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十五章
“在外面等着。”夜閉上眼睛，繼續休養生息。
心口上那道傷口仍舊刺痛難忍，可他面色平靜，只是容色仍舊蒼白異常。
翌日，聞聞去北王大人那裏複命，畢竟自己擅自又回來了，有些事情北王需要問清楚。
聞聞從小就在皖胡村長大，雖說之前出了村落鎮子，到達了人間，但經歷的事情雖然多了，但也總是有人相助，但這次她所碰見的事情，的确讓人不齒。
北王自然在這北境之中的中心城，而這裏十分繁華，比起皖胡村不止大一點點，簡直大了太多，各種妖類聚集于此，只是大家多少保留着一點人形，但也有不少露出原型的，總之場景一度震撼。
聞聞雖說也司空見慣，但北王那裏宮殿似乎有要事，把她擱在宮殿外晾了一天。
她到處轉了轉，最後被一個不長眼的妖使哄騙，要賣到那搖耧去，大概類似于妖界的青樓。
這裏縱情聲色，比起人間的醜陋，要更加勁爆，聞聞覺得自己一度需要洗洗眼睛。
而她被騙到這裏面來之後，也正好碰到一件很殘忍的事。
其實哪裏都有纨绔子弟，哪怕是妖界，也不能例外。
在路過一個雅間的時候，周圍不遠處全部是人，但都不敢上前，只是竊竊私語指指點點，而裏面傳來一聲聲的慘叫。
聞聞眉睫微動，被那妖使連忙督促只說換條路走。
可聞聞還是看到了，幾個妖對一個柔弱無骨可憐的小妖進行折磨，那小妖應該一百歲都不到，渾身戰栗，臉上都是血到了最後慘叫都沒聲音了。
聞聞眼眸安靜的看着，可眼眸之中卻逐漸染得深紅。
那妖使正要拉她離開，聞聞忽然出手了，以前使用過的骨鞭猛然卷了過去，将那為首正在施暴的妖的脖子勒住，再狠狠甩到牆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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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時所有人都驚呼，朝她的方向看來。
“好大的膽子，你知道我是誰嗎。”
所有人都不敢上前阻止這個惡妖，便是他背後真的有點來歷，不然這搖耧這麽多大能大妖，怎麽可能一個出手的都沒有。
這惡妖長的兇神惡煞，滿臉肌肉，看上去十分恐怖惡心。
雖然有着人樣，但骨子裏真是惡心透了。
聞聞卻是往前一步，再度甩鞭，“你是誰，不就是一個不配為妖的小畜生嗎。”
聞聞這一鞭子直接甩到了那惡妖的臉上，用了好幾成的力道，劈得惡妖慘叫出聲，臉上直接變形。
聞聞看到了那只小女妖的慘狀，奄奄一息，臉上可不是被打的。
那旁邊幾只惡妖見狀剛開始沒反應過來，但很快也朝聞聞撲了過去，只是都被聞聞使用法術彈開，小女妖的手腳有些被折斷了，扭曲成一種可憐的樣子，而聞聞唇角勾了勾，笑的似笑非笑，手上鞭子轉了個弧度，将那小女妖身上所受的傷，全部還了回去。
頓時雅間之間慘叫連連。
而他們竟然昏了過去，連只小女妖都不如。
之間哄騙聞聞的妖使也有些傻眼看着，沒想到看着柔柔弱弱溫暖無害的聞聞這樣厲害，竟然打了那惡妖。
而那個奄奄一息的小女妖，也被送到了醫館之中。
聞聞連搖耧大門都沒出，就被人攔住了。
對方哆哆嗦嗦的說她傷了人，不能離開，還有好心一點的，說她闖了禍，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
那惡妖是北王得力手下的兒子，一向惡貫滿盈，但無人敢管，再加上妖界本來就是弱肉強食，雖然城鎮之中建立着一些秩序，但還是存在着不少黑暗的地方。
不過北王那邊也來人了，接聞聞進到宮殿，詢問事宜。
搖耧之中很多妖在看到這樣一幕之後竊竊私語，直言這小妖的來歷會不會也不一般。
北王的宮殿，其實妖界也很注重形象管理，至少一些擁有大能的大妖們化作人形的模樣也十分俊美，女人更是妩媚動人。
而北王的話，俊美粗犷，倒也豪爽的樣子。
在聽聞那些事情之後，對于聞聞的說辭，倒是來了一絲趣味，“如此說來，聞聞這是去到哪裏，哪裏就要死一些大人物？”
聞聞倒是沒想到北王跟她開玩笑，但同時心裏也有些打顫，只是面上仍舊不卑不亢，聲音輕柔軟糯的回應，“北王殿下嚴重了，只是碰巧而已。”
“哈哈哈。”北王笑了起來，“好了，那我便不留你了，免得你給我帶來災禍。”
