宋聽不好意思說,她耿耿于懷了四年,可是經歷了失憶的這幾個月,她一下子就明白過來,是她誤會了,是她想太多,又太自我,倔強的憋着滿肚子的話,自以為灑脫實則傻子一樣,才讓兩人硬生生錯過了四年。

所以這也是為什麽宋聽想要逃離,想要躲避,她覺得自己沒臉見程逾白,她辜負了程逾白。

“聽聽,你不用道歉,我只是想知道在你的視角,我做了什麽讓你不開心的事,說給我聽好嗎?”程逾白不覺得這件事會是她一個人的責任,他肯定也有哪裏沒做好,沒考慮到她的地方,才會讓她誤會。

宋聽張了張嘴,卻發不出聲音,她覺得太丢臉了,說不出來,因為一旦說出來,錯過的那四年,落在誰的眼中都會是意難平,覺得她是個傻子,如果不是那四年,他們不知道要多好呢,說不定現在已經有了一個美滿的家庭。

程逾白抽過紙巾給她擦眼淚,見她這麽難為情,到底還是妥協了,輕嘆了一聲,“好了,你不想說就不說了,過去的事都過去了,咱們不提了。”

他從來都舍不得逼她。

過去四年雖然重要,可遠遠沒有和她的以後重要。

程逾白這樣為她着想,宋聽更心疼了,抽噎了幾下,打起了哭嗝,一抽一抽的,一張漂亮的臉蛋哭成了小花貓,好不可憐。

“我讓你受委屈了,別哭,我保證沒有下次。”程逾白再也忍不住,展臂将人攬到懷裏輕輕地拍着她的後背,她哭的難受,程逾白心裏也不是滋味。

和她一比,那個結果也就不重要了。

宋聽窩在程逾白的懷裏哭了個盡興,她寧願程逾白怪她,罵她,偏偏是他一心的包容,更讓她揪心。

明明這四年是程逾白受盡了委屈,反倒過回過頭來安慰她。

哭了好一會,宋聽終于忍住了眼淚,才小聲說,“謝師宴沒幾天後,我撞見了有人和你表白,你說‘工作為重,無心感情’,拒絕了她。”

謝師宴那天,宋聽喝醉了,像是斷片似的,很多事都不記得了,但她還記得她親了程逾白,而且程逾白也沒拒絕她的親吻,還抱她回家。

她次日醒來回想起那一幕,既興奮又害羞的抱着被子在床上打滾,想着他們都親了,這樣應該就是在一起了吧?

可事情好像和宋聽所想的不一樣,程逾白對她和之前的态度一樣,完全沒有提起謝師宴那晚的事,仿佛兩人的親吻只是她的一場夢。

宋聽絕不會記錯,她還記得程逾白的嘴唇溫熱柔軟,和雞蛋羹一樣。

過了兩天,宋聽忍不住旁敲側擊的問程逾白:“我那天喝醉了沒有撒酒瘋做什麽傻事吧?”

她覺得已經提醒的很到位了,只要程逾白順勢說起她親了他的事,她就可以問他現在兩人是什麽關系,把情侶的關系确定下來。

但是程逾白搖了搖頭,說,“沒有。”

連猶豫都沒有,程逾白說完“沒有”之後就提起了別的事,好像對于那天晚上一句都不想多聊,那個時候,宋聽的心跌到了谷底。

又忍不住懷疑,難道真的是她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做夢夢到接吻嗎?

怎麽會有那麽真實的夢境。

之後兩天,宋聽的心情不怎麽好,程逾白看出來了問她怎麽了,宋聽別別扭扭的,不好意思挑明,推脫自己來了月經不太舒服。

她借着酒勁親了程逾白,已經不是暗示,是明示了,如果程逾白喜歡她,就應該主動的表示什麽吧?

