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歡樂喜劇人
歡樂喜劇人
下午五點半，開飯。
為了歡迎幾位遠道而來的客人，一整個村落裏的人幾乎都出來了，跑來祭司家外，看看這些所謂的“外面人”。
村莊真的很小，淺倉和也跟着村民進來的時候大致環顧了一下，只十來戶人家，小小的草編屋子，大概一個家裏也就可以住那麽幾個人吧。
“我們已經有十幾年不與外界聯絡了，只在深山裏自己養活自己。”當時身邊的鈴音小聲說着。
淺倉和也有些驚訝于這種氏族生存模式，不過也只是點點頭，他看了眼女孩抓着自己衣袖的手，十分鐘前被五條悟從自己身上扒拉起來之後就沒有松開過，這麽一直抓到了現在。
算了，先随她吧。
那時候的進村隊伍前頭，是一臉面無表情的五條悟。
吃飯時間，祭司家門前稍大一點的空地上，搭上了火堆，一大簇火苗騰躍起來的時候，正在埋頭幹飯的淺倉和也被吓了跳。
暈車的不适感已經退去，他現在真的很餓。
“古村落、深山、與世隔絕，并且仍然保留有祭祀神明的習俗。”五條悟坐在旁邊，墨鏡倒映着對面火焰的一片橘紅，“那個詛咒師想要搞事，而且還不簡單，切、麻煩。”
淺倉和也點點頭，确實，不過這裏的玉子卷也是真的好好吃！
現任祭祀，也就是準許他們進來的那位老婦人站到了火苗前，順着某種奇特的軌跡揮動着手裏的拐杖，村民們立即安靜下來并俯下身，随後老婦人宣告，有神谕再次降臨，告訴他們身後這幾位即是他們的客人，要友善對待。
老人的話很有分量和威信，村民們立即再次附身，并齊聲說着“歡迎神明的客人莅臨上川村”。
此時嘴角沾了幾粒米的淺倉和也從飯碗中茫然擡頭：……啊？
接下來的一切都順理成章，接納了咒高學生的村民們很是熱情，火苗還在熱烈燃燒着，不少人便循着本氏族迎客的禮儀開始圍着火堆跳起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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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熱情邀請客人加入其中。
最先受害的就是微笑外交版夏油傑，最後是抽煙女性家入硝子，都被一把拉過去圍着火堆跳了起來。
家入硝子邊跳邊趁機往火堆裏扔煙頭：這樣就不會引發森林火災了，哼，不愧是我。
剩下的一個在幹飯不好意思打擾，另一個帶着墨鏡坐在那兒不敢去打擾。
淺倉和也吃着飯的空檔擡起頭，左右看了圈：“奇怪，鈴音小姐呢？”
“哼，你很關心她在哪兒？”
那倒也沒有啦，淺倉和也沒聽出來五條悟的情緒，他只是覺得沒有那位小姐姐他們也不能進來。
一切陰差陽錯果然都是命運安排。
天色暗下來，一頓愉快的晚飯（僅對淺倉和也而言）一下子就吃到了晚上七八點，那邊的火堆還在燒，不停地還有村民帶着客人一起在跳舞。
精力真好，淺倉和也吐槽，身邊的五條悟不知道去哪兒了，剛才說了句出去查看一下便消失了，現在也不回來。
淺倉和也突然擔心沒了五條悟罩着，那些村民會過來邀請他去跳舞。
NPC：我好害怕，你們不要過來啊！
有“咚咚”的聲音傳來，淺倉和也吓得一激靈，轉頭就看到了人——是那位老婦人，此時正和藹地向他笑着。
這麽看的話，不過就是一位面目慈祥的老奶奶而已。
“或許，可以和您聊一聊嗎？”
和我？淺倉和也愣了下，他的第一反應覺得老奶奶應該和五條悟聊一聊，為什麽突然間找上自己了？
“呃、我的前輩去周圍散散心了，或許我可以聯系他……”
淺倉和也剛拿起手機，便被一只手按下，老人看着他笑：“不，只是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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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了裏間關上門之後，外面的熱鬧便都聽不見了。
