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二節課才回來

敢再找南柯見面了,那天南柯猝不及防掉落下來的淚水讓他無法面對,想上前抱住她,替她把淚水擦掉,讓她不要哭。

融洽的氣氛只維持了一會兒。

南柯發現謝懷北真的很能裝傻,她都說的那麽清楚,就是想要一個答案,一個解釋了,可是對方兜兜轉轉的就是不肯告訴她。

謝懷北也注意到了她的沉默,仿若未覺的打開了新話題:“想好選擇文科還是理科了嗎?”

南柯嗯了一聲。

謝懷北知道她一定會選擇文科,所以也沒問,直接道:“我也選了文科,到時候我們可以一個班。”

南柯沒說話。

她一直知道謝懷北的理科很好,也知道他選擇理科發展前途更大,也知道他此刻做出的選擇文科多半是為了她。

正是因為這樣,南柯才覺得心酸。她不懷疑謝懷北對她的感情,但是對方這樣卻讓她十分難過。被蒙在鼓裏的滋味并不好受,她并不一定要知道原因,她也怕戳到謝懷北的傷疤,但是她需要一個解釋。哪怕謝懷北明明确确的告訴她不能說,這是他自己的問題,她也會好受許多。

可是謝懷北沒有。

所以南柯磨了磨牙,突然出口十分惡劣的道:“誰說我選了文科?我選了理科。”

謝懷北果然驚異:“怎麽選了理科。你不是文科更好嗎?”

“你管得着嗎?”南柯道:“我們倆什麽關系?”

這是南柯第二次跟他撇清關系了。

謝懷北皺了皺眉,沉下聲音道:“南柯。你別任性。”

南柯簡直氣笑了:“到底我們倆誰更任性啊?誰不聲不響離開好幾個月啊,一點音訊沒有?你知道我多着急嗎?謝懷北,我都懷疑,你到底跟我有沒有一句真話?我從來沒有見過你父母,你家裏出了做飯阿姨只有你一個人,而我在你面前幾乎無所遁形。謝懷北,你不覺得這很不公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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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柯說完這句話就死死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她都能想象的到謝懷北在那頭的表情。他知道父母家庭是謝懷北心裏的一道疤,可是她還是忍不住把它戳開了。

聽筒裏只有兩個人傳來的呼吸聲。

南柯忍不了那種沉默,挂斷了電話。

傷害了謝懷北,她并不開心,她揉了揉眼圈,咬住牙關,在心裏告訴自己,她做的沒錯,要是不這樣,謝懷北可能一輩子都不會跟她說這些事。

死孩子,嘴巴怎麽這麽硬啊!南柯惡狠狠的抽了張紙,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而電話那頭的謝懷北簡直是無措了。他知道南柯這次大概是生氣了,他沒有哄女孩子的經驗。或者說,他唯一一個哄過得女生就是南柯,以前南柯總是很心疼他的,他說幾句話她就很高興了。可是這一次他感覺到南柯是真的生氣了。

謝懷北站在原地,往上看了一眼,他有些想去敲南柯的窗戶。

☆、六九章

一進入冬天,時間仿佛變得更加快了。

元旦過後沒幾天,當地的人們迎來了今年的第一場雪。

當時南柯他們還在上體育課,在操場上做熱身運動。細碎的小雪花飄飄揚揚的灑落下來時,大部分同學都沒有反應過來,只有一個女生小聲的說了一句:“這是下雪了嗎?”

她話音剛落,其他同學也反應過來了,用手接住了那些細碎的雪花,看着它們在手心融化。

下雪了。

南方不易落雪。

就南柯自己而言,她已經好幾年沒有看見過雪花了。

她下意識的也伸出手,任由雪花落在她手心留下微涼濕潤的痕跡。

突如其來的雪擾亂了學生,本來還乖乖排好隊等着體育老師下達訓練指示的學生們都躁動起來,墊着腳去夠雪花,竊竊私語,興奮的不得了。原本整齊的隊形也有些亂了。

體育老師氣的把哨子吹得嘟嘟響,試圖以尖銳的哨子聲喚醒這群不聽管教的學生,然而收效甚微。最後他的臉色實在太難看,已經興奮完了的學生終于想起了老師的存在,乖乖站好了。

