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打探
第55章打探
“馮鎮長,你說什麽?”
馮平轉過身來調整好表情,支支吾吾地勸他: “趙公子,我勸你還是趕緊離開此處吧!”
趙寂言聽他答的牛頭不對馬嘴,臉色也越來越難看: “馮鎮長,當初在竹林中發現血跡的時候我們答應幫你保密,你到底在害怕些什麽?若我的朋友真的在碧波鎮失蹤了,我就将此事宣揚出去,鬧到衙門去!”
他還不信了,到時候衙門來的人把這碧波鎮翻個底朝天,還能找不到人。
馮平扯着他的胳膊別別別說個不停,急出汗憋着個苦瓜臉說: “趙公子!不是我不願意幫你尋,而是……而且這熊公子恐怕是再也找不到了!”
說罷便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局促不安地打量着趙寂言的表情。
趙寂言見馮平這生怕見鬼的模樣,心中了然,坐到他身邊問到: “馮鎮長該不會要告訴我,熊致被山鬼抓去了吧?”
馮平大驚失色,張着嘴巴: “你,你怎麽知道的!”
趙寂言冷笑一聲,這山鬼傳說不過是霍秋岚放出來的幌子,碧波鎮這幾年失蹤的人口都怪到鬼神頭上,官府就是想管也無從下手,馮平作為一鎮之長,好歹也是念過書考過秀才的人,這麽多年不帶頭辟謠就算了,居然也相信這些無稽之談。
“哼,我不僅知道,我還不信!馮鎮長,我問你,這麽多年你見過這山鬼的真面目沒有?你怎麽就确定這不是匪徒惡人為販賣人口編出來的瞎話?”
馮平見他對山神不敬,吓得趕緊伸手要捂趙寂言的嘴: “趙公子,話可不敢亂說喲,可不敢亂說喲!”
“趙公子若真執意要尋熊公子,我是幫不上什麽忙的,但我以帶你去見紫雲觀的善容師父,說不定她有法子将熊公子尋回來。”
趙寂言見馮平如此冥頑不靈,也懶得與他再解釋,好,什麽善容師父,裝神弄鬼地說不定就是霍秋岚的同黨,倒要看看他們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昨日,山洞中。
待小刀處理完所有的傀儡,已經過了兩個時辰,他們本就被盤龍銀絲包圍,熊致又背着季梁知,在打鬥中雙腿和胸口都被劃出了細而薄的傷口,鮮血浸濕了黑色勁裝,滴滴答答流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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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地橫屍,那些無辜青年被霍秋岚取血後屍首又制成傀儡,到最後因為化屍丹的原因腐爛的面目全非,到變成一堆白骨他們的家人都一無所知,她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火,仰起頭喊道:
“霍秋岚,你這個膽小如鼠的老妖婆!忘恩負義的卑鄙小人!為何還不敢現身!”
話音剛落,面前的石牆突然開始劇烈晃動,竟然藏着一道暗門,一個女人從暗處緩緩走出。
她似乎還不到三十歲,肌膚勝雪,黑發如瀑散在肩頭,即便身着道袍也難掩她窈窕身材,再配上那冷若冰霜的眼眸,分明是個超凡脫俗的美人。
“你是從何得知我的俗名。”她冷冷地開口,目光掃視兩人像是看着将死之人一般。
小刀從未想過,她的千面魁首已經修煉到如此境界,明明年過半百卻有着少女般容顏。
這得殺了多少無辜之人!
原以為她是有什麽苦衷才被師傅趕出師門,師兄們提起霍秋岚時她還為她說過好話,此刻一股無名之火混雜着委屈和羞愧直竄心頭,怒斥到: “你如今這些殘害無辜百姓的惡行,對得起師傅嗎!”
女人聞言明顯一怔,眼中閃過疑慮,她瞬間移步小刀面前,直視着她的眼睛: “你到底是什麽人?”
“我是什麽人?我是濟峰真人的關門弟子,這個名字你該不會已經忘了吧?你做出這等傷天害理之事,根本不配做師傅她老人家的徒弟,也不配為我的師姐!”
霍秋岚看着少女手中的英雪刀,再想起她曾經破了自己的陣法,呵呵,她早該想到的...
心中湧起一絲苦澀,也僅僅是一瞬間,她恢複了情緒,冷漠地說: “念在曾經的師門情誼上,我不殺你,你走吧。”
小刀聞言卻更加生氣,将刀架在她的脖子上譏諷到:
“師門情誼?你配提這幾個字嗎?你若還有一絲良知,現在便跟我回去受罰!”
霍秋岚卻放聲大笑: “哈哈哈哈,我不配,我确實不配!曾有個人說我什麽都配得上,卻害得我再也回不了頭...”她眼神猛地變了,盤龍銀絲忽地從袖子中射出纏上英雪劍:
“不過也輪不到你這個小丫頭來教訓我,既然你執意要壞我的事,我便殺你了!”
