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37章

今夜不眠:我現在遇到了一個麻煩,因為之前做過的一些事情,我現在必須善後,但我真的不想去,我怕我會做不好

今夜不眠:怎麽辦怎麽辦怎麽辦怎麽辦!

晏時樾從一連串的“怎麽辦”,感覺到了林辭眠的崩潰和無助,他思索了幾秒後,冷靜的給出了他的看法。

晏:雖然不知道具體是什麽事情,但既然你提到了“必須”這兩個字,恐怕你無法逃避的,現在唯一的解決辦法是溝通,跟對方好好地講清楚你的想法,權衡利弊,或許對方會為了最大的利益,同意你的要求。

林辭眠捧着手機,翻來覆去地将這一段話看了三遍,他的心情也神奇地平複下來,重新找回了理智。

剛才的電話對他來說無異于是晴天霹靂,林辭眠一直處于恍惚又崩潰的狀态,還沒靜下心,好好地思考這件事。

今夜不眠:謝謝jpg

今夜不眠:我會試着好好解決的。

見林辭眠的恢複速度這麽快,晏時樾的嘴角無意識地勾起,眉眼也柔和了。

晏:加油jpg。

晏:你有什麽問題,可以随時來問我,我會盡量幫你的。

他放下電話後,擡眼看向等在一旁的副導演,眉眼間的溫柔瞬間散去,充滿了疏離感,像是挂滿霜雪的冷杉枝頭。

副導演愣住了,目光下意識地瞟向晏時樾的手機,想知道對面到底是誰,能讓一貫心性清冷的晏時樾溫柔對待。

晏時樾發現了副導演的小動作,并未因為他的窺探而有情緒波動,只是淡淡地看着他。

副導演這才意識到他逾越了,抱歉地笑了笑,說起了正事,“我已經聯系上扮演蘇黎的演員,他三天後會到片場,不會耽誤正常的拍攝進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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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

晏時樾的家世背景太過顯赫,在娛樂圈也是金字塔尖的存在,副導演第一次見到晏時樾,想對“大人物”示好的心蠢蠢欲動,“感謝您能幫我們這個忙,那個演員出事時我們都六神無主,怕電影會就此擱置,也怕找不到合适的人選。其實晏老師您才是最合适的,我和導演最初也想邀請您,但那時您有其他事要忙,檔期排不開,我們才會臨時找了別的演員,現在想想,好像是天意,這個角色就應該您來演!”

晏時樾朝導演點點頭,态度不冷不淡,既沒有被奉承後的愉悅,也不會讓副導演感到難堪。

助理站在一旁,他早就習慣應付這種場面了,走過來對晏時樾說道:“晏哥,經紀人有事找你。”

晏時樾對副導演說了聲“抱歉”,拿着手機走到了旁邊。

他随手解鎖,界面還停留在跟林辭眠的聊天記錄上,晏時樾定定地看了幾秒後,微微垂下了眼。

他十分擔心,卻無法将小狐貍護在羽翼之下。

這是他生平第一次感覺到如此無力。

……

林辭眠此時正端坐在書桌前,表情嚴肅又認真,逐字逐行地認真研究合同。

雖然他沒有法律知識,但語言理解能力還算不錯,基本上弄清楚了副導演并不是在騙他。

合同白紙黑字寫明了他有配合補拍的義務,如果拒絕,必須付違約金,這是一筆天文數字,他負擔不起。

這條路堵死了,确實就只剩下溝通這一個方法了。

林辭眠對《叢林》這部電影的記憶十分模糊,只記得他扮演的是個小配角,沒多少戲份。

原主很在乎這個角色,下了不少的功夫,他是由導演親自挑選進組的,但在拍攝時,導演身體不适,只能住院治療,由副導演全權負責劇組的相關事宜,而原主的拍攝剛好就在這個時間段,一直到演完,都沒有見過導演一面。

副導演是個圓滑的人,原主覺得他演得差強人意,還想再嘗試,但副導演察覺到跟他對戲的演員情緒不高,有些不耐煩後,便沒有過多地糾正,糊弄了事。

原主因為沒有诠釋好角色,十分遺憾,這成了他的一塊心病。

沒想到,跟他搭戲的演員觸犯了底線,被列入了禁演名單,無法再出現在熒幕上,相關的片段只能補拍,重新擁有一次機會,也算彌補了原主的遺憾。

他從未接觸過演戲啊!