一開始雪很小,落在身上也沒有什麽太大的感覺。等他們跑完了兩圈之後,雪就變大了,密集的飄落下來,人造草坪上覆蓋上了一層薄薄的白色,遠遠看上去像白色的絨布地毯。

這樣一來,室外活動是沒辦法進行了。這節課才剛過十幾分鐘,老師幹脆一揮手讓他們回班自習了。

他話音一落,學生們便興奮的騷動起來。

體育老師像是知道他們安的什麽心思一般,瞪着眼睛道:“回班裏。不許在外面逗留,班長組織有序回班,和班主任彙報。要是有同學不肯回班,在外面玩雪的,班長把名單記下來,下節課每人跑操場跑十五圈。”

這話一出,學生們縮了縮脖子,不敢再動別的心思了,排着隊回班了。

上課不能出去造次,體育課一下,大家就安分不下來了,成群結隊的出去了。

南柯本來不想出去,她怕冷,本來不喜歡室外活動。況且玩雪這種活動,對于十六七歲的少年來說可能是一項趣味性活動,可對于她來說,就是很無趣了。

就連她上一世,也是不怎麽喜歡玩雪的,只是單純的欣賞,雪景還是很美的。

可是她始終禁不住陳無雙的軟磨硬泡,陳無雙其實人緣很好,跟班上很多女生都能說的上話,可是她偏偏喜歡纏着南柯,做什麽事都纏着她。而南柯上了高中之後,沒有可以去經營自己的朋友社交,所以在這個班裏她關系最好的還是陳無雙。而她又是那種拒絕不了熟悉的人的要求,所以陳無雙提出的絕大部分要求,只要不過分,她都會點頭同意。更何況,陳無雙是她在班裏唯二兩個關系很好的人之一。

至于另一個。

南柯忍不住偏過頭看了看謝懷北的位置。

距離上次那通電話也有一段時間了,兩次之間的問題還是沒有拒絕,關系也是降至冰點。一接觸到謝懷北的眼神,南柯就移開。

從某方面而言,南柯也是個十分固執的人,她當初承認自己喜歡謝懷北幹脆利落。可是在這次這件可是算是小事的事上,卻表現出了不一般的認真。

其實原因只有一個而已。

而此刻的謝懷北顯然并不能體會她的用心,事實上,他心裏煩躁的要命。

他已經很多年沒有這種感覺了。

謝懷北緊皺着眉頭。

剛好這時小組長過來要收作業,他不耐煩的偏過頭。

而小組長拿到他的練習冊卻愣住了。

“謝懷北,你沒寫啊。”

練習冊上幹幹淨淨,老師規定要寫完的內容上除了印刷上去的鉛字,一點筆墨都沒有。

空氣出現幾秒鐘的停滞。

謝懷北頓了一下,拿過那本練習冊,擡起頭對着小組長笑了笑,笑容裏有些歉疚:“不好意思,我忘記了。你幫我和老師說一聲,我課後自己交給他。”

他的笑容讓站在一旁的女生臉紅了紅,結結巴巴的道:“好…好的。”

謝懷北一向是個好學生,對于他說的話,沒人懷疑。小組長抱着一沓作業去交給課代表了,沒忘了在課代表面前替謝懷北說好話。

課代表是她的好朋友,看好友這麽熱情主動的替一個男生找借口,忍不住打趣道:“呦,平時怎麽不見你這麽認真啊……”

女生臉紅了,笑着和她鬧成一團,隐約的對話傳來。

“你亂說什麽啊,我才沒有……”

“好好好,沒有就沒有。”

“本來就沒有。”

“不過謝懷北這麽帥……”

“哎,你們在說什麽?”

陳無雙和南柯走進來,見到她們叽叽喳喳的,好奇的問道。

南柯在自己位置上坐下,剛剛陪陳無雙出去鬧了一會兒,身上都有些出汗了。

聽得陳無雙問,兩個女生惡露有些不好意思,半天沒說話。

反倒是一旁正在看書的杜子涵突然出聲了,聲音十分冷靜。

“她們在說謝懷北很帥。”

兩個女生的笑容頓時僵住了。

陳無雙也瞪大了眼睛,只不過看的是杜子涵。

大概只有南柯和杜子涵十分冷靜鎮定了。

其中一個女生不高興的道:“你說什麽呢,誰讓你偷聽我們說話了。”

另外一個女生也不是很高興,只是她性格柔弱一些,不會直接說出來,但是一言不發的回自己座位了。

氣氛有些僵硬。

但是始作俑者一點沒有認識到自己的問題,反而再次開口問南柯道:“南柯,你也這麽覺得吧?”

