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3章

許粒鳴拿出手機,找到一個連絡人發了幾條資訊過去。

既然決定了這麽做,她便選擇立刻付諸行動。

她找的這個是她為數不多的能聊得上話的人,她的一個高中同學,于嫣。

于嫣高中畢業後就出國讀金融,現在正好在家族企業實習,而她負責的區域,則是旗下的游樂園連鎖品牌。

許粒鳴記得前不久於嫣還在說想找個位置開一個新的游樂園,可苦苦找不到合适的位置。

這可不就正好了。

而且於嫣是個心地善良的,她上學時就經常在校園外偷偷喂一些流浪的貓貓狗狗。

還是在許粒鳴遭遇校園歧視和校園暴力時,為數不多伸出援手的人。

得知許粒鳴的想法,於嫣表示她很快就會安排起來。

一來一回地發着消息,一眨眼就到了任深所在的地方。

許粒鳴簡短說了還有事情要忙,便沒有再回複於嫣的消息。°

她收斂心神,把手機放回口袋裏,跟着藍夜下了車。

看着附近的環境,許粒鳴有些意外。

這裏是個清吧街道,放眼望去,各種各樣的清吧招牌立在道路兩側,時不時還能聽到不同的歌聲。

藍夜帶着許粒鳴拐了幾個彎,到了一個小巷子裏沒有門牌的清吧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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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夜停在一旁的密碼鎖前,按下一串密碼,進了門。

這裏的确曾經是個清吧,只是因為位置不好經營不善倒閉了,任深便買了下來。

裏頭的擺設他都沒有怎麽改動,甚至他的助理還在旁邊的吧臺上調着酒。

許粒鳴和藍夜走進去時,任深正拿着吉他在彈唱。

他面前的話筒和舞臺旁的音響都是開着的,低沉的歌聲透過音響傳出來,回蕩在屋子裏。

藍夜和許粒鳴在身邊的木椅坐下,靜靜欣賞了這一場随心的表演。

一曲結束,任深向兩人揮手示意,便算打過了招呼。

他放好吉他走下臺,助理也正好端着一個托盤走了過來。

托盤上有三杯不一樣的酒,用不同的酒杯裝着。

助理放下酒杯就回到吧臺內,不知道繼續鼓搗着什麽。

而任深則是在許粒鳴和藍夜面前坐下。

三人拿起手中的酒杯輕輕舉起碰杯,各自抿了幾口才放回桌上。

許粒鳴回味着嘴裏的酸甜,後知後覺自己被區別對待了。

她的這一杯,分明是杯水果茶。

“你還在吃藥,不能喝酒。”藍夜像是知道許粒鳴想什麽一般,側過頭跟她說了這麽一句。

許粒鳴委屈地點頭,她剛剛看那位助理動作嫺熟,還想試試看對方的調酒水準呢,結果就喝到了一杯不見水果的水果茶。

藍夜将兩人做了簡單的介紹,就把話題留給了許粒鳴和任深。

任深也不拐彎抹角,問許粒鳴嗓子如何,能不能唱一首試試。

“可以。吉他我能借用一下嗎?”許粒鳴站起身。

見任深點頭,許粒鳴徑直過去拿起吉他,試了幾下之後,走到小舞臺上去。

說是小舞臺,其實也就是個墊了木板增高的一塊地方。

許粒鳴抱着吉他坐在臺中間的椅子上,把話筒對好自己。

她輕撥和弦,開始投入情緒。

許粒鳴選的歌正好符合她現在的嗓音。

那是曾經迷茫時寫的一首歌。

起初是略帶了一絲喪的調調,慢慢地,像是自己對自己的一個開解,從抑到揚,到最後豁然開朗。

許粒鳴全程沒有看着現場的三位觀衆,自顧自地完成了一整首。

唱完後,三人都不約而同地用力鼓掌。

許粒鳴放好吉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走下臺。

如藍夜所說,任深的确是對許粒鳴的歌很有興趣。

他有些激動地許粒鳴讨論了起來,沒多久,就提起了他要制作的那檔節目的事。

這是個新概念的音樂節目,把一些創作者們聚集到一起,每期一個主題,根據主題在限定的時間內寫出全新

的歌曲。

之所以說是新概念,是因為這個節目沒有淘汰晉級的環節,更沒有設定冠亞季軍。

雖然每一期都有現場觀衆投票,獲得票數高的能得到獎金或者物品,可這些獎品,卻是以創作者的名義做公益捐給有需要的群體。

許粒鳴幾乎沒有猶豫就答應了下來。

“既然你們都沒問題,那我就先把這一個檔期空出來了。”藍夜全程作為旁聽,此時總算是有了發言的機會,她拿出随身帶着的小記事本,把這件事記了下來。

許粒鳴注意到,藍夜剛剛從包裏拿出來的鋼筆,恰好是她最初在簽約時用的那一支,

一時間,許粒鳴的心裏滿是各種小雀躍。

直到從清吧出來,坐上車,許粒鳴還有些飄飄然。

藍夜只覺得許粒鳴自從确定了要參加任深這個節目後,就有些莫名的高興。

“時間太晚了,你回酒店的話怕是會吵到室友,不然就先回住處吧,我明天再送你過去。”

