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夜
熬夜
吃魚店內。
“哥，我要挨着淩姐姐坐。”顧霁輕輕搖晃顧硯的手，對他講道。
淩栖聞言笑笑：“那是當然可以的啦，來，快坐下吧。”
顧硯颔首：“你随意就行。”
淩栖注意到了顧霁手臂上的傷有好轉了，她也是由衷心感到欣慰。
“知道你最喜歡吃魚了，怎麽樣？感動了沒？”淩栖問他。
“感動了！謝謝姐姐！”
梁思泉道：“不只是要謝謝姐姐哦，姐姐也是AA噠，所以你要謝謝哥哥們和姐姐。”
“但是我哥哥跟我說，是淩姐姐提出來來吃魚的。”顧霁眨巴着大眼睛。
淩雲路感慨：“這麽說好像也有道理，這弟弟真乖，我其實一直都在幻想着有個弟弟或者是有個哥哥。”
淩栖當機立斷道：“你有哥哥呀。”
淩雲路颔首：“确實，現在有了。”
林悺羲可能是也沒想到淩雲路會這樣說，以前都是嘴倔，今天卻是這樣的一個回答，林悺羲覺得自己有一些受寵若驚。
他看看他。
淩雲路感受到了目光，也回過眸去，只是淡淡笑笑。
好了，開吃！
顧硯一個勁地往顧霁碗裏邊兒夾魚。
淩栖看了後有一些無語：“你好歹讓人家把碗裏的先吃完吧……”
顧硯這才意識到自己……他讪讪笑笑：“哦，搞忘了。”
顧霁：“哥哥有時候其實挺馬虎的。”
梁思泉第一個站出來肯定：“弟弟，我同意你這話，我同意的不能再同意！”
顧硯踹了他一腳，由于是在桌子底下，其他人都看不到。
顧硯陰笑：“吃你的魚，小心刺卡喉嚨裏。”
梁思泉：“……嗯哼哼，謝謝。”
過了一會兒，他們都吃的差不多了。
“來玩游戲吧，哥哥姐姐，你們玩過真心話大冒險嗎？”顧霁突然道。
淩雲路好奇：“怎麽突然想到這個？”
“我們班最近流行這個，我也想玩玩。”顧硯如實道來。
淩栖颔首：“當然可以呀，不過你還是得注意點兒，刺卡喉嚨裏了，可就有你受的了哦。”
顧霁點點頭。
“哥呢？哥你要玩嗎？”淩栖問林悺羲。
“也可以。”林悺羲神情自若。
“好噠，小霁你定吧。”淩栖笑笑。
“你們會玩小雞小鴨嗎？”顧霁問他們。
梁思泉皺眉：“那又是什麽稀奇玩意兒？”
顧霁笑笑：“口訣是小雞，小鴨，你是什麽，咕嚕咕嚕——噻！”
淩雲路颔首：“好像是在哪裏聽過。”
林悺羲颔首：“這也是我們小時候玩的了，印象是還有的，是不是還有什麽手勢？”
顧霁眼前一亮：“确實是還有一個手勢！我來教你們吧，沒反應過來的就是輸者，就要接受挑戰！”
梁思泉無奈搖搖頭：“你們現在小孩子玩的挺複雜的呀，想當初我小時候，跟顧哥只知道逮螞蟻。”
顧硯又踢了他一腳，力氣算不上大，也算不上小，至少別人察覺不到。
淩栖挑眉，看向顧硯：“逮媽蟻好玩嗎？”
梁思泉挨了一腳，這次沒說話。
顧硯故作鎮定：“其實吧，也沒多好玩，都是梁思泉他求着我陪他一起玩的，對吧？”
梁思泉心道自己還敢說“不是”嗎？
他口頭道：“沒錯，都怪我影響到了顧哥的學習，這樣想想我小時候真不是人啊……”
顧霁拍拍自己的小手：“那我就來教各位哥哥姐姐手勢喽。”
衆人：“好。”
顧霁教了他們手勢，現在正式開始。
“小雞，小鴨，你是我的什麽，咕嚕咕嚕——噻！”顧霁念道。
梁思泉沒有反應過來：“啥啥啥？剪刀過了是什麽？”
顧霁笑笑：“那就由這位哥哥來選一個吧，選擇真心話還是大冒險，還是說直接懲罰？”
“真心話吧。”
“你有喜歡的人嗎？”顧霁一本正經道。
淩栖莞爾，這好像也是自己小時候，最喜歡問的問題。
梁思泉不假思索道：“我說真的，沒有。”
顧硯挑眉：“是嗎？我不信。”
梁思泉：“真的。”
“呵。”
顧硯的這一聲“呵”，已經充分體現出了這句話是真是假。
淩雲路嘲諷：“怎麽還玩這一套呢，小學生嗎？我們又不是外人，說來聽聽呗。”
梁思泉無奈：“我就算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呀，要怎麽說才能信呢，我真沒有。”
顧硯眼裏盡是不信：“好好好，你說的都對，都對，這總行了吧。”
“本來就是啊，真不知道你們在說些什麽。”梁思泉狡辯。
顧霁樂樂說道：“好啦，哥哥姐姐們，我們繼續吧。”
“小雞，小鴨，你是我的什麽，咕嚕咕嚕——噻！”
“哈哈，淩哥哥你做錯啦！”顧霁眼睛十分敏銳，看到了，就當機立斷說了出來。
淩雲路疑惑：“啥？我哪一步做錯啦？”
梁思泉找準時機反擊，誰讓剛才他跟着自己對幹呢。
梁思泉：“哎呀，做錯了就是做錯了嘛，真心話還是大冒險啊？”
“大冒險吧。”