南柯看她一眼,輕飄飄扔下一句:“關你什麽事?”

杜子涵一愣,反應過來後,臉上有些怒意,但是她壓下去了。

“是不關我的事。但是如果你要是跟他談戀愛,我就告訴老師。”

這話簡直莫名其妙。

南柯皺了皺眉,看向她:“你喜歡他?”

杜子涵沒承認也沒否認,只是又重複了一遍自己的話:“你要是和他談戀愛,我就告訴老師。”

南柯:“……”

說完這句話,杜子涵就不再說話了,專心致志的看起書來,一副拒絕再談的姿态。

她這個樣子南柯一點也不想再和她說下去,咬了咬牙,默默的在心裏給謝懷北記上了一筆。

誰讓他這麽“招蜂引蝶”!

謝懷北突然打了個噴嚏,他筆一頓,本來寫的十分流暢的算式從中間被劃了一道黑線,看上去十分不美觀。

他皺了皺眉,用膠帶塗掉了,開始繼續寫作頁。

随着期末考試的臨近,有一個問題又迫在眉睫的擺在學生們面前了。

家長會。

這是高一的第一次家長會,十分鄭重。

班主任說了每個人的家長都要到場,十分特殊的可以請假,但是要扣學分,所以讓同學們都重視起來。

這樣一來,那些試圖耍耍小心思過關的學生們不得不停止這種想法,認命的告訴啊自己的爸爸媽媽。

畢竟扣學門啊,好學生們承受不起這種傷害。

聽到這個消息後,南柯下意識的便去看謝懷北,沒想到對方也在看她。

雖然還在冷戰中,但是南柯做不到不關心他。

所以這次她沒移開視線,而是和謝懷北對視了好幾秒。

謝懷北也不知道弄沒弄清楚她的意思,一個勁的看她,什麽表示都沒有。

最後南柯讓他看惱了,氣憤的收回目光,心裏道,如果謝懷北的家長不開,到時候就讓自己的爸爸冒充一下吧,就說是遠方親戚。

南柯想的好,卻沒想到家長會那天,謝懷北把家長帶過來了,而且是她十分意想不到的人。

☆、六九章

家長會進行的時候,南柯他們還在上數學課。

雖然在外人眼裏都是成績優秀的尖子生,但是該緊張的時候還是緊張,班上三分之二的學生心都提着高高的,難得心不在焉,連數學老師的提問都沒幾個人舉手回答了。

南柯也有些心神不定,時不時的往窗外看兩眼。

還有三十分鐘才下課。

南柯還是沒忍住偷偷往謝懷北的方向看了一樣,對方這次并沒有擡起眼對上她的視線。很意外的,謝懷北在看着窗外,只留給南柯小半個側臉,鬓角有些長了。

南柯恍惚的想,他應該去剪頭發了,記憶裏他還陪謝懷北剪過一次頭發。

大約男生都對自己的頭發不心疼,一進理發店丢下一句“剪短”就閉上眼睛不管了。還是南柯實在舍不得,跟理發師提要求不要剪的太短,留點細碎的劉海。雖然露出額頭也很好看,但是南柯更喜歡他細碎的劉海覆在額前,眼眸深沉的樣子。

理發師笑眯眯的聽從了她的建議,還不忘打趣謝懷北道:“你這小女朋友可比你自己有眼光多了啊。”

謝懷北沒答話,閉着眼睛翹了翹嘴角。

南柯在鏡子裏看見他的笑,假裝沒看見的把臉撇到了一邊。

想的有些多了。

南柯抿抿唇,扭過了頭。

杜子涵冷冷的看着她。

南柯讓她看的心裏毛骨悚然,她實在不知道杜子涵身上的冰冷敵意從何而來,她皺了皺眉,動作很輕的挪了挪凳子,和杜子涵的距離更遠了,拒絕交談的意思很明顯。

杜子涵也沒有要和她交談的意思,把目光轉向黑板上。

三十分鐘過去,下課鈴聲剛響,南柯終于在窗外找到了自己的爸爸的身影。

南陽臉上挂着笑,和一位家長正在說話。

南柯最近成績一直在穩步上升,班主任重點表揚了她幾句。南陽臉上的笑意就一直沒有消退過。

他看到南柯匆匆的跑過來,下意識的說了一句:“跑慢點,上次腳受傷的疼都忘了?”

