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吧
網吧
八進四的比賽是在後天，也就是星期三。
下周一到周三，就是期中考試了。
下周的星期四跟星期五，是運動會。
晚上，三晚。
“淩雲路，你作業寫完了嗎，或者是誰誰誰，數學做完的給我抄抄。”顧硯對周圍的人道。
淩栖瞟了他一眼。
“我還沒寫完嘞。”淩雲路搖頭。
“我寫完了，要嗎？”桑蜜雲問他。
“好的，謝謝。”
須臾，淩栖小聲問：“你為什麽不自己寫，你都會的呀。”
“裝嘛就是要裝到極致，你看韓奕現在在幹什麽，埋頭苦幹，奮筆疾書啊，他抄的應該是劉康寧的吧。”
淩栖搖頭：“是班長的，剛才看他去借了。前兩次月考都是劉康寧班級第一，年級第二的，還高出年級第三那麽多分，631，夠厲害的，比年級第三整整高了31分。”
“年級第一呢？”
“673吧，應該是。”
“你比他厲害。”須臾，顧硯笑笑，“那學校自己出的卷子，你不得得個七百二七百三的呀？對了，你上一次月考多少分來着？”
“四百七十七。”淩栖道。
“有待提高啊，繼續努力。”顧硯打趣她。
“……滾一邊兒去。”
“哦，對了，對了，韓奕上一次月考，好像是班級墊底吧。”
“墊底第一是你啊。”淩栖笑笑。
“那不一樣，真實的我可不是倒數。”
“你想說什麽。”
顧硯斟酌了幾秒，道：“好像是兩百多吧，他是不是我們好朋友？”
“額……還記得我下午的時候，為什麽說你神叨叨的嗎？”
“記得啊。”
“這就是一點，淨問一些廢話問題。”
“額……他是我們好朋友。”顧硯不問廢話問題了，“幫助他提升提升？他好歹也是高考班的呀。”
“雖說如此，但我實在是沒精力去管別人了。”
顧硯表示理解：“倒也确實是，高中學業本來就繁瑣，自己都顧不上了，更沒精力去管別人。”
淩栖看向韓奕，卻對着顧硯講：“學不學那都是他的事，我們也不能脅迫他。我們沒精力，但有一個人一定有。”
“啊，誰？”
“他同桌呀，有個年級第二幫自己，不比表面上的我們強多了。”
“狠狠支持住了呀，老鐵，你簡直太會想了，但我在想一個問題。”
淩栖回過視線：“你就別拐彎抹角了，什麽問題？”
“劉康寧不願意幫助他怎麽辦？”
“不可能，劉康寧的為人處事你又不是不知道，更何況，我知道他很想幫韓奕。”
“是嗎，你又啥時候知道的呀？”
“我聽到過呀。”
“聽到過什麽？”
“上一次劉康寧說要幫韓奕，韓奕也同意了。”
“然後他就是給他抄作業？”
“那不是劉康寧的作業，是班長的，韓奕現在是偷偷摸摸的抄，只不過我們這視角剛好能看見。”
“劉康寧看不見嗎？”顧硯比較好奇，他擡眼看了過去。
确實是，劉康寧正專心致志地寫作業呢，不可能随時東張西望來逮抄作業的人。
“劉康寧，你鞋帶開了。”顧硯樂呵呵道。
淩栖笑了，太刻意了吧。
劉康寧往下望，見自己鞋帶沒開，正要擡頭反駁時，看見了韓奕腿上放着一本作業。
劉康寧：“咳咳……”
韓奕：“窩草，又被逮到了！”
顧硯講着肺腑之言：“韓奕啊，這作業還是得自己來做，作業是做給自己的，而不是做給同學老師的。要想掌握知識點，作業也是一關鍵。”
淩雲路扭過身來問他：“那你現在又是在幹什麽？”
桑蜜雲笑了。
韓奕：“……”
“先別無語，先把別人的作業交出來吧。”劉康寧道，“是你自己求我監督你學習的，如果連自己獨立完成作業都做不到，那還是別找我了，我沒這個閑工夫來勸誡一個，打心底不喜歡學習的人。”
韓奕将班長的作業交出，讪讪道：“保證絕不再犯！”
