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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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鎮上，苗瑞禾幫着拿東西，将苗瑞安送到了火車上，兩人告別。

送走了苗瑞安，苗瑞禾無事一身輕，放松了不少，開始打量起這七十年代的街道。

現在還不許擺攤賣東西，所以街上基本上都是住戶沒有商戶，除了幾家門開着，家裏老人出來唠唠嗑，其他的大門都緊緊閉着，顯得格外冷清。

再過幾年，這邊應該就會很熱鬧了吧。

宋衡敏銳地察覺到了她話中的意思，有些激動地問道：“你是說現在的局勢會有變，什麽時候會變？”

【唔，大概還有三年吧，等七七年恢複高考之後，政策就相繼放開了，不再像現在這樣了。】

“真好，真好啊。”宋衡連道兩個真好。

苗瑞禾安慰他：【放心吧，以後咱們國家會更好的，黎明終究會撕裂黑暗到來的。】

突然，苗瑞禾看到了一條街道，街道口蹲着一個人，一直觀察四周。

她走近了一點，那人站了起來，靠近苗瑞禾，用非常小的聲音說：“買東西不？啥都有。”

苗瑞禾了然，這一定就是黑市了，她有些好奇，跟着男人進了黑市。

進了街道就是個拐彎，過了拐彎就能看見很多人都蹲在那裏，身前擺着的是他們要賣的東西，什麽都有，有雞鴨魚肉還有草藥，只要是有人要的這邊都有。

這黑市就有點像後世小型的集市，唯一有區別的就是整個黑市都是安安靜靜的，沒有一絲聲響。

那男人把苗瑞禾引進來之後就又出去了，他是在門口望風并且招客人的。

苗瑞禾順着街道一直往前走，到了盡頭又是一個拐彎，過了拐彎就出了街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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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站在街道口轉頭，從外面看這個街道非常冷清，一點都察覺不到裏面的情況。

“不買點東西？”宋衡挑眉問道，他不奇怪有黑市存在，以前他也到黑市交易過。

苗瑞禾搖了搖頭：【家裏什麽都有。】她只是好奇這個時代特有的黑市罷了。

【我剛剛好像在裏面看到沈斯年了。】

剛剛有個人影一晃而過，好像是沈斯年，但是她不太确定。

宋衡點頭：“是他，應該是特地來買東西的。”

黑市的東西比供銷社便宜不少，而且還不用票，所以很多人都會頂着投機倒把的風險來黑市交易。

苗瑞禾一想也是。

“現在去送信嗎？”

苗瑞禾點頭，她先去送信，然後去國營飯店找李蘭花。

“那你聽我的。”宋衡指揮着她往公社的方向走。

苗瑞禾非常聽話地按他說的走，到了一個很暗的牆角處，四周都是垃圾堆。

她問：【這是哪啊？】

“社長辦公室的牆角，這裏一般沒有人，很安全，你把信從窗戶那塞進去。”

宋衡以前來過公社，軍人的習慣讓他将公社四周都查看了個遍，自然知道了這個地方，而且他以前也跟社長打過交道，知道他喜歡透風，一般辦公室的窗戶都是開着的，剛好方便了苗瑞禾放舉報信還沒人發現。

“放心，不會扔地上的，社長的辦公桌剛好靠窗，你從這塞進去剛好能放到他桌上。”

宋衡打消了她最後一點憂慮，“現在辦公室裏也沒人，趕緊塞。”

苗瑞禾拿出舉報信，跳起來将信塞了進去，信封晃晃悠悠的落到了社長的辦公桌上。

後來，等社長看到了信封，還以為是誰偷偷進了辦公室放的信，問了一圈都沒有人知道，心中有些驚訝竟然有人能躲開所有人的注意進了他的辦公室。

也因為這個原因，他對這封舉報信看得很重，當即下令嚴查麻子，确定信上都是事實後，社長下令将麻子收監并責令勞改十年。

不過這些都是後話了。

送完信，苗瑞禾心情愉悅地去了國營飯店，告訴李蘭花她成功将信送到的好消息。

她一進門就看到了坐在大廳裏的李蘭花，趕緊走了過去，“蘭花姐，不好意思我來遲了。”

李蘭花搖了搖頭，用眼神詢問她是否成功。

苗瑞禾點頭。

這下李蘭花才放心，問她：“要吃啥？這頓姐請你。”

苗瑞禾看了看菜單，一碗陽春面才五毛錢，一盤肉跟一碗面一樣的價格毛，不由得感慨七十年代的飯菜是真的便宜啊。

“我要一小碗陽春面就好了，謝謝蘭花姐。”她記得這時候用的都是大海碗，她吃不了那麽一大碗。

李蘭花上下打量了一下苗瑞禾，然後喊服務員過來。

聽到喊聲，那邊正在嗑瓜子的大姐呸的一聲将瓜子皮吐了出來，拿着紙和筆過來了，眼神輕蔑，語氣非常生硬地說：：“喲，白坐了這麽久終于開始點菜了啊，要什麽？看你們這窮酸樣應該也吃不起太好的吧。”