熊致見狀立刻彙集內力直擊霍秋岚心口處,卻被她以幻影玄步閃開,面前出現了十幾個霍秋岚,将他們團團圍住,不同于剛才應付傀儡那般,只有一個是真,其他都是障眼法,此刻數十個“霍秋岚”招招都算數,兩人在狹小的空間中猶如困獸,根本施展不開。
熊致想用劍劈斷困住他們的盤龍銀絲,連砍了幾十下都毫無作用,氣得他直接說了粗話: “這什麽鬼東西,陸小刀你想想辦法啊!老子真的快受不了了!”
小刀手持英雪刀用盡全身力氣砍斷了一根,熊致見狀放下季梁知立刻将她擋在身後: “我來對付她,你去把那破鐵絲弄斷。”
霍秋岚的近身功夫并不讨巧,熊致沒了盤龍銀絲的束縛,靠着一股子猛勁也将霍秋岚逼退了幾步。
他的武功是熊俠淩教的,熊俠淩自幼得母親熊汐真傳,霍秋岚與熊致交手過程中也覺得這小子的身手為何如此熟悉,再注意到他背着的那把劍柄處盤有三足鳥的劍後恍然大悟,他與大師姐到底是什麽關系!
她聲東擊西移步到熊致身後,使了個障眼法奪取了金烏劍,熊致見大哥的寶劍已到了霍秋岚手中,這才發覺原來自己一直在被她牽着走,不顧傷勢沖向霍秋岚到: “把劍還我!”
小刀這邊已經開出了一條生路,霍秋岚被熊致刺穿了肩膀,心中又有多個謎團,按下洞中機關,兩邊的石牆便向中間靠攏,小刀見狀喊道: “熊致,別戀戰了,快走”
“你可以走,他必須留下!”
霍秋岚一心只想将熊致困于此,季梁知身體本來就虛,一個月不到就撐不住了,這小子可不一樣,他的鮮血定是佳品。
熊致本意也打算奪回金烏劍,見小刀受了傷還要返回來幫自己,攬住她的腰用內力将她往出口送去: “你帶着季梁知先出去,這女人搶了老子的東西,老子跟她沒完!”
“你——”
小刀話還未說完,厚重的石牆已将熊致隔開,她只能聽見兵刃相接的聲音,季梁知危在旦夕,這石牆一時半刻又打不開,她額前碎發已被汗水打濕,着急喊道: “你千萬要小心!我馬上就回來救你!”
可等她将季梁知安置好後再回到密道時,早已不見二人身影。
趙寂言在尤麗珠的引薦下見到了傳說中的善容師傅。
她的年紀與尤麗珠差不多大,身量清瘦,身着藍色得羅,手持拂塵,倒有幾分修道之人的氣質。
哼,挂羊頭賣狗肉。
尤麗珠在善容面前顯得格外虔誠,随後帶着香雨和緣兒與其他道姑一同誦經修行去了。
偌大的三清殿,三位尊神神态莊嚴,無聲地注視着二人。
見尤麗珠等人離開,善容看着面前得的青年,用飽經滄桑的聲音問到: “趙公子可要許什麽願?”
趙寂言也随和笑笑,答道: “我早在來碧波鎮路上,便聽聞善容師傅大名,今日不過是慕名前來拜訪罷了。”
她聞言笑了笑,倒有一種淡泊明志之态,謙虛到: “俗世虛名薄利,豈敢當真,貧道修行,不過是求一個自在心安罷了。”
裝的跟真的似的,趙寂言暗自腹诽,該怎麽不動聲色地打探熊致和小刀的下落,只能先從“山神”開始了。
“實不相瞞,晚輩還真有一事想請教善容師傅。”
“趙公子但說無妨。”
他将小刀說的傳言又添油加醋改編,末了問到: “不知善容師傅是如何使山神息怒的?”
善容似是沒想到他居然知道這事,驚訝神色過後平靜解釋:
“山神發怒,意在告誡後人切莫被錢財蒙蔽失了本心,若碧波鎮的百姓誠心悔過一心向善,焚香抄經以表歉意,擯棄貪婪之心,山神自然不會再為難此地百姓,反而會行庇護之責。貧道只是行分內之事傳大家自然修行之法罷了,哪有本事平息山神之怒,神明不怪罪,便是最好了。”
而後她低聲與趙寂言說: “雖不知趙公子如何得知這往事,只是這件事,趙公子還是莫再與旁人說,莫要讓碧波鎮的百姓回憶起傷心之事。”
“那是那是,我不過也是來的路上聽人閑聊過幾句,好奇罷了。”趙寂言打着哈哈,繼續打探到: “敢問善容師傅,我此生還從未見過神仙,您可見過這山神的真面目?”
善容擺了擺手中拂塵,側過身面向三位神仙,閉眼誠心說到: “趙公子莫再開玩笑,山神是神明,豈是我等凡人能窺見的。若趙公子無要緊事,貧道還要作晚課,就不與趙公子閑談了。”
善容說話謹慎得很,還沒等他深入問下去,便要下逐客令,趙寂言沒辦法,只得先行作罷,出了三清殿後心裏直發愁,打算再去找找熊致他們回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