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騎車
騎車
第十九章 騎車
早起的鳥兒站在樹梢，叽叽喳喳的叫聲不絕，沁心苑裏種的波斯菊已經都開了，接近兩米的根莖高度，淡粉色的花瓣随着風搖頭晃腦，空氣中飄散着清新淡雅的花香。
洛塵此時正站在自家門前，嘴裏叼着一片剛烤好的面包片，無精打采的看着空空如也的後車座。
“之然今天也提前走了，這孩子，這幾天走這麽早，你們不是剛考過試嗎？”李叔想起早上，天剛蒙蒙亮，他正在門口等洛塵和賀之然出來，準備送兩人去學校，車還沒打着火，賀之然一個人就從家裏出來了，說自己先去，不用送。
要說一天倒也有可能，可連續好幾天，賀之然都是一個人走的，早上趁洛塵還沒出門時提前出發，放學就找各種各樣的借口自己先離開，話也說的少了，整個人除了做題就是做題，洛塵都怕他把自己做成傻子。
而且，他連飯也不去洛塵家吃了，李嬸看着本來兩個人的桌子就剩了洛塵一個，以為是自家少爺又犯了什麽脾氣把人惹毛了，卻又不好說什麽，天天唉聲嘆氣的，差點給洛塵整的消化不良。
有問題，絕對有問題。
洛塵撕下一塊面包邊咀嚼邊想，他和賀之然之間怎麽突然變的和剛開始一樣了，不應該啊。
想想時間，好像自從上次自己給簡明陽講題就不對了。
那天下午洛塵回家，李嬸還問了他中午和賀之然在學校吃的什麽，洛塵這才知道賀之然那天中午根本就沒回來吃飯，他去問賀之然的時候，對方也只是輕描淡寫的說自己不餓，當時自己想問清楚，但是中途簡明陽打來一個電話，說他在做競賽題時有幾道題很典型，想讓洛塵看看。
他就沒想那麽多，但現在看來，可能就是當時出的問題。
啧！怎麽當時就沒發現呢。
洛塵辦事一向講究效率，能一天做好的事絕對不拖到第二天，可他和賀之然之間的問題以後過了這麽久才察覺，他頗為懊惱的薅了把自己的頭發。
直到車子快開進學校，洛塵也沒有想出辦法，早上都是高峰期，距離學校越近的地方車越難走，今天也不知道是怎麽了，離學校還有一個公交站的地方，馬路前面就排起了長長的車隊，洛塵在車上擠牙膏般的看着車一點點的前進，心情也有些煩躁，恰巧扭頭的時候視線掃到窗外，一個熟悉的身影赫然出現。
賀之然騎着他那輛死飛，湖藍色的車體被擦的透亮，白色的輪圈一塵不染，處處透露着主人精心保養的模樣，車上的人身穿學校統一的黑白相間校服。
此時剛好紅綠燈，賀之然緩慢減速停車，一只腳踩在地上斜支住車身，雙手随意的插在上衣兜裏，眼眸微擡，沒什麽表情的看着前方的車流，發絲被風輕輕吹動，額間有些略長的頭發稍稍遮蓋住眉眼，周圍全是相同服裝的學生，稍不注意就會眼花，但賀之然卻不用刻意尋覓，獨屬于他的氣質使人在人群中一眼就能輕易望見。
不斷有路過的女生偷偷打量他，更有甚者直接拿起手機大膽拍起了照片，也許是被圍觀慣了，引起騷動的主人公本人并沒有什麽反應。
晨起初升的太陽向大地不吝啬的鋪灑陽光，空氣仿佛都被暖熱，連光線都偏心的将人群中耀眼的人照的更加閃亮。
洛塵感覺自己的心猛的跳動了一下。
之前他怎麽沒看出來，賀之然這麽勾人？
沒有刻意凹造型，也沒有精心擺弄的妝發，什麽都不用做，就能輕易的擊中人的內心，使所有對他抱有窺探想法的人瞬間原形畢露。
洛塵感到一陣口幹舌燥，他咽了咽口水，強壓下自己內心的洶湧，又覺得不夠，急忙拿起車上備的礦泉水，擰開瓶蓋一口氣就喝下去半瓶，冰涼入喉的感覺使他略微清醒，渾身泛起的燥熱得以平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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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路上烏泱泱的車隊終于動了，賀之然的腳重新落回腳踏上，雙手握住方向把，朝着學校的方向騎去，藍色的車體上載着奪目的人，彙成一道自帶吸引力的風景線，也帶走了四方關注的視線。
洛塵的心裏忽然升起一股沖動。
“李叔，我突然覺得自行車也挺酷的，你說對吧？”洛塵試探性的問。
“嗯？又想騎車了？”李叔似乎對洛塵的想一出是一出早就習慣了，“你上次和之然一起買的那輛車還是新的，沒騎幾天就不騎了，又看上別的了？”