自從南柯上次腳受傷之後,南陽和方慧都耿耿于懷,生怕留下什麽病根。事實證明,他們也是在瞎擔心。南柯現在能跑能跳的,什麽事也沒有。

但南柯還是放慢了腳步走到自己爸爸面前。

她剛想開口說些什麽,南陽先笑着開口:“老師表揚你了,說你表現很好。我和你媽都為你驕傲。”

南陽性格內斂,雖然疼愛女兒,但是這麽直白的表揚還是第一次。

南柯笑了笑,撿了自己最關心的問題問道:“爸爸,你看到謝懷北的父母了嗎?”

說到這個問題,南陽收起笑,搖了搖頭。他沒看到謝懷北的父母,但是謝懷北的爺爺來了,年紀不小,坐在會議室裏,有幾個家長還讨論了一番。

“爺爺?”南柯愣住了。

“是啊。我本來想和他說說小謝的事,結果老師把他留下來了,我就先來看看你。”

南柯把其他的問題咽了回去,她倒是忘了,謝懷北還有個爺爺。他的家長聯系人填的一直是爺爺,雖然南柯一直以來也沒有見過。

不過來了就好。

南柯心裏的石頭落了地。

開完家長會後,南陽沒再多停留,把自己買的零食和水果遞給南柯,就先回去了。

後面的幾節課謝懷北一直沒來。

南柯回了好幾次頭,他的座位上一直是空蕩蕩的。

她有點想問一問謝懷北他爺爺的事。

她的動作都被杜子涵看在眼裏。

課間,陳無雙來找南柯,她哭唧唧的抱怨。她最近一次考試沒發揮好,老師在她爸爸面前說了她兩句,她爸爸很嚴厲的批評了她。

南柯看她情緒不高,心裏有些好笑,便說了幾句話安慰她。

陳無雙很快就高興起來,感嘆道:“南柯,你可真好。你要是和我哥在一起就好了。”

最後一句她說的很小聲,幾乎是含糊着帶過去了。

南柯其實聽清楚了,但是她樂得裝傻,假裝沒聽見的樣子,和她說了些別的。

等到最後一節課下的時候,陳無雙來找南柯一起吃飯,南柯答應了。走到一半才發現還有陳蔚澤一起,陳無雙說今天被爸爸教訓了一定要吃火鍋才能心情好。陳蔚澤是真的寵她,一句話沒說就同意了。

南柯無奈的揉了揉眉心。人家兄妹倆聯絡感情一起吃飯這種事她實在不想杵在中間。可是陳無雙一副你要是也不去我也不去的樣子,讓南柯很沒轍。

陳蔚澤原地停了兩步大概實在有些不耐煩了,想要開口訓斥陳無雙。

可是陳無雙立馬抱住了南柯的胳膊,臉色也臭臭的:“你別來了。我和南柯一起去,不帶你。”

南柯:“……”

陳蔚澤眸色沉沉的看了她一會兒,竟然也出手去拉南柯的胳膊:“我帶南柯去吃吧。你這麽任性,自己去食堂吧。”

陳無雙一愣,像是沒有反應過來。

南柯只覺頭疼,這都什麽事啊。

她兩只胳膊被兄妹倆一人一只拽着,難受極了,好在這會兒學生都去吃飯了,沒人對着他們這副怪異的樣子投來目光。

南柯擡了擡頭,想要開口挽救一下這可怕的局面,可是她一擡頭,就對上了謝懷北的視線,對方臉色不太好看,正眼睛也不眨的盯着她。

南柯下意識的甩開了兩個人的手。

陳無雙被她的動作吓了一跳,抱怨道:“南柯,你怎麽突然甩開了,吓了我一跳。”

南柯沒說話,因為謝懷北已經大步往這邊走過來了。

他輕巧的拉過南柯,往自己背後藏了藏。陳無雙離她太近,被謝懷北的動作所累,往後退了一步,差點一個踉跄。

陳蔚澤忙拉住自己妹妹,皺着眉不滿地看向這個氣勢很驚人的男生。

“你是誰?”

陳無雙眨着眼睛看向謝懷北,謝懷北這個樣子有些吓着她了。在她印象裏,謝懷北是個挺安靜的人,沒什麽人招惹他,他也不招惹任何人,她還沒有看過他這麽氣勢逼人的樣子。

“謝懷北……”

陳無雙只來得及叫出他的名字,因為謝懷北先開口了。

“我找南柯有事。”

陳蔚澤看向一直沒有發話的南柯:“南柯?”

