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章
第 61 章
見店裏有燈光，常元壹實在着急，就直接走了進來，她東張西望，四處尋覓林燦的身影，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最厲害一直喊着林燦的名字。
“阿燦哥哥……阿燦……”
心上爬滿螞蟻，不得安寧。
常元壹今天一直都在尋找林燦，找了好多地方，一刻也沒停下，不停地走，不停地找。
她很擔心，很害怕。
店裏的後門輕輕打開，林燦将單薄的外套搭在肩上，燈光打在他濃密的睫毛上，他的目光低垂，最後緩緩落在眼前一臉着急的常元壹身上。
“元壹……”
他知道她正在找她，但是自己消失了那麽久，所以林燦很愧疚，更何況今天發生了很多事情，他就像裴更齊一樣，不知如何面對，不知如何鼓起勇氣去見自己所珍視的人。
“阿燦哥哥。”
一見到林燦，常元壹就驚慌失措地跑了過去，她将林燦一把抱住，抱得那麽緊，那麽不想放開，她地眼眶中有淚水在打轉，白天一直在努力建立的堅強一瞬之間全部崩塌瓦解。
有些無措的林燦手頓了頓，他不知自己現在有沒有資格抱住他，可是身前的人正依偎在自己的懷裏啜泣，林燦驀然心軟，兩只手将她環住，讓她靠在自己懷裏。
永遠都這樣，也挺好。
“對不起，元壹，是我不好，讓你擔心了。”
那一刻，林燦的目光是那麽深沉，就好像裏面裝着整個宇宙，而他所有的，便是浩瀚無垠的惋惜和無奈。
常元壹從林燦懷裏離開，探出腦袋，眼眶泛紅，淚眼汪汪地望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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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嘴角醒目的傷就像一秒之間無限生長的刺，紮在常元壹的心裏，怎麽都拔不出來。
她心疼地伸出手，想觸碰卻又不敢觸碰，“阿燦哥哥，疼嗎……”
其實常元壹知道那一定很疼，只是林燦一定會說不疼，他從來不會在她面前流露出軟弱的模樣。
從始至終，林燦就将自己是常元壹唯一的依靠這件事深深地刻在心裏，他無時無刻不再提醒自己要頑強，提醒自己永遠都不能倒下服軟。
可是林燦忘了，忘了常元壹會很心疼，忘了常元壹寧願他快樂平安，也不要讓他背負這麽多東西。
“不疼，元壹，放心吧，我沒事，好着呢。”
林燦伸出手将常元壹停在半空中的手握住，她的手是那麽冰涼，讓林燦情不自禁想要握得更緊些，把自己手上的溫度傳遞給她。
那一瞬間，常元壹的眼淚瞬間奪眶而出。
如此醒目，同樣像常滿刺的仙人掌一樣，刺傷林燦，讓他的眼神一下變得落寞，他是那麽心疼。
只要常元壹一哭，林燦就控制不住自己難過的情緒，他的眼裏充斥着滿滿的疼惜，他舍不得常元壹哭。
如果她哭了，林燦的心也會跟着疼。
“元壹……”林燦不由自主地伸出手，輕輕給她抹去臉上的眼淚，擦幹淚痕，可是常元壹贲步珠內心破碎的情緒。
她太難受了。
明明她是那麽不願看到林燦受傷，可是這些年來，林燦卻總在一次又一次地受傷，甚至有好多次，都是因為她。
她自責又愧疚，心疼又難過。
“阿燦哥哥，對不起……對不起我、我又讓你看到我哭了。”常元壹垂下腦袋，悲傷肆虐發酵，她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緒，可是她根本做不到。
“沒事。”林燦輕輕揚起嘴角，就好像所有的遭遇真的不疼了一樣，他捧住常元壹滿是淚痕的臉，聲音也是那麽親和，“元壹，以前我總愛說你是個小哭包，說你愛哭。但是我沒告訴你，其實我知道，你不是愛哭鬼，我知道……你只是太心疼我了而已。”
“可是……都是因為我太沒用了，沒能好護好阿燦哥哥，所以才讓你一次又一次受傷，讓你那麽疼。”
“誰說的。”
林燦立即否定她的話。“元壹，你不是保護我保護得好好的嗎，你看，你這麽優秀，作為你的另一半，我是那麽自豪。你在我身邊安然無恙，這就是你對我的保護，這就已經足夠了。再說了，這些小事情真的不會讓我受傷讓我疼，真正能讓我疼的，只有你的不開心。就像現在。”