洛塵：“......呃，不是，我就是突然想起來了嘛，李叔，我剛想給你說來着，以後，我就和賀之然一起騎車，你不用送我了。”
李叔開着車沒法回頭，但臉上的懷疑卻一點兒沒少，“洛洛啊，要不，算了吧，我每天接送你多好，你早上也能多睡一會兒。”
洛塵果斷拒絕，堅定的點頭：“我這次想好了，高三時間緊沒時間運動，剛好騎車也能鍛煉鍛煉，我可以起來的，至于您就回我媽公司吧，每天早九晚六的上下班多好啊。”沒等李叔說話，洛塵就斷了他的後路：“我剛剛已經給我媽發信息了，她同意了，辛苦啦李叔。”
“哎，行吧，你這孩子。”李叔還是不放心的囑咐道：“要是感覺騎車累的話就告訴叔，啊。”
車剛好開到學校，洛塵拿着書包打開車門，“知道了知道了，李叔拜拜。”說完後還把胳膊放在頭頂比了個大大的愛心，然後一蹦一跳的進了學校。
洛塵現在感覺心情無比舒暢，雖然感覺有點對不起李叔，但支走了李叔，他以後和賀之然單獨相處的時間也多了，他就不信，賀之然還能對他愛答不理。
開車的時間比騎車快，洛塵到教室的時候賀之然還沒有來，他在想該怎麽開口讓賀之然答應每天和自己一起騎車，賀之然明顯是吃軟不吃硬，看來只有軟磨硬泡的耗了。
無聊的翻了翻今天上課要講的內容，在英語書看見了自己随便夾進去的英語卷子。
有了。
賀之然還欠他一個願望呢，補課的時候賀之然說了，只要自己這次考試考進班級前三十，他就答應自己一個不能拒絕的條件。
還好前幾天他把這件事忘了，不然現在還真不好辦。
洛塵的心裏踏實了一點兒，現在就等賀之然來跟他提這件事了，剛想完，賀之然的身影就出現在走廊上。洛塵一個激靈坐起來，一動不動的的看着賀之然走進教室。
直到賀之然坐下，洛塵都沒想好怎麽開口。
啧，自己怎麽變的這麽婆婆媽媽的，就一句話有什麽不好說的？
洛塵內心不斷的給自己打氣，但到底是自己先惹賀之然不高興，他還是有點心虛。
由于心裏裝着事，洛塵一個早上都顯得有點心不在焉，賀之然早就察覺了洛塵的不對勁，以為是他不舒服，于是問：“怎麽了？難受嗎？”
“沒有沒有。”洛塵一看賀之然主動給自己說話了，趕緊抓緊機會，“我就是在想，明天......該怎麽上學。”
賀之然不解：“什麽意思？”
“李叔被我媽調到公司了，她說給我安排新的司機，但是我又不熟，所以拒絕了。”洛塵說着說着還不忘裝可憐，“她說我如果不願意的話就自己上學，剛好自行車買了也沒騎過幾天，還說我敗家......”
看着洛塵語氣委屈的樣子，賀之然也沒空想為什麽好端端的他幹媽就把李叔調走了。
“沒事，我去找幹媽說說。”
洛塵猛地擡頭：“不用了，呃，我是說，其實這樣也挺好，天天坐車也悶的慌，剛好我也好久不騎車了，也不知道技術退步了沒有。”
邊說他邊觀察賀之然的表情，裝作沒有看到今天早上的事，然後有些不好意思的接：“只是，以後沒有司機了，那......你怎麽辦啊？”
賀之然沒什麽想法：“沒關系，我習慣了騎車。”
Nice！洛塵等的就是這句話。
“啊？真的啊？！”他黑亮的眼眸睜的大大的，臉上有些興奮，神情驚訝的說：“那剛好啊，我們以後可以一起騎車了。”
洛塵看着賀之然沉默，看來不得不使出殺手锏了。
他有些受傷的看着賀之然，“你不願意啊？為什麽？我可以早起的，不會讓你遲到的。”
“不是因為這個。”賀之然看他想多了，出聲阻止。
“那是為什麽？你......不會是不想和我一起吧。”
“也不是。”
“那你就是嫌棄我咯？我不管，我就要和你一起，你忍心看我一個人孤苦伶仃的嘛？”洛塵快哭了，“而且，你別忘了，你還欠我一個願望呢。”
賀之然看他非要不可的樣子有些不解。
自己确實答應了洛塵一個要求，但，簡明陽那天沒有把當初的事情告訴他嗎？
因為怕看到洛塵眼裏的厭惡，這幾天賀之然強迫自己不和對方接觸，想要暫時的逃避現實，可看起來，洛塵好像并沒有什麽反應，難道簡明陽沒有說？
既然自己擔心的事沒有發生，那他是不是能短暫的慶幸一下。
“好。”賀之然點頭。
洛塵看賀之然終于答應了，心裏激動的簡直想給自己放煙花，“那說好了，明天早上，我在家門口等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