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受傷的季大爺
2017年1月1日晚六點。
萬衆矚目的元旦晚會終于拉開了帷幕，大禮堂中強大的舞美效果讓人心潮澎湃，如同演唱會現場一樣。Q大的壕是重點大學中出了名的。很壕的Q大分為主校區與東南西北四個校區，主校區是師資最強人最多環境最好的當然這裏也是精英與有錢人最多的。但是作為Q大主校區的千人大禮堂，還是第一次迎來這樣的盛況。
“尊敬的老師、親愛的同學們，大家好！值此2017年開啓之際，我謹代表學校領導……”校長致辭這萬年不變的流程在Q大也一樣通用甚至更甚，洋洋灑灑長篇大論一大堆，聽得大家頭昏腦脹，20多分鐘後終于在一片掌聲中把校長大人送下了臺後迎來了晚會的開始。
晚會熱鬧無比，從大一新生到大四畢業生，每個年級每個系的節目看的讓人眼花缭亂。即将畢業的學姐學長們都放開了，看見美女帥哥就向前搭話，口哨聲尖叫聲此起彼伏，喧鬧聲不絕于耳。
後臺。
季久安作為