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天啊
天啊
梵音尴尬地笑了幾聲，向前走了幾步，随手指了指前面的樹叢 ，“呵呵，你看，這樹叢多綠多漂亮啊？是不是？”
“……”
“真的。”梵音拍了怕宸澈的肩，語重心長地說道：“合池啊，我知道，你肯定很少有機會出上陽，現在好不容易出來了，你就應該好好欣賞一下這世俗的美。我就是為了給你個機會，好長長見識。放心，跟着我，不會害了你的。”
這小子，要是敢反駁，分分鐘讓他知道我梵音上仙可不是好惹的!要不是自己心善，自己就該打暈他，然後偷偷溜走。
不對，我為什麽要偷偷摸摸的？本上仙就該光明正大地離開。之所以找這些破理由忽悠他，還不是因為他要與自己同行的要求。
宸澈桃花眼微眯，一邊嘴角揚起。師尊還真的是胡話張嘴就來呢!她的眼神，一邊躲閃，一邊審視自己，明顯是在說謊!
不過，師尊要玩兒，自己就陪她好好玩玩兒，看看她究竟想幹什麽。
“梵音上仙說得是，弟子從未下過上陽，借此機會，一覽人世繁華也是好的。弟子多謝梵音上仙!”
嗯!不錯不錯!
看我多厲害，居然這樣都讓我給忽悠過去了。
于是，梵音看宸澈的神情就越發地滿意了。
梵音清了清嗓子，說道：“合池啊，我們現在就走吧。前方不遠有家客棧，不如我們今晚就在客棧休息一夜，明日再走吧。反正這裏距離霧州也不過半日的路程了。你應該也不慌吧？”
“那就聽梵音上仙的安排吧。弟子本也沒有什麽要緊事。”
“那就好。我們走吧。”
梵音走在前面，宸澈略略落後了幾步。
宸澈望着梵音的背影，若有所思。師尊到霧州來究竟是為了什麽呢？
梵音見宸澈落後自己，停下來喊到，“合池，你怎麽走這麽慢啊!”
宸澈的思緒被梵音的聲音拉回，見梵音在等自己，幾個大步就走到了梵音的旁邊。
梵音滿意地點點頭，繼續前行。
宸澈看着梵音的表情，簡直被氣笑了。她還嫌自己走得慢？不是她自己說的最讨厭有人走在她旁邊的嗎？
不過他心裏又有着微微的竊喜，她肯讓自己走在她旁邊，是不是自己在她心中與他人不一樣呢？但是這竊喜很淺很淺，淺到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
“梵音上仙，弟子記得上仙曾經說過不喜有人站在身旁，為何如今又讓弟子和上仙并排前行？”
“有嗎？”梵音異常驚訝，自己有話過這句話嗎？沒有吧？
宸澈看她表情很疑惑，難道她自己說過的話也能忘記？
“十一年前，你曾經在上陽大殿上說過這句話的，你難道不記得了嗎？”
上陽大殿？十一年前？有嗎？
看合池這樣子，也不像是假的。
哦!哦!哦!
是那次!
宸澈看着梵音不斷變幻的表情，頓覺得心中一熱。
梵音想起來了!
那次，出頓宗一個師兄糾纏于她，還對她說什麽“願做梵音上仙的身旁人，與梵音上仙同行。”
梵音氣極，冷臉說道：“我梵音最讨厭有人站在身旁!見一個打一個!”
那師兄被當衆落了面子，難堪地走了，自此再沒有糾纏過梵音。事後，梵音也挺後悔，但确實被纏得心煩才氣急敗壞說出那句話的。
如今被合池提起來，她頓覺尴尬。
不過……
梵音疑惑道：“合池，都過了十二年了，你怎麽還記得這麽清楚？連我自己都忘了。”
宸澈右手負于背後，左手握劍，認真回道：“梵音上仙說過的話，我們這些弟子自然要牢記于心。若是哪天不小心觸犯了上仙的禁忌，這後果弟子怎麽承擔得起？要知道，梵音上仙一只手就可以碾死我們。”
宸澈故意将“碾死”二字拖得老長，語氣微微上揚，眼睛則微眯着，仿佛眼裏有光。
碾死!
我有這麽狠辣嗎？梵音不自覺地摸了摸自己的臉。我長得也不是兇神惡煞的模樣，性情上自認為穿來上陽後一向也算溫婉。
除了偶爾的冷臉冷語，平時也沒有主動去招惹是非，更沒有随意懲罰弟子。怎麽就是上陽弟子懼怕的人呢？
梵音不好意思地轉過頭去，“那個……我當時不過是一句氣話，你也沒有必要記這麽久的。回去後，記得給你的師兄弟解釋一下，別誤會了。”
宸澈心中微微有些氣悶，他還以為是自己同旁人不一樣呢。虧他還牢記了那麽多年，生怕她不高興。結果，就是一個誤會!