最最理想的狀态是他有表演天賦,演技勉強匹配得上角色,但讓他在鏡頭前,當着劇組那麽多工作人員的面,他絕對會緊張到大腦一片空白,六神無主,同手同腳!這還怎麽演啊!!

林辭眠只是想了想那畫面,就覺得眼前一黑,走到了一條死路。

不行,絕對不能讓事情變成這樣,他還能再掙紮一下。

這次和上次唯一的不同是導演監制,跟副導演不同,導演要求嚴格,甚至還有點吹毛求疵。

他一心追求藝術,注重作品質量,并不在乎流量和名氣,所有的世俗限制在他眼中都不存在。

如果讓導演意識到,他補拍會毀掉角色,導演肯定會毫不猶豫地換掉他。

這方面,他還是很有自信的。

想到解決辦法後,林辭眠才長長地松了一口氣,心也重新回到了肚子裏。

但這一番折騰下來,恐怕會影響他的直播,林辭眠早做打算,之後的三天,他從早播到晚,提前補足了直播時長,為之後留出了充足的調整時間。

時間在忙碌中過得飛快,轉眼就到了要出發的時間。

林辭眠将小貓托付給樓上的奶奶,奶奶很喜歡貓貓,也想養一只,但因為孫子貓毛過敏,只能不了了之。

林辭眠說明來意後,奶奶見能免費撸貓,十分欣喜地答應了。

林辭眠安排好一切後,全副武裝出門。

他是在爺爺奶奶身邊長大,很早就學會了陪伴和回報,自理能力非常強,不像其他明星那樣,需要助理幫助,他自己解決了一切。

這三天,林辭眠忙得像個陀螺,如今坐在飛機上無事可做,他才後知後覺地緊張起來。

他控制不住地胡思亂想,滿腦子都是讓事情變得糟糕的各種可能,心髒也因為慌張高高地懸着,整個人都六神無主,恍惚得像是在雲朵上飄着。

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忽略了時間的流逝,等被空姐提醒要下飛機時,林辭眠才回過神來,發現手心冰涼,衣角被他無意識地攥成了梅幹菜。

林辭眠低着頭,努力捋平衣角,也在不斷地深呼吸,試圖冷靜下來。

沒事,沒什麽大不了……很大,這比天塌下來還大!他快要沒法呼吸,快要死了!

有的人繃着臉,眼神波瀾不驚,看上去像個淡定的正經人,但心裏的小人已經在哭天喊地、抓狂撞頭了。

下飛機後,林辭眠的身體變得無比的沉重,每一步都是本能和理智在抗争,之後他托着身體,坐上了去拍攝場地的出租車。

距離比較近,林辭眠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車就已經停了下來。

拍攝時每一分鐘都在燒錢,進度安排得特別緊湊,給林辭眠三天時間已經是極限了,副導演在車上時就跟林辭眠聯系,提前三分鐘等在門口。

本來他是不用親自來迎接的,但林辭眠的情況比較特殊,跟他搭戲的演員是晏時樾,必須讓他盡早就位,免得耽誤時間。

林辭眠下車後,拘謹地站在一旁,還沒想好要如何打招呼,副導演便像是搶劫一樣,直接從他手中拿過的行李箱。

“我讓工作人員把你的行李放到酒店房間,你直接到頂層去找導演。”

“好的,”林辭眠幾乎小跑步,才跟上了導演的速度,氣息微喘的說道:“那個我想問……”

“我正要跟你說,”副導演像是未蔔先知,打斷了林辭眠的話,“拍攝時間大概是十一天,之後會有專門的人跟你對接時間安排,我看你沒有助理,自己記住時間,千萬不能讓晏老師久等。”

“好……”林辭眠下意識接話後,突然察覺到了不對,“晏老師?哪個晏老師?!”

