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教主上位
陸潺潺直接就暈過去了, 江星禮胸腔中湧動着憤怒, 墨雪擰眉上前,指了指自己,又指指陸潺潺。
他赤紅的雙目看過來,懷裏的人氣息很亂,墨雪神色焦急起來,伸手要來抱人。
江星禮偏頭一讓,偏偏此時曲柳眉從房中沖出,擡手便是一發銀針暗器, 随即抽出腰間軟劍, 一躍而來,劍尖直入江星禮後心, 一寸之後又被他自身內勁所阻, 曲柳眉反應極快, 足尖一點便抽身後退,纖手合掌, 豔紅的毒打向江星禮。
他抱緊懷中的人翻身躲過, 袖袍一揮,攻擊便反向而去, 打在了沖來的另兩位長老身上。
随後跟來的一衆魔教中人都看傻了,也不知該幫哪一邊, 最終彼此遞了個眼神,齊刷刷後退,讓出場地。
還是先讓兩位大佬自己打吧, 等看着哪邊失敗了,他們就擁護贏了的那個。
鬼王差率先混進來,蕭靜安等人都跟在後面,“他內息暴戾,似乎是走火入魔了。”蕭靜安眯着眼輕聲道。
李嬷嬷揪緊了心,正要開口喊他,就偏頭見到了墨雪,她愣了愣,這人怎麽有點眼熟?
墨雪擡袖一抹臉,蠟黃的臉頓時被清隽取代,李嬷嬷眼睛一亮,“墨雪少爺!”
男人眼含焦急,沖着李嬷嬷一颔首,又指了指陸潺潺,李嬷嬷會意,“少……”
緩了緩,江星禮是朝廷命官,這裏可是魔教,“姑爺!”
“姑娘犯病了,需的馬上吃藥,您先把姑娘給我吧。”
陸潺潺在手,江星禮不敢大力施展內功,怕影響了她,曲柳眉本身又很強,她極聰明的直接沖着陸潺潺攻擊,江星禮左右掣肘,身上已經被劃了不少淺淺的傷口。
他看了一眼李嬷嬷,懷裏的人氣游若絲,大掌緊了緊,硬拼着受了曲柳眉一劍,将陸潺潺小心珍重的放在了李嬷嬷手裏。
“照顧好她。”他啞着嗓子道。
“诶诶,我知道了。”李嬷嬷敏銳的感覺到他一身的煞氣,就算不接觸他,也自有如死人般的陰冷不斷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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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敢多話,接過陸潺潺便沖向了墨雪,“雪少爺,您快看看姑娘。”
墨雪一捏脈象,帶着人就進了藥廬。
江星禮沒了後顧之憂,出手就狠辣起來,跟曲柳眉正式對上,外人瞧着,竟恍惚覺得兩人頗有兩分相像。
高手書老話重提,“諸位且聽老夫一言,此子乃是月華聖女之子,九轉寒功六重高手,乃是我魔教正統少主!魔教教主非他莫屬!”
這話在場的人除了蕭靜安等人震驚以外,另外的就是曲柳眉了。
她之前也不是沒見過江星禮,只是沒想到,他會是莫月華的兒子,莫月華還活着,她竟然是将軍夫人!
“你是莫月華的兒子?”她幾乎是從喉嚨口擠出來的聲音。
江星禮卻沒心思廢話,一掌便向她打來,曲柳眉側身避開,目光看着他幽深無比,“你竟然是莫月華的兒子!”
她提氣縱身,長劍再次跟江星禮的手臂砍在了一起。
高手書趁機沖進屋裏,曲一亭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他冷笑一聲,俯身一把拎起曲一亭,跟着奔出屋子,“我魔教之人看着,此人篡奪教主之位,奪權多年,如今這副模樣,乃是屍魔大人有靈,讓他遭了報應。”
“爹!”曲柳眉驚叫一聲,眉眼含恨,“書長老,你可真是一條好狗!”
高手書神色冷冽,“老夫所說句句屬實!聖女可別誤會,老夫多年來,只忠心魔教!對魔教好,老夫就為誰做事,曲一亭不得人心,對魔教毫無建樹,甚或是如今躺在床上毫無聲息,這樣的人,憑什麽服衆?憑什麽讓人對他忠誠?”
他目光一一從魔教衆人面上掃過,“更不要說,從他上位以後,我魔教日漸衰微,在外弟子更是被正道壓着打,再這麽下去,魔教遲早得散啊!”