淺倉和也有些忐忑，如果面前這位慈祥的老奶奶突然在這裏拿拐棍打他，他是要向外界求助呢，還是直接掏出匕首對幹……
然而這樣的事情并沒有發生。
老奶奶真的只是來和他聊天的，讓他坐下，問他對這個村子的感覺。
“呃……很偏僻？”淺倉和也實話實說。
于是老人笑起來，和他說起關于這個村子的很多事，包括神樹的種子、神明的現身、信仰的确立以及村子現存的各種事。
“……神明現身？”淺倉和也一臉我才不信的表情，他只知道最高層有世界系統，哪來什麽神明啊。
老人仍然是一臉和藹：“有啊，怎麽會沒有呢孩子，記得那個時候我還不曾失去姓名，沒有人叫我祭祀大人，只是喊我‘幸子’……是大正年間最和平的那段時候吧，那天晚上，我親眼看到了那位神明……”
淺倉和也靜靜聽着，對面的老人已經陷入了回憶，講述着一個四五歲小姑娘相遇一位神明的故事。
“……那是我迄今為止看到過的最好看的一雙眼睛，是萬物的綠，墨綠色……真是讓人心動啊。”
淺倉和也暗自吐槽，墨綠色有什麽好看的，就是說、不如五條悟。
對了，五條悟呢，怎麽還不回來？
淺倉和也突然才反應過來，自己在這兒坐了多久了，老奶奶的故事确實好玩，他當說書一樣，都聽得忘記時間了。
不行不行，自己還是個做任務的高專學生呢，得趕緊回到主線上。
看到淺倉和也心不在焉地往外看，老人停下講述，看着對面人一雙棕黑色的眼睛，而後再次和藹地笑起來：“不急，你等的人快回來了。”
淺倉和也：……有種被戳穿心思的小女生的感覺是怎麽回事？
下一秒，門外傳來了五條悟的聲音：“和也？有什麽可聊的能否讓我聽一聽呢？”
捉奸現場既視感.jpg
淺倉和也站了起來，想出去，但又不好意思，看了眼老奶奶，後者向他點點頭，表示可以出去。
“不好意思，沒聽完您的講述。”
“無妨，等你有時間了再來聽我講講吧。”
淺倉和也點了頭，打開門，五條悟就站在門口，雙手插袋靠在門框那兒，看到人出來了，伸手按在了淺倉和也的後頸上，将人護着推了出去。
裏屋中老人還坐着，五條悟看着她，對方只是笑了笑，他也只象征性地點頭示意，随後便拉着人離開了。
昏暗的光線下，老人嘆了口氣：“真想再看看那雙眼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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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無話。
宿了一晚，第二天早上，五條悟提出要去村子的後山上看一看，上川村橫亘在山的中間，不通過此處，去不了後山，很顯然，是他們特意将那片地方護起來了。
五條悟和夏油傑對視一眼：後山的咒力殘留很濃郁，顯然詛咒師曾停留在那兒，剛走不久。
村民們還是猶豫，最後依然是借了老人的話，準許了他們去。
于是一行人：五條悟、夏油傑、家入硝子、淺倉和也以及源鈴音，便準備前往後山。
淺倉和也看着揪着自己衣袖的女孩，絲絲不解和震驚，然而五條悟沒說什麽，默許她跟上了。
通往後山有一長段青苔石階，看起來有被日日認真清掃着。
走了一段路，淺倉和也往身後看，上川村已經被抛在身後，變得極小了。
“我們這是要去後山的哪兒啊？”淺倉和也忍不住發問。
“去往神樹的老樹樁那兒。”源鈴音回答了她，女孩長得文靜清秀，一笑嘴角邊就有兩個小酒窩。
“神樹、老樹樁？”
淺倉和也：恕我直言，本人作為NPC好像漏了一大段劇情是怎麽回事？！
源鈴音點頭：“嗯，是的，神樹在三十年前被他們家砍走了，現在只有樹樁了。”
源鈴音伸手一指，腕間的鈴铛镯子叮鈴當啷地響。
她指着前方的五條悟。
淺倉和也順着看過去，五條悟？五條……呃、五條本家有顆神樹來着。
難不成……
五條悟轉過頭，一臉你想怎樣的屑表情：
“對，就是我們家當年砍的，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