藍夜見許粒鳴臉上紅撲撲的,怕她是哪裏不舒服,鬼使神差地擡手碰了上去。

許粒鳴正要答應藍夜的話,結果因為一支鋼筆腦補過多導致有些熱的臉,就被藍夜的手掌貼了上來。

她只覺得車裏的溫度又上升了些。

藍夜冰涼的手掌并沒有把她臉上的熱降低,反而是把藍夜的手有捂熱的跡象。

藍夜不解,又反過來把手背放上去。

“奇怪,你臉怎麽這麽燙?”藍夜終於放下了手。

許粒鳴默默舒了口氣。

藍夜的手要是再不拿走,她不敢保證自己的臉會不會燒起來。

還好,藍夜撤得及時。

不過,剛剛那種肌膚相觸的感覺,的确是無比的奇妙。

許粒鳴甚至在那一當下,能聽見自己忽然加快的心跳聲,以及激動得快跳出嗓子眼的小心髒。

“可能是車裏有點悶吧。好像是很晚了,那我就先回家住。”許粒鳴掩蓋住內心的慌亂,故作鎮定地跟藍夜說話。

可那絲沒壓制住的顫唞的聲線,還是出賣了她。

“你真的沒有不舒服嗎?你的嗓音聽起來好像不是很好。藥有沒有按時吃?”藍夜疑惑地湊近了些許粒鳴,甚至想擡手去開後座的燈看看。

許粒鳴哪裏敢讓藍夜發現自己的異樣,連忙解釋。

“可能剛剛說太多話了,我喝點水就好。”

她抓起保溫杯,灌了好幾口水吞下,又對着駕駛室的司機說:“對了司機大哥,空調有點熱,麻煩調低幾度可以嗎?”

司機大哥應了一聲,照做後繼續開車。

許粒鳴悄悄清了清嗓子,平複好了心情,才欲蓋彌彰地又補了一句。

“藍夜你看,我喝了水就好了。”

藍夜掩住嘴巴打了個哈欠,她奔波了一天,此時竟沒忍住起了困意。

不過許粒鳴的聲音聽着是好了不少,藍夜不疑有他,向司機說了許粒鳴家的位置,便阖眼休息。

許粒鳴看向窗外冷靜了一會兒,聽着藍夜逐漸變得均勻的呼吸聲,這才提起勇氣轉過頭去看她。

藍夜的确是睡着了,長長的睫毛下是緊閉的雙眼,高挺的鼻梁,即使睡着了也微微抿着的雙唇,大概因為沒有補妝的緣由,有些乾燥得起皮。

許粒鳴盯着那處乾燥,不由得抿嘴吞了吞口水。

她視線下移,藍夜的脖子上竟然纏了一縷碎發。

許粒鳴想伸手幫藍夜把那縷頭發撥開,又怕将人驚醒。

最終,她還是沒有伸出手。

不過冷靜下來後,許粒鳴便發現車內的溫度陡然低了不少。

藍夜穿得不算厚,許粒鳴擔心藍夜着涼,小聲地讓司機大哥又調高了溫度。

許粒鳴這時也是又累又困,可她卻舍不得閉上眼休息。

她睜着酸脹的雙眼,凝視了藍夜一路。

車子進入雲外社區時,藍夜悠悠轉醒。

“藍夜你醒啦?馬上就到家了。”

藍夜剛剛睜開眼,眼神中還帶了一層迷離,她像是醒了醒神,這才望向許粒鳴。

許粒鳴就見着藍夜思考了一會兒,似乎想起了什麽,眉頭微蹙,轉瞬即逝。

而後藍夜開口:“嗯,先送你回家。”

許粒鳴立馬從這句話中發現了關鍵。

“藍夜你還不回家嗎?都這麽晚了……”

“有件小麻煩事要處理。”藍夜不願多說。

許粒鳴奇怪的第六感忽然作祟,她覺得這個小麻煩,很可能是跟藍茸有關。

因為之前碰見藍茸時,藍夜曾經就用剛剛思索起事情時一模一樣的眼神看過藍茸。

許粒鳴覺得有些心疼,家族不知出於什麽心态塞給她一個魏薰就算了,藍茸也不是個省油的燈。

“那……你處理完早點休息,別太累了,身體重要。”

許粒鳴有很多話想跟藍夜說,可最後也就只能簡化成這樣一句。

藍夜內心動容,面上不顯得應道:“不用太擔心,我有分寸。”

許粒鳴還想再說,車子已經停在了她家門口。

帶着不舍,許粒鳴緩緩下車。

果然在她關上車門之前,藍夜接起了一個電話。

她聽見藍夜說:“拜托你們再照顧一下藍茸,我正在趕過去的路上。”

許粒鳴從藍夜的語氣裏,聽出了很多無奈。

她嘆了口氣,內心對藍夜的憐惜又多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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