一席話說到衆人心裏去了,再看江星禮武功高強,又會九轉寒功,還是正統莫家人,不用說,這天平自然就偏了。
高手書滿意點頭,為了加深衆人的決心,手下輕輕一用勁,“咔吧”一聲,當年鬧的魔教腥風血雨的魔頭曲一亭,就這麽輕飄飄的沒了。
曲柳眉渾身血液倒流,冰涼徹骨,她驚怔了半晌,被江星禮一掌重重打在肩頭飛了出去,一口鮮血咳出來。
“爹——!”她嘶啞着吼了一聲,一滴淚無聲落下。
江星禮擰眉,偏頭看過去,高手書揚手将曲一亭的屍體抛上空,正要一掌來個了斷。
曲柳眉一掌擊地反身彈起,長劍出鞘滑過來,在高手書身上留下重重一道傷口,他吃痛悶哼一聲,随即被曲柳眉一掌打開。
一手抱住曲一亭的屍體,曲柳眉渾身顫抖,哽咽呼喚,“爹,爹……”
衆人都被這變故驚住了,曲柳眉紅着眼眶看向在場所有人,仇恨徹骨,一字一句,“今日之仇,我曲柳眉發誓,必要爾等付出代價!”
複雜仇恨的眼神重重刮過江星禮,她抱着曲一亭後退幾步,猛地砸下一顆無蹤彈,煙霧彌漫後,散去時再無她的蹤影。
“這,教主,曲柳眉絕非善與之輩,今日放跑了她,後患無窮啊!”高手書跺腳懊悔。
江星禮已經顧不上那些了,他轉身沖進了藥廬,被李嬷嬷攔了一下,“诶诶诶,少……姑爺等等,姑娘喝了藥正在休息呢,您一身煞氣,先別進去打擾她。”
他忐忑不安的停下,手指還在顫抖,剛剛兇煞無比的人,這會兒卻顯出一種別樣的局促來。
“我…那,讓她好好休息。”
他轉身守在門外,跟尊鐵塔似的直挺挺的站着,其他人左右看看,在高手書的帶領下,齊齊下拜。
“屬下見過教主!教主洪福齊天,武功蓋世!”帶着內力的吼聲震的飛鳥都直撲棱。
江星禮就這麽被人拱上了魔教教主的位置,事到如今,他就算不想當都不行,魔教教衆不會撒開手,他們現在失去了曲一亭跟曲柳眉,魔教群龍無首,江星禮這個絕世高手就是主心骨了,死皮賴臉也要蹭上來。
不過這一切陸潺潺都不知道,等她醒來時,已經在他駐守的惠州城府邸中了。
“來,再喝一口。”江星禮端坐在一旁,僵硬的端着碗,滿滿一勺一勺的喂。
“嗯……”陸潺潺抗議似的哼了一聲,“行了,別逼着我喝了,我又不會多問你什麽。”
他這才頗有些心虛的放下碗,“你怎麽不識好歹,這雞湯多喝對你有好處,看你瘦的跟猴似的。”
陸潺潺忍不住的拿指頭狠狠戳他,“你怎麽老是說些惹人生氣的話,你我難得見面,說不出軟話,保持沉默總會吧。”
他又覺得後悔,“我又惹你生氣了?”
“……算了,沒有。”陸潺潺揉額,“謝謝你,這次多虧你及時趕到。”
江星禮面頰微紅,“你我之間,何必言謝。”
“再者,救你本是我應為之事,若妻子有危險,我無法相救,這一身絕世武功,又有何用呢?”
