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補課
補課
第十二章 補課
洛塵回到教室的時候只有零星幾個人，賀之然已經來了。
看見魏遠航一臉喪氣的跟在洛塵身後進來，賀之然看了一眼沒有說話。
“你還沒吃飯啊？”
洛塵看着賀之然面前放着一本攤開着數學題，手上拿着一塊面包，李叔說過賀之然家裏還有一個保姆，那應該有人給他做飯啊，可他為什麽還吃面包。
賀之然點點頭，“起晚了，來不及做。”
洛塵一下就抓住了重點，“你自己做？你會做飯？”
“嗯。”賀之然說完之後感到有些好笑，“你不是知道嗎？這麽驚訝？”
“啊，呃，不是，你家不是有保姆嗎，你為什麽自己做啊？”洛塵說完之後就後悔了，萬一這個原因原身知道，那他不就露餡了，真是說多錯多。
但是賀之然好像沒什麽覺得不對的，他回：“張阿姨前段時間因為家裏的事情辭職了，所以我自己做飯。”
“哦哦。”看樣子這是原身和賀之然吵架之後發生的事情。
還好，還好。洛塵暗出了口氣。
但是他随後想到，“那你家現在就只有你一個啊？”
得到對方肯定的答複後，洛塵素來想象力充沛的大腦裏馬上就腦補出了在一棟黑漆馬虎的房子裏，賀之然一個人孤零零的生活場景，像留守兒童似的，太可憐了。
不行，作為賀之然唯一一個好朋友的洛塵絕對不能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洛塵的小腦瓜立刻就想出了辦法，他組織了一下語言，努力裝作不經意的樣子對賀之然說：“剛好，我想吃你做的飯了，以後我去你家吃早飯好不好？“
他剛說完，就對上了賀之然一臉懷疑的表情，“你......起得來？”
洛塵被噎了一下，他還沒想到這層。
沒辦法，賴床這個毛病恐怕是他和原身唯一一點相符的地方了，要是夏天還好，但立秋後的九月早晚溫差巨大，早上他是實在是爬不起不來。
但洛塵是誰，但凡他決定的事情就沒有輕易放棄的。
于是他馬上改口：“那你早上過來和我一起吃好了，哎不，中午也來吧，李嬸每天做的都不重樣，你也不用動手了。”
見賀之然臉上露出猶豫的神色，洛塵馬上再将一軍，“來嘛，而且，我一個人吃飯好無聊啊。”
“好吧。”賀之然最終是拗不過他。
YES！勸說成功的洛塵在心裏給自己比了個大拇指。
可随着上課時間越來越近，很快他就高興不起來了。因為洛塵驚喜的發現，今天早上由于沒睡醒，他又一心想着怎麽勸魏遠航，所以這次不是沒帶書了，他是幹脆把書包都忘記拿了。
就說怎麽感覺手上空蕩蕩的。
不過洛塵對眼下的狀況已經很習慣了，但頭疼的是他不知道今天早上有沒有李英的課，不然她準要揪着自己不放。
幸好，厄運并不是一直跟着洛塵，上課鈴響後，随着王坤慢悠悠的走進班，洛塵的心也落回了肚子裏。
銅城一中在高二下半學期就趕進度提前學完了高三的課程，到了高三之後就重點的複習高一到高三的知識點。
王坤今天沒有拿書，他重新提了一下下周五模拟考試的事情，然後說考試之前這幾天就讓大家自由複習。
洛塵松了口氣，找賀之然随便借了一本書後就打算上課摸魚。
賀之然依然在做數學題，洛塵支着腦袋看着賀之然沒幾分鐘就刷完了一頁選擇題，心想賀之然還真的是個學霸啊，既然他理科這麽厲害，為什麽要選文科呢？
“在想什麽？”賀之然感覺到洛塵的視線，扭過頭問他。
洛塵還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裏，發散思維的想着賀之然選理科的各種原因，被這麽冷不丁的一問，沒有絲毫防備的就說了出來：
