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另一個穿越者
第66章另一個穿越者
“哎喲諸位,本屆品詩會的前五名已經出來了,就連老林我也有些意外,既有往屆的老朋友,也有新人入內,儋州不愧是人傑地靈之處,才子輩出!”
又是一聲鑼響,他手持投票結果,側身将諸葛言請上前,大廳內霎時間鴉雀無聲,都等着看今年五強到底是何人。
“還請諸葛大人為我們宣讀五強名單。”
趙寂言伸長了脖子望着,仿佛自己也是參與比賽中的一人,李白的水平自然是高的,這個朝代,大家的審美應該是差不多的吧,前五強應該是沒有問題。
如果此人進不了五強,自己又上哪去找人....
“本屆品詩會進入的五強的才子分別為:踏雪尋梅六十五票,鄭瑜八十九票,張洺一百二十一票....秋無涯一百六十七票,鄧脩...二百三十八票!”
諸葛言渾厚的聲音響徹大廳,一字一句緩緩道出五強之人。
在聽到最後一人的姓名和排名後,全程嘩然。
“為何沒有寒公子的名字?這鄧宿又是何人,我在儋州從未聽過他的名號啊!”
“這哪裏來的無名小卒,怎麽可能超過寒公子?”
寒不息的追随者憤憤道。
“得了吧,這寒不息也奪魁好幾年了,是該有新人殺殺他的威風了!”
也有人回應道,頓時激起更激烈的争辯,此時掌櫃已經将前五名的詩文展示了出來,字跡雖都不相同,但各有風格,可以說沒有寫得難看的,一眼望去無論是內容還是書法都是賞心悅目的。
趙寂言一眼就望見了李白的那句詩,署名:鄧脩
難不成真的是李白穿越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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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怎麽想都不太可能吧!
掌櫃已經派人去請進入五強的五位才子參加後續的即興賦詩,參賽者交出自己的作品時也會附帶住址,這就和現代的投稿一樣,獲獎了自然會有人聯系你,五強中的秋無涯、張洺是品詩會的熟人,每年他們都會和寒不息一起争奪魁首,所以二人早在結果公布那一刻就已經胸有成竹地坐下品茗,就等着來人的奉承。
今年半路殺出個程咬金,兩人都有些驚訝,張洺開口問道: “無涯兄,我原以為那副狷狂不羁之作是寒不息的,卻沒想到竟然是新人之作。”他有些得意, “莫非這寒才子連五強都沒入,可不如你我喲——”
秋無涯把玩着酒杯,也有些想不明白,連踏雪尋梅都能入五強,寒不息就是再失誤,也不能比不過他呀。
“好哇,原來寒公子今年根本沒有參選,那掌櫃的你為何要将他也放入押寶名冊之內,你這分明是在坑蒙拐騙,退錢!”
不知是誰喊了一句,整個大堂瞬間沸騰,站在趙寂言身側的姑娘聽到這話也不顧淑女形象,揮着帕子嬌嗔到:
“我就說寒公子怎麽會比不過一個無名小輩,原來是沒有參賽,否則哪裏輪得到這些俗人在這裏得意...”
“退錢!退錢!”
整個峰陽雅居分分鐘亂成一鍋粥,寒不息的追随者将幾個開押寶的掌櫃團團圍住,定要讨個說法,一些讨厭寒不息的人一個勁的拱火,趙寂言被堵在二樓,根本看不到前五名聚集在何處。
一陣呼擁,聽見樓下有人喊了一聲新晉魁首來了,他扒開擋路的人群直奔樓下,對男男女女的罵聲充耳不聞,心也跟着跳到了嗓子眼。
“這位是今年新晉才子——鄧脩,鄧公子!”
風度翩翩的公子看上去很是謙遜,淺笑着對着前來賀喜的人群道謝。
...
因為突如其來的變故,先前下注的客人嚷嚷着退錢,都快把峰陽雅居屋頂給掀翻了,即興賦詩環節也只能改日進行,詩會結束後,鄧脩先是和秋無涯、張泯等人去了雅間與諸葛言會談,又被一群追随者擁着去喝酒,等趙寂言找到機會與他相認時,二更的棒子已經敲響。
大街上空無一人,他搖搖晃晃地朝家走去,忽然被身後一聲“兄弟——”吓了個激靈。
趙寂言激動地都想流淚了,三兩步跨到鄧脩面前,興奮喊道: “親人啊,我可找到你了!”
鄧脩站穩後眯起眼睛打量着面前的青年,來人神采奕奕,眼睛裏閃爍着期待的光芒。
他歪着頭盯着趙寂言看了半晌,後皺着眉指了指自己問道: “在下與兄臺相識嗎?”
“哎呀這就咱們兩個人,你就別裝了,都是自己人!”他一拳錘在鄧脩的肩頭,鄧脩出于安全起見可能會僞裝自己,但是這入戲也太深了吧,眼神語氣是毫無破綻啊!