程逾白什麽表示都沒有,讓她搞不清楚程逾白的态度。

宋聽也想過要不然直接挑明,可心想萬一程逾白拒絕了她,那她不是丢了大臉,以後還怎麽相處啊,她就遲遲不敢開口。

畢竟是情窦初開,十八\九歲的小姑娘,面皮薄,不好意思,所以她就把滿腔的心事憋在了肚子裏,連許陶寧都沒告訴。

沒過幾天,她去PR找程逾白,偶然遇到一個女孩向程逾白表白,女孩說了什麽她已經不太記得了,但她永遠都記得程逾白對她說的那句話,“我現在以工作為重,無心感情。”

程逾白拒絕了那個女孩,宋聽本來應該高興的,可她完全高興不起來,因為她覺得程逾白不僅僅拒絕了那個女孩,也無聲的拒絕了她。

程逾白說現在把心思放在工作上,不想談戀愛,所以對于她的親吻只字不提,假裝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可兩人就是親了啊,程逾白那晚并沒有表示出厭惡之類的情緒,他的耳朵還紅了,又抱她回家,分明就不抗拒她的親吻。

如果程逾白不喜歡她,為什麽不拒絕她?還要繼續對她那麽好,讓她覺得還有希望。

可如果程逾白喜歡她,為什麽又不向她告白,還要假裝忘記那天發生的事。

兩人都親過了,無論成與不成,總該給她一個解釋吧?

在那一刻,宋聽突然覺得好像不認識程逾白,他像個渣男,吊着她的渣男,将她置于不上不下的地步,心亂如麻。

她轉身就走,躲在角落偷偷地哭了好久好久,把程逾白罵了個遍,然後把程逾白全部的聯系方式拉黑删除,處處躲着他,倔強的把那點喜歡藏在心底深處,假裝自己從沒喜歡過程逾白,也不會為他難受。

也是為了躲程逾白,她報了澳洲的大學,出國留學,一去就是四年,這四年,哪裏有程逾白,她就躲着哪走,哪怕過年程逾白來家裏拜年,她也絕不會下樓見他。

那四年,她口口聲聲對許陶寧說讨厭程逾白,對所有人說再也不要見程逾白了,看起來狠絕又無情,可心裏有多想念程逾白,只有她自己知道。

她怨自己不争氣,對一個渣男愛的那麽深,為了斬斷兩人的聯系,她故意減少回國的次數,以為不回國不見面就不會想念。

可是在靈慈寺那次,許陶寧一提起“他”,宋聽腦海中再也想不出第二個人,只有程逾白的身影浮現。

她就知道,這輩子都忘不了程逾白。

現在想想,車禍失憶,是上天給她的一個機會,她執念太深,老天爺都看不下去了。

“怎麽這麽傻氣呢?”程逾白聽完心疼的摟住宋聽,語氣裏半是自責半是無奈,“我錯了,我不應該想着給你一個驚喜讓你等了這麽久。”

“驚喜?”宋聽仰起頭,哭紅的鼻尖襯得楚楚可憐。

程逾白揉了揉她微紅的眼尾,“謝師宴一周後不就是你的生日,我本來想等到那天再向你表白。”

謝師宴那晚的事程逾白當然不可能忘記,更甚至他連那時的心跳聲都還回憶的起來,他原本覺得宋聽還小,等她大一點再挑明感情的事,反正她身邊也沒有別的異性,程逾白有那個自信。

可那晚宋聽的親吻來的猝不及防,讓程逾白詫異的同時有覺得撞了大運,他喜歡的女孩也喜歡着他,這不就是最幸運的事。

所以那晚之後,他開始籌備向宋聽表白,因為正好快她生日了,聽說女孩子都比較注重儀式感,他也是第一次表白,想着在她生日那天表白,喜上加喜,她應該會更高興。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想要好好準備,不想草草了事,顯得不重視宋聽,就像這次準備求婚一樣,他為那次表白也準備了很多。

至于只字不提那晚的事,是想着她面皮薄,提起來會讓她害羞,并不是說不想負責的意思。

只是那個時候,宋聽不問,程逾白不說,陰差陽錯的,誤會就這麽造就了。

程逾白擰眉思索了片刻繼續道:“你說有人向我表白的事我不太記得了,但我那樣說,應該是因為她是公司員工,想讓她把心思放在工作上,随口一說的,沒想到被你聽見了。”