後面一句北王說的饒有趣味。
“……”聞聞。
離開宮殿之後，北王命人護送她回去，而之前被她重傷的那惡妖父親命人來殺她，幾只大妖蟄伏在她歸程的路上，伺機而動。
聞聞在銮轎裏面昏昏欲睡，外面景物飛快的逝去，而那些大妖的攻擊瞬間就來了，他們不會對護送她的人下手，但是要悄無聲息的殺了她。
聞聞仿佛察覺到了危險一般，緩慢睜開了眼睛。
她微微擡手，周遭景物瞬間變化。
夜還在皖胡村，微抿着唇，正在看向遠處，兔妖族性情都很溫順，這裏跟妖界其他地方是兩個極端，恍若人類生存那般。
十分的和煦慢節奏。
有個軟乎乎的小朋友跑到夜的身旁，抱住了他的大腿，大眼睛撲閃撲閃着，“漂亮的大哥哥，你陪我踢球好不好。”
小兔妖只到他的大腿那裏，小不點一個，只是屁股後面有雪白的兔子尾巴，還有頭山也有一對兔耳朵，生的十分軟綿可愛，至于性別……
夜本來以為他是女孩子，誰曾想是只小男孩。
“不好。”夜冷冰冰的拒絕，他現在心情不好，因為聞聞自己跑去了北王的宮殿。
他有些想去看看，可轉念一想，她根本從來不在乎自己，所以讓她自己去受挫折也行。
妖界之中陰謀詭計，狡詐之妖也很多，她心性單純，估計又會吃虧上當。
活該。
“嗚嗚。”小不點兔妖立刻癟嘴，大眼睛望着他，淚眼娑婆，萬分委屈可憐的模樣。
“……”夜。
聞聞正在與那幾只大妖交手，此時正好在北城到皖胡村的中間地帶，還需要很長時間才能到，大概一個小時往上。
而聞聞也考慮到自己不是這幾只大妖的對手，所以一路躲閃跑了，直接跑到了這裏。
障眼法只能迷惑他們一時，瞬間就被識破了，而他們的目的原本是殺了聞聞，最好是在那之前百般折磨再殺死，而聞聞逃命卻很快。
雖說暫時沒有被抓住，但她身上還是受了一點傷。
手上飛快施法，聞聞給那幾只大妖設下了障礙物，不過顯然阻止他們也僅僅是一會兒罷了。
從剛開始遭受攻擊到現在僅僅才過了十分鐘，可聞聞卻感覺像是過了很久那樣漫長，而最後她還是被抓住，一只手臂被那大妖輕而易舉的踩斷，還漫不經心的碾了碾。
聞聞慘叫出聲，但很快的咬牙，随即扯動嘴唇，笑了。
“你們完了！”
就在這時，聞聞面前飛起一只很輕盈發着光亮的小蝴蝶，到了他們跟前，很快卻又消散不見，那幾只大妖臉色瞬間一變。
“你們好大的膽子。”
空氣之中傳來北王的聲音，冰冷又肅殺，“還不快滾回來！”
原來剛才他們的追殺攔截，都被聞聞“直播”傳送給北王看了，在臨行之前聞聞跟北王聊天之中說到自己在搖耧救下的人，經歷的事，害怕被人報複。
真是不出她所料。
“王上。”大妖們臉色很難看，單膝跪下，最後看了聞聞一眼，轉身離開。
聞聞站起來，另一只手在自己斷了的手臂上一拂而過，斷骨便恢複如初了。
饒是如此，剛才那股撕心裂肺的疼痛也似乎猶在，她嘶了一聲，只是低低的嘀咕了一句，“都沒有衛澤言憐香惜玉……”
回到皖胡村的聞聞看到一幅不敢置信的畫面，她都有些微微怔然了，看到夜身旁圍着好幾個孩子，有的竟然往他頭上插花，被夜一把抓住小手，然後放了下來，軟乎乎的小朋友們還笑的很開心，咯咯咯的，可愛極了。
聞聞看到這樣一幅畫面之後，眉眼舒展開來，不過心裏同時泛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情緒。
不是他吧。
衛澤言雖然表面看着親和，但好像并不會這樣同孩子玩耍。
又或者，衛澤言真的就是死了。
難道真的是她想見衛澤言一面，所以總生出一種錯覺，夜就是他？
聞聞想起之前北王說的話，“那刀刺入他的心髒，那衛澤言就必死無疑，你不必擔憂他會來找你複仇。”
聞聞聽完之後，倒是默默的沒吭聲，雖然之後倒也沒繼續這個話題了。
夜轉頭看向那邊街道上站着的聞聞，瞧見她身上的一點血跡，雖然不明顯，但還是察覺到她身上的血腥氣味，以及，她的手骨似乎被折斷了，然後又接上了。
即便有治愈法術，當時治好了，但也能看出來。
夜眸色加深，毫不避諱的看着她，“你去了哪兒。”
他更是明知故問。
“北王傳召，問了一些關于衛澤言的事，以及，我在南王那邊發生的事。”聞聞倒也沒隐瞞，索性直接回答着。
好像所有人都在乎她怎麽殺了衛澤言，其實自己到現在也沒想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