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喜平客棧

第62章  喜平客棧

儋州不愧是離皇城最近的一個州,喜平客棧的環境要比先前住的都要好,來往暫居的商客穿着也更體面些,出手也都十分闊綽,剛才還看到一個男子給了掌櫃的一個元寶,讓他送些吃食去樓上。

他正想着到了儋州能不能找些掙錢的門道,耳邊傳來一陣污言穢語,擡頭見到一個吊兒郎當的男人正在和掌櫃的搭話。

陳蒙子是附近出了名的無賴,平日裏除了喝酒賭錢就沒有其他的正經事做,平日裏還替人幹些收錢出氣的活兒,雖然人人都不待見他,但也沒人敢招惹他。

誰讓他舅舅在儋州替樊相的大公子做事呢。

掌櫃的一見這瘟神又上門了,将銀子往袖口裏一藏,挎起一張臭臉冷聲到: “陳蒙子,你又來做什麽?”

陳蒙子晃着手裏的酒壺,坑坑窪窪的臉上布滿了酒後的紅暈,扔了一錠銀子給他,撚着八字胡笑到:

“老子今天有錢!給老子上最好的酒,在做一桌子好菜,待會兒老子要和兄弟們慶祝慶祝!”

掌櫃的拿起銀子反複掂量,再三确認後嘟囔到: “邪了門了,還真發財了?”

陳蒙子見掌櫃的對他客氣了幾分,得意洋洋地高聲罵道:

“哼,一群狗眼看人低的東西!掌櫃的,爺告訴你,前些日子相公郎娶親爺爺我可是去喝了喜酒的,我勸你啊以後對老子還是客氣些,日後有人找你麻煩,老子罩着你!”

掌櫃的表面笑嘻嘻,實則翻了個白眼,啐了一口,呸!什麽喝喜酒,不就是去樊府做了幾天護院嘛,還真當自己是個人物了!

他懶得與這厮瞎扯,天字一號房中客人要的酒菜還沒送上去呢,那位客人出手闊綽,身邊還跟着個黑面羅剎,可不敢怠慢了,還得他親自把酒水送上去才妥當。

正端着酒菜往上走,那位客人身旁的侍女便下樓來了,說她家主人要沐浴,讓掌櫃的趕緊安排人送些熱水上去。

掌櫃的彎着腰笑着應和下來,卻看見陳蒙子色迷迷地打量着客人的背影,他沒好氣地低聲警告到: “陳蒙子,我勸你安分些,這客人可不是好惹的,別動歪腦筋!”

“呸,老子才不稀罕呢!”陳蒙子不屑的啐了一口,實則早已浮想聯翩,嘿嘿,今晚有眼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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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深人靜,客棧鎖了門熄了大堂的燈,一衆夥計早已回到房中歇息,卻沒想到偷偷鑽進來了一只“老鼠”。

陳蒙子滿臉春色蹑手蹑腳地蹲在天字一號房外,下午那個小丫鬟的身姿妙曼,她的主人想必不是大戶人家的小姐也定是個非比尋常的美人兒。

屋裏的燈還亮着,他将臉貼在窗戶上卻沒聽見一點聲響,難道這美人睡着了?

內心更是興奮,戳破了窗戶紙就打算往裏瞧,臉還沒湊上去就覺得一陣刺痛,一根筷子直直插進了他扶着窗戶的手心,陳蒙子啊的慘叫一聲,還沒反應過來,胸口就被人猛踹一腳,滾下來樓梯。

大堂裏仍是一片漆黑,他來不及呼救,酒也醒了大半,連滾帶爬地逃離出喜平客棧。

...

趙寂言一覺睡到天大亮,嗚嗚嗚除了剛住進林府的那個晚上,好久沒睡過這麽踏實的覺了!他神采奕奕地出了房門,看見熊致和小刀已經在在樓下吃上了。

他順手拿了個包子塞進嘴裏: “你倆吃獨食啊,太不夠意思了!怎麽不叫我起來。”

熊致天不亮就起床出去練劍了,見趙寂言睡到大中午才起來,鄙視他到: “習武之人,每日應當借天地之靈氣勤奮修行,哪有你這樣貪睡的懶鬼!”

趙寂言懶得與他解釋,不是他不勤奮,作為一個現代人,作息時間本來就和他們不同,更何況前幾天每天都是天不亮就起來趕路,又冷又困,好不容易能好好休息睡個懶覺,起來練武?怎麽可能!

小刀擡起頭環顧一圈周圍的食客,低聲問道: “昨晚的動靜,你們都聽見沒?”

熊致喝了口茶,慢悠悠答: “真想不到,這客棧中居然還有高手。”

趙寂言有些懵,這兩人在打什麽啞謎,好奇問道: “什麽東西?”

熊致眉毛一揚,難以置信地問他: “那麽大動靜,你都沒醒?你是豬嗎!”

“你罵誰呢!”

小刀豎起大拇指,煞有其事地點點頭: “趙大哥,你可真厲害。”

“你們到底在說什麽啊?”

他睡眠質量确實不錯,平時打雷閃電都震不醒的,更別提累的時候了,昨夜洗完澡沾枕頭就睡着了,聽他倆這麽說,昨晚難道有什麽不得了的大事發生?

