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前夕
前夕
蘇小慵一路小跑着，總算在去慕娩山莊的半山腰上，追上了李蓮花。她十分驚奇地發現，李蓮花不知道什麽時候帶上了一個銀色的面具，遮住了他那半張英俊的臉龐。不過，蘇小慵并不在意，在聽到李蓮花的說辭後，反而覺得小心駛得萬年船。正好又聽到李蓮花說他想去慕娩山莊看一看風景，便自告奮勇地要帶他一起去。
蘇小慵的語氣中透露着心疼，向李蓮花訴說了自己為何要來參加肖紫矜和喬婉娩的婚宴：“關大哥和肖大俠之間有交情，他們之前帶我去小青峰游玩的時候，認識的喬姐姐。唉，那時候，她正等了十年，才确認李相夷已身亡的消息，還為他建了一座衣冠冢。十年，這麽漫長的歲月，肖大俠就這樣癡情地守護在喬姐姐身邊，如今修得正果，實在是不易。”
蘇小慵從未像江湖上的一些無聊看客那樣，覺得肖紫矜無恥或者喬婉娩變心，反而對于他們二人成婚的事情表示贊同。她總是用一顆善良純潔的心來看待問題，真心希望肖紫矜和喬婉娩能夠幸福一生。
此刻的蘇小慵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之中，并沒有注意到李蓮花在聽到自己說這些話時，臉上露出了略顯失落的表情。直到李蓮花開啓了有關南胤文的話題之後，蘇小慵才回過神來，拿出一直随身帶着的資料，遞了過去，一邊比劃着、一邊解釋，把自己查到的和爺爺知道的，都毫無保留地告訴了李蓮花。
說完這些，蘇小慵就帶着李蓮花去了慕娩山莊。兩個人剛走到喬婉娩的閨房門口，蘇小慵的嘴裏就喊着喬姐姐、喬姐姐，不等通報，迫不及待地跑了進去。李蓮花緊随其後，看到一身紅衣的喬婉娩，心中感慨萬分，原來新娘子竟然可以這麽明豔動人。從前，自己也是期待過這一天的，誰知道，如今早已故人相見不相識、物是人非。
“小慵，李先生，你們怎麽一起來了？”喬婉娩起身迎接這兩位貴客，語氣溫柔地向蘇小慵詢問。
“喬姐姐大喜的日子，我自然要多沾沾喜氣啊。剛好李大哥也在，我……”蘇小慵偏過頭，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側的李蓮花，吞吞吐吐的，低下了頭。其實，她沒有說出口的後半句話是“我想和他一起過來的。”
“原來，李先生就是你心中的意中人嗎？”喬婉娩一眼就看穿了小姑娘的心思，直截了當地點破了這個粉紅色的秘密，惹得蘇小慵紅了臉頰。其實，喬婉娩并沒有多餘的想法，她是真心希望蘇小慵能夠擁有一段美滿的姻緣，千萬不要像自己這樣，白白蹉跎了這麽多年。更何況，在過去的那麽長時間裏，自己一直飽受感情上的煎熬，是蘇小慵的到來，才讓自己原本郁悶的生活有了些許明亮。這位李神醫頭腦聰明，為人端正，定是一位良配。
“李大哥，他是很好的人。”蘇小慵說完這句話，又低下了頭，和平時活潑開朗的樣子完全不一樣。喬婉娩也微微點頭，表示祝福。李蓮花更是沒有半句否定，颔首一笑，走上前，遞上喜糖，向喬婉娩道喜：“相知相守難得，恭喜喬姑娘了，我帶了點喜糖作為賀禮，不成敬意。”喬婉娩雙手接過禮物，仔細撫摸着，心中若有所思。
蘇小慵也看到了那個包裝得極為精致的紅色盒子，上面系着自己不會打的複雜繩結，好看得很。她心想，等回家後，就請阿若師姐教自己打繩結，這樣一來，日後給李大哥送禮物時，自己就可以在包裝盒上也打這麽漂亮的繩結啦。
在李蓮花自行去山莊中觀賞風景後，蘇小慵擔心喬婉娩嫌棄李蓮花送的便宜喜糖，便替他解釋着：“喬姐姐，李大哥他不擅長言辭和交際，喬姐姐莫怪。這禮糖，雖不是特別貴重，必也是真心準備的。”
“我說他什麽了，你就急着護他。”喬婉娩莞爾一笑，逗着蘇小慵。
“喬姐姐，我也給你準備了新婚賀禮，是我親手繡的一對鴛鴦枕套。我知道，你一定早有準備，我的繡功也不太好，但是，這也是我的心意，希望你不要嫌棄才好。祝願喬姐姐和肖大俠永結同心、白頭到老。”蘇小慵聽到喬婉娩的調侃，趕緊轉移了話題，拿出了自己精心準備的禮物。
