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歡樂喜劇人
歡樂喜劇人
東京咒高最近幾日很忙，不僅要準備交流會相關事宜，也因為上一項特級咒靈祓除任務的後續交接問題。
五條悟在此次任務中受了傷的事情上報之後，夜蛾倒是很寬容地批了幾天假期下來，特意讓幾個參與了這一次任務的學生在交流會之前好好休息一下。
伊藤英士後續被運轉去了京都，交給了禦三家高層進行最後判決處置，而對于咒高來說，這一次由其引發的連續大型任務算是終于宣告結束了。
特級祓除任務中，所有人幾乎都有不同程度的負傷，總體情況排序下來，居然是當時唯一一個清醒人五條悟是傷勢最重的，最輕的是輔助監督（據說是被五條悟從車上拖下來時臉着地的緣故，默哀0.5秒）。
淺倉和也的情況也不重，回到宿舍睡了一覺，第二天爬起來的第一反應還能是“肚子餓了”，可見已經完全恢複。
第二天的時候，早晨淺倉和也還在宿舍煮泡面填飽肚子，灰原雄便過來探望他了。
進門的人一瘸一拐的，只有臉上的笑容倒是還和第一次見面是一樣燦爛。
“沒什麽事，就是那天的地震太厲害了，感覺天空都在晃，逃的時候沒注意，一腳直接踩進了裂開的地縫裏哈哈哈哈哈……”
簡而言之就是扭到腳了。
“你沒什麽事吧和也，據說那天你也暈了。”
“我還行，除了幾處擦傷，其他的、呃，似乎沒有什麽大問題。”
淺倉和也一覺醒來後确實沒覺得有什麽，甚至更加神清氣爽了，像是有一些即将成為負擔的東西被清除掉了。
只是該存在的東西依然還是存在，只不過借由世界系統之手，巧妙地将苗頭隐去了蹤跡而已。
不過淺倉和也不知道，反正醒來之後越來越覺得自己未來可期了。
覺得在門口交談不方便，淺倉和也準備搬個椅子給灰原雄坐一坐，結果對方擺了擺手，和他說了另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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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看望五條前輩？”
“嗯，七海已經提前過去了，畢竟是把我們救出來的人嘛，他現在還躺在醫務室呢。”
人是真的躺在醫務室，至于到底是不是因為傷得太重躺在醫務室的，那就未可知了。
淺倉和也覺得也有理，本來是準備之後見面再感謝的，既然現在得知了在醫務室，不如和同伴一起去看看。
簡單地解決掉早餐泡面之後，淺倉和也和灰原雄一起去醫務室看傷者，拐去那邊之前，兩個人甚至從東側門出去了一趟，買了點鮮花水果什麽的。
在醫務室樓棟的走廊內，灰原雄還在和淺倉和也說着自己聽來的情報。
“……夜蛾老師也來過，不過據說是溫和着臉進去鐵青着臉出來的哈哈哈哈哈。”
好可怕，五條悟你究竟在裏面對着夜蛾幹了什麽。
淺倉和也，億點不解。
505的病房門沒有關，灰原雄跳着蹦到門口後禮貌地敲了敲，裏面的人說了聲“進來”，随後兩個人便一前一後地進去了。
那聲“進來”好像不是五條前輩的聲音啊，淺倉和也這麽想着，進門之後第一眼就看到了正站在床邊的夏油傑。
“夏油前輩，你也在這兒！你的身體狀況怎麽樣，沒事吧。”淺倉和也走過去打招呼。
“嗯，沒什麽大礙，似乎就只有和特級咒靈戰鬥時收的傷，那個地震後續什麽樣我可一點都不知道，也沒被怎麽，萬幸了算是。”夏油傑笑了笑。
“我也是！那個地震只有前幾秒開始晃的時候我是清醒的，後來那麽嚴重我居然直接暈過去了，匪夷所思啊！”
灰原雄的插話一下子引起了讨論，淺倉和也毫無自覺地也參與其中，并強烈地表示自己更慘，連什麽時候地震的都不知道。
“我好像直接被那只特級咒靈卷進去然後就、抱歉，沒然後了。”
淺倉和也感到難過，這就好像明明進廠了，但卻沒擰到一根螺絲就被趕出來了一樣。
好難過哦。
“你的運氣已經挺好的了，至少五條前輩也在那裏啊。”灰原雄試圖擺擺手安慰對面的人，笑着看過去卻突然愣了一下。
淺倉和也這邊還想反駁——那是我的螺絲（經驗），怎麽可以就這麽被五條悟給擰（拿）了呢！（憤怒）
“是吧，快承認自己運氣超～好吧，給你這個機會，僅此一次。”
一只手突然按上了後頸，只是立馬松開之後又搭上了肩頭，淺倉和也只覺得後背一沉，側過去一看才瞟到了幾絲白毛。
是（搶別人螺絲擰的）五條悟噠！
“五條悟前輩？！你怎麽……”
你怎麽能在即将說你壞話的時候突然出現在別人身後呢！