“想你為什麽要選文科啊？”
被問的人仿佛沒有想到，表情怔愣。
賀之然恍惚感覺耳邊又浮現出了那個略帶張揚的聲音，時光回溯，他好像回到了高二的某個午後。
——
正午的陽光直直的照射過來，穿過窗戶，像金色顏料灑進班裏，兩人周身都散發着暖黃色的光，身邊人那張明豔招人的臉蛋上此刻卻滿是惆悵，他扁了扁嘴對着自己抱怨：“怎麽辦啊，賀之然，分科之後我們就不能一起上課了。”
賀之然不解的問：“為什麽？”
“你學習那麽好，肯定選理科，我這腦子，還是死記硬背比較适合我，那文理分科之後，我們倆不就不能在一個班了嗎。”洛塵滿臉的不高興。
賀之然是沒想到一向随心所欲的大少爺居然會因為不能和他一個班而垂頭喪氣，看來這家夥還算有良心。
“沒關系。”賀之然安慰他，“只是上課不在一起而已，上學放學我們還是能一起走，況且，住這麽近，你現在不嫌我煩了？”賀之然還不忘打趣他。
“我，我哪有嫌你煩啊。”洛塵立馬大聲為自己辯解，心情還是很低落，“可是，我們從小學開始就在一個班，突然這樣，我不習慣啊。”
洛塵越說越委屈，好像正在經歷什麽慘痛的驚天大事一樣。
“而且......你不在，就沒人給我抄筆記，沒人幫我補作業，沒人替我看着老師，下課沒人給我接水......”
賀之然：“......”
賀之然是真沒想到一個分科就把洛塵搞得像被欺負了一樣，正想接着安慰，可接下來洛塵說的話卻讓他哭笑不得，“合着你是因為這些才難過的？少爺，真把我當傭人了？”
洛塵趕忙辯解：“沒有沒有，我就是感嘆，诶呀，我不想和你分開......”說着說着他又有了主意，“哎，要不我陪你選理科好了，雖然難了一點兒，但是我們可以在一起上課啊，我努力一點，應該能聽懂的。”
“胡說什麽，分科這麽重要的事，哪能這麽随心所欲。”賀之然看洛塵像是來真的，急忙阻止，“你別折騰了，不是說數學是仇人嗎？一個都應付不了，還想再來三個？”
接下來的幾天洛塵都是一副頹廢樣兒，直到老師通知文科分科的那天下午，每個同學的手裏都被發了一張分科意向表，填寫完後交上去，高三開學後重新分班。
洛塵沒精打采的爬在桌子上，不停的唉聲嘆氣，反觀賀之然，拿到表後很快就填完交了上去。
這個沒良心的，虧我還在這傷感，這個逼想到我們以後分開，就這麽激動？
洛塵磨了磨後槽牙，好，既然他不在乎，那我也不管了。洛塵也填了意向後把表交給了老師。
剛回到座位，下課鈴就響了，洛塵一個人用力的收拾東西，故意弄出響聲以表達自己的到不滿，他打算一個人回家，不跟賀之然說話了。
可剛站起來，班主任就走過來了。
“賀之然，你的分科意向......沒有填錯吧？你要選文科？！”
洛塵：“！”
什麽，賀之然選了文科！
洛塵頓時來勁兒了，眼睛瞬間就冒出了亮光，他回過頭看着賀之然，和班主任一樣等着他的回答。
賀之然肯定的點了點頭，“對，我和家人商量過了，他們尊重我的決定。”
“可你的理科明顯有優勢啊？選文科太浪費了。”班主任不死心的在一邊勸說。
洛塵雖然知道的一瞬間是很高興，但他也難得認同老師的話，賀之然的理科很厲害，聽說學校還把下一屆的理科省狀元押在了他身上，就這麽選了文科，洛塵都覺得有點可惜。
但賀之然顯然不這麽想，面對班主任的極力勸阻，他毅然決然的堅持選文科，老師看他的心思已定，不由的唉聲嘆氣，随後難掩失望的離開。