陸潺潺含了笑,心道這回說的倒是還行,緊接着江星禮就繼續道:“不過你以後也多加小心,我平時公務繁忙,總有疏忽的時候,你好好養護身體,便是下次再被抓了,也免得再如這次一般,好歹身子能多撐一會兒等我來。”
……聽聽,陸潺潺幾乎被氣笑了,這混蛋就是活該單身,還再被抓,他也敢說。
“啪”一巴掌把他遞來的水果拍掉,“都說了保持沉默,你還敢說。”
江星禮眼神委屈,這怎麽了,他只是關心她呀。
“把葡萄剝了呀。”陸潺潺一眼瞪來。
“哦,哦哦。”江星禮正苦惱她生氣,見她又好了,心裏不禁感嘆,女孩子的心思真是難猜。
墨雪推門而入,江星禮正笨手笨腳的剝了葡萄送到陸潺潺嘴邊,耳朵尖都充了血,嘴裏還嘀嘀咕咕,“都洗幹淨了,皮也能吃啊。”
嘴巴這麽說,行動倒是誠實,一顆又一顆剝的越來越熟練。
“嗒”輕輕的一聲,他将托盤放在桌上,見人看過來,含笑指了指藥碗。
“師兄來了,快坐。”陸潺潺搭着江星禮的手要起身。
江星禮被她驟然近身,肌肉一緊,垂了眼睫,倒是難得強硬的将她按了回去,擡手間藥碗便被攝到了手上,陸潺潺頓時被他這一手給勾走了注意力。
“先喝藥!”他硬梆梆的道。
陸潺潺一碰藥碗,“還燙着呢,等會兒吧。”
江星禮面不改色,大手包着藥碗,寒氣彙聚手心,碗底結了一層薄薄冰霜,很快滾燙的藥液就溫下來了。
“可以了,喝藥。”他又把藥碗伸過來。
陸潺潺将信将疑的接過來,神色驚訝,“可以啊,将軍大人,你可真是居家旅行,殺……生活萬能的小幫手啊。”
被她一誇,他抿着唇眼眸不自在的閃爍兩下,面頰可疑的紅了紅,急急地道:“快喝藥,都涼了。”
陸潺潺噗嗤一笑,閉眼揚脖一口喝光了,放下碗面前就是一顆桂花糖,她挑了挑眉,江星禮移開眼神,“藥這麽難聞,你們姑娘家,肯定怕苦。”
她捏着桂花糖,玩味的笑了笑,眼神讓他坐立難安,“哎呀,我們小将軍準備的夠齊全的啊,其實……是你自己怕苦吧?”
“胡,胡說!”他一下起身,“男子漢大丈夫,豈會怕藥苦?我出去處理公務,你好好休息。”
見他急急地溜了,陸潺潺只抿唇偷笑,擡手向墨雪招手,“大師兄,正好我有事問你。”
墨雪坐過來,又摸了一次脈象,這才稍放心,比着手勢跟她說話,“你沒事就好,多年不見,你的身子竟是從無好轉,還隐有破敗之相,若師父知道,必定難安了。”
陸潺潺神色微黯,“爹留下的藥,我這些年也吃完了,最近是有了一些變動,大概,我的身子會越來越差,兩年之內若過不了坎,我想是要早去極樂了。”
墨雪神色急切的握住她的手,搖搖頭,陸潺潺一笑,“師兄別放在心上,這些年,我其實身子還好,只是最近出了一點事情而已。”
墨雪少時家貧,家中兄弟五個,遇上饑荒,父母無奈之下,寒天凍地的,将最小的兒子送去了寺廟出家,結果寺廟走水,大火一燒啥也沒了,墨雪也在那時受了驚吓,從此再沒開過口說話。
正好遇上代華打那過,将六歲的他收做徒弟帶在身邊,悉心教導,所幸他很有天賦,讓代華十分欣慰。
也是因此,他對代華是最尊敬的,陸潺潺是代華的獨女,墨雪是将陸潺潺看做親妹妹一般的。
“對了,師兄怎麽會去了魔教做毒醫的?”陸潺潺急忙問。
墨雪咧嘴笑了笑,像是早有預料,從懷中摸出一疊紙,遞給她,神色透出絲得意。
陸潺潺垂眸一瞧,唇邊洩了笑,師兄想是早知她有此一問,所以早早地把一切都寫下來了。
原來當年爹将她送到陸王府後,就帶着兩個徒弟四處游走,開始尋找能夠讓她身體健康的神藥,只是兩年後,爹不知得了什麽消息,似乎與屍魔有關,竟就此失蹤了,九年來,幾乎失了消息。
墨雪不會說話,便拜托師弟安無修,繼承師父的衣缽撐起神醫之名,他專門去找師父的下落。
兜兜轉轉的,他得知師父七年前曾經出現在魔教總部,與曲一亭有過接觸,墨雪易容之後,便投了魔教,多年經營後,成了魔教毒醫。
将最後一張紙放下,陸潺潺神色凝重,“可現在曲一亭已經死了,曲柳眉不知所蹤,我爹的消息又斷了。”
“師兄,這些年你照顧曲一亭,有沒有得到什麽消息啊?”她懷了希冀問道。
墨雪想了想,緩緩搖頭,陸潺潺有些失望,他突然一頓,手攥緊了她,比劃了一下。
“寶藏?”陸潺潺猶疑道。
墨雪點頭,緊接着又比劃了幾下,陸潺潺緩緩瞪大了眼,“你是說,曲柳眉手上有屍魔寶藏的路線圖?”