南柯回過神來。

陳無雙忍不住問道:“謝懷北,你找南柯什麽事啊?”

這個問題有些不禮貌,但是陳無雙其實并無惡意,她對謝懷北有些好奇。

南柯看出了這種好奇,不知道出于什麽心理,她從謝懷北的背後走出來,側過身體,稍微擋住了一些陳無雙的視線。

她伸出手握了握陳無雙的手,然後道:“我之前和他約好的,有事要說。你們先去吃飯吧。”

陳無雙還想再問,但是被已經反應過來的陳蔚澤制止了,他看了一眼南柯,突然開口道:“有事打電話。”

南柯一愣,笑了笑,沒點頭。

等到他們走後,南柯才轉過身看向謝懷北。

謝懷北的眉緊緊的擰着,一副不怎麽高興的樣子。

南柯背過身翹了翹嘴角,然後冷淡的道:“你找我什麽事啊?”

☆、七十章

繞是南柯做好了思想準備,在看到眼前的人時她還是瞪大了眼睛,一副不能接受的模樣。

這太荒唐了。

南柯揉揉眉心,剛剛謝懷北難得神情有些局促別扭的告訴她,要帶她去見自己的爺爺。

南柯先是一愣,繼而高興起來,她高興自己終于撬開了謝懷北的嘴,讓他主動提起有關于家裏的事,這算是一個不小的進步了。

南柯跟着他一起去了操場,操場上有個人正背對着他們。不知道為什麽,南柯總覺得這個背影十分熟悉,有幾分似曾相識。她疑惑的眨了眨眼睛,把這個念頭打消,扯起一個笑容,準備和眼前的老人打一個招呼。

而身邊的謝懷北卻有一些緊張,他的右手臂下垂,手指無意識的蜷縮了一下,但是在面對的時候,又恢複了那副雲淡風輕的樣子,,語氣十分自然的道:“南柯,這是我爺爺。”

林家傳在聽到謝懷北喊出這聲爺爺時,面皮不自覺的抖動了一下,眼角的皺紋更加深刻了。但是很快,他也恢複了鎮定的表情,轉過身來,,對着明顯已經愣住了的南柯十分慈愛友好的開口道:“你好啊,小姑娘。”

南柯臉上的表情已經不能用震驚來形容了,她感到十分荒唐。因為面前站着的這個老人,她不止見過一次了。

是那個算命先生!

在天橋上的第一次遇見,以及後來在謝懷北家門口的第二次相逢。在南柯印象裏,這個算命先生并不怎麽可信。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說的話莫名其妙,第二次又試圖向他們兜售自己的藥品,據他說,還是什麽祖傳的神丹妙藥。盡管重生過一次,,但是南柯是個唯物主義者,不太相信這些怪力亂神的東西。

而現在,謝懷北卻告訴她,這個算命先生是他的爺爺。她感到十分荒唐。

如果這是真的,那麽說明,謝懷北從一開始就在騙她。

謝懷北看着他的臉色,大概也能知道她在想些什麽。這是下下之策,但是既然做出了決定,就必須要做到。

謝懷北猶豫一下,解釋道:“那個時候,我不想讓你知道,他是我的爺爺。因為……”

“因為我這個老頭子古怪的很。”,林家傳笑眯眯的接上了謝懷北的話,,神情沒有一絲一毫的不耐煩,反而很開心的樣子。

“他不喜歡我去給人算命,也不喜歡我搗鼓這些東西。”林家傳嘆了一口氣,“,可是沒辦法,我又實在放不下,就只能偷偷的出去,這算是我的一個業餘愛好吧。可是小北知道了又要生氣,,所以就會在外面裝着不認識我。”

這番解釋在南柯看來,其實還是有一點牽強。她畢竟不是小姑娘了,很多事情會用大人的思考方式去思考。所以這件事情讓他現在馬上就理解,有些困難。但是不管怎麽說,謝懷北說了,這是他的爺爺,那麽最起碼的禮貌應該是有的。

南柯笑了笑,喊了一聲爺爺。

謝懷北松了一口氣。

不管怎麽樣,南柯相信了。

林家傳看了一眼謝懷北,又看了一眼南柯,笑笑的說道:“我說小北今天怎麽?突然有興趣要向我介紹的同學,還是你這個小姑娘呀。”