而一旁的洛塵心裏則放開小煙花，既然賀之然已經決定了，那作為最好朋友的他，當然是要無條件支持的。他的情緒一向外露，身邊只要看他的臉色就知道他的心情，特別是賀之然，看他一眼就知道他高興與否。
洛塵的桃花眼此時亮晶晶的盯着賀之然，似乎一時之間被這個消息震的還沒緩過來。
賀之然看着他的笑，自己也被情緒感染的勾起了嘴角，他擡手輕刮了一下洛塵的鼻子，“走吧，我的小少爺。”
“哎，賀，你。”洛塵激動的語無倫次。
“急什麽，慢點說。”賀之然幹脆拉着他坐了下來，等着對方的問題。
洛塵脫口而出，問了一串的疑問：
“你不選理科了？
“怎麽突然選文科了？”
“叔叔阿姨知道嗎？他們同意了？”
“你什麽時候決定的？為什麽不告訴我？”
确定洛塵的問題問完後，賀之然一一的回答他：“不選了，文理對我來說沒什麽太大區別，不是突然的，前兩天決定的，我爸媽知道，他們說不管學什麽，只要我開心就好，至于為什麽不告訴你——”
賀之然笑了笑，繼續道：
“因為想給你個驚喜，還有，我發現，不給人抄筆記，寫作業，替人端茶倒水的生活好像很無聊，可能我天生勞碌命吧，而且......”
而且，不和你一起，我也不習慣。
“哦吼，不管是什麽，賀之然你就是我親哥，我愛死你了。”洛塵高興的撲上去一把抱住賀之然。
賀之然無奈，“這種話不要随便說。”
“我不管，我看誰敢管我，走啦走啦，我要去慶祝一下，小燒烤走起。”洛塵三兩下把剩下的書扔進包裏，然後拉起賀之然就往目的地走。
——
“賀之然？賀之然？”
洛塵看着從剛剛就開始發呆的賀之然，把手在他眼前揮了幾下，又叫了幾聲。
看着對方終于回過神，洛塵好奇的問：“你怎麽了？”
“啊，沒事，只是在想你剛剛的問題，沒什麽具體原因，就是覺得......文理對我來說并不是未來工作的決定性因素，只要自己感興趣，就算跨專業也能做好。”
“沒錯。”洛塵非常贊同的點點頭。
洛塵并沒有科目歧視，相反的，他作為一名文科生，因為選文科，之前就被質疑過好多次，什麽男生就要學理，理科好就業之類的話，就連高中時不少理科生都覺得自己有優越感，背地裏瞧不上文科生，他對此早就不滿了。
用洛塵的話來說，重理輕文跟重男輕女是一個道理，在這麽下去，那以後新生兒說的第一句話就不讓他們喊爸爸媽媽了，幹脆比賽誰家的崽先背完九九乘法表好了。
簡直愚昧。
洛塵一直很反感別人說理科有優勢這種話，猛然聽到賀之然這番說辭，還真讓他出乎意料。賀之然一個還沒十八歲的高中生能有這樣的遠見，着實他塵刮目相看。
他突然有了個更好的主意，“正好，馬上要考試了，但我還有好多東西不懂，你能不能幫我補補課啊。”
賀之然露出了疑惑的眼神，“你要補課？”
“幹嘛？不信我啊？”洛塵想了想，原身好像的确沒什麽信服力，于是話頭一轉，“哎呀，我媽說了，這次考好了給我漲零花錢的，你幫幫我吧，啊？”說完後還裝作可憐的眨巴眼睛。
賀之然雖然不信他能這麽聽話的學習，但還是答應了，“好吧，那你有不會的，就來問我。”
“不用這麽麻煩，你每天抽出點兒時間直接幫我指導一下就好了，嗯......每天下午放學行不行？”
賀之然張了張嘴像是要說什麽，洛塵怕賀之然拒接，直接堵住他，“就這樣決定了，我去你家找你哈，老師老師。”說完示意王坤在看他們，連忙結束了對話。
賀之然對他突然這麽上心學習感到奇怪，但想到洛塵素來都是想一出是一出，沒準過兩天就煩的不學了，便也由他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