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殺手
第73章殺手
從樊府回來後,兩人在賀蘭布莊等着熊致和小刀,待兩人到了後,他把賀晚星介紹給二人認識。
“這是我的朋友,賀蘭姑娘,這是熊致和小刀。”
小刀沒想到趙寂言與賀蘭家三小姐是朋友,狡黠一笑,打趣他道: “趙大哥平日裏看着從未出過遠門的樣子,實則深藏不露啊。”
賀晚星忍不住笑出聲來,還有什麽能比聽到前任被吐槽更開心的事情嗎?
低情商:你好土。
高情商:你從未出過遠門。
趙寂言尬笑兩聲, “好了好了,今天我們聚在這裏,是為了...讨論一下樊青雲之死的案情。”
照目前看來,還是樊府裏面的人嫌疑最大,他沒有見過宋如熙,不知道她到底有沒有嫌疑,但是照賀蘭文成所說‘來歷不明’之人,難道是今天下午見到的那個玉蘭姑娘?
他将在樊府收集到的信息和幾人說明後,問起小刀: “你那邊有什麽線索,宋如熙真的沒有毒殺樊青雲嗎?”
小刀斬釘截鐵道: “不可能,我與如熙姐相識十餘年,她性格溫婉,絕不會做這種事情,還是那個花樓裏的姑娘嫌疑更大些!”
賀晚星提出質疑: “但我聽民間傳聞宋大小姐并非自願嫁到樊家,宋大小姐思想也與世俗不同,在樊青雲的欺辱之下真的不會心生怨恨嗎?”
至于小刀和趙寂言說的玉蘭,她在樊府也見到了,按理說樊青雲算是她的金主,殺了樊青雲對她而言只有壞處沒有好處。
小刀為宋如熙辯駁: “如熙姐姐做事最顧全大局,她是宋伯伯的長女,別說害死樊青雲,就是她想自盡,宋伯伯也會受到牽連,她不會以整個宋家為代價冒險的!”
賀晚星沉默了,宋如熙是高門貴女,自幼确實是吃穿不愁錦衣玉食,和市井中姑娘的生活想比不知好了多少,但正因為她是貴女,她就必須順從命運安排,連生死都不由她自己決定。
“樊青雲死了,她還要繼續留在樊府嗎?”趙寂言問。
Advertisement
“如熙姐姐的婚事是先帝賜的,雖然樊青雲死了,但她還是樊青雲明媒正娶的妻子,至少在兇手查出來之前,她都必須留在樊府主事。”
小刀決定等事了之後一定要去找皇上求情,絕不能讓如熙姐姐守一輩子寡。
趙寂言安慰她道: “總之這事不是交由大理寺審理了嗎,我看大理寺卿黎仲挺靠譜的,應該能查個水落石出,你和如雪姑娘也別擔心了,只要如熙姑娘沒做過,就沒什麽好怕的。”
小刀點點頭,臉色總算舒緩了一些,趙寂言這才發現今日有些不對勁,小刀和熊致之間似乎有種微妙的關系。
他點點熊致: “你有什麽看法?幹嘛一直不說話。”
熊致神情冷淡,修長的手指把碗着茶杯: “我沒什麽想說的。”
賀晚星對他使了個眼色,他才發現小刀今日與熊致離的格外遠,兩人從坐到一張桌子後就沒再說過幾句話,不知道又鬧了什麽矛盾,以往都是火藥味十足,今天兩人似乎都在刻意躲着對方。
看來這次矛盾有點兒大啊!
他正琢磨着要不要勸勸兩人,小刀低着頭把筷子啪的往桌上一放,聲音悶悶地: “對不起。”
“趙大哥,對不起,我騙了你們,小刀不是我的真名。”
趙寂言被她這一舉動下了一跳,還以為多大的事情,原來是這個啊...
“沒事啊,我早就知道了。”
趙寂言和熊致的反應完全不同,他輕松的回應也讓小刀意想不到,小刀深吸一口氣鼓足了勇氣,決心将自己的身份全盤脫出。
“我名喚陸詩,父親是當朝太傅陸相萍,母親乃鎮北将軍,家中還有一個哥哥,只是不再京中。母親曾在熊将軍麾下任職,便将我也送去濟峰真人處習武,這次也是真的要回家探望父親母親,也是真心期望你們能去我家做客的...”
“我也不是有意要隐瞞身份的,一開始是覺得有趣,後來便覺得以‘小刀’的身份和大家相處也很好,除了身份的事情,我沒有什麽再瞞着你們了!”
她說完話擡頭看了看三人,熊致見她看過來慌忙別過臉去,一定還在生氣,趙大哥和賀蘭三小姐面不改色,似乎是毫不在意她隐瞞身份一事。
事實上,面前兩人的身份更加複雜,而且這兩人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告訴小刀和熊致。
不過,朋友之間嘛,有些秘密也很正常,只要彼此真心相待就行。
熊致對她還是冷冷淡淡的,小刀見趙寂言沒什麽反應,試探問道: “趙大哥,你不生氣嗎?”
“我生什麽氣?”趙寂言笑了, “不過我還真有個問題想問你。”
“你盡管說!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他故作糾結道: “那我們以後還能叫你‘小刀’嗎?都叫順口了,一時半會兒還真改不過來。”
少女的眼睛明亮起來,預想中的友誼破裂并未如期而至,她圓圓的臉上洋溢起燦爛笑容,連連點頭: “當然!師傅和師兄們一直都是這樣叫我,我喜歡這個名字!”
