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鳳錦蓉作詩

直到在下江南的碼頭遇見同往的鳳錦蓉,陸潺潺才想起這一茬來。

已經過了整十日,陳無安跟蕭家最終還是答應了借閱九轉寒功,但是前提是她能救回蕭靜安,且絕不練邪功,否則免談。

而陳無安這方卻覺得這前提還行,畢竟他知道,陸潺潺是個天生的武學白癡。

于是江少将軍原本高高興興的模樣,見了陸潺潺身邊除了嬷嬷下人,還帶了個俊帥武功高的男人,頓時臉就拉下來了。

他神色十分複雜,目光來來回回在陳無安身上打轉,想說什麽又閉上嘴。

上船時正碰上鳳錦蓉女扮男裝過來,她見了陸潺潺面上驚訝,兩人不約而同的都裝作各不相識。

鳳錦蓉下意識要踏上船板,被段随風扯了一下,低聲道:“馮兄且慢,按照規矩,理應先讓女眷。”

呵呵,尴尬一笑,鳳錦蓉讓到一邊,“小姐請。”

陸潺潺颔首,“多謝。”

這船是段家的生意之一,難怪會遇見。

之後一路水路通暢,段家在江湖上也算有些名望,還長年與宏遠镖局合作,因此倒也沒有什麽小毛賊敢來。

但陸潺潺心知,有女主在的地方,自然沒多少太平。

先前她未有意識,這會兒卻想起來,原文中江星禮也去過武林大會,不過他除了看看武林人士,還有一事便是查探太傅陳大人一門的滅門慘案。

而這,也是女主跟江星禮和其他男主産生瓜葛的一步,進而因為才華出衆,在行動中有了巨大貢獻,被江星禮上報了皇上,然後女主幾乎同時在江湖和皇家擁有了極好的名聲。

當然,通常這種文裏,女主的身份絕對不會僅僅是一個側夫之女,她的身世更加離奇并且還多半是皇親國戚。

鳳錦蓉的父親鳳傲,真實身份是鄰國北國的前朝太子,幼年時,北國前政權□□,大将軍在即将被砍頭時造.反,全國百姓支持,推翻了北國前政權,鳳傲一路逃了出來,流浪江湖,但從未忘記過家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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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至後來鳳傲苦熬多年,才成為天下樓的堂主之一,最終卻堕入了情愛,在南國做了玉天香的側夫。

當然,可以想見,後面自然就是女主的又一事業劇情線了,不過鳳錦蓉本質沒有那麽高的野心,她也知道一個國家歷經內亂平息不容易,更明白如今北國皇帝是個明君,所以壓根就沒有想要推翻北國現任皇權的意思。

“陳?”陸潺潺輕念了一句,指尖把玩着腰間的玉佩。

“陳公子,你可知道之前被滅門的陳太傅一家,是怎麽回事?”她轉而問守在門外的陳無安。

他推門進來,目色沉沉,“你也聽說了?”

“怎麽?”

“我與陳家本是遠親,論起來得稱陳太傅一聲二爺,陳太傅告老還鄉,卻不想不過半月,竟被人滅了滿門,那些魔教妖人行事狠辣,靜安與我趕去晚了一步,只救下陳老太爺的孫子陳明玉,原還以為能為陳家留一點血脈,誰曾想,那妖女竟是趕盡殺絕,明玉也慘遭毒手,靜安追殺她時反中了毒。”陳無安咬牙切齒。

世界還真小,轉了一圈大家都是親戚……不愧是武俠世界,時常都有滅人滿門,“小女子聽聞,陳太傅一生為官清廉,早年任縣太爺的時候就十分公正廉明,手下從無冤假錯案,饑荒之年不顧上頭施壓開倉放糧給百姓,一件衣裳穿了快十年仍舍不得丢,這樣的人,沒理由得罪魔教吧。”

武林和朝堂,還是距離很遠的。

陳無安眼眶一紅,“是那些魔教妖人野心勃勃,妄想一統武林!”

“據說十年前,老太爺曾經親自帶人剿匪,卻不想在山中發現了屍魔寶藏。”陳無安嘆氣。

陸潺潺指尖一頓,嗯?寶藏?她的記憶裏沒有這部分劇情,心裏叫遭,也不知道這部分是不是原文劇情,當初她只看了前半部分,沒看後半部分啊!

腦子裏回想着,原文中間部分魔教教主那大boss已經跳出來幾回了,只是一直沒露出真面目,估計這文前面經歷了朝堂情感後,後面就是針對武林正邪對抗了,她看過簡介劇情,知道魔教教主最後是跟女主對打的時候,倒黴催的眼睛進沙子被女主給殺了,這死法真是讓人能吐槽一百遍。

“寶藏?”她不動聲色,“按照老太爺的性情,即便是金山銀山,他也會選擇上報朝廷吧。”

陳無安點頭,“正是,老爺子第一時間将寶藏獻了出去,自己當真是分文未動,皇上下來的金銀賞賜,也被他贈給了窮苦百姓。”

