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有的人活着，但已經
第11章 有的人活着，但已經
紀光山想起他上周熬夜趕論文的事，有些過意不去：“會浪費很多時間嗎？”
“沒事，正好之前欠你一個人情。”姜哲衍說着又捏了下他的肩，“等下讓我師弟聯系你。”
同桌的三人紛紛擡頭，目光在姜哲衍和紀光山身上來回飄蕩，臉上寫滿了震驚。
紀光山被他們盯得很不自然，用胳膊肘戳了下姜哲衍的腰：“你快去吃飯，涼了對胃不好。”
“我知道。”姜哲衍點點頭，走回了自己的座位。
魏然的眼神全程沒有離開姜哲衍，直到他走遠，湊上來問：“你倆什麽關系啊？”
“就是很普通的關系。”紀光山摸了摸鼻子，連自己也搞不清姜哲衍說的人情究竟指那一次。
他偷偷往姜哲衍那邊看了眼。姜哲衍吃飯的速度很快，也沒有看手機的習慣。一開始紀光山以為是他的同學還在打飯，但等他快吃完了，還是一個人孤零零地坐在窗邊。
剛才起哄聲音最響的梁新覺全程沉默，拿着筷子在餐盤的剩飯裏挑挑揀揀。看大家不說話，紀光山坐不住了：“事情不是解決了嗎？今晚就先回家等消息吧。”
大家都住在外面，自然不想弄得深更半夜再回去，倒完餐盆後走到門口，相互說了聲再見。
紀光山走到連接一樓的露天樓梯口，隔着玻璃往裏面看了一眼，開始思考今晚的去處。
“你還不打算回家？”梁新覺看他猶豫不決，也停下了腳步。
“家裏太吵了。”紀光山随便編了一個理由——其實也不是撒謊，因為他租的地方樓上确實在裝修，不過這個點應該停了。
梁新覺誤解了他的意思：“你和別人合租？”
紀光山懶得和他解釋，嗯了一聲：“我随便找個地方坐會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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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吧，那我先回了，您慢慢卷。”梁新覺揮了揮手，朝校門外走去。
紀光山環顧四周，看到燈火通明的圖書館大樓，又轉身走回了食堂。姜哲衍估計剛吃完離開，座位還空着，紀光山見狀趕緊過去把位置占了。
座位上還留着姜哲衍身體的溫度，紀光山感受着椅子的餘溫，不自在地挪了挪屁股。
大概過了兩小時，紀光山收到了新的好友申請：物理系研一田子真，姜師兄讓我加你的。
紀光山立刻通過了他的申請，報上了自己的名字。
對方很快回複說：【你好，先拉我進群吧。】
不愧是姜哲衍找來的人，和他一樣效率至上，說話一點也不拖泥帶水。紀光山和群裏同學打了聲招呼，就把他拉進去了。
見到救命稻草，群裏很快熱鬧起來，一半是慨嘆姜神辦事效率高，另一半是感謝田子真這場及時雨。
田子真很快填好了報名表的個人信息，一直負責和體協聯系的魏然說沒有問題的話，明天再見一面。
等事情辦妥後，紀光山又分別和田子真、姜哲衍發了句感謝的話。
田子真回複說：【不用謝，師兄對我關照很多，我還正愁沒地方還人情。】
聽他的意思，姜哲衍和實驗室其他人的關系應該不差。紀光山反複看了幾遍那句“關照很多”，耷拉着臉關掉了電腦，準備去操場跑步。
走進操場的前幾秒，他一直在期待看到姜哲衍，哪怕是在散步，或者坐在觀衆席上發呆，讓自己再撿一次都好。
不過今天他還是沒有出現，消息也沒回，估計還在忙論文。
第二天體協就批準了申請，他們也按照約定的時間，周二晚上在籃球場見面。
之前一直是魏然在出面協商，在大家的擁簇下，他自然地成為了隊長。在此之前大家幾乎都不認識，魏然提出先2對2熱身，先打十分鐘熟悉一下彼此。
一通手心手背黑白配後，紀光山和魏然分在了一起，對面分別是田子真和梁新覺，另一個人當裁判。
