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苦衷

苦衷

中秋節出來吃飯的人還挺多的,兩個人排了半小時隊才開始吃,等到吃的時候林詩情确實餓了。

淩雲鶴倒好飲料,又剝了幾個小龍蝦放到林詩情面前。

“我自己剝,你吃自己的。”林詩情嘴裏吃着小龍蝦含糊道。

淩雲鶴也不再客氣,自己剝小龍蝦,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我女神是後來給你發信息了嗎?”

林詩情搖搖頭,“沒,我把照片發給她之後,她道了謝,就沒說啥了。”

淩雲鶴想了一會兒,“我覺得他倆有情況,要不然我男神今天怎麽會來班裏。”

“不知道。”這種事要真不好猜,畢竟她和這兩個人都不算太熟。

這家小龍蝦味道不錯,林詩情連着吃了好久才取掉手套,正準備盛炒飯,被淩雲鶴搶去了碗,盛好後放到了她面前。

“哇,這個炒飯好好吃。”林詩情吃了一口炒飯瞬間被征服。

淩雲鶴抱着懷疑的态度,給自己盛了一碗飯,吃了一口也被征服,“确實不錯。”

“嗯嗯。”

淩雲鶴看着對面吃飯的女孩,突然問:“你談過戀愛嗎?”

林詩情差點噎住,喝了一口飲料才壓下去,“沒有,咋了?”

淩雲鶴幫林詩情把飲料加滿,似乎是無意間問起:“沒有追你的?”

林詩情倒沒有多想了,老實交代:“有啊。”

“那你怎麽沒同意?”

林詩情放下飯碗開始數,“有的太胖,有的太醜,有的很奇葩,還有的太黑了,總之沒一個正常的。”

淩雲鶴低頭笑了笑,“不是你眼光太高?”

“可能吧!”林詩情問道:“你呢,談過幾次?”

“沒談過。”

林詩情立即開口:“不可能。”

淩雲鶴有些好笑,“咋了,我臉上寫的自己談過戀愛?”

“沒,怎麽說呢,你有點渣男相。”

要不是林詩情坐在對面,淩雲鶴肯定要揉揉她的頭發,“好好說話。”

林詩情撅撅嘴嘴,“沒有暧昧的?”

淩雲鶴回憶了一下,“高中的時候有個互相有好感的。”

林詩情坐直身子,喝了一口飲料,接着問:“然後呢?”

“後來報考大學,她想去南方,我想去北方,然後就不聯系了。”

林詩情沒想到是這個結果,“你沒挽留?”

淩雲鶴:“沒有,其實那個時候太苦了,就算是互相陪伴吧,也算不上喜歡。快高考那段時間忙了,我們幾個月都沒單獨相處過。後來她說想去南方,就自然而然散了。”

不知道怎麽了,林詩情的心有點塞塞的,似乎只是無意間說起,“你倒是挺會找伴的。”

“哎呀,也不是,就是那個時候都只知道學習嘛,她坐在我前面,我倆都是獨來獨往,後來我就喊她一起吃飯而已。”

得,越描越黑。

林詩情飯都不想吃了,但是想到自己好像也沒有什麽立場,就只是變沉默了很多。

淩雲鶴突然就想起了今天下午雒淮揚說的話:“都是她單方面不理我。”

兩個人打車回宿舍,到了宿舍門口,淩雲鶴終于打破了沉默,“明天我白班。”

“我知道。”林詩情低聲道。

“幾點來班裏?”

林詩情想了一下說:“明天我在宿舍背,就不去班裏了。”

“好吧。”

唉,這算是徹底得罪了。

兩個人其實都算不上是冷戰,第二天就因為工作的事打電話了,接着說就是複習、考試。

考慮到三個人的進度,還是一周考一次筆試。

新一批的員工定崗了,依舊是三男一女,只有一個男生是本科生,其他三個都是研究生。

林詩情對他們并沒有過多關注,很快投入到考試裏。

終于在十一月中旬完成了考試,林詩情筆試分最高,淩雲鶴面試分最高,最終三個人都通過了考試。

考完試剛放松了兩天,又開始準備單位組織的考試,元旦前考試。

班裏依舊是跨年夜聚餐,這次王姐生病了,吳姐家裏有事,兩個人都沒來。

退休後一直在南方的餘琴前段時間剛好有事回來,參加了此次聚餐。

淩雲鶴這次沒有發揮社交能手的作用,一直坐在林詩情旁邊。

林詩情問道:“怎麽不去找餘姐?”