說完，林燦輕輕地擦去她眼下的淚，動作小心翼翼，眼神裏就像有着一片汪洋大海，認真又仔細，“所以，元壹，不哭了好不好，開心點，你要相信，我真的沒事。”
“阿燦哥哥每次都逞強說自己沒事。”
常元壹深吸一口氣，試着控制自己泛濫的情緒，她又仔細去端量林燦臉上的傷，“阿燦哥哥，醫院和家裏，你必須選一個。”
“我不去醫院，元壹，還是你給我擦點藥吧。”
聽罷，常元壹攤出手，眼角還有淚痕，“那你就跟我回家。”
“好好好，我們回家。”林燦笑了下，手放在常元壹攤出的手掌上，他的手将她的手握住，兩個人一起往回走。
……
常元壹找到藥膏，借着燈光，小心翼翼地給林燦臉上抹藥。
“一個人打十幾個，好玩嗎。”她的眼裏帶着指責，但這份指責，皆是因心疼而起。
林燦笑了下，“還行，元壹，只可惜你沒看到我當時以一挑十的英勇姿态，特別帥。”
“就知道帥，不知道疼啊。”常元壹這一次手上倒是“不留情”，林燦這才意識到在此之前常元壹上藥有多小心翼翼，于是他連忙喊着“疼疼疼，元壹你輕點”。
見他知道服軟，常元壹這才肯罷休，“知道疼就好，你下次可不準這樣了。”那一瞬間，常元壹的眼眸再次被心疼的情緒席卷鋪滿。
“元壹……你怎麽知道……”林燦坐得很安分，一點都不敢亂動。
知道他想問什麽，常元壹專注地給他上藥，鎮定開口：“我趕到那裏的時候，你已經不在了，聽現場的人說的。”
“哦。”林燦目不轉睛地望着眼前的常元壹。
她沒有注意到林燦看自己的眼神，只是情不自禁有一次開口提醒：“阿燦哥哥，你下次再也不能這樣沖動了，你不知道我當時有多擔心，要不是小裴打電話通知我，我差點就徹底被蒙在鼓裏，什麽都不知道。”
“小裴……他……打電話給你了？”一瞬間，林燦的聲音弱了下去，一想到裴更齊，林燦就滿是愧疚，現在的他想知道裴更齊怎麽樣，但是他也同樣不知該如何面對裴更齊。
“是。”常元壹徑直回答：“當時就是小裴打電話讓我去阻止你，你知道嗎，小裴也很擔心，他不想你出事，更不想你因為他有任何風險。”
“當時我氣不過，看不慣他們對小裴做出那樣喪盡天良的事情，就什麽都顧不上，只想去狠狠揍揍那仗勢欺人的許在逸。”林燦知道自己做的有失妥當，聲音也變得不自信。
“阿燦哥哥，我知道你心疼小裴，但是小裴和我一樣，都希望你好好的，不要出任何意外。”
常元壹目不轉睛地望着林燦：“阿燦哥哥，我希望你記住這句話。你對我們的關心天地可鑒，但是永遠不要為了我們傷害自己，好不好？”
“知道知道。”林燦漫不經心答應。
常元壹還想再說什麽，雖然林燦嘴上答應，但是她還是放心不下，但由于天色已晚，她便也不再繼續念叨。
“阿燦哥哥，藥擦好了，現在也挺晚的，你早點上床休息。”
“那你呢？”
林燦一臉真誠地看向常元壹。
“我？”常元壹的目光落在桌子上的藥品上，“等我把這些收拾好，也去休息。”
林燦意味深長地點點頭，“好，我等你。”
常元壹有些意外地愣在原地，她不懂林燦為什麽要等自己，但是她只當林燦是覺得自己提前休息不太厚道，便沒再繼續追問。
等常元壹将桌子收拾得差不多以後，便關掉客廳的燈走到卧室裏。
床頭擺放着的臺燈還有些微光，以至于房間不是那麽漆黑黯淡，常元壹借着燈光走了進去，而躺在床上的林燦看上去已經睡着了。
他的呼吸很輕，又富有節奏。
在躺到床上休息之前，常元壹繞到林燦旁邊停下，她彎下腰，輕輕地在他嘴角留下一個吻。
林燦看樣子是真睡着了，而且睡得很熟，完全沒有任何反應。
見沒有驚醒林燦，常元壹這才心滿意足地繞回去，從另一邊躺到床上休息。
等常元壹輕輕地将被子拿起蓋到自己身上，一瞬間，林燦忽地将她攬入自己懷裏，緊緊禁锢住。
常元壹感到一驚，“阿燦……你怎麽醒了？不是睡着了嗎？”
“誰說我睡着了。”林燦笑了下，從背後抱着她，在她耳邊呢喃：“元壹，剛剛你偷親我，我得親回來。”
常元壹滿臉震撼：“阿燦，你知道，所以……剛剛你一直醒着！”
“當然。你親了我，我還偷笑來着，可惜啊，你居然沒有發現。”林燦得意地向常元壹靠近，兩個人緊緊貼在一起。
常元壹翻身，同林燦面對面，兩個人的呼吸交織，目光黏在對方身上，怎麽都挪不開。
林燦沉默了幾秒，喉結上下滾動，随後，他義無反顧地親上常元壹。
燈影婆娑，熾熱的呼吸持續不斷。
房間就像他們兩個人的情愫一樣，連續升溫。
深夜裏，喘息聲不斷。
床鋪晃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