當年發現屍魔寶藏,陳太傅做出路線圖上交朝廷,這東西算是機密,武林中人自然是不知道的,也不知曲柳眉從哪裏得來的。
“你想說,爹當年失蹤,是得知了有關屍魔的消息,所以,你覺得若是有了屍魔寶藏,也或許能通過這個得知我爹當年得到的消息是什麽,進而找到爹的下落。”陸潺潺說出了墨雪心中所想。
墨雪颔首,陸潺潺也若有所思的點頭,“師兄所想,很有道理,只可惜……”
曲一亭一死,曲柳眉跑了,她現在驟失至親,恐怕仇恨很大,要她拿出地圖恐怕不可能了。
“也不知道爹當年到底得知了什麽,這麽多年都沒有消息……”代華這個父親對她的疼愛,陸潺潺從來沒有懷疑過,她不信爹會故意丢下她,他将她放到陸王府,也必定有他的道理。
“謝謝你師兄,這次能跟你重逢,大概算是最大的驚喜吧。對了,之前我還遇見了二師兄,現在他也在京上,住在我府中,師兄也跟我一塊兒回去吧,我們三兄妹分開這麽多年,應該見見面。”陸潺潺建議道。
墨雪跟着她笑,慢吞吞的搖了頭,比劃着說了,“我現在随軍做了軍醫,等到時與将軍一起回京團聚吧。”
陸潺潺一愣,“師兄……”
他拍拍她的頭,比劃着,“我這一生最喜愛的便是醫術,跟着師父學醫多年,不僅僅是醫術,還有醫德醫心,我喜歡這件事,熱愛這件事,救死扶傷,早已是我的責任。如今你安好,我便放心了,将軍是個很好的男子,我想,師父若是得知他這樣在意你,必定很開心,你要幸福,我和師父就什麽也不求了。”
從前為了找師父,後來有了曲一亭這個病人,無形中給了他一種責任,現在曲一亭死了,還跟陸潺潺重逢,他仔細想過,軍中是他這個大夫最合适的地方。
“師兄……”陸潺潺眼眶微紅,卻又笑開,“師兄,我與二師兄,都不如你,師兄是個真正的,讓爹驕傲的好大夫,你才是神醫。”
墨雪微微羞赧,又揉了揉她的腦袋,“胡說,若是你跟師父再多相處兩年,只怕你的醫術遠勝于我們,師弟的醫者仁心,也不比任何人少。”
陸潺潺微微前傾,輕輕抱了抱他,心有感觸,“謝謝你,師兄。你不知道,我很高興再次見到你,哪怕往後我度不過這個坎,我真的死了,也沒有太大的遺憾了,這世上,我本就只這幾個親人了,能見到你們還好,已經無求了。”
若是能見到代華,那自然更好。
墨雪擰眉,他不知道師妹是怎麽了,這次重逢,她跟小時候很不一樣,兒時她雖然病弱,可是性情更加活潑,時常跟他們玩鬧,但現在,她的身體竟然敗落如此,也不知這些年陸王府到底是怎麽對她的,而且……她似乎心裏裝着事,好像知道什麽一樣。
沒有人告訴陸潺潺,江星禮被魔教賴上了,硬生生成了魔教教主,大家都同時保持了緘默。
陸潺潺不是江湖中人,她不該卷進來,更何況這是魔教,這是所有人心□□同的想法。還是等江星禮解決這件事以後,再從頭告訴她吧。
半個月後。
江鳳予找到了,死皮賴臉的留在了軍中,江星禮壓根管不了這個彪悍的妹子,而且她似乎對墨雪很感興趣,每天訓練後就圍着人墨軍醫長墨軍醫短的叫。
陸潺潺一行人拜別了墨雪跟江星禮,徑直回京了。
如今已經開春,陽光正好,鳳錦蓉那邊的劇情已經進行到高家受難了,她雖然一開始對高玉翎感官不好,可是耐不住世子爺以命相救,深情告白,也慢慢接受了他。
陸潺潺接到京中趙叔傳來的消息,“珍妃被訓斥了,高王爺被人彈劾,受了三十杖,被撸了官職下獄待審了,如今高家正四處求人。”她面上并無驚訝。
“二姑娘跟高家有姻親,陸王府想必也有牽連,姑娘,您雖說是縣主,可萬一……”李嬷嬷擔心影響到她。
陸潺潺一笑,“咱們人小力微,管也管不着,本也不關我們的事,看看吧,錦蓉是個天生的好運氣,只要她想,總不會壞到哪兒去的。”
這高家治罪,牽連甚廣,要查的東西太多,一扯就是大半年,其間下獄的官員不少,看來陛下是鐵了心要整治了。