劉康寧接過書，壓在自己的作業本底下，道：“自己寫，不會的問我。”
“哦。”
顧硯無情嘲笑。
韓奕撇了顧硯一眼：“你6。”
淩雲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抽走桑蜜雲的數學作業，調皮地笑笑：“我覺得你剛才說的那麽多非常有道理，所以作業你自己寫吧。”
這是來自班級第二的戲谑和警示。
裝就要裝徹底！裝就要裝徹底！裝就要裝徹底！這幾個字一直在顧硯在腦海裏游蕩。”
“不！蒼天啊！”他哭喪着臉，“可憐了我那孤苦伶仃的作業，上面沒有一點筆墨的伴随，你真的忍心嗎！”
淩栖：“……”
桑蜜雲：“……”
淩雲路：“……”
班長吼了：“都給我安靜點，特別是後面那一坨！”
顧硯乖巧閉嘴。
晚上回家。
淩栖坐在後面，在想着一件事情。
直到都到家了，她依舊是憂郁的一張臉。
“怎麽了？突然心情不好？”顧硯問她，“表情就像是誰欠了你幾個億一樣。”
淩栖搖頭：“沒什麽。”
“真的？”
“嗯。”
“那好吧。”顧硯換了一個話題，“我買了烤腸，只需要到微波爐裏去打熱就行，你要一根嗎？”
“你不去守網吧嗎？”
“你要的話，給你弄好就去。”
淩栖想了想：“顧硯，你我今天的作業在學校就寫完了，對吧？”
顧硯颔首：“對呀，突然問這個做什麽？”
“我今天晚上跟你一起去。”
“好，額……啥？”
淩栖道：“別啥不啥的了，你要吃的話你去弄，我不想吃。”
“我也還行，不是很想吃。”
“那就走吧。”
“啊？哦。”
他們一起下樓。
“所以是為啥？”顧硯問。
淩栖知道他是在問什麽，道：“有點無聊吧。”
顧硯點頭。
前面有一人，他們碰上了回來的蘇迦兒。
蘇迦兒見到他們明顯的高興：“嗨！這麽晚了，你們倆去哪兒呢？”
淩栖如實道：“我們去守網吧。”
“不是只需要顧硯去就行了嘛，栖栖你去又是為啥？”
顧硯也無奈：“我也不知道為啥。”
蘇迦兒挑眉：“确定不是你脅迫的？”
淩栖無奈笑笑：“确定不是。”
“哦，對了！”蘇迦兒翻着自己的包包，翻出來了樣東西遞給淩栖，“店裏出的新品，店長給了我兩份，讓我帶回家嘗嘗。”
是一個盒子裝的，裏面是幾塊小蛋糕。
淩栖接過盒子，笑笑道：“那就謝謝啦。”
“跟我還客氣什麽，你們倆作業寫完了嗎就去上網吧。”
淩栖顧硯同時道：“早就寫完了。”
蘇迦兒點頭，而後不可置信地看着顧硯，顧硯也知道她這是什麽意思，無奈道：“我抄她的抄完了。”
蘇迦兒滿意地點點頭：“這才對嘛，好了，你們快去吧。”
“拜拜。”
“拜拜。”
網吧門口。
淩栖擡眼看了看，以前沒注意，現在才看到了這麽炸裂的一個名字。
“嗚嗚網吧？”淩栖好似不确定自己看到的，還要再詢問顧硯一邊。
“對。”顧硯笑着解釋，“老板叫周嗚，小名叫嗚嗚。”
“額……知道了。”
“喲顧硯，這美女是誰呀？”祝禾站在門口。
“我房東兼同學。”
淩栖主動打招呼：“你好。”
“美女你好，請進吧。”祝禾又道，“我叫祝禾，祝福的祝，禾苗的禾。哦，對了顧硯，周叔今天晚上來了。”
顧硯看了一眼時間。
21:45
“周叔今天晚上怎麽來了？今天也不是15號呀！”顧硯道。
這語氣，是有點慌張嗎？淩栖看着他。
祝禾搖搖頭：“你先想好怎麽跟他解釋吧，周叔就在櫃臺裏面坐着。”
顧硯：“……”
顧硯捏手捏腳地走進去，走進櫃臺。
淩栖也進來，看着他的背影，問祝禾：“你們店的老板，是什麽吓人的人物嗎？”
祝禾想了想，道：“倒也不是。”