“你之前的對手戲演員出了問題,才需要補拍,現在由晏時樾扮演這個角色。”

“……”

林辭眠猛地停住,呆愣愣地站在原地,瞳孔緊縮,整個人被吓到三魂丢了七魄,整個世界都在離他遠去。

朋友,你是要殺了我嗎!

拍戲已經很窒息了,你現在告訴我,我的對手戲演員是晏時樾!!

這可是那個曾經被他碰瓷、蹭熱度,強行搞緋聞的晏時樾啊,現在又要一起拍戲……別說是退圈了,他就是入土了,估計也會被粉絲和觀衆刨出來罵(⊙﹏⊙)

林辭眠心神震蕩,都快虛弱得站不住了,但在外人眼裏,他只是傻乎乎地愣在了原地,一副神游八方的癡呆樣。

“你還站在那幹什麽,趕快走!”副導演催促了一句,林辭眠的身體就下意識地動了,乖乖跟在身後。

林辭眠全副武裝,看不到臉,副導演用審視的目光看着他,覺得他比傳聞中要好相處得多,“好好幹,說不定能借此複出。”

林辭眠:“……”

他心中發出了尖銳的爆鳴聲,但在現實中,林辭眠嘴角不受控制地向上勾起,整個人就剩下禮貌了,“好的。”

“……”遲早有一點,他會被自己活活氣死。

副導演把他帶到電梯口,像趕羊一樣把他趕了上去,電梯門還沒關上,他就一邊打電話,一邊行色匆匆地走了。

整個劇組,估計只有他這一個閑人。

林辭眠獨自站在電梯中央,看着不斷向上的數字,感覺他被關在了一個鐵盒子裏,無處可逃,即将被送上餐桌。

仗着周圍沒人,林辭眠再也繃不住了,哭喪着一張臉,神經質的在原地轉了兩圈後,不知道怎麽想的,突然選擇了最原始的解決方式:祈禱

林辭眠微微閉上眼,虔誠地雙手合十:

希望導演對我很不滿意,非要換掉我也就保佑我不要遇到晏時樾……

他剛在心裏說了這三個字,突然聽到電梯門開的聲音,下意識睜開眼。

帽檐遮住了他的視線,他只能看到站在門口的男人,穿着休閑款的白襯衣和黑褲,肩寬腿長,比例好到能去當模特走秀,是“只看身材,就覺得這個人長相很好”的類型。

他微微仰起頭,視線從微敞的襯衣領口,劃過男人的微凸的喉結,慢慢向上,最後落在了下半張臉上。

他還是太保守了,這可不是一般的“長相很好”。

人都有欣賞美的本能,林辭眠難得克服了社交恐懼,第一次去看陌生人的眼睛。

他對上了一雙漆黑的眸子,眉峰淩厲,眉眼深邃,微微垂着,眼底倒映出他的樣子。

林辭眠遲鈍地感覺到了一絲熟悉,瞳孔微微放大,目瞪口呆地看着男人。

是,是晏時樾!