“梵音上仙，弟子知道了。”宸澈悶悶地回答道。
梵音詫異，怎麽自己從中感到了一絲咬牙切齒的意味呢？沒有吧？是錯覺吧？
梵音二人來到客棧，方圓幾裏唯此一家客棧，兩層小樓，院子還挺大的，招牌上隐隐寫着鳳凰二字，不過似是年代久遠，被厚厚灰塵覆蓋，再加上日曬雨淋之下，字跡有些模糊。
梵音擡腳，正要走進客棧院子時，無意間看見招牌上隐隐的暗紅色，像是……
血跡!
怎麽會？會不會是自己眼花了？
梵音再看時，又看不見了。看來剛才真的是自己眼花了。莫不是閉關太久，眼睛不好使了？
宸澈自然發現了梵音的異常，見她幾次望向客棧招牌，也随着她的目光望去，沒有什麽異常啊？
不過，宸澈也變得謹慎了些。師尊莫不是發現了什麽？
宸澈走近梵音，俯身壓低聲音問道：“上仙，怎麽了？”
梵音搖搖頭，“沒事兒，可能是我眼花了吧!”
宸澈聽到後卻微蹙眉頭，這家客棧看來不簡單呢。師尊看到了什麽？過會兒定要仔細問問師尊。
二人走到櫃臺前，一油膩微胖的中年男子正在低頭打着算盤。
見梵音二人走近 ，也沒有反應。
宸澈上前一步，曲起修長的手指，輕輕在櫃臺上敲了幾下。
中年男人擡頭，眼中有些許迷茫，無甚情緒地說道：“兩位客官，是打尖還是住店？”
“住店，兩間上房。”
宸澈深邃的雙眼審視着他，這家店，真的很有問題。
中年男子低頭查看簿子，整個動作都很呆板，像是一個木偶般。
“不好意思，本店只有一間上房了。”男人迷茫道。
梵音想了下，“那其他房間呢？”
“也沒有了，只有一間房了。”
梵音為難地看向宸澈，“不如，我們就将就一下吧？”
笑話，系統又讓她去霧州，又要求她停留一下，這方圓又只有這一家客棧，不住在這裏，難道要她住在荒郊野外嗎？總歸沒有客棧放心。她從穿書到現在，不，她還從來沒有住過野外的經歷呢!若是她半夜睡着了，被野獸叼走了怎麽辦？
最重要的是，她又不是純正的古代女子，住一間房也沒有什麽的。就是不知道合池會不會同意。
梵音忐忑地看向合池。
宸澈感到一股熱氣竄上全身。合師尊住在一間房？
宸澈心裏不好意思，面上卻無甚波瀾，“好。”
梵音大喜，對中年男子道：“老板，就要一間房。”
中年男子聞言，轉身帶着梵音二人往房間走去，并給了梵音一把房門鑰匙。然後又叫了一小二給她們端來了飯菜。
待那男子離開後，梵音将房門關上，小心查看了房間。
梵音坐在床沿，雙手擦拭着冰羽寒光劍，無意間問道：“合池，你覺得這客棧老板是不是有點奇怪？”
宸澈若有所思，點頭道：“是有點奇怪。”
“你看出了什麽？”
“不知道上仙有沒有發現，他動作僵硬，像個木偶人一樣，一舉一動仿佛是被人操縱的。連表情也沒有，一直都是很迷茫的神色。”
梵音笑道：“或許是他生性冷淡呢？”
宸澈坐在梵音對面的凳子上，輕笑道：“上仙自己相信這句話嗎？”
梵音也笑道：“自然是不信的。就算人再冷淡，也不會像這樣永遠迷茫的神情。這樣的人，是木偶，是石頭。”
梵音接着道：“不過，合池，你猜我剛剛在客棧大門外看到了什麽嗎？”
“哦？”宸澈本來打算問她的，沒有想到她自己主動提出了這件事。
宸澈握着茶杯，低頭看着杯中茶水道：“不知道上仙看到了什麽？”
梵音一聽，看他挺感興趣的，立刻就坐不住了，三下幾個大步就走了過去。
梵音坐在合池旁邊的凳子上，面向他壓低聲音說：“我看到招牌上隐隐的暗紅色血跡。”
宸澈表情頓時嚴肅起來，“上仙怎麽知道是血跡，況且我剛才也看了一眼，并沒有看到啊？”
梵音嗤笑道：“怎麽，你是不相信我嗎？”
宸澈知她誤會了，忙道：“怎麽會？弟子只是覺得很是不可思議罷了。”
梵音聽罷，也沒怪他，只是蹙眉道：“不過我也只恍惚看見了一眼，等我再看時，又沒有了。合池，你說，這是不是很奇怪啊？”
宸澈想：這家客棧看來得小心了。
梵音看他正在出神，想出去查看一下，但在站起來的時候，踩到了自己的裙角，猛然向宸澈撲去，把宸澈一起帶得倒地，凳子在地上轉了個圈。
梵音大驚，自己和合池竟然嘴對嘴倒在地上!
宸澈腦中也是轟然一片空白，瞪大了漂亮的雙眼。
自己! 竟然! 吻了! 師尊 ! ! !
天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