謝懷北意味不明的看了他一眼,揚了揚眉。

林家傳卻好像沒有看到他的眼神一樣,,十分感慨的道:“小姑娘,你不知道呀。小北他經常在我面前念叨你,放學了回家也不想着多陪陪我這個老頭子,吃過晚飯就躲到房間裏去了,說要給你打電話。”

南柯大窘。

林家傳這麽打趣她,讓她有些尴尬,心裏最後那點懷疑,也随之而散去。南柯連忙擺着手說道:“哪有。謝懷北也經常和我提起您的,說您很照顧他,他和您最親了。”

老人大多都喜歡聽這種話,林家傳,臉上笑意更深,說道:“他啊,他不嫌我煩就算好的了。”

嘴上這麽說着,可是林家傳确實高興了許多,又和她說了好些話,才讓謝懷北送他出校門了。

謝懷北送他出校門,南柯沒有跟着一起,,她大概知道,謝懷北跟他爺爺的相處時間也很短,所以想給他們倆多留些時間交流。

謝懷北和林家傳并肩往校門外走,謝懷北要比他高得多,林家傳背影有些佝偻,畢竟年紀大了。

南柯看着這一幕,覺得既和諧,又有一絲說不出來的意味。他搖了搖頭,轉身離開了。

走出了一段距離,林家傳往後看了一眼,又看了一下謝懷北,問出一個沒頭沒尾的問題:“就是她?”

謝懷北沉默着沒回答。

林家傳也不急,他像一個真正的老人一樣走着,耐心的等着謝懷北的回答。

謝懷北沉默了一會兒,然後道:“,謝謝你。”

林家傳卻搖頭道:“不用謝我。是我默認了你的決定,這件事錯不在你。”

然而謝懷北知道,這就是他自己的錯,跟他人無關,卻連累着他人一起承擔後果,他神色有些黯然。

林家傳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既然做了決定,就別後悔了,好好去做吧。不過你要記得時間,下次我不一定就有機會提醒你了。”

謝懷北點點頭,垂落在身體兩側的手,握成拳頭,似乎在表達他的決心。

送走林家傳之後,,謝懷北折回頭去找南柯。

南柯果然還在原地等他。

南柯看着他,露出這些天的第一個笑容:“你回來啦。”

謝懷北恍惚間覺得這句話不僅是對着此刻的他說的,也是對之前那個不告而別的他說的。

南柯拉着他在操場的臺階上坐下。

兩個人像是沒發生什麽芥蒂,和以前一樣的說話。

幾句話過後,南柯偏過頭看向他,,十分平靜的問:“現在能告訴我暑假發生了什麽嗎?”

謝懷北遲疑着。

南柯想了想,說道:“那我問你答可以嗎?”

謝懷北點點頭。

“暑假是去見了父母嗎?”

“不是。”

“是處理私人事件嗎?”

“是。”

“已經處理好了嗎?”

“現在暫時好了。”

南柯停頓片刻:“現在不可以告訴我是嗎?”

“……”

南柯繼續問道:“以後可以告訴我嗎?”

這次謝懷北沒有猶豫,點了點頭。

南柯也跟着他一起點頭:“那你記得下次告訴我。”

說完這句話,南柯拍了拍手,從位置上站了起來,她俯下身體,看着謝懷北撇了撇嘴,不滿道:“你說你要是早點這麽乖,,不就什麽事情都沒有了嗎?”

謝懷北也跟着一起站起來,他有些不敢相信南柯就這麽輕易的放過他了。他自己也知道,不告而別,是多麽嚴重的罪行。,原本他也做好了,要打長期戰的準備,沒想到和好來的如此猝不及防。

既然已經做好了決定,,南柯十分自然的對他笑了笑,手抓過他的手臂輕微的晃了晃:“回來就好啦,你不在我真的有點不習慣。”

态度很自然,似乎前幾天那個不給謝懷北好臉色的不是他一樣。

謝懷北有一瞬間的愣神,,但是很快又反應了過來,鄭重其事的做下承諾:“,以後不會了。”

剛剛那一番不算解釋的解釋,已經讓南柯心滿益足,她臉上的笑容加深。

既然和好了,那就什麽都能說了。

南柯拉着他又坐下來,彎下腰碰了碰自己的腳,小聲的跟他抱怨:“我軍訓的時候扭傷了腳,可疼了,你都不在。”