淩雲鶴拉着林詩情埋着頭說:“聽說餘姐脾氣不好,我不敢。”

林詩情好笑的搖搖頭,擡起頭來發現大家都看着他倆。

周闖笑着對新來的四人解釋:“雲鶴和詩情關系比較好,你們習慣了就好了。”

全桌人哈哈大笑。

餘琴卻問道:“小周,不是說淮揚要來嗎?”

這下所有人都看向周闖,因為今天這個場合雒淮揚來可不是小事,至少主任和副主任得來陪着。

周闖硬着頭皮說:“雒總說前面還有個場子,結束後看時間。”

這句話就比較微妙了。

餘琴想敲周闖一下,她可是聽說雒淮揚要來才專門過來的。此時也不好直說,便問:“今今确定不來了?”

周闖的自認心虛,小聲說:“岑姐說有事,來不了。”

薛承接過話,“行了,咱們先吃吧。”

接着是常規操作,吃飯、喝酒,以此循環。

所幸班裏不勸酒,林詩情就只喝了半杯紅酒。

淩雲鶴的酒量不算好,白皙的臉此時紅紅的,還顧得上管林詩情,“你沒事吧?”

林詩情:“沒事,你少喝點。”

“淮揚?你來了。”

薛承正準備去廁所,剛打開門就看到準備進來的雒淮揚。

全場都站起來了,雒淮揚連忙說:“我那邊剛結束,過來看看,大家都坐吧。”

周闖沒想到人真的來了,正準備給主任打電話,被雒淮揚攔住了。

“我就來跟大家聊聊天,別叫徐主任了。”

可能因為都喝了點酒,老員工們都沒再拘泥,和雒淮揚聊起來。

新員工裏除了林詩情和淩雲鶴之外都很震驚,那可是公司副總啊,居然來參加他們班裏的聚餐了。

雒淮揚的酒量真的很好很好,所有人都敬了他一圈,他都沒事。

還是餘琴心疼雒淮揚,制止了大家第二圈的轟炸,“行了啊,都自由活動吧,別讓淮揚喝了。”

大家便紛紛自由組合了,林詩情在角落待了一會兒,突然覺得紅酒的後勁來了,便獨自去樓梯間醒酒。

林詩情在樓梯間待了大概十分鐘,正準備走出樓梯間,就聽到了外面的對話。

“淮揚,你好好跟姐說,你和今今是咋回事?”聽聲音是餘琴。

對端沉默了,整個人樓梯間都安安靜靜的,林詩情也不好離開,只能蹲在樓梯間減少存在感。

餘琴又問:“你結婚了嗎?還是離婚了?”

許是酒喝多了,雒淮揚的聲音有些啞:“我沒結婚。”

餘琴剛才只是這麽問問,沒想到雒淮揚真的沒有結婚,畢竟她也見到過他的訂婚照。

當時餘琴還給雒淮揚發信息問這件事,雒淮揚沒有回,餘琴很生氣,便沒有再管。

樓梯間的林詩情驚呆了,雒淮揚居然沒結婚!

那,岑今知道嗎?

“怎麽回事?”餘琴又問。

“唉。”雒淮揚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當時是訂婚了,後來取消了。”

看着雒淮揚問兩句吐一句的樣子,餘琴沒忍住拍了一下雒淮揚的肩,“你好好跟我交代是咋回事?當時我不讓你去相親你非要去,今今生氣了吧,後來呢,你還去訂婚,咋了,你當了領導就不認我這個姐了?”