苗瑞禾一愣，下意識往自己身上看了看，她穿得還行啊，從哪看出的窮酸樣啊？

她是聽說過國營飯店服務員服務态度不好，但是沒想到這麽不好啊。

李蘭花倒是很平常，沒有放在心上，正常點單：“大姐，我們要兩碗陽春面，一盤水煮白菜加一盤回鍋肉。”

“喲，還能吃上肉啊。”大姐看了一眼李蘭花，然後扭着腰走了，讓後廚炒菜去了。

李蘭花一回頭就看到了苗瑞禾驚訝的樣子，不由得笑了，“你沒來過這邊吃飯吧，你別看他們态度不好，但是這邊做的菜是真的不錯，尤其是回鍋肉，你一會兒可以多吃一點啊。”

李蘭花以前來過國營飯店一回，是跟着李村的大隊長來的，當時就點了一份回鍋肉，直到現在她還記得那個味道。

苗瑞禾笑着點頭，她其實也來過，确切的說是原主來過，不過是跟着苗瑞安一起來的，應該是因為苗瑞安當時穿着軍裝的原因，服務員的态度還是很好的，并沒有像現在這樣。

沒一會兒，兩碗面兩盤菜就被端了上來，哐當一聲放在了桌上。

李蘭花道：“趕緊吃，面要趁熱吃才好吃，嘗嘗回鍋肉。”

苗瑞禾點了點頭，夾了一塊肉放進嘴裏。

“怎麽樣？”

“好吃。”反正比她自己做的好吃多了。

“是吧，多吃點。”李蘭花笑了起來，看苗瑞禾的眼神很慈愛，“看你瘦的，多吃點，女孩子還是有點肉肉的好看。”

苗瑞禾一口面湯差點嗆到，她其實不瘦的，只是沒有李蘭花豐腴而已。

兩人很快解決了中飯，直奔供銷社，陪李蘭花買東西，供銷社可比黑市熱鬧多了，每個櫃臺前都是人，擠着買東西。

李蘭花這次來鎮上就是來買東西的，她弟弟要結婚了，要準備婚禮要用的東西。

“禾苗，你幫姐看看你們年輕的姑娘都喜歡什麽，這顏色的布料怎麽樣？”

“蘭花姐你覺得不錯就不錯，我覺得蘭花姐你眼光很不錯的。”苗瑞禾沒見過新媳婦兒，不知道她适合什麽顏色的布料，因此也不敢亂說。

李蘭花也只是問了一句，實際上已經确定要了，直接找售貨員殺價買了下來。

苗瑞禾也買了一些柔軟的棉布，她想做一些貼身的衣物。

買完布料，兩人又去逛了其他櫃臺，要不怎麽說逛街的女人很瘋狂呢，就這麽一會兒功夫，兩人就買得滿滿當當，啥都有。

出了供銷社，被風一吹苗瑞禾發熱的腦袋冷靜了下來，懊惱地拍了拍腦袋，她本來就是來陪李蘭花的，怎麽就自己買了這麽多東西。

像那糖果，她又不咋愛吃，咋就買了那麽多？都怪糖果的顏色太亮了，勾引了她，苗瑞禾欲哭無淚。

還好她今天沒帶太多的錢票，不然她豈不是要把家底敗光。

宋衡有氣無力地說：“你剛剛一直在喊你，你就沒聽見嗎？”

苗瑞禾尴尬地笑了笑：【入迷了，入迷了。】

苗瑞禾摸了摸自己癟癟的錢包，有些發愁，她要想個辦法賺錢啊，到時候恢複了高考，去上大學也是一筆大費用啊。

雖然現在物價便宜，但是積少成多也不便宜了。

看她發愁，宋衡道：“我有錢啊。”他那麽多錢都花不出去。

【啥錢？】苗瑞禾不由得問。

宋衡卡殼了，他的錢都在古代，好像弄不回來。

見他不說話，苗瑞禾眯了眯眼，【你在古代是做什麽的啊？】

“開酒樓的。”

【聽說開酒樓的都很賺錢，所以你在古代也算是一個土豪了？】

“什麽是土豪？”宋衡不懂。

【土豪就是很有錢很有錢的人。】

“那算是吧。”他的酒樓遍布整個朝廷，每年都收益頗豐，算是一朝首富了。

苗瑞禾有些激動，不過很快就又洩氣了，【那關我啥事，你當你的古代土豪，我還是個窮光蛋。】

“那就賺錢呗。”宋衡不以為然，“你可以到黑市上賣東西，只要小心不被發現就行了。”

苗瑞禾很慫：【我不敢，我跑得不夠快，萬一被發現就完了。】這年頭投機倒把可是不小的罪名，她一點風險都不敢冒。

“找人合作，你提供原料，找人來賣，獲利你們分攤。”

【找誰啊？】

宋衡示意她看身旁的李蘭花。

“她就不錯，我剛剛看她買東西的時候非常精明，很擅長跟人打交道，而且為人也不錯，是個很合适的合作夥伴。”

這一路上宋衡一直在觀察李蘭花，就怕苗瑞禾這個傻妞被人騙了卻不知情，不過還好她看人的眼光還不錯。

【蘭花姐嗎？】苗瑞禾若有所思。

李蘭花拍了拍苗瑞禾，“發啥呆呢丫頭，趕緊走了，一會兒趕不上回去的車了。”

苗瑞禾趕忙回神，跟着李蘭花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