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四天災
第四天災
降臨在面前的人一襲白袍，奇奇怪怪地說着意大利語展示逼格，太宰治盯着人打量了下，突然莫名地放松了肩膀，伸手點了點外圍的空間方塊，問人能不能把這玩意兒撤掉。
“畢竟我也不是戰鬥系的，更別說能威脅到你了，所以、這個能不能……？”太宰治點了點外圍。
身後的白色披風随着風止而落下，站在正對面的人湊近盯着自己打造的空間牢籠看了看，摩挲着下巴像是在思考，然而下一秒卻突然張開手，略顯誇張地回複了句“噠咩～”
“果然是這樣嘛。”太宰治抱胸，表示無奈。
其實他目前的狀态還可以，人間失格完全抵消了與自身接觸的一層異能空間，倒也讓他不至于被整一個空間方塊死死地卡在其中，原地聳個肩嘆個氣什麽的微小動作還是能夠做的。
當然，說話發聲也可以，于是太宰治開始進行預判之中的話療程序。
“說起來，這似乎是第四天災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現身吧，能夠作為第一個見證人，怎麽說呢，我應該要感到很榮幸吧。”
“嘛，這确實是第一次以真身示人——不過感不感到榮幸随你便，見到我不一定是件好事哦～”
“嗚哇、同感。不過也是沒想到，所謂的第四天災，嗯，姑且算是一個帥哥吧——很抱歉因為面具的存在，我無法得出一個客觀全面的結論。”
太宰治看着對面人，微微笑着說。
星野空想打人——他覺得自己應該先回一個假笑并且伸伸拳頭展示一下自己的憤怒，随後彈着面具邊框說，切切切、帥哥那種猶抱琵琶半遮面的美貌是你欣賞不來的～
然而第四天災不會。
他只是伸手拽了下帽檐，微微彎腰鞠躬，笑說一句：“感謝肯定～”
于是太宰治在對面也就笑得更假。
第一局的談話，套不出太多有用的東西，只能勉強判定為：兩個自來熟的陌生人在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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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去的十幾分鐘，從服飾打扮、街道規劃、戰争格局、明天天氣，兩個很無聊的人各懷心思地天南海北相互扯淡，空曠無人的這一片街道，偶爾傳來一兩聲虛假附和的笑聲。
“話說回來、第四天災君，魔術服飾的套裝裏一定包含白手套的嗎？”太宰治伸手點了點，他将話題重新轉了回來，預計的時間也差不多了。
“啊、這個啊。”星野空伸手，語氣随和地笑笑說，“大概吧。”
他的一整套服飾都是世界系統選的，連“魔術師”的外形定位也是，NPC在此之前對此一無所知，主要是本人認為出場形象不是很有所謂，直到被系統半逼迫地穿上現在的服裝，戴上手套面具，才後知後覺地承認：
霧草，裝逼的一半成分居然在于“人靠衣裝”！
服飾內搭連同披風高帽和白手套是系統贈送的标配，只是星野空一度認為這是系統從某個時空裏抄襲過來的，因為贈送服飾的同時還附贈了一句話——“It's show time——！！”
世界系統：出場的時候說這樣一句話超～cool的好嘛！哇酷哇酷！
星野空：艹，你到底背着我去了幾個額外時空裏閑逛？？？
為了保證不全盤抄襲，星野空扔了标配中的單片挂鏈眼鏡，自制了一個銀制面具，左側流雲紋路延展，正面看去遮住左耳，且全部內刻暗紋，微小的淡紫色光芒流轉其中。
NPC單方面宣布：面具才是本體！
因此太宰治當下問的“白手套”不在他的知識範圍內，便打算就這麽随口一句敷衍過去。
——本來是這麽想的。
然而此時思緒流轉間，下一秒剛放下的右手再次舉起，第四天災君微微一笑，緊接着前一句話：“或許确實是需要的，能擋刀啊。”
