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許粒鳴低頭看了看自己空蕩蕩的手掌。
再昂起頭直視藍夜。
藍夜挑了一顆枇杷味潤喉糖，然後收起其他的口味放進手提包。
她撕開包裝紙，握住糖果的手把糖送進了微微張開的紅唇裏。
許粒鳴就這麽盯着藍夜，藍夜的臉頰因為含了糖果些許鼓起。
依舊是嚴肅的模樣。
卻因為那小小的鼓起，多了分可愛。
許粒鳴攤開的手掌翻了個方向，伸出去捏住藍夜手中無處安放的糖果紙。
“藍夜，我幫你去扔。”
帶了些慌張的轉身，快步走到垃圾桶前扔下糖果紙。
許粒鳴雙手抓住挎包的帶子，深呼吸了幾次，盡量讓自己的心慌意亂得以緩解。
等她做好心理建設回去時，藍夜已經重新低下頭，雙手握着手機不知道在看些什麽。
臉頰的鼓起不再，許粒鳴猜測她是含住了潤喉糖。
畢竟是潤喉糖，含在喉間才能真正發揮作用。
前期準備終於結束，第一個選手上臺彩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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選手們要麽到一旁去記歌詞，要麽坐在臺下觀看對手的彩排。
總算沒有人再過來找許粒鳴了。
許粒鳴在藍夜身旁的位置坐下，打算看看其他選手準備得如何。
因為不是最終的彩排，臺上只有一束死亡打光。
抽簽選到第一個彩排的選手拿着話筒上臺。
從許粒鳴的角度看去，這位選手的雙下巴一清二楚。
她不禁反思，等會兒上臺的時候得伸點脖子，不能讓藍夜看到自己不好看的樣子。
這樣想着，許粒鳴又看了一眼藍夜。
藍夜不知道是聊天還是工作，手指一直沒有停下來過。
許粒鳴沒忍住，總在看舞臺的間隙用餘光瞥視藍夜。．
彩排的過程特別漫長，每一個選手都要不斷調整，包括一些沒有舞臺經驗的，更是要花比別人更多的時間。
當導演喊出許粒鳴的名字之前，藍夜正好也放下了手機。
許粒鳴捕捉到藍夜的動作，立馬望過去，正好就和藍夜來了個對視。
她對着藍夜笑了笑，“藍夜，我就要上臺了，你給我個鼓勵好不好？我會好好表現，為公司争光的。”
藍夜：“好好彩排，你是專業歌手，別給導演組增加工作量。”
許粒鳴的笑容差點僵在嘴角，但她很快就調整了情緒。
“我知道了藍夜，我會努力的。”
只是藍夜卻沒有聽出許粒鳴半點積極的語氣。
尤其是在藍夜揮手示意她上臺後，許粒鳴的背影看起來，似乎有點喪。
又看了一眼手頭剛剛收到的關於許粒鳴更詳細的資訊，藍夜變得稍顯迷茫。
臺上，許粒鳴已經坐在了一張高腳椅上，雙手握着架好的麥克風開始調試。
因為一時沖動報的名，許粒鳴對這個比賽的準備也不如其他人底氣足。
但許粒鳴也不是為了去争什麽冠亞季軍的，要不是因為簽了公司，她都打算退賽了。
現在背後有公司了，有藍夜了，她覺得做點自己想做的音樂留在這個舞臺上，也不錯。
更何況以她的聲音，似乎也不可能在這種比賽走得太遠。
關於自己的聲音而遭受過的那些，許粒鳴暫時不願回想。
臺下依舊亂糟糟吵嚷嚷，沒多少人注意到許粒鳴握着話筒的手顫唞了一下。
說是不願回想，可回憶卻不打算放過她。
許粒鳴只好凝神看向臺下的藍夜，藍夜正好也仰起頭看她。
對視的那一剎那，許粒鳴感受到了來自藍夜的能量。
但第一句許粒鳴還是沒有進好，她慢了小半拍。
同時，和她交好的選手中，也有人發現了她的小失誤，給她喊了一聲加油。
許粒鳴又握緊了一些話筒，努力回到歌曲中。
她到底還是順利完成了這首歌。
“許粒鳴，你這首歌現場唱起來太吃力了，我們這邊的建議還是希望你能考慮換一首。”
自認為除了第一句進晚了一些之外沒有其他問題的許粒鳴，聽到導演這個話語，有一瞬間沒反應過來。
她手裏的話筒還開着，乾脆拿起話筒跟導演對話。
“林導，那你的意思換哪一首？”
許粒鳴的語氣聽起來很平和，反而是底下好些個選手都覺得意外。
她甚至能聽到離舞臺較近的選手正在竊竊私語。
“明天就正式比賽了啊，雖然大家都有備選曲目，可是還要跟現場的樂隊老師配合，她怎麽可能來得及？”
“別說配合，歌兒都不一定熟好嗎！導演組太坑了，要是不想讓她唱這首，當初定歌的時候就否決啊，留到現在才說不行。”
“就是啊！肯定是看她平時太好說話了欺負她。擺明了想讓她淘汰吧？”
許粒鳴從高腳凳站起來。
導演組那邊像是讨論了一下，重新拿起了大喇叭。
“換備選，放伴奏吧。”
這話一出，在場的人譁然一片。
在其他的人都是和現場樂隊合作表演并準備充足的情況下，許粒鳴需要臨時換歌，還只能放錄制好的伴奏。
這種事情換成任何一個選手，可能都沒有辦法接受。
臺下的嘈雜聲更甚了。
反而是臺上的許粒鳴看起來依然平靜。
“好。”她對着話筒，緩緩吐出了這麽一個字。
顯然，大家似乎都沒有
料到許粒鳴會連反抗都不反抗一下。
剛剛幫許粒鳴抱不平的選手們，有比較沉不住氣的，已經開始罵人了，罵許粒鳴慫的，罵節目組狗的。
因為她們害怕，這一次許粒鳴同意了這個不合理要求，下一次輪到她們時，她們就只能被迫答應了。
但許粒鳴像是什麽都沒有聽見。
她拿着話筒說:“那就放伴奏吧，我試試看。”
伴奏聲響起，許粒鳴把高腳凳拉到上臺處遞給工作人員，然後站在了舞臺的邊緣處。
這個角度的許粒鳴正好逆了死亡打光。
從臺下往臺上看，許粒鳴的曼妙身姿成了絕美的剪影。
看不清她的表情，衆人只聽到了她的歌聲在演播廳響起。
起初還在質疑節目組別有用心的選手們，聽到伴奏時還有些沒太明白。
等許粒鳴開始唱時，所有人的心态都跟着變了幾番。
導演組始終還是導演組。
備選的這一首，其實比原先定下的那首歌更适合。
不僅貼合了這一場比賽定下的主題，也更打動人心。
藍夜的喉間還殘留着一絲潤喉糖的清涼。
她悄然站起身，向着林導的方向比了個手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