年輕人果然不講5的（武德）。
所以條悟，下次不可以再這樣做了哦，不利于說壞話人的心髒。
淺倉和也悄咪咪捂着心髒，嘆了口氣，先将手裏拎的水果放了下來——如果他在三分鐘之前沒有選擇和窗邊的夏油傑打招呼，而是先去床頭邊放水果的話，自然就能知道五條悟這人其實根本沒有在床上這個事實。
反過來說……
進來探望的人其實根本就沒有誰在意[病人]五條悟在哪兒吧！
不如說有他在會更礙事。
五條悟搭着淺倉和也的肩，完全沒有反思自己行為的意思，只是一個勁兒地戳着人的臉頰讓他承認“自己運氣超～好”的這件事。
淺倉和也只感覺自己的蘋果肌要被戳凹陷了，救命。
“行行行、我承認，我運氣超～好的，能和五條前輩碰在一塊兒唔唔唔唔……”
于是五條悟停止了[攻擊]，滿意地點了點頭。
淺倉和也終于松了口氣，身上的重量消失，是五條悟蹦着去了床邊，這次搭着灰原雄的肩直接在床上躺了下來。
于是淺倉和也才注意到，五條悟的腿上居然打着石膏。
原來他傷得這麽嚴重的嘛……
一只手拍了拍淺倉和也的肩，他轉過去，随後看到夏油傑笑眯眯地對他搖了搖頭。
別信。
呃、終究是我的同情錯付了。
随後的十五分鐘裏，幾個人坐着聊了會兒天，直到灰原雄和淺倉和也收到了七海建人的郵件，提醒他們去夜蛾辦公室彙報任務總結。
“七海原來是去了那邊啊，我還以為他會回來的。”灰原雄邊說邊站了起來，他還在吃蘋果。
夜蛾不等人，讓他們在五分鐘之內感到辦公室，于是兩個一年級嘆了口氣，揮揮手便直接跑出了醫務室——淺倉和也還得搭着扭傷的灰原雄，兩個人能否順利在5分鐘內及時趕到夜蛾辦公室令人擔憂。
于是整個醫務室的505房間內，只剩下了夏油傑和五條悟。
此時的五條悟坐在床上啃蘋果，感覺到兩個後輩已經走出了醫務室樓棟後，才轉過頭去：“行了，接着剛才被打斷的話題，你到底怎麽想的。”
“怎麽想的……我覺得自己表達得還是比較清楚了，悟。”夏油傑倚在窗臺邊，早就已經收起了和後輩們聊天時的親切微笑，沉着臉閉上了眼睛。
再次睜眼時，他只是看着對面的房間門說着：“我之前就說了，我不信神明，但不否認神明。”
“嗯，是嘛。”
“這種力量不是絕對性地可以掌握，實在太過危險，我好像知道你的想法，但我不贊同，未到末路，不該苦求神明。”
房間內陷入了一種沉默，唯二的兩個人彼此之間沒再說話。
五條悟坐在那兒啃蘋果，快吃完了的時候，冷不防地問了一句：“如果到了、如果有呢？”
夏油傑仍然靠在窗邊，轉過頭去看窗外的一片大好晴天，同時外面也能看到高專的大操場，在那裏，他和五條悟因為意見不合已經打了好幾次的架，只是每一次，從來都沒有結果。
“如果到了，如果有……”夏油傑喃喃地重複了一句，外面的操場上，淺倉和也搭着灰原雄正奮力趕往夜蛾辦公室，一跳一跳的身影映入了瞳孔裏。
夏油傑轉過頭，同時又笑了起來：“如果神明通情達理，或許借助一下他的力量也未嘗不可，但是悟，我始終相信，咒術界不至于淪落到那種地步。”
“嗯。”
這似乎是五條悟的回應，随着蘋果核抛出的一條完美抛物線，以及一聲極輕極輕的自言自語——
“但願你的絕望遲來一點”。
砰地一聲，五條悟扔掉果核後，直接又重新倒在了床上，翹起了二郎腿，架在那兒晃悠着。
氣氛似乎随着最後一句回應變得稍稍輕松了一點，從夏油傑來此的整整一個小時裏，終于有了一點放松。
靠在窗邊的人仰頭看着房間內的天花板，盯了一會兒，終于還是開口問：“假設真有神明之力，會是那麽容易得到的東西嗎？”
晃蕩着的二郎腿突然止住了，躺在床上的人将手伸到了後腦勺墊着，很是随意地回了句：“誰知道呢。”
這樣随便的回答倒是在夏油傑的意料之內，他向後撐着窗臺站直了身體，直接往房間門口走了過去。
臨走之前，好心地提醒了一句：“夜蛾上次過來已經給你延期了，今天下午可千萬不要忘了交任務報告啊，小心他再給你記一筆賬上去。”
躺在床上的人沒回，只是伸手揮了揮，不知道是表示知道了還是在趕人快點走。
房間內徹底地安靜了下來，後續輕輕響起了五條悟的自言自語：
“得到神明之力啊……”
随後一聲輕笑。
“為什麽不能先得到神明呢？”
啪嗒一聲，病床上有了動靜，五條悟發了個身，是他拿過了床頭的紙筆，終于要開始趕夜蛾要求的任務報告了。
今日陽光不錯，從右側的窗戶內筆直地照射進來，在白色的地板磚上，熠熠地散發着明媚的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