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14章
許粒鳴在越野車停在門口時，探頭往車窗裏看。
車窗搖下來後，許粒鳴就看見駕駛室的藍夜，竟然對着自己微微笑了一笑。
那個笑容轉瞬即逝，快得許粒鳴幾乎以為是錯覺。
車門打開後，許粒鳴直接坐上了副駕駛，然後把花塞進了藍夜懷裏。
這一次許粒鳴可以确定，她沒看錯，藍夜是真的笑了。
不僅如此，藍夜還笑着看向許粒鳴，說了句：“謝謝。”
明明是簡單平常的兩個字，可許粒鳴就是能看出來，藍夜對這束花的喜歡。
車子停在原處，藍夜捧起花束，避開露水碰了碰其中一朵淡藍色的繡球花，又點了一下橙黃色的向日葵。
她低着頭，清晨八點的陽光灑落在她的臉頰上，灑落在鮮豔的花兒上。
許粒鳴看得忘了眨眼。
她只覺得，陽光暖暖的，花很好看，藍夜的側臉則是美得令人沉醉。
欣賞夠了花，藍夜才将它小心地放到後座。
等藍夜重新啓動車子，許粒鳴才扣好安全帶坐好，同時還不忘看一看藍夜。
她想找話題跟藍夜說話，可卻不知道說什麽合适。
選歌的事情藍夜應該會等到了公司才說，而日常，許粒鳴竟一時記不起和藍夜會有的共同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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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粒鳴想啊想，一不注意打了個哈欠，她忽然想起家裏新入的一套手沖咖啡壺。
下回邀請藍夜去喝一杯手沖咖啡吧。
也不知道自己的手藝退步了沒？趁着還沒住進節目組安排的酒店之前，晚上先練練手好了。
“藍夜，我可以和黎瑞迪住一個房間嗎？”許粒鳴誤打誤撞倒是真的找到了一個合适的話題。
“可以，我到時候跟節目組說一聲。”藍夜答應得尤為爽快。
許粒鳴：“好，謝謝藍夜。”
其實藍夜你也可以問我為什麽要跟黎瑞迪一個房間的。
像是聽見了許粒鳴的心聲，過了大約半分鐘後，藍夜忽然開口。
“其實……不是非要跟別人合住的。”
許粒鳴歪過頭看向藍夜，藍夜正好操控着方向盤流利地右轉。
随着方向移動，許粒鳴整個人也跟着往藍夜傾過去，在離藍夜稍近一些的地方堪堪停下。
其實藍夜開得很穩，也不是很大的急彎。
更何況許粒鳴還扣着安全帶呢。
她是故意的，在安全範圍內，更近距離地看多幾眼藍夜。
哪怕不消幾秒，她就立刻調整好位置，坐回原位。
可驀然湊近帶來的忽然心跳加速，以及更為濃郁的藍夜噴在而後的香水味，都像是，偷來的獨屬的小甜蜜。
面上的熱消退後，心跳逐漸也恢複平靜。
許粒鳴才後知後覺自己剛剛做了自己內心認為其實很惡劣的事。
她悄悄嘆了口氣，如果再這樣下去，可能又要去見秦醫生了。
秦醫生很溫柔，很耐心，可許粒鳴對那個滿是消毒水味道的問診室滿是抗拒。
她不喜歡見到秦醫生。
許粒鳴定了定心神，努力忽略剛剛的小意外，“自己一個人住的話，可能會顯得不太合群。雖然我現在已經不怎麽合群了。”
藍夜像是絲毫不在意剛剛許粒鳴因為拐彎而突然的靠近，“你和她們是對手，又不是朋友，談不上什麽好好相處。”
“也是，合群向來沒什麽用。”許粒鳴自嘲地笑笑。
她又問道，“藍夜，你是不是查過我以前的事？”
藍夜對這個問題像是早就料到了一般，她聯手中的方向盤都抖一下，甚至還能看一下兩邊的後視鏡，避開了超過來的後車。
“是。”
“藍夜，你說如果我不會寫歌，不會唱歌，那我的聲音是不是就真的跟她們
說的一樣……”難聽，做作，異類，惡心，還有更多許粒鳴連想都不願意想起的詞句。
“不是。”
“藍夜，我沒有跟你玩是與不是的游戲。”
“我知道。”
“嗯，我也知道了。”
沉默抵達公司，這次藍夜直接帶着許粒鳴進了高層的專屬電梯。
雖然藍夜只是一個經紀人，但許粒鳴知道，這一棟樓都是藍夜名下的。
藍夜以工作名義查她過往，她當然也可以用同樣的方式了解藍夜。
即使藍家的保密資訊做得好，該知道的，許粒鳴也知道得差不多了。
只是，踏入電梯後，許粒鳴還是問她：“藍夜，你為什麽會選擇做一個藝人經紀人？”
“抓阄抓的。”打扮幹練的藍夜手中抱着彩色花束，輕描淡寫地回答了許粒鳴的問題。