謝懷北張了張嘴,想說一句我知道,可還是咽了回去,伸過手碰了碰她的腳踝:“還疼嗎。”

從南柯的角度看見他烏黑的頭發還有頭頂的發漩,聽見他的關心。南柯一夢,覺得滿意極了,搖頭道:“早就不疼啦。”

你回來了,早就不疼了。

☆、七一章(修個bug)

“有什麽事就說吧。”

南柯發現陳無雙上上下下看自己有半天了,卻什麽話也不說,便主動打開了話題。

陳無雙眨了眨眼睛眼睛,“那我問啦。”

南柯點了點頭。

陳無雙便蹭到她跟前,好奇地問道:“你和謝懷北什麽關系啊?你們之前就認識嗎?我怎麽都沒聽你提起過他?他昨天看着好兇啊,你們不會吵架了吧?”

一連串的問題抛下來,南柯有些好笑的看着她,“你問這麽多,我先回答哪個啊?”

“第一個第一個!”

當然要問自己最想知道的那個,昨天南柯和謝懷北一起離開後,她就一直心裏吊着,想知道南柯什麽時候和謝懷北這麽熟了。陳無雙心裏暗暗想道,自己從一開學的時候就認識南柯了,之後兩個人一直在一起,也從來沒聽南柯提過有關謝懷北的事。而謝懷北是轉校生,兩個人不可能短時間發展出這麽深厚的友誼,所以陳無雙十分好奇。

“我跟你提起過的啊,謝懷北。”

“真的假的啊。”陳無雙受到了驚吓,“我大概是魚的記憶,我忘了我忘了,你再說一遍!”

南柯把自己和謝懷北之間的事挑選着說了一些,中間有些事就含糊帶過了。

陳無雙聽的震驚不已:“那你們是青梅竹馬啊,這麽算算,認識也快有十年了。”

南柯一愣。

小學五年,初中三年,加上這高一半年,确實算起來快十年了。她自己都沒有反應過來,和謝懷北相識已經這麽久了。而她也重生快十年了。

真是奇妙的人生經歷。

南柯忍不住笑了起來。

陳無雙還在兀自感嘆着:“十年啊,簡直不可思議,我只有一個認識了快五年的小夥伴,就已經覺得很不容易了。不過他最近也要搬走了,哎。”

陳無雙突然有些感傷,,她和那個小夥伴關系不錯,平時放假了還會一起出去吃飯玩耍什麽的,對方突然要走了,讓他有些難過。

“脆弱的友情。”她撇了撇嘴,扔下這麽一句評價後,轉而看向南柯:“那你們感情一定很好吧。”

南柯含糊的說:“還不錯。”

豈止還不錯,南柯有些得意地想,他還是我男朋友呢。

但是南柯并不想把這件事告訴陳無雙,倒是不信任對方,只是他私心裏不想讓別人知道這件事,不管是誰。

這個時候南柯突然想起杜子涵之前跟自己說過的話,她忍不住抿了抿嘴角,杜子涵是抵觸自己還是抵觸謝懷北?

早讀課上。

南柯偏過頭看了一眼杜子涵,對方正在讀書,臉上一絲表情也沒有,對于自己的目光打量也好似無視一般。

南柯忍不住皺了皺眉。

後排有同學輕輕戳了一下南柯的背,小聲喊道:“南柯。”

南柯忙回過頭問道:“怎麽了?”

後排同學把一瓶牛奶遞給南柯,揶揄的笑了笑:“從後面傳過來的。”

南柯下意識往謝懷北的方向看了看,收回目光時臉有些紅,說了一句謝謝,便接過牛奶轉過身了。

牛奶還是暖熱的,握在手裏,好像連心裏也暖了一樣。

不知道謝懷北從哪兒弄來的熱牛奶。南柯想到這裏,突然想起謝懷北上學也有兩個多星期了,他住在哪裏,是住校嗎?如果不是住校,那是住在原來的地方嗎?如果是,離學校這麽遠,他每天是怎麽上學的?

南柯有些懊惱,之前光顧着和謝懷北生氣,根本沒有顧得上關心他這件事。

南柯把牛奶放在桌子上,準備下課再去問問謝懷北。

杜子涵看了一眼她放在桌子上的牛奶,又把目光移了回來。

高一不像高二高三那麽嚴格,所以南柯他們還得了大半個月的寒假。

考試結束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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