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謝道長你大人有大量,讓我蹭蹭

第80章 謝道長你大人有大量,讓我蹭蹭

在駐守馬場的禦獸宗弟子一聲令下,八匹馬朝着同一個方向奔去。

謝梧馬技尤為精湛,每次都能恰好攔住身後之人的去路。

顧昭眼睜睜看着宋九卿一騎絕塵,快哭了,“謝哥,我想要約會優先權,你讓讓我好不好?”

謝梧回頭,高高束起的長發肆意飛舞,稠豔至極的眉目被零落碎發擊打,卻不能阻止輕狂少年氣傾瀉,神采飛揚湛然若神。

“不好。”

顧昭看癡一瞬,愈發被甩在身後。

禦獸宗的馬場極大,本不是專供馬兒而存在,是所有靈獸玩耍嬉戲的地方,青草蔥郁一直蔓延至與天交界之處,風一吹,原野上的草便如波浪起伏朝前滾去,偶爾還能瞧見幾只被他們吸引過來陪跑的大型靈獸。

馬蹄踏過,雖不及禦劍快,卻也讓謝梧感受到了自由灑脫的氣息。

“駕!”

他低喝一聲,馬兒越發撒歡了跑,很快與第二名的玄蟬并肩。

兩人在馬背上相視一眼,謝梧哼笑一聲,開口便是嘲諷,“馬術還不賴,不過——”不過比起他還是差了些。

然而話未說完,謝梧只覺眼前黑影劃過,方才還與他于馬上僵持對峙的青年已飄然坐于他身後。

馬背颠簸,他的後背難免與身後人的胸膛相撞。

謝梧頓時惱羞成怒,“玄蟬,你耍賴!你不講武德!”

說罷便要擡手把人給丢回去,卻被一只溫涼有力的手攥住了手腕動彈不得。

另一只手落在他腰間扣住。

謝梧嘗試掙開,沒掙動。

玄蟬一個醫修,怎麽力氣比他這個劍修還大?莫不是給病人正骨練出來的?

他倒是可以拔劍動粗,但是對方吃準了他不會動真格。

“你想攔我是不可能,除非與我一齊并列第二。”低沉冷淡的嗓音貼着他的耳尖徐徐傳來,帶着不動聲色的引誘,“我保證,宋九卿會是第一。”

劇烈的心跳聲被馬背颠簸得上蹿下跳,兩顆心貼得太近,已然分不清是誰的。

謝梧仍舊不服氣,“誰需要你保證,分明是你耍無賴想蹭我的馬!”

玄蟬短促地笑了笑,快得讓人抓不住,但胸膛的震動仍舊貼着後背傳來,“嗯,還請謝道長大人有大量,讓我蹭一蹭。”

謝梧挑眉,雙腿一夾馬腹,“那就勉為其難帶帶你。”

純淨的藍天白雲之下,紅黑二色的衣擺被狂風席卷貼在一處,發絲亦缱绻勾纏,難以分明。

此刻他們并非問道的修士,不過世間一縷快哉的風。

彈幕:

-我的老天鵝,玄蟬你好會!!!

-他怎麽一眨眼就跑到謝梧馬上去了?

-身後的嘉賓都驚呆了,我就知道,高冷的人騷起來沒別人什麽事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竹馬竹馬!

-驚呆我了,偷偷拿本本記下來。

-有沒有人看了司徒小師妹的直播啊?怎麽突然斷了一天一夜了也沒人管?

-誰還看啊,我看那個妖魔根本就是假的吧。

-看了也是浪費時間。

終點近在眼前,宋九卿率先到達,但他仍舊站在一旁望向遠處,像是等待誰。

直到紅色的身影逐漸近了,他唇角的笑意剛要浮起,又驟然褪去。

謝梧與玄蟬第二位到達,玄蟬率先下馬,而謝梧則是牽着馬走到一旁去遞交給禦獸宗弟子看顧。

宋九卿笑意不及眼底,注視着玄蟬走到他面前,面色淡淡對他道:“恭喜宋道友奪得頭籌。”

他好似贏了,又全然沒贏。

但至少明日約會他可得償所願。

比賽結束的馬都被牽在一處喂馬草,謝梧坐不住,便也跟着禦獸宗弟子學着如何喂養馬駒,并且還發覺了一件令人愕然的事。

他騎的這匹馬與宋九卿那一匹居然是一對!

兩匹馬就連吃草都要吃一個槽裏的。

“這兩匹馬好像都是公的吧?”謝梧扭頭,遲疑地看向與他一齊喂食的禦獸宗弟子。

禦獸宗弟子喂草的動作一頓,心想,他也只能幫顧師兄幫到這兒了。

他擡頭,故意擰眉,表露出一絲不高興的樣子,“謝道友莫不是因為他們同性便覺得它們不是好馬麽?”

“當然沒有!這兩匹馬步子穩健飄逸如風,都是不可得的好馬!”謝梧連忙解釋。

“所以你也覺得,只要相愛,男女并不重要對麽?”禦獸宗弟子道。

嗯?這兩者之間好像沒有關系吧?

雖如此想,謝梧表面上還是點頭道:“自然。”

接受旁人是斷袖,與接受自己的道侶是斷袖,這是兩回事!

兩人其樂融融地交談着,忽而一聲驚呼從馬場上傳來。

是白溪的聲音。

謝梧目力極好,轉頭一眼瞧見白溪的馬受了驚,已然脫離了原來的賽道,後面的柳明月與秋月白追不上那匹發狂的馬,只能遠遠在身後跟着。

眼看那馬沖破了護欄闖入野生靈獸潛伏的深林中,謝梧當即禦劍而去,腳下赤霄劍應聲飛去,穿過缰繩釘入樹幹之中。

“啊!”白溪受到驚吓,驚叫出聲。

馬背驟然颠簸,謝梧眼疾手快接住即将摔落的白溪。

尚未松口氣,誰知叢林深處忽而湧出濃霧将二人籠罩,亦斷絕了直播間的聯系。

待霧散去,連人帶馬了無蹤跡。

彈幕:

-怎麽回事?怎麽突然人沒了?

-剛剛那個霧還是紫色的,看着就不詳啊。

-不會出什麽事了吧?謝梧不是化神期麽?怎麽才一盞茶就不見了?

随後趕來的衆人只瞧見樹幹上的劍痕,面色一個比一個難看。

謝梧就這樣不見了。

*

謝梧失去意識前只記着自己将白姑娘護在懷中,沉沉浮浮不知多久,他終于掙脫了那沉甸甸的夢境,睜開了眼。

映入眼簾的是深灰的岩壁,耳邊回蕩着水滴落入泉眼的回聲。

再目光一轉,對上的不是本該與他一齊的白溪,而是柳清風清隽含笑的臉。

“謝道友,我們又見面了。”

謝梧打量着眼前的人,發覺他與自己一般,都被人扣上了鎖鏈,只是面色蒼白毫無血色,像是不見天日的惡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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