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章
當時距離韓雪青殺死第二位領主還有一個月，他當時每天都在忙着和部下商讨戰術和練兵。
他也就沒有去管以燕漠為首的皇室的人在離開了他的駐地後去幹了什麽，他沒興趣。
但是，他不去就山，山卻來就他。
攻打第二個領主的一周前，他再次見到了燕漠。
不過，不是在正式接待訪客的大堂，而是在自己的房間內。
他的房間被布置得暧昧。
紅色的燈光、奇異味道的香薰、被挂滿的紗簾、桌上放置着的各種奇形怪狀的小道具……
而燕漠，就躺在他房間內的寬大的床上，整個人被一根細細的紅繩綁住，只在胯/下穿了些若有若無的布料。
他的皮膚偏白，被紅繩一綁，紅白色差刺激得很，平添了許多的暧昧與誘/惑。
他的胸部和腹部比七年前增加了許多的傷痕，但在暧昧的氣氛下顯得頗為色/情。
如此旖旎的環境，韓雪青卻是冷眼地看着。
而燕漠見韓雪青不言，便眼含秋波，聲音沙啞，率先親昵地說道，“雪青，接受招安吧。”
燕漠聲音眼神濃到能拉絲般看向韓雪青，聲音甜蜜粘稠道，“只要你接受招安，你想怎麽樣對我都行。”
他的身體如古希臘雕塑、盡是些形态姣好的肌肉。
言罷，他伸出一根手指在自己赤/裸的身體上輕輕地滑上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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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滑到的地方皮膚會陷下去一點，帶起周圍的皮膚形成輕微的褶皺，仿佛在誘惑着人将那點下陷擴大。
燕漠看着韓雪青面色冷凝，進一步對着韓雪青又抛了個媚眼，并繼續嗓音沙啞暧昧地說道，“你當年不是最喜歡摸我的胸和腹的嗎？”
燕漠從床上坐起來，朝着韓雪青的床邊靠近。
燕漠想要去抓韓雪青的手，再把他的手放到自己的身上。
他想讓韓雪青對他上下其手。
但是韓雪青直接連退了三步，遠離了床邊。
燕漠見狀不甘心，他看向韓雪青，眼神中滿是深情，繼續嗓音沙啞道，“我還記得你當時最喜歡的姿勢，只要你接受招安，我們可以……”
韓雪青看着眼前之景，不自覺地攥緊了拳頭，手背上青筋暴起。
下一刻，他對着眼前衣着暴露、姿勢輕佻、自薦枕席的燕漠直直地怒吼道，“燕漠，你夠了！”
韓雪青冷眼看着眼前分外陌生的燕漠，“你不是燕漠，我也不會接受招安，你走吧。”
燕漠語氣輕輕、似是極為不解地問道，“雪青，我是燕漠啊。我怎麽不會是燕漠呢？”
“雪青，你為什麽不接受招安呢？”
下一刻，燕漠雙眼血紅，狀似瘋癫，如果從地獄裏走出來的厲鬼一樣直直地瞪視着韓雪青。
他語氣怨恨，高聲道，“你不接受我，不接受招安，我就得被連降三級啊！”
燕漠對韓雪青的遲遲不接受自己這份“賄賂”而氣憤得緊！
他神态瘋癫，死死地看着韓雪青，高聲道，“你知道我是不用來的嗎？你知道本來來的是給你的女人嗎？”
“我原記得我們交情甚好才自請來此，你要是不接受招安你就是害了我啊！！雪青啊！！”
言罷，燕漠的樣子已經和韓雪青認識的模樣找不出一點的相似。
韓雪青看着現在的燕漠，只看到了一條皇室的走狗，一個利欲熏心、唯利是圖的人，一個不惜一切代價哪怕犧牲自己的肉/體只為達成自己目的的魔鬼！
曾經的燕漠給韓雪青留下的印象太過美好，以致于當物是人非的時候，韓雪青心中的悲傷與委屈壓過了其他的一切情緒。
“燕漠！”韓雪青怒吼着，但眼淚不自覺地從眼眶中流出。
韓雪青臉上的淚水不聽使喚，怎麽都停不下來。
韓雪青面上帶淚，但是語氣冰冷決絕道，“我不知道你怎麽會變成了這個樣，但是我是不會接受皇室的利用的！”
“燕漠，我不會再和你見面了。”
下一刻，韓雪青盡力擦拭幹淨淚水并大步離開了房間，而後喊了守衛将燕漠給丢了出去。
燕漠被守衛強行丢出去的時候還沒打算放棄自己的目的。
他面部表情扭曲瘋癫，高聲喊道，“雪青！雪青我等你！在你稱王前，我都等你！！”
而韓雪青則是徹底擦幹淨了淚水，換了一個房間睡覺，并加強了守衛與安保，沒再搭理燕漠。
後來的這一周，韓雪青的守衛們多次發現了想要靠近韓雪青的燕漠。
當然最後都是以燕漠被守衛們無情地扔了出去作為結局。
韓雪青在高臺上稱王、被民衆們歡呼的那一刻，也是燕漠知道了自己的任務徹底失敗、極為不甘地被迫回去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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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雪青對現在的燕漠真的沒有動過一點心嗎？
不，其實還是有的。
但是，現在的燕漠空有一副容貌，再也沒有曾經的少年意氣、自在灑脫。
現在的燕漠，在韓雪青看來，不過是一副空殼罷了。
韓雪青覺得很幸運能和曾經的燕漠相識、相知、相愛。
他同樣也很懷念和曾經的燕漠一起相處的半年，那是他過得最開心的一段日子。他們一同聊天、一同玩樂、一同沉入愛河……
但是，燕漠終究是皇室的人，而韓雪青是不可能向皇室低頭。
在這個時候，韓雪青才深刻地體會到了古詩中的一句“人生若只如初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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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明眼人都看的出來，皇室沉溺于享樂多年、已經不是那個能夠輕松統禦大半個星際的皇室了。
于是各個大小領主紛紛自立，又為了有能夠吞并其他領主的資本而對領土內百姓殘酷剝削。
這種情況下，無論是領主稱帝還是百姓造反，“對地方擁有強控制力的皇室”都只會是過去式了。
但是燕漠看不清楚。
可能是因為他姓“燕”吧，“燕”是皇族姓氏。
被利益蒙蔽了雙眼的人，總是很難看清楚自身的處境。
也可能是甘願如此吧。
甘願沉淪，不願放棄金錢與榮耀。
或者是別的什麽……
誰知道呢？
在燕漠離開之後，韓雪青偶爾會這樣想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