忽然一陣喧嘩,大門被一腳踢開,陳蒙子帶着一幫混混闖進了客棧,上來便揪着掌櫃的領子,罵道: “人呢,讓人給老子滾下來!”

掌櫃的也被他吓了一跳,見食客紛紛往這看來,一邊陪笑安撫,一邊扯開他的手怒罵到: “你小子發什麽瘋!”

陳蒙子一腳将凳子踢翻,命混混們堵在門口,對着掌櫃的露出自己受傷的手,拿着棍棒惡狠狠吼到:

“昨天要洗腳水的那個臭娘們,叫她給老子滾出來——”

話還沒說完頓時覺得嘴裏一陣腥甜,一顆花生米從空中飛出,将他的門牙崩掉了一顆。

趙寂言驚掉了下巴,這內力,牛x啊!擡頭向上看去,一個身着勁裝的冷面男人身後跟着昨天見到的姑娘緩緩走下樓來,那姑娘正扶着一個頭戴黑紗看不清面貌的女人。

見陳蒙子一夥人正在鬧事,姑娘冷聲罵到: “哪裏來的狗叫聲?”

陳蒙子一看這就是昨天那個小娘子,便料到那被黑紗遮蓋住面貌的女人定是昨日住在天字一號房中的人,也是弄傷自己手的人,頓時怒火中燒,捂着流血的嘴罵道:

“昨夜是不是你踢老子的?老子今天定要找你算賬!兄弟們給我上——”

話罷,一群混混便抄着家夥就要幹架,卻不料還未近到主仆二人身前就被那冷面羅剎紛紛打倒在地,一時間客棧大堂桌椅摔壞一地,衆食客吓得紛紛逃竄,掌櫃的見狀趕緊讓小二去喊人。

陳蒙子見這男子居然還是個練家子,二話不說就從懷中抽出刀刃向那人砍去,卻被他輕而易舉的避開,刀從手中飛出,摔了個狗啃泥。

“大人,大人,就是他們鬧事!”

皮膚黝黑的捕頭被店小二帶着進了門,長刀一拔,正對着陳蒙子和那個男人。

“都瞎嚷嚷什麽呢!都把家夥給我收起來,在儋州境內鬧事,腦袋都不想要了嗎!”

他目光鎖定在趴在地上哎喲哎喲嚎叫的人身上,高聲問道: “陳蒙子,又是你鬧事?”

“哎喲喂,何頭你總算來了!”

陳蒙子一個鯉魚打挺翻身起來,指着那男人到: “你看看,你看看,我這兄弟們都被這個外鄉人打成啥樣了,我不過是看他們穿着打扮奇怪,怕是山賊混進來的,想問他們幾句話罷了,誰知道他便動手打我,把我的牙都打掉了!”

剛才還氣勢洶洶滿嘴粗話的陳蒙子轉眼間就一副谄媚相,指着地上被打傷的混混,謊話張口就來,他露出自己被花生米彈掉的門牙,鮮血淋漓,何捕快臉色黑了幾分。

他擡起頭正對上男人的目光,銳利冷森漆黑如墨,一看就不是等閑之輩。

他兇神惡煞地環顧客棧衆人問道: “是誰先動的手?”

“是我們又如何?”

同行的姑娘擋在蒙面紗的主人前面,毫無畏懼地仰起頭回應到: “此人昨夜鬼鬼祟祟地趴在我家主人房外準備偷東西,霄不過給了他一些教訓讓他長長記性,沒想到這混蛋居然敢帶着人前來鬧事了!”

陳蒙子一聽這話,立刻不服氣嚷道: “放屁!誰說老子是去偷東西的,老子分明是去看——”

他意識到自己已經被這女子給繞了進去,咒罵一聲,轉頭繼續吹耳旁風:

“何頭,你別聽這娘們胡說,你看她後面那個女人,大白天用黑紗罩着臉,見不得人還是怎麽樣,肯定有鬼!”

趙寂言看不下去了,向前邁了一步嘲諷到: “得了吧,我看你是色迷心竅半夜想去闖人家卧房被逮了個正着,還敢再次颠倒黑白,真不要臉。”

人群七嘴八舌議論起來,陳蒙子的品行何頭是知道的,這小子可是衙門常客,今天偷只雞,明天順只鴨,後天再調戲有夫之婦,總之是出了名的地痞無賴。

鬧這麽大陣仗還是頭一回。

陳蒙子見自己小九九被揭穿,氣急敗壞地指着趙寂言罵道:“你他娘的又是哪裏來的,這裏輪得到你說話嗎?”

趙寂言抱着臂笑陰陽到: “你就這點能耐,這就破防了?”

“行了行了,都給我閉嘴!再瞎嚷嚷一個個都跟我回衙門!”何捕快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轉身看向櫃臺後縮着的掌櫃的: “到底怎麽回事,你說!”

“哎呀,何頭,我這...具體什麽事情我也不知道啊!當時我算着賬呢,就看見陳蒙子和這幾位客官動起手來了,我這不是看攔不住就趕緊讓夥計去請你來了嘛!”

掌櫃的模棱兩可的說辭分明是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趕緊把自己撇清,免得引火燒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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