“那為什麽顧硯這麽害怕那個周嗚……叔？”
祝禾笑了：“他沒有害怕呀。”
“沒有害怕嗎？”
“真的沒有害怕。”
淩栖不甚了了地點點頭。
她移步過去，站在櫃臺前面，看清了坐在裏面的大叔的樣貌。
長得挺和藹可愛的呀，應該真的不是什麽危險人物吧……
“對不起周叔，遲到了五分鐘。”顧硯身鞠一躬。
周叔正在吃方便面呢，聞言被吓了一跳，他站起來道：“你吼這麽大聲幹什麽？五分鐘就五分鐘呗，又不是什麽大事。”
淩栖可以确定了，這不是什麽尖酸刻薄的老板。
“你今天晚上發什麽神經？”周叔繼續道，“讀了一天書讀累了？”
“額……這倒沒有。”顧硯站直。
“沒有就去掃地吧，祝禾已經把他該掃的那邊掃完了。”周叔扭過身來，“呀，小妹妹，來上網還是？等等，你應該沒成年吧？”
淩栖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解釋。
顧硯替她道：“周叔，她是我表妹，不是來上網的，今天晚上跟我一起守。”
周叔挑眉笑道：“那歡迎啊，小妹妹，讀幾年級了呀？”
額……怎麽跟問小學生一樣？還有誰他媽是你妹妹？
祝禾：“啊？剛才不還說是……”
顧硯一兩步過來捂住了她的嘴。
周叔起身：“好了，你們看着吧，我先回家了，我媳婦兒還在家裏等着呢。”
淩栖顧硯：“周叔再見。”
祝禾：“％＃&￥！”
顧硯放開了自己的手。
祝禾：“操你大爺的，老子差點沒喘過氣來，差點就歸西了。”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不是同學嘛，直接說同學不就行了，用得着扯謊說是表妹嗎？”
淩栖也同樣好奇。
“你又不是不了解周叔，如果我說是同學的話，他又該八卦了。”顧硯讪讪道。
好吧，這樣一說什麽都解釋的清了。
祝禾點頭：“好像是哦，但你也用不着這麽用力捂吧？”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呵呵。”
須臾，淩栖好奇地問：“你們在這兒守網吧，都需要幹些什麽？”
“無非就是打掃，服務加看守。”祝禾道。
顧硯點頭。
“哦哦。”
祝禾笑笑，對淩栖道：“顧硯要先去掃地，你先進去坐着吧，看看動畫片啊，哥哥給你放。”
淩栖：“……我不是幼兒園的。”
“顧硯都是你哥哥了，那我肯定也是你哥哥啦。”祝禾笑道，“因為我也只比他大四歲而已。”
淩栖瞟了顧硯一眼：“……”
顧硯：“額，那啥，我先去掃地了。”
淩栖卻突然湊近他，湊近他耳邊。
她輕喚一聲：“哥～”
顧硯不明所以：“！”
這下是真要去掃地了呀！
顧硯去了。
人在尴尬的時候都會裝作自己很忙，淩栖覺得這句話非常有道理，顧硯此時此刻就是最好的一個體現。
“小妹，你要喝可樂嗎？”祝禾道。
“不用了，謝謝。”
他們兩個坐進去。
“我給你放個動漫吧，超級好看。”祝禾道。
櫃臺裏面有一臺電腦。
“你放吧。”淩栖最終妥協。
只要不把自己當幼兒園的看就行，別放什麽喜羊羊與灰太狼啊，小豬佩奇啊就行。身為高中生的自己，不是讨厭這些，就是覺得有點幼稚。不過你要實在想放這些，也就将就着看吧。
祝禾擺弄着鍵盤：“好了。”
“謝謝。”
淩栖仔細揣摩了一番，哦，日漫呀，也不是不行。
“诶！這裏來一桶方便面，加兩個鹵蛋，一個雞腳。”不知道過了多久，店裏有人喊道。
祝禾回話：“好嘞，馬上就來。”
淩栖看了看，心想這應該就是服務類的吧。