小刀沒了心事,整個人如釋重負,很快便與賀晚星熟絡起來,聽聞賀蘭布莊常給京中貴女制衣,便想買件披風送給母親,賀晚星帶着她去挑選,兩個女孩子歡歡喜喜地去購物,趙寂言把熊致拉到一邊,抱着臂八卦問道:
“看你們倆這架勢,到底怎麽回事?”
熊致傲嬌地哼了一聲,眼眸有些冷峻,不樂意道: “我不想和官府的人沾上關系,生平最讨厭別人騙我!”
大哥除外。
趙寂言有些心虛,好生勸到: “身份名字都是虛的,一個人值不值得深交關鍵要看她的所作所為,小刀和咱們認識這麽久以來,我覺得她真心把我們當朋友,你可有些膚淺啊!”
“你是和她交朋友,又不是和她爹娘交朋友,再說了,不是所有官府的人都不是好人,若我考上了狀元,你是不是也要和我絕交?”
聽到這話,不知道是被趙寂言說動了,還是跟随自己的本心,他也有些動搖,這丫頭除了隐瞞身份,好像确實沒有做過更過分的事情...
趙寂言見他沒有反駁,知道自己的勸解他聽進去了,用胳膊創了創他道: “哎呀,你倆之前不是挺好的嘛,跟對冤家似的——”
熊致面上一熱,立即反駁道: “什麽冤家,我跟她沒關系,你別瞎說!還當狀元呢,一天淨說些烏七八糟的詞!”
這別扭樣子,怎麽這麽像小學生,趙寂言不打趣他了,回歸正題:
“總之,人家都主動道歉了,你還在這裏扭扭捏捏的,可不像個男人,主動一些,去跟人家和好。”
...
一輪明月漸漸升起,月光如水水如天,眼前風景卻不似舊年。
即便不是賀晚星的暫時“保镖”,趙寂言也會送她回去,前幾天各種意外弄得人心神不寧的,今天下來終于有時間靜靜獨處一下了,他卻不知道怎麽說什麽。
不等他開口,賀晚星卻遞給他一個材質很好的用金線繡的荷包。
趙寂言滿懷疑惑地打開,裏面居然是一沓“明晃晃”的銀票。
?
賀晚星見他這騎馬抓跳蚤——大驚小怪的模樣,手背後溜達着說到: “別誤會啊,這是你給我當保镖和找兇手的工資,要是沒查出來,我可得全部收回。”
“這也太多了吧!”
至少得有一千兩,都可以包養他了。
“好歹也是‘同鄉’我可不想再聽見你被別人說‘又土又窮’,這樣我也很沒面子的。”
趙寂言三兩步追了上去,瞧着她一臉神氣,看來心情還不錯,順勢問道: “過幾日,你也和我一起去鴻陽吧,等事情辦完了,咱們就去找小刀的師傅,看看有沒有能回去的法子。”
秋夜有些涼,他心中确實暖暖的,眼眸裏盛着笑意: “就當是逃離了城市生活,一路上也能賞點自然風光。”
以前沒時間陪她去看山水風光,現在終于可以履行這個承諾了。
賀晚星意識到他灼熱的目光,心跳有些快,薄唇彎了彎,別過臉去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說到: “說得輕巧,我現在占的可是‘賀蘭清’的身體,想要離開賀蘭山莊,哪有那麽容易...”
她話還沒說完,突然被趙寂言一把拉開,一個冰涼的物件從面頰擦過,斬斷了她幾縷發絲。
“小心——”
趙寂言迅速展開軒風,硬生生的擋下來一枚暗器,擡頭望向屋檐,一個身着夜行衣的殺手隐匿在黑夜之中,見目标未達成,他 “咻——咻——”又發出幾枚飛镖,一躍而下,拔出腰間的短刀就朝賀晚星刺來。
趙寂言一邊将她護在身後,一邊抵抗住攻擊,黑衣人出手狠辣,幾乎招招都朝要害刺去,他目标非常明确,就是要殺賀晚星!
兵刃相接的聲音将沒走多遠的熊致和小刀招了回來,兩人迅速加入戰鬥,黑衣人看幫手來了,也不戀戰,朝着他們發出數枚暗器運起輕功就要逃走。
“別跑!”
小刀踩着車架躍上屋檐就追了上去,趙寂言肩膀和手臂都挂了彩,鮮血浸濕了衣袖,對着熊致喊道: “別管我,快去追!”
待三人都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賀晚星顫抖着按着趙寂言鮮血淋漓的手臂,吓得臉色慘白,鼻子一酸,帶着哭腔扶着他問道: “你,你怎麽樣?我們快去找醫生止血!”
面前人卻十分淡定,轉過臉笑了笑還安慰她道: “我沒事,比着還驚險的場面都遇到過,小場面,這都是小場面。”
賀晚星控制不住情緒嗚嗚哭了起來,剛剛被飛镖射過來的那一刻,大腦一片空白,現在這種膽戰心驚的恐懼感才慢慢爬上心頭。
趙寂言輕輕将發抖的人攬入懷裏,讓她把眼淚都蹭在他的肩上,像哄孩童般溫柔拍着她的背: “別怕別怕,有我在呢...我說了,會保護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