紀光山的運動水平只能算一般，但因為從小在男生稀缺的文科班裏長大，每次有項目都會被拉去湊數，久而久之就熟練了。
而且現在他的對手是田子真，和姜哲衍同實驗室的親學弟。
紀光山還記得他那句“關照很多”，總是忍不住好奇他們平時是怎麽互動的。或許田子真一聲“師兄”，姜哲衍就會順路給他帶飯，還會幫他看論文，拍拍他的肩說“繼續努力”。
說實話，紀光山很喜歡被姜哲衍搭着的感覺，雖然他每次都是輕輕碰一下，紀光山還是能在那瞬間感受到實在的安全感。
“大家準備好，要開始了！”裁判把球抛到空中，魏然仗着身高優勢起跳，率先搶到了球權。田子真的反應也很快，趁紀光山發愣、沒有隊友接應的空檔，一對一用假動作騙過了魏然，帶球沖到籃下，輕松地拿下了第一分。
不行，要認真起來。紀光山拍了拍自己的臉，集中注意參與對抗。
十分鐘時間不算長，快要結束時，他們還落後了一分。紀光山覺得是自己開局走神的錯，想把這分補回來，持球和田子真對峙，轉身時胳膊肘不小心戳到了他的胸口。
“嘶……”田子真踉跄地後退了一步，撞到魏然身上，重重地咳了兩聲。
魏然停止防守動作，眼疾手快地伸手，手指擦過他揚起衣角，直接碰到了沾滿汗水的腰上。
“魏然哥，你掐到我的腰了。”田子真又輕輕吸了口氣。
“抱歉。”魏然把他的身子扶正，“既然這樣就先休息吧。”
田子真的身板算不上結實，腰窩處還有兩個淺淺的凹陷。
松手後，魏然低頭搓了搓手指，還沉浸在剛才那一幕裏：“子真，咱們同屆，你怎麽叫我哥？”
田子真渾然不覺自己被揩油，笑着說：“你長得比我高。”
紀光山走到長椅邊給田子真拿水，一改剛才兇狠的模樣，連聲道歉。
“沒事，打球嘛磕磕碰碰都正常。”田子真從魏然懷裏鑽了出來，豪爽地擺了擺手，“不過我沒想到，你看起來不算壯，勁倒是挺大的。”
“還好吧？”紀光山尴尬地撓了撓頭，都不記得上次對人使勁是什麽時候了。
後背已經被汗水浸透了，紀光山披上外套，又走到田子真身邊：“學長最近還在忙論文的事？”
田子真反應了幾秒，大概是因為他知道姜哲衍的動向而驚訝：“是啊，聽師兄說他抽到第一組，明天就要答辯，現在應該是最忙的時候。”
聞言，紀光山暫時原諒了姜哲衍又不回消息的事，繼續打探情報：“他平時在你們實驗室裏很活躍嗎？”
“不算吧，”田子真喝了口水潤嗓子，“基本上有問必答，但從來不主動。因為我的論文方向和他最接近，導師經常讓我們讨論，才多說幾句話的。”
紀光山會意地點了點頭，暫時想不出其他問題，又聽田子真說：“可惜是新生籃球賽，不然以你們的交情，師兄估計都願意親自上。”
紀光山一下就來勁了：“他打得很好嗎？”
“據說挺厲害的，”田子真沒見過，只能從旁人的只言片語中拼湊出完整的場景，“他以前也幫物理系打過幾場，好像打的是控衛，傳球思路特別清楚，簡直是整支隊伍的靈魂。”
“這麽厲害，好想看他打一場。”紀光山喃喃自語。
“是啊，學習好體育好，還有很多特長。”田子真跟着感慨，似乎有些羨慕，“他爸媽都是大學教授，又是京州本地人，能培養出這樣的也很正常。”
可是世界上真有這麽完美的人嗎？紀光山想起上周在操場，突然對自己說“冷”的姜哲衍，反而有些擔心。
“你下次去實驗室的時候，替我和他說聲‘忙完早點休息’。”
“好的沒問題。”田子真給他比了個ok。
魏然見他們聊得這麽歡，又過來關心了一下田子真的身體。确認沒事後，他提議正式比賽前再湊時間訓練一次。
回家路上，紀光山收到了杭以晨的消息，說過問同學了，《雞湯來了》的視頻可以發小破站，不過有個朋友不喜歡抛頭露面，希望他打個馬賽克。
紀光山回了句沒問題，到家後打開電腦，按照杭以晨的要求熟練地做好後期。
【幫學妹發的英語課作業，使勁贊，別給她臉】紀光山想了個有趣的标題，心滿意足地敲下回車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