江星禮在外頭一年多,陛下總算下令讓他回來,這期間,江鳳予小小年紀已經有了老将軍的風範,立過幾次小功,如今也是一位小将了,随着高家沒落,江家漸漸崛起。
前些日子莫月華派了人來下定,陸潺潺跟江星禮的婚事總算提上了日程,經過了選定,兩人的婚事就在今年年末。
按照原文來算,這次年末,她的身體就會漸漸下滑,婚後三天,前線北國來犯爆發戰争,江星禮緊急出兵,一去便是大半年,而這期間,陸潺潺就病死了,彼時江星禮還在戰場拼殺,身中毒箭,若不是九轉寒功爆發,讓他發狂斬殺無數敵兵,怕是勝負難料。
只可惜,等他醒來時,得到的第一個消息便是新婚妻子病死的消息,那時,陸潺潺都下葬了,他莫說看一眼,吊唁都沒機會。
又兩年,鳳錦蓉還沒來得及跟他更進一步,江星禮就戰死了。
深呼吸一口,陸潺潺慘白着臉色,低低的咳嗽了兩聲。
不用原文提醒,她已經感受到劇情的威力,入秋之後,身體每況愈下,從勇親王手裏坑下來的無數珍貴藥材,一碗又一碗的藥灌下去也沒有作用,死亡的威脅如此近又如此熟悉,她穿越之前就時刻都在感受。
勾了勾蒼白的唇角,鬼王差來去匆匆,放下手中的東西就打算走。
“等等。”陸潺潺喚住了他。
“以後,不必來了。”她沉沉嘆了口氣。
鬼王差站定了,“我欠你三條命,到如今,所還的微不足道,那顆玉墜是回靈神丹,你用了定然可以康複,也算我還你一條命。”
“錦蓉的墜子,”陸潺潺指尖捏着這顆救命藥,“可惜,它對這世上所有人都有用,偏偏我沒用。”
她滿身都是回靈神丹,這救命的神藥啊,卻是她催命的閻王。
“有心了,我知道你對錦蓉的心思,即便這樣,你還願意為我送來此物,還算我沒白救你。”笑了笑,陸潺潺也算欣慰。
鬼王差一生見過很多死亡,手下的冤魂更是無數,但是……
即便跟她相處甚少,陸潺潺更是刻意跟他保持距離,他也依然難過,他不願她死。
因為他見過陸潺潺是多麽想活,她每天都拼命鍛煉身體,早起早睡,病的再重也要好好吃飯、乖乖喝藥,積極地面對生活,她這樣的想活,可老天仿佛就是想跟她開玩笑。
這顆墜子是他向鳳錦蓉求來的,他喜愛她,可又自卑于自己的身份,只願一直默默守護她便足矣,這是他開口向鳳錦蓉提的唯一一件事,求她賜藥,他可以做任何事。
“我這樣的人該死,你不該死。”鬼王差沉默許久,只是道了這麽一句。
陸潺潺輕聲一笑,“你知道嗎,我很想活,特別想活着,日夜被死亡威脅的滋味,永遠都不會習慣,我早就受夠了。”
前世今生,偏生都是這樣的命運,為什麽呢,若是如此,又為何讓她穿越而來,直接就那麽死了,不是很好嗎…
他被她這樣一說,竟覺得十分難過,“你……你會好起來的,皇帝已經下旨讓江星禮回朝,屆時,你兩位師兄都在,他們醫術那麽好,定有辦法救你。”
陸潺潺揚首看着碧藍的天空,明明是陽光普照,她卻裹着厚厚的白裘,天意難違麽……
哼,淡淡挑眉,她就是不願對命運屈服,若有任何辦法,不管有沒有用,她也要試一試才甘心啊。
“我想跟錦蓉見一見,我怕,再不見見,好好說說話,以後都沒有機會了。”陸潺潺斂眉,讓人看不見幽深的眼底,輕喃道。
鬼王差目光閃了閃,足尖一點,無聲的離開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不好意思……qwq
豆子到了外婆家,一天都在陪老人,本想晚上碼字,結果大家夥全都去了KTV,【捂臉笑哭.JPG】我說我這章是在KTV寫的,并且在KTV發的你們信嗎?23333
唉,下午三點前更新豆子是不能保證了,最近這段時間,更新時間會被移到晚上,絕不斷更是豆子最後的底線!
麽麽噠寶貝們,感謝大家
晚安晚安,豆子要唱歌了……hhhh(麥霸;中華小曲庫的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