泡好了方便面，撕開兩個鹵蛋的包裝，和撕開一包雞腳的包裝，放到泡面裏面去，這樣就完成了，祝禾給他端了過去。
淩栖的目光跟随，顧硯不一會兒出現在了她的視線當中。
顧硯放了掃把跟簸箕，進來坐着。
“祝禾給你放的吧。”顧硯問她。
“嗯，怎麽看出來的？”
“你不像是會看戰鬥番的人啊。”顧硯笑笑，“看吧，這個真的還不賴。”
“嗯。”
“你餓了嗎？”顧硯問淩栖。
“有點兒。”
“要吃點什麽嗎，方便面可以嗎？”
“算了。”
“啊？為啥？”
“也不是很餓。”
“那行。”
夜深了，也靜了。
外邊兒基本上沒什麽行人了。
雖說燈火依舊璀璨，卻少了人聲的點綴，不管再怎麽繁華，依舊是少了一點兒意思。
00:12
“困了嗎？如果困了，你先回去吧。”顧硯道。
他坐在她的旁邊。
“說實話吧，很想試試通宵是什麽樣的一個體驗。”
顧硯倒也不攔着：“要到外面呼吸呼吸新鮮空氣嗎？”
“走吧，坐久了。”
祝禾笑笑：“我就不去了，你倆去吧，顧硯，到那邊二十四小時便利店幫我買個三明治，錢轉你。”
“嗯，好。”顧硯輕應一聲。
他們走出網吧。
漸漸涼了下來的天氣，在晚上讓人倍感熟悉。
“你也來個三明治吧，至少墊一墊。”顧硯道。
淩栖伸手自己拿了一個：“你要嗎？我請你一個。”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啦。”顧硯笑笑，“我發現啊，你這人特別大方。”
“呵，你是今天才發現的嗎。”
“說的也是，早就知道了。”
店員問：“你好，請問三個都需要加熱嗎？”
顧硯點頭：“是的，謝謝。”
“來，您們的三明治，小心燙，歡迎下次光臨！”店員把三明治遞給他們。
他們提着三明治的包裝紙，走出了便利店。
“明天早上怎麽的，是直接去學校嗎？”淩栖問他。
“肯定先回去一趟，換換校服，洗漱洗漱。”顧硯道，“難道以前我不是這樣的嗎？”
“好像是這樣的。”
“你應該說，本來就是這樣的。”
“好好好，本來就是這樣的，我沒怎麽注意而已。”淩栖妥協。
“哈？都過去這麽久了，沒注意？”
“那你一般是幾點回來的？”
“周末除外，淩晨六點左右。”
“哦～”淩栖點頭，“我一般是六點二十起來。”
顧硯思考了一番：“那也難怪。”
路邊，只有他們兩人。
“接下來呢，到了網吧之後又幹嘛，你還是坐着發呆嗎？”
“你呢，還是看動漫嗎？”顧硯反問。
“找點其他的做？”
“教你打游戲吧。”
“算了，初中的時候接觸過，我手指不太協調，落地成盒你懂吧，別的游戲也同樣玩不好。”
“真落地成盒？”顧硯有點難以置信。
“我騙你做什麽？”淩栖無奈，“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技術問題？”
“你那些新手教程都看了嗎？”
“我都看了呀，而且也都過關了，我也不知道為什麽。”
“可能玩游戲也是需要一點天賦的？”顧硯嘗試着安慰。
“是了，我沒天賦了。”
“倒也無關緊要，游戲玩不玩也沒太大的關系。”
“可能吧。”
秋風習習，吹得人很舒服，感覺真好。
淩栖覺得好像又回到了夏天。
初遇顧硯時，也是風兒習習地吹，只不過是燥熱的。
他們回到網吧把三明治遞給了祝禾。
翌日，他們回家換了校服，簡單洗漱了一番，就去學校了。
果然還是遭不住，淩栖早自習的時候就在打瞌睡。
通宵了就沒精力……下次還是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