“小慵，你還謙虛，這對鴛鴦繡得真是栩栩如生，我非常喜歡，怎麽會嫌棄呢。”喬婉娩放下手中的糖盒，接過那對鴛鴦枕套，仔細撫摸着，由衷地說道。
兩個人又坐在一起，聊了一些閨閣秘語之後，蘇小慵就起身告辭離開，要去前廳繼續看熱鬧了。正巧，在院子裏，碰見了剛剛結束游覽（實際結束調查）的李蓮花。他遞給自己一根殘香，想讓自己幫忙，請爺爺确認，這殘香跟元寶山莊的南胤香是否相同。李蓮花并沒有告訴蘇小慵這殘香的來處，只是保證絕對沒有任何惡意。哪知，蘇小慵沒有半分猶豫，十分相信他的李大哥，直接就答應了下來，承諾下山之後，就用信鴿傳給爺爺，再繼續幫他查找南胤冰片的線索。李蓮花看到蘇小慵這麽信任自己，心中湧起一陣感動，已經好久沒有碰見，願意無條件相信自己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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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蘇小慵又向李蓮花發出邀請：“明日婚宴過後，李大哥不妨在這小青峰多逗留幾日，我們可以一邊游覽山中美景、一邊等爺爺的消息。”得到李蓮花肯定的答複後，蘇小慵的心裏別提有多高興了，她真希望，爺爺回信的速度能慢一些、再慢一些。
當天晚上，蘇小慵想去找李蓮花一起吃晚飯，正苦于不知道用什麽借口，正好想到，可以讓李蓮花教自己打繩結呀，若是他肯教自己，那可比師姐教自己強多啦。可是，她剛走到李蓮花的房門外，就聽見何曉鳳的聲音從屋裏傳了出來：“李先生，明天的婚宴，你能不能當我的男伴啊？”
“多謝何姑娘的擡愛，只是，在下并不一定會出席明日的婚宴，恐怕要讓您失望了。”李蓮花聽到何曉鳳的邀請，心中一驚。這位武林第三美女，恐怕比蘇小慵還要難纏，那個小姑娘年紀輕輕的，心思單純，還沒有過多地涉足江湖，可能只是一時興起。但是，方多病的小姨，那可是武林中響當當的大人物啊，只好能拖一時是一時喽。至于明日的婚宴，唉，到時候再說吧。
“那我們今晚一起觀月同飲，正好可以聊一聊有關方小寶的事情，如何？”何曉鳳并沒有死心，退了一步，繼續發出邀請。
“不行，李大哥今天又是爬山又是游覽山莊的，肯定已經很累了，需要早早休息，更不宜再飲酒了。”一直站在門外的蘇小慵聽到何曉鳳還在糾纏，再也忍不住了，怒氣沖沖地走了進去，雙手叉腰，嘟着嘴，站在她的面前，替李蓮花做出了回答。出乎意料的，李蓮花并沒有反駁，好像默認了這種說法。
“李先生還沒有說話，你憑什麽插嘴呀，再說了，你扒人牆角偷聽，算什麽英雄好漢。”何曉鳳不甘示弱，立刻回怼過去。
“我本來也不是什麽男子漢大丈夫，我只是一個小姑娘，我的李大哥一定不會同意和你去的，哼。”蘇小慵瞪大了雙眼，義正言辭的，絲毫不落下風。
“二位姑娘先不要争論了，李某今日确實有些疲倦，想早些休息了，還請見諒。”李蓮花看着眼前因為自己争風吃醋的蘇小慵和何曉鳳，心中頓覺無奈，趕緊打圓場，只希望盡快息事寧人，若是驚動了其他人，就更難收場了。
“那好吧，李大哥，我就先走了，你也快快睡吧。別忘了，在睡前，多喝一些熱水。明天，我再來找你。何姐姐，你也請回吧。”蘇小慵為了不讓何曉鳳有任何的可乘之機，只好選擇了這種兩敗俱傷的方式，讓自己也失去了和李蓮花獨處的機會，真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啊。說完這些，蘇小慵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又看了一眼李蓮花，撅着嘴巴，帶着不甘心，轉身出了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