那天程逾白在公司遲遲沒有等到宋聽,給她發消息卻發現被拉黑了,他完全不知道宋聽已經來過,還撞見了那一幕,當然程逾白也沒把那件事放在心上,除了宋聽之外的異性,他從來不會分半點心思出去。

程逾白找到宋家去,宋聽卻說不想見他,後面他死纏爛打找過宋聽幾次,想問清楚怎麽回事,但宋聽什麽都沒說,只說不想再看見他了。

甚至程逾白在宋聽的眼中看見了厭惡的神色,那是程逾白從未見過的眼神,真怕宋聽從此厭恨他,不敢再頻繁的去找她,想着過段時間等她冷靜下來好好聊聊。

可他沒有想到宋聽報了國外的大學,而且還讓人瞞着他,等人走了他才知道宋聽留學去了。

之後就開始了四年的分離。

說來說去,真只能嘆一句陰差陽錯。

“對不起,都怪我胡思亂想,還不和你說。”宋聽真的悔的腸子都要青,從來沒有這麽讨厭過當時的自己,她為什麽要那麽倔呢,但凡和程逾白好好說,他們就不會錯過四年。

“不怪你,別自責,”程逾白揉了揉她的腦袋,“這件事上我也有責任,我應該早點向你表明心意,而不是讓你猜來猜去,我該先和你說清楚,再準備告白。”

他那時想着宋聽還小,可十八\九歲不小了,已經明白了什麽是喜歡,他應該主動點,不該讓宋聽等。

那個年紀的小姑娘本來就愛胡思亂想,更何況是面對喜歡的人,暗戀本就是酸澀膽怯的,他年長幾歲,處理的卻不夠周全。

“你要是說了就不叫驚喜了,你沒錯。”宋聽眼淚汪汪,四年前她先親了程逾白,在程逾白準備向她表白的時候,她卻單方面斬斷了兩人的聯系,再不來往,她還說程逾白是渣男,明明她才是渣女嘛。

“好好好,我沒錯,你也沒錯,我們都沒錯,不哭了。”程逾白扯過被子裹住她,紙巾擦了一張又一張,都要哭成淚人了,程逾白心口悶疼。

感情這件事本來就很難論對錯,他們要是争個對錯,今天晚上就不用睡了,更何況程逾白只餘心疼,哪裏舍得怪她。

一想到因為他的緣故讓宋聽在異國他鄉待了四年,獨自度過上千個日夜,還把身體弄的這麽虛弱,他像是吃一顆檸檬,心頭酸的發苦。

宋聽哭的嗓子都啞了,“我有錯的,我不該不聽你解釋,如果我……”

如果她鼓起勇氣去問一問程逾白,如果她不躲着程逾白,聽一聽他的理由,如果她……

程逾白見她還要再說,忽然低頭親了下她的唇,堵住了她的話。

宋聽的聲音戛然而止,睜着水霧朦胧的眸子看他。

“聽聽,”程逾白見她終于不說了,才溫聲安慰她,“別去為難十八歲的自己,那時候你還那麽小,又是第一次喜歡一個人,不好意思和別人商量,做出的選擇就是那個時候能做出的最正确的選擇,現在去評價那時的選擇對十八歲的自己不公平。”

時過境遷,四年的時間足夠每個人成長一大截,或許遇到某件後悔的事,會說“如果回到當初我一定不會走這條路”,可是抹除一切的記憶,真回到當初,确定不會選擇這條路嗎?

很多時候,看似是選擇,其實是沒得選。

十八歲的小宋聽情窦初開面皮薄,沒經歷過事,怎麽會好意思直截了當的去問程逾白喜不喜歡自己呢?