顧霁颔首：“那你就挑戰和你旁邊的這位哥哥牽手五分鐘吧。”
林悺羲挑眉表示疑惑：“？”
淩雲路則是大為吃驚：“！”
淩栖笑了，她是真的笑了，不過是匿笑而已。
顧霁簡直太會了！！
“那……要不我換成真心話？”淩雲路試探性問道。
顧霁：“也可以，那淩哥哥，你喜歡你的這個哥哥嗎？”
淩雲路不假思索，脫口而出——
“來吧，牽手。”
他這句話既是對顧霁說的，同樣也是對林悺羲說的。
林悺羲沒說什麽，伸出手主動牽着他。
淩雲路覺得很是不自在，但又說不出是哪裏不自在。
林悺羲手冰涼，他觸碰到了，獨屬于淩雲路的溫暖。
淩雲路問他：“你手怎麽這麽涼啊？”
林悺羲搖頭：“我也不知道。”
淩雲路：“你是因為冷嗎？”
林悺羲輕笑：“可能是吧。”
他們兩個小聲講道。
不知道過了多久，晚飯結束，都各回各家。
晚間。
淩栖房間的臺燈還亮着。
她坐在桌前，筆聲刷刷。
現在已經是十二點多了，淩栖在做作業，這不是老師布置的，老師布置的那一部分，她已經做完了，她在做自己買的習題。
“咚咚咚——”
她下意識想把練習冊得藏起來，而後卻又動作一止，無奈地笑笑。
“進，門沒有鎖。”淩栖道。
“吱呀——”
“怎麽還沒睡？”顧硯問她。
淩栖放下自己手中的筆，看着他：“你不也一樣嗎？”
“我是真睡不着。”
“嗯，然後呢？”
顧硯搖頭：“沒什麽事，起來上了一趟廁所，隐約從門縫中，看到你房間裏還有燈，就來了。”
淩栖颔首：“你晚飯吃飽了嗎？”
“你是想說我吃飽了撐的？”
“知道就好。”淩栖嘴角露出一抹笑。
“你在寫什麽？”顧硯不去深究那個問題。
“随便寫寫而已，你應該也都會。”
顧硯瞄了一眼題：“也确實是。”
按道理來說，周末是不用去守網吧的。
哪個傻子不想放假呢？
淩栖輕拿上筆，有意沒意地轉着它。
“為什麽會睡不着？”
“可能是因為熬夜熬慣了吧。”
淩栖點頭：“那也确實，你基本上都是晚上不睡覺的，然後白天在學校裏一睡就是一上午或者一下午，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得了什麽嗜睡症。”
“我也不想啊，我也不想落下功課，晚上就自學了呗，正好守網吧，也不能只逮着手機看吧。”顧硯道。
“你的日常作息已經完全反了。”淩栖嘆氣，“也不知道該怎麽樣調回來。”
“說句實話。”顧硯一本正經，“有錢自然就調回來了，有了錢我也不用守網吧，不用為學費，生活費這些焦慮，一心只讀聖賢書就可以了。”
淩栖不否認，顧硯這說的是事實。
要是富可流油了，誰又會自讨苦吃，到外面去打工了？
“如果你不用打工，如果你不缺錢，會不會我們現在也不一樣。”淩栖好似思考了一番。
“你都在想些什麽啊？”顧硯悅悅笑道，“該是什麽樣就是什麽樣呗，你想想暑假不遇見你，開學的時候也會遇見你。”
不管什麽時候遇見你，總之都會遇見。
相識可能會遲，但相知是一定的。
“你說的好像也對。”淩栖颔首，“對了，今天真心話大冒險的時候，你都悄悄跟你弟弟說了什麽呢？”
游戲途中顧硯出了岔子，他選擇了真心話，并且只告訴了顧霁一人。
顧霁問的是：你覺得什麽時候，是最幸福的？
顧硯有意沒意地糊弄：“是嗎？我被提問了嗎？”
淩栖給了他一個眼神，讓他自己體會。
“哦～我都想起來，你想知道嗎？”
“我不是都問你了嗎……”
顧硯毫不客氣地暢懷大笑：“哈哈哈，我說的是，有愛的人在身邊，是最幸福的時候。”
淩栖聽了之後點點頭，覺得他說這個話特別有道理，親人友人都相伴于自己左右，是最幸福不過的事了。
需要的時候，溫情自在。
淩栖：“我不能理解你了，你的腦回路真的有點奇特。”
顧硯：“嗯？怎麽個奇特法？”
淩栖：“這有什麽不能說的，還需要藏着掖着嗎？”
“是嗎？我聽聽你是怎麽理解我這句話的。”顧硯看着她。
“你愛的親朋好友都在自己身邊，是最幸福不過的啦，你說的很有道理啊。”淩栖給予他肯定。
“你的腦回路也挺奇特的……”
淩栖皺眉：“難道不是這個意思嗎？”
“額……你理解的對。”顧硯假意糊弄。
“理解對了不就行了，甭管什麽奇特不奇特的。”
顧硯看着她，臺燈的光映在她的臉上，映在她的眼眸裏。
他敢肯定，縱使有萬顆星星，這黝黑的眸子，也都能承載。
“還有什麽事嗎，超過十二點已經算熬夜了。”淩栖收了筆關了書，“我要上床睡覺了，你也回去吧。”
顧硯看得愣了幾秒後，道：“哦，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