他像是被踩到尾巴的貓,差點原地炸毛,用最快的速度低下頭,整張臉藏到了帽檐下。

他恨不得找個地方鑽進去,或者變成隐形人,原地消失,但現實中他只能直愣愣地站在原地。

因為看不見,聽覺變得無比清晰,沉穩的腳步聲響起,緊接着電梯門關上了,屏幕上的數字在以極快的速度變化。

電梯的空間很大,林辭眠用餘光看不到晏時樾,能感覺到晏時樾的無比強烈的氣場,被晏時樾的氣息包裹住,身體線條繃緊,十分不自在。

兩人都沒有說話,周圍極其安靜,林辭眠甚至都能聽到他有些急促的呼吸聲。

他心神不安,也十分忐忑。

他捂得這麽嚴實,剛才也只是對視了一眼,晏時樾應該沒有認出他……電梯怎麽還不停下,趕緊把這尊大佛送走,希望不要再有任何交集了。

在林辭眠的期盼中,電梯終于停了下來,不過是停在了頂樓。

電梯門開後,晏時樾長腿一邁,率先走了出去。

林辭眠愣了幾秒,這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晏時樾上電梯後,沒有按按鈕,跟他來到了同一層。

如果站在電梯裏不動,一定會被當成一個怪人,更引人注目,林辭眠抿了抿唇,硬着頭皮走了出去。

他朝導演所在的會議室走去,而晏時樾始終在他前方。

雖然還沒有到走廊盡頭,但他有種不祥的預感,他和晏時樾恐怕要去的是同一個地方。

林辭眠的腳步再次變得沉重,情不自禁地放慢了速度,但他不可能原地折返,等晏時樾見完導演後,再偷偷溜過去。

林辭眠小碎步跟在後面,努力拖時間,但還是看到晏時樾殘忍地站在了會議室門口。

“……”林辭眠終于認命了。

他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裝出自然又平靜的樣子,硬着頭皮走過去。

兩人的身形一前一後,晏時樾垂眸看了眼屏幕,拿着手機走到旁邊,将位置讓給了林辭眠,兩人全程沒有眼神交流。

林辭眠愣了愣,先推門走了進去。

導演聽到門口的動靜,擡頭看了過來,視線從落在林辭眠身上,深深地蹙起眉:“你是誰?”

導演的聲音有些嚴厲,林辭眠像是做了錯事的小學生,乖乖地站在原地,聲音幹澀地說道:“我是林辭眠,來補拍的。”

導演放下手頭的劇本,大步走了過來,“把帽子和口罩摘下來。”

林辭眠不太習慣導演雷厲風行的做派,他擔心速度慢了會被罵,直接把帽子和口罩都扯了下來,柔軟發絲翹起,顯得亂糟糟的。

導演停在他面前,兩人距離很久,林辭眠只能被迫跟他四目相對。

導演才不到六十歲,就已經頭發花白了,外表有種超乎年紀的蒼老,但精氣卻比他還要足。

緊緊皺着眉,目光銳利,表情不怒自威,導演圍着林辭眠轉了兩圈,感覺下一秒就要開口罵人了。

林辭眠手心裏全是汗,緊緊抓着衣角,直挺挺地站在地上,給人的感覺卻是蜷縮成了一團,像是只受到驚吓的弱小動物,瑟瑟發抖,渾身散發着可憐的氣息。導演眯了眯眼,心頭一動。

導演一向是我,根本不通曉人情世故,也不在意他人的感受,朝着林辭眠揚了揚下巴,“代入一下角色,你現在就是蘇黎,走到辦公桌前面。”

“……”

林辭眠緊張得大腦宕機,整個人恍恍惚惚,別說是代入角色了,能用正常的姿勢走到辦公桌前,就已經很好了。

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走到了辦公桌前,等他回過神來,就見導演大步走到他面前,表情非常兇,高高地擡起了手。

林辭眠以為自己要被打了,都不知道躲,只是瑟縮了下肩膀,無意識地咬着下唇,看向導演。

導演愣了愣,手緊緊地握着林辭眠的肩膀,十分激動地搖了兩下,“非常好!!”

“你演出了蘇黎的那種感覺,不,你剛才看我的時候,我感覺你就是蘇黎!這個自由發揮非常棒,之前是有思考過嗎,加上的這個表演,情緒拿捏得非常好,我要的就是那種動物一般的無助和慌張,沒有經過人類的馴化,還會有一絲警惕和提防,而整體給人的感覺是處于弱小層次的可憐,很棒很棒,對角色的理解甚至比我都要好!!”