宋聽被他這番話驚呆了,她覺得自己犯了很大的錯,從昨天晚上到現在,她一直在後悔,反思中度過,反複的折磨着自己的心髒,好幾次都糾結到反胃想吐。

可現在程逾白告訴她,別欺負十八歲的自己,別去為已經過去,無法重來的選擇後悔。

在這一刻,宋聽心裏的重擔轟然卸地,豁然開朗,原來她也可以不用糾結,不用去為難十八歲的自己。

頃刻之間,宋聽淚如雨下,緊緊地抱着他,“白白,你為什麽對我這麽好。”

“因為我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我的小青梅。”程逾白掌心貼在她的腦後,薄唇親了親她的耳廓,沒有絲毫猶豫的說出了這句話。

如果四年前他能早點說出這句話,就不會有後來的分離。

既然喜歡,就應該早點告訴對方,讓宋聽胡思亂想,何嘗不是他的失職。

是他沒有給她足夠的安全感。

一句遲到四年的“我喜歡你”,讓宋聽哭到哽咽,幾乎要喘不上氣來。

她上輩子一定做了很多很多好事,才能在這輩子遇到程逾白。

“不哭了不哭了,臉都哭白了,再哭我可就要生氣了。”程逾白胸前的睡衣全被她哭濕了,滾燙的淚珠貼着他的皮膚,幾乎要被灼燒,胸膛下跳動的心髒一抽一抽的疼。

女孩子真是水做的,哭起讓程逾白招架不住,更怕她哭傷了眼睛。

“深呼吸,呼氣,吸氣,再呼氣,慢慢的,別着急。”程逾白一下又一下的順着她的後背,生怕她哭岔氣。

宋聽緩過氣來,找回了自己的聲音第一句話就是對着程逾白說:“我也喜歡你,從高中的時候就喜歡了,我也沒有讨厭過你。”

鬧矛盾的時候什麽話都說盡了,可卻忘了說——我喜歡你。

哪怕橫亘着誤會,哪怕口口聲聲他是渣男,可她從未放下過。

“很榮幸能被聽聽喜歡。”程逾白給她擦着眼淚,眼中滿是溫柔。

宋聽太久沒有哭的這麽兇了,臉色早就由一開始的紅潤變成了蒼白,程逾白倒了杯熱水過來,讓她喝了半杯,氣色才一點點緩和。

“去洗個澡,後背衣服都哭濕了。”程逾白從衣帽間拿了一套新的睡衣出來,他的衣服沾上了淚換一件就行,宋聽是整個後背都被汗打濕了。

宋聽抿了抿唇,略擡頭看他,“你還生我的氣嗎?”

“我什麽時候生過你的氣?”程逾白屈膝坐在床沿,拿過床頭櫃的發夾幫她挽起長發。

“你今天看起來挺生氣的。”宋聽低下頭,指尖掐着被子。

“沒生你的氣,我在氣自己,昨晚就應該察覺到你的不對勁,還真傻傻的讓你回家,”程逾白自嘲似的笑了笑,“你演技挺好,把我騙過去了。”

“我不是故意的。”宋聽的臉頰熱了起來。

程逾白早就不在意,“好,沒事了,這件事咱們就算說開了,不提了,以後有什麽事,給我一次機會,聽我解釋一下好嘛?”

“我知道了,我不會像那樣了,我保證是最後一次。”宋聽已經狠狠地吃到了教訓,她以後都不敢那樣了。

“嗯,多相信我一點,”程逾白夾好她的頭發,用指尖撚走她貼在臉頰上的碎發,掌心捧着她的側臉,“我以後也努力給你更多的安全感。”

宋聽跪坐起來搖頭,“你不用努力,你已經很好了。”

若是愛情是一架天平,程逾白那邊早已傾斜,該努力的是她。

“我們之間不說這個,你想努力,那我們就一起努力。”程逾白沒覺得自己做的有多好,如果真的有宋聽說的那麽好,就不會發生這件事了。

宋聽點了點頭,略有些害羞的問,“那我們現在是在談戀愛嗎?”

“當然是,”雖然那次表白沒成功,但程逾白已經不想再等了,揶揄道:“難道你恢複記憶就想甩了我?”

宋聽嘴角上揚,杏眸彎唇月牙,“我才沒有呢,我舍不得。”

程逾白刮了下她的鼻尖,“那得感謝我漂亮可愛又聰明的女朋友不甩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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