因為路上許粒鳴莫名其妙的問題而變得詭異的氣氛就這麽輕易被打破了。
許粒鳴沒忍住笑了出來，電梯裏聽起來還帶了一絲回聲。
“真的啊？”跟藍夜并排站着的許粒鳴調整站姿，轉向藍夜。
“真的。”所以它只是一份工作，不是這個工作也會有其他工作，如此而已。
“嗯。”許粒鳴抿嘴，對於藍夜的回答不置可否。
話題再一次終結。
藍夜回到辦公室，按了內部電話讓助理拿空花瓶進來。
許粒鳴聽見這話時，沒控制住嘴角翹了起來。
助理速度很快，放在辦公桌上的透明花瓶裝了恰到好處的清水。
藍夜拆開了包裝的報紙，把花都擺進去。
她的動作看起來随意又優雅，沒一會兒，幾乎是将花束原樣轉移到了花瓶裏。
一直在旁邊觀看藍夜的許粒鳴目光亮了亮，眼裏滿是驚喜。
換成別人這麽做，許粒鳴或許就覺得稀松平常。
但藍夜不一樣，藍夜的病症很特別，平時日常交往是看不出來的。
雖然具體的情況的許粒鳴還查不到，但比如像剛剛這般，會在乎別人送給她的花，于藍夜來說，就很不一樣。
許粒鳴不知道現下藍夜是如何想的，但藍夜将花瓶擺在電腦旁，這個舉動對許粒鳴來說，是莫大的鼓勵。
就好像她一直以來鑲邊的人生裏，忽然也成為了對別人有用的人。
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這是藍夜有好轉的跡象。
不管許粒鳴想什麽，藍夜讓她過來自己旁邊，點開許粒鳴給她發的那一排候選歌，用觸控筆點了點螢幕。
“這周的比賽，你更傾向哪兩首？”
許粒鳴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反問藍夜：“你都聽過了？”
藍夜：“當然。”
許粒鳴想了想，拿過藍夜手中的觸控筆，在筆記型電腦的螢幕上圈了兩首。
這兩首，正好是許粒鳴臨時加塞進去的歌。
藍夜眉頭一皺，轉頭看向身旁站着的許粒鳴，試圖從許粒鳴的表情看出來她為什麽這麽選擇。
但許粒鳴只是微抿着嘴，無辜地看着她。
“為什麽？”藍夜問。
“春天到了。”
藍夜的眉頭更蹙，“嗯？”
“花開的季節。”
“所以應該很适合唱這種花開的歌。”
“藍夜你覺得呢？”
許粒鳴說得一本正經，說完還不忘指向桌案上的花瓶。
藍夜沒有立馬反駁，而是拿回許粒鳴握在手上的筆。
“這兩首，你熟悉嗎？”
“熟啊，我現在就能不看歌詞給你唱出來。”
許粒鳴像是生怕遲疑片刻藍夜就讓自己不用唱了，立刻清了清嗓子開始哼唱。
她唱歌的聲線其實挺獨特的，借助了原有的嗓音，但又脫離了那種軟綿綿的音調，極具個人特質。
因為就站在藍夜身側，許粒鳴并沒有用太大的聲音，而是選擇了低聲吟唱。
起初許粒鳴還不怎麽敢看着藍夜，目光幾乎都是停留在向日葵上。
唱着唱着發現藍夜正拿着列印的歌詞頁在看歌詞，許粒鳴就将視線落在了藍夜的側臉。
這回她站在藍夜的右邊。
藍夜右邊的側臉和左邊稍稍不同。
如果說左側臉更顯精幹的話，那許粒鳴覺得，藍夜的右側臉則是看起來少了攻擊力。
柔和了不少。
於是許粒鳴接着唱時，調調越發溫柔了起來。
一邊唱許粒鳴就一邊覺得，這首歌是真的适合此情此景。
哪怕連伴奏都沒有，歌曲也是發自內心的甜。
許粒鳴唱完後，靜靜地繼續看着藍夜。
直到藍夜回過神來。
“藍夜，怎麽樣？”
藍夜微微點頭，“感覺還可以。”
“那我給你唱下一首看看。”許粒鳴動了動身子，悄悄挪近了藍夜一些，盡管她們的距離已經不算太遠了。
第一首是小清新的甜，初見的喜歡和羞澀。
第二首則是仿若熱戀中的甜蜜。
許粒鳴讓藍夜把自己傳過去的伴奏帶點了開來。
伴奏是許粒鳴錄制的自己彈的吉他。
配合着歡快的旋律，她自然也是投入了情緒地演唱。
許粒鳴眼看着藍夜的耳廓随着歌曲的推進，逐漸變得粉紅。
她唱得更進狀态了。
等許粒鳴最後一個字唱完，藍夜連忙咳了兩聲。
“好了，我知道你很熟練這兩首了。”
許粒鳴輕笑，搶先說道：“但是不合适比賽？對嗎？”
藍夜微微一怔。
“那你為什麽，還要讓我唱完啊？”
許粒鳴偏過頭，和藍夜對視上，似乎在尋求她內心最直白的想法。
“你是不是……”
說到這，她俯下`身，幽幽湊近，唇角似有若無，輕勾起來。
“就想，聽我給你唱情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