該說不說,這兄弟挺謹慎,趙寂言在默默為他豎起大拇指。
見鄧脩聽到這話毫無反應,他以為是這人喝多了腦子轉的慢,一字一句道: “窗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
這麽脍炙人口的詩,鄧脩一定能立馬明白。
他說完這句話期待着老鄉重複的場面,卻見鄧脩依然是皺着眉看了他一眼,便自顧自地轉身繼續往前走。
搞什麽啊???
他追上鄧脩,開門見山說到: “我是在詩會上認出你來的,是李白的詩!你也是穿過來吧,你幾幾年來的,我是2023年。”
鄧脩聽到這話酒醒了大半,果然停下腳步,他居高臨下地看着趙寂言,滿臉不悅:
“兄臺若是要攀親戚,那便死了這條心吧,鄧某雙親早已亡故,如今獨自在儋州謀生,也無任何遠親。”
趙寂言有些着急,鄧脩言行舉止完全不像現代人,他是真的聽不懂自己在說什麽,難道他不是穿越來的?
不,不可能。
一定和自己年代不同,他明白了,他應該是個近代人。
他抓住鄧脩的肩膀,一邊搖晃一邊對他說: “大清亡了!”
鄧脩被他搖地險些站不穩,只當是遇見了瘋子了,拼命扒開他的手,一邊呼喊着救命一邊掙紮着往家方向跑去,留他一人在空無一人的大街上呆呆地站着。
...
“所以說你那同鄉裝作不認識你。”
熊致叼了根竹簽,懶洋洋地往椅子上一靠,一壺美酒半只烤雞下肚,再潇灑的少俠也犯了懶,他安慰趙寂言到:
“我看啊,經過那什麽詩會他知道自己馬上要飛黃騰達了,怕你找他借錢,所以故意不搭理你,我給你說,這種人我見得多了,不認也罷,你也別在意。”
趙寂言魂不守舍地應着,昨天回來後他想了一晚上,分析了好幾種可能,實在是想不通鄧脩為什麽不和自己相認。
他叫來掌櫃的打聽鄧脩的身份,掌櫃的捏着胡子頗為感慨到:
“這日子啊就如猴兒的臉,貓兒的眼————說變就變,誰能想到橫空出現這麽個鄧才子呢?昨日我也打聽過了,這鄧才子來儋州也好幾年了,聽說一直在考功名,可惜接連落榜。他平日裏也寫點詩文,卻也不溫不火的...還是人家會挑日子,正趕在諸葛先生來時大展文采,這下估計家門坎都要被人踩爛,名揚儋州是指日可待呀!”
趙寂言從中聽出了問題,鄧脩來儋州已經好幾年了,先前文采也并不出衆,如果他真的沒有問題,那也一定還有另一個穿越者在背後指導他,或者說他是從其他渠道聽到李白這首詩的。
不管結果是什麽,他現在是唯一的線索,還是得找他問個清楚。
“你的可知鄧脩家住何處?”
掌櫃的從他手中收了錢,呲着牙樂道: “這儋州城這麽大,我哪裏知道——不過客官不妨去栖息樓東南腳的乞丐窩去問問,他們消息可比我靈通多了。”
栖息樓也算是儋州檔次不錯的酒家,趙寂言去了東南角,并未發現掌櫃的口中的乞丐窩,只有一個衣衫褴褛的小乞丐坐在地上玩石子。
他蹲下身來,将手中的糖葫蘆遞給小乞丐,親切說到: “小朋友,跟你打聽個人。”
小乞丐聽到有人問話也轉過頭來,接過糖葫蘆盯着他的臉看了半晌。
“你認識鄧脩嗎?知道他家住在哪裏嗎?”
小乞丐聽到這個名字恍然大悟,一言不發迅速爬起身拉着他就走,他被扯得一頭霧水,等小乞丐将他帶到地點,趙寂言更是滿臉問號。
賀蘭布莊,裏面還全都是女人的衣服。
鄧脩住這裏???
變态啊!
他雞皮疙瘩掉了一地,轉身想問個清楚,小乞丐卻甩開他的手跑進了布莊,片刻後兩個十五六歲的姑娘将他請了進去。
...
客棧裏。
熊致坐在大堂裏憤憤地咬了一口雞腿,這陸小刀跑出去瘋玩就算了,怎麽趙寂言也神神叨叨地不見人了,這一個兩個的居然敢把他一個人留在客棧裏!
還沒等他下咽,一個紅色身影突然蹿到了他面前,他擡頭望去,看到的是小刀紅撲撲的臉。
“哼,你還算守時,倒是提前一天回來了。”他放下雞腿,起身到: “門也串完了,這下可以安心啓程了吧。”
“我,我有事兒想請你倆幫忙。”小刀出乎意料地沒跟他鬥嘴,似乎心事很重的樣子,糾結着不知如何開口。
熊致從沒見過她這副扭捏模樣,心中湧出一股怪異的情緒,聲音還是冷冷的: “你...怎麽了?”
“這裏不太方便,我先回去了,明日卯時三刻,城東郊外二裏地大石頭處見。”
小刀丢下這麽一句話,又急匆匆跑了出去。
“哎——”他話還沒說完,女子的身影已經消失在茫茫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