林辭眠:???

哪個眼神?什麽角色?他剛才沒有代入,也沒有在表演啊!一個眼神還能解析出這麽多嗎!!

導演不管林辭眠的思路有沒有跟上重重了拍了一下林辭眠的肩膀,表情越發滿意,“身量和體形也很好,這一段時間沒有長高,進組後也不用刻意減肥,但不能吃胖,我要的是那種單薄的少年感。”

導演現在已經不是在看林辭眠,而是在看劇本中的蘇黎,摸着下巴說道:“你可以試試比較寬大的T恤,還有……”

導演的目光停留在了林辭眠的發根。

這段時間,林辭眠一直不敢去理發店,也沒在家裏漂染,長出來的頭發是黑色的,跟銀白發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看上去很奇怪。

林辭眠不好意思地捂住頭頂,讪讪地笑了兩下,剛要解釋他不是這麽邋遢,不在乎形象的人,但導演的反應卻出乎他的意料。

“很好,非常好!”

“正好不用刻意染黑了,我把最後一天的拍攝片段往前調,讓你梳理一下人物的情緒!”

導演往後退了兩步,目光繞着林辭眠轉了一圈,最後停留在了他的眉眼上,忍不住感嘆道:“我就是想要這種感覺,我果然沒有選錯人!”

林辭眠拘謹地站在原地,有些受寵若驚,更多的是茫然。

他新長出黑色的頭發也要被誇嗎,等等,導演為什麽對他這麽滿意啊,那他還怎麽讓導演換人!

林辭眠的出現,讓導演蹦出了很多靈感,整個人處于極其亢奮的狀态,一邊念念叨叨,一邊抱着劇本,用最快的速度去找編劇,動作麻利得也不像個六旬老人。

林辭眠看着導演的身影消失在他眼前,挽留的手尬在空中。

別走——

你要不再好好想想,求你了!

林辭眠像個霜打的茄子,整個人都蔫了,垂頭喪氣,微微彎着腰,像是即将要融化成一團,流淌到地上。

……

晏時樾挂斷電話,他剛剛一直站在窗口,看到了導演離開時的表情,欣喜若狂,像是找到了寶貝。

合作多年,他很了解導演,剛才進去面試的演員一定很合他心意。

晏時樾将手機收起,并未将這件事放在心上,擡步往前走。

路過會議室時,餘光捕捉到了一抹銀色,流光溢彩,他若有所感地停下了腳步,側頭看去。

陽光從窗外灑入,光點在空中跳躍,溫柔地萦繞在站在屋子中間的人身上,将柔軟的發絲染成了淡淡的橘色。

晏時樾腳步一頓,眼前浮現的卻是一張照片,是“今夜不眠”發給他的,戴着狐貍耳機,發色幾乎一模一樣。

這發色雖然少見,但并不只有兩個人擁有,這可能只是巧合,并不是依據。

晏時樾一向冷靜,但這次心頭萦繞一種奇怪的感覺,像是未來的他在催促自己,不能錯過。

“你還好嗎?”

許是他的聲音太突兀了,站在會議室的少年像是被吓到了,肩膀瑟縮了一下,才擡起頭。

他有一雙很漂亮的眸子。

眸色偏淺,在光下有種琥珀般的色澤,瞳孔水潤幹淨,藏不住一點情緒,雖然外表是平靜的,但光看眼睛卻感覺他在無聲地啜泣。

看到他,眼底多了絲慌張,他看到少年張了張嘴,有些拘謹地說道:

“我,我沒事。”

聽到聲音的那瞬間,晏時樾的心像是被敲了一下,心底湧出來了許多聲音,有高興的,有焦急的,有平靜的,但都只屬于一個人。

“你來啦,我們去下副本吧。”

“你怎麽能脫掉裝備,太危險了!”

“你覺得我的狐貍耳機好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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