樓梯間的林詩情持續處在震驚中,門外的雒淮揚卻煩悶不已,對着餘琴說:“琴姐,我能不能抽根煙?”

餘琴似乎是同意了,雒淮揚過了五分鐘才開口。

“你也知道,今今一直對我忽冷忽熱。我剛當上主任的時候,我媽瘋狂地催我相親,我實在扛不住了,才讓你去試探她。”

餘琴記得這件事,“你還騙我,說你跟今今表白了她沒同意,我問今今,她說你就沒給她說過。”

雒淮揚:“因為我知道她不會同意,我要是表白了兩個人連朋友都做不了了。”

餘琴也嘆了一口氣,“你怎麽沒跟你媽說今今的事,如果你媽見過今今,肯定不會逼你相親。”

“其實我媽見過她。”

餘琴詫異道:“什麽時候?”

雒淮揚:“有一次我送她回家,剛好碰到了我媽,當時她倆聊的還挺好的。”

“你媽不喜歡今今?”餘琴作為過來人,一下就抓住了要害。

雒淮揚稍微停了一會兒才說:“我媽讓我相親的時候我就說了,我媽說我都追了八年還沒在一起,讓我放棄。”

兩個人關系好是事實,但是八年期間一直忽冷忽熱也是事實,餘琴覺得她要是雒淮揚的母親,應該也會讓自己的兒子放棄。

餘琴回過神來,“所以你就去相親了?”

“嗯,我去之前專門跟她說了,她讓我好好相親。”

“見那一面我都不記得對方長啥樣,就那麽又拖了一年,我媽被查出了胃癌。”

餘琴萬萬沒想到是這樣,“良性的吧?”

雒淮揚搖搖頭:“惡性的,醫生說活不過一年。”

林詩情的腿蹲麻了,可能是膝蓋抵在心髒的位置,她的心揪着疼。

餘琴沒有說話,雒淮揚接着說起來。

“我外婆和姨媽說她之前就是覺得不舒服,才會着急讓我相親。她們讓我趕快成家,讓我媽放心的走。”

“那段時間我挺崩潰的。我媽在化療的時候,變得越來越瘦,還是笑着說她不疼。那個時候我覺得我不能再為自己了。相親的那個女孩主動聯系的我,說想和我結婚。”

餘琴突然想起來,自己那段時間剛退休,看到雒淮揚發的訂婚照片,氣不打一處來,似乎還發信息說了他一頓。

這個孩子當時明明壓力那麽大,什麽也沒說。

此時她只能問:“你爸爸呢,他也讓你結婚?”

雒淮揚:“我上小學的時候我爸媽就離婚了,很多年都沒他的消息了。”

空氣裏又是一片靜默。

餘琴沒忍住,伸出手輕輕拍了拍雒淮揚的背,“對不起啊,姐當時沒有幫你。”

雒淮揚搖搖頭,“是我沒說。”

他繼續回憶起來,“我訂婚一個多月後我媽就走了。我忙完家裏的事,公司剛好找我談話,問我願不願意去別的市,我同意了。後來我就退婚了,去了高源市。”

餘琴一時也不知道說些什麽,嘆了一會兒氣。

大約三分鐘後,餘琴問:“你退婚的事今今知道嗎?”

雒淮揚:“我去高源市大概一年吧,給她發了信息,說我沒結婚,她沒回我。”

餘琴了解雒淮揚的性格,他八成就這麽算了。

“你這次回來後呢,你沒有解釋?”

雒淮揚輕聲說:“見了幾次,沒說成話,我給她打電話約她吃飯,她說我身份不一樣了,要避嫌。”

餘琴同樣也了解岑今,“行了,你就告訴姐,你還喜歡今今嗎?”

林詩情沒聽到雒淮揚的答複,只聽到餘琴說:“我過兩天約今今吃個飯,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了。”

突然,林詩情的電話響了,她迅速按掉,但是外面應該已經聽到了。

林詩情想順着樓梯跑下去,但是腿麻了,起不來。

所幸外面的兩人沒有進來,而是一起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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