铿锵兩聲在說話時同步響起，月色之下閃過寒光，是分別砍在右手和對面空間牢籠上的兩柄大型彎刀。
由于空間牢籠本身帶有的防護性，對面的彎刀瞬間被反彈回主人手中，處在內部安然無事的太宰治收起假笑，只是平靜地看着這一幕。
他要等的局面出現了。
一聲粗犷的“怎麽可能”自後方響起，砍在星野空右手處的刀鋒已經開出圓月般的大豁口，彎刀停滞在白色手套上方，再砍不下去半分。
是空間被人為地移動和凝滞了。
星野空随意地瞟了後方一眼，在粗犷大漢咬牙準備繼續用力砍下時，右手虛握成拳，間隔兩秒，對側的大樓底部響起塌陷動靜，是第四天災動用能力直接将人瞬移後碾壓進去了。
“和星野君一樣的下場哇，可憐的星野君。”太宰治故作悲嘆。
“這時候才想起來自己生死未蔔的同伴，未免太過兔死狐悲樣了，這位來自Mafia的太宰治先生。”星野空瞄了對側大樓一眼，又轉回眼神，突然間笑起來，“空間牢籠的反向保護也在你的算計之中吧，很nice，那麽右側攻擊呢……”
“嗯哼？”
“來自右側，你希望我轉過頭去——”星野空向左側伸展出左臂，“所以，你想看到我的什麽？”
一陣乒呤乓啷的玻璃破碎聲，是這一側街邊的落地櫥窗全部炸裂的動靜，星野空的左手已然握住，此時不緊不慢地收回手慢慢攤開。
掌心內一顆小芯片。
是微型監控器。
星野空前伸左手，給對方看：“什麽時候安的呢、我想想，是你同伴眉飛色舞地講故事的那時候吧，哈哈。”
——“太宰治按着那面櫥窗，聽到一半轉過頭來，用着一言難盡的表情看着那邊……”
而此時的太宰治，正面無表情地聽對面人分析，并沒有出聲否認，他确實有需要确認的東西，很需要。
一聲脆響，芯片被分解。
星野空是在取得馬甲時在周圍空間內感知到這個小玩意兒的，先前、老實說，他根本不知道，太宰治很狡詐，巧妙地将其嵌在了櫥窗玻璃中一處路燈反光的視角盲區裏。
感謝馬甲、感謝第四天災。
在NPC拍拍手吹散芯片的殘渣時，前後街道的十字路口處終于響起了成批的鼎沸人聲，叫嚷着朝一側湧過來。
“援軍？”星野空歪歪腦袋，随後想通了，一拍手，“哦吼，原來是借刀殺人啊！”
借“敵對組織”之刀，逮捕“第四天災”——借助第四天災之力，除掉敵對組織。
這是森鷗外布置給太宰治這項任務的原意——協從星野空逮捕第四天災（不可能的次要任務），除此之外，由你布局，恰到好處地使用“第四天災”，除去對面的組織。
兩側十字路口湧來的人——包括先前那位粗犷大漢，全部奔着今晚解決港口黑.手.黨的目的而來，全然不知對面站着的兩個人，其中一位是個行走的第四天災。
輕輕的鼓掌聲響起，星野空秉着真心贊揚自家首領的陰險狡詐，完全不顧備選幹部同志的死活，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是個狠心的人，當然，全權配合的太宰治也牛逼，怪不得一開始只帶了十幾個下屬過來……
總而言之，自己貌似是被坑了。
不過……
“不過那又如何呢？”空間牢籠內的太宰治突然開口，“實力強大到一定的地步，外人的利用于第四天災君來說也不過飯後的餘興罷了，完全不會去在意的，不是嗎？”
不是嗎？是啊，完全不在意，他甚至有點興奮起來了，哇酷哇酷！
星野空轉過頭，隐藏在銀制面具下的猩紅眸子高光流轉，笑着露出虎牙，比了個“bingo”的手勢指着對面人。
而在兩側街道外，一輛機車疾馳而過，重力紅光包裹全身，一路蠻橫地沖撞掉其他人，直直地往這一側駛來。
星野空感知到了，哼着調調走到了街道正中央站定。
兩側人突然停下。
“那麽、諸君，讓我們正式開始今晚的餘興節目吧！”
第四天災如此說着，拍了拍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