“如果被魔教盯上了,必定不僅僅是因為屍魔寶藏被征用吧?”武林中人,除了金銀錢財,更在意的卻是武功秘籍和神兵利器,更何況那還是屍魔的遺産。

“陸姑娘果然聰明,屍魔當年縱橫武林,從無敵手,乃是憑借兩樣。其一便是魔功九轉寒功,屍魔乃是古今唯一的九重高手,其二便是神兵無刃刀,以及至寶清心鈴。”陳無安說起這些眼睛都亮了。

“魔教原本一直是莫家人做主,可是多年前魔教左護法叛變,殺了教主上位,教主之女不知所蹤,從此也就無人知道九轉寒功所在,更遑論無刃刀與清心鈴了。”

“原本魔教教主每一任都修煉九轉寒功,只可惜這功法太過邪門,到上任教主時,據說上上任教主沖擊第六重之時發狂,将愛妻烹煮了,回神時痛不欲生,當場自裁追随而去,上任教主對外說父親并未教授功法,也就是從那時,功法失傳有此一說,上任教主沒有練過九轉寒功,魔教高手如雲,武功無法服衆,這才……”

陸潺潺斂眉,“看來魔教将希望放在了老爺子身上,沒有九轉寒功,魔教被正道打壓勢必衰微,再加上人天性追求至高武學,他們找不到可能知道寒功的教主女兒,就認為老爺子或許會私藏也或者看過什麽,這才用了極端手段。”

陳無安一掌拍在桌上,“那些個畜生,進不去皇宮,就把目光對準了老爺子,找不到寶物,竟然下此殺手!我不殺魔教,誓不為人!”

陸潺潺挑眉,“陳公子也認為,當年找出了秘籍寶物?”

陳無安猶豫,“那裏乃是屍魔生前隐居之地,死後埋葬于此,屍魔乃是個武癡,不可能不将秘籍武器随身陪葬啊。只是老爺子清風朗月,哪裏會是私藏的人,指不定是入了皇宮寶庫了。”

點了點頭,陸潺潺不再多說,陳無安的思維大概是這個世界習武之人的通俗想法吧。

“姑娘,少将軍喚您出去飲茶坐坐。”李嬷嬷到了門口喊。

陸潺潺起身,跟陳無安出了艙房,外邊陽光普照,确實是好天氣。

此時河面寬廣,遠處靠近岸邊的地方,一溜兒的荷葉田田,十分美麗,鳳錦蓉與段随風等人站在甲板處談笑風生。

她上了樓,江星禮布置了點心茶水,剛看見她才有了笑模樣,轉而瞧見身後緊随而來的陳無安,那臉又落下了。

抿了口茶,“怎麽想起找我喝茶了?”

“走時帶的茶葉,怕生了潮,便趕緊喝,喝不完才叫你來的。”江星禮面色黑沉沉的強行解釋。

陸潺潺已經見怪不怪了,“又是誰惹了你?将軍大人怎麽成日裏就會生氣使性兒?”

唰,他猛地跳起來站到細細的欄杆上,耳朵可疑的紅起來,“胡說八道!誰生氣使性兒?男子漢大丈夫,豈會如此?”

她咯咯直笑,李嬷嬷也低着頭拿帕子掩了嘴,陳無安啧啧搖頭,小小年紀武功高絕,怎麽這麽傻頓,被陸潺潺這表裏不一的女子給騙得團團轉。

“真是美人美景,好山好水好人家——”正在笑鬧時,忽聽樓梯邊有人上來,邊走邊感嘆。

李嬷嬷左右瞧瞧,疑惑的嘀咕,“姑娘,若說美人,那是有的,可這周圍全是江水,哪裏來的人家?”

陸潺潺含笑,“她是才女,約麽極會想象吧。”

一行才子們上來去了另一邊,又是談詩詞歌賦,忽聽一人道:“聽段兄對馮兄如此推崇,可見馮兄是個極有才的,不如咱們現場賦詩一首,也算助興,如何?”

“好啊,以何為題?”鳳錦蓉心裏偷笑,論作詩,她可不會輸給這些古人。

“便以……荷!”那人道。

鳳錦蓉目光輕輕轉過在場所有人,盯住了遠處那片接連的荷葉,這時節雖然已經是八月,但是荷花花期是六月到九月,因此盛開的不少。

揚唇,“此地是否乃是雲江?”

“正是。”

她清了清嗓子,陸潺潺揉揉額,所有人幾乎都被引去了目光,期待着她的表現。

“畢竟雲江八月中,風光不與四時同,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抑揚頓挫的将這首詩念了出來,滿場震驚。

除了陸潺潺跟江星禮,所有人都将目光看向了那個略顯單薄的男子,他長的十分秀氣,可是整個人都透出不一樣的自信,一首七言絕句,不過才幾息便作了出來,此等大才,可謂舉世罕見。

陸潺潺:……

鳳錦蓉念完詩,面上盡是雲淡風輕,不經意間掃過陸潺潺,見她一直背對垂首,心下挑眉,想必是沒想到吧,廢物妹妹也有這樣的才華。

在一片人都在驚嘆她的才華時,李嬷嬷面色糾結奇怪,她看了看遠處那一片白生生的荷花,“姑娘,那些荷花全是白的啊,哪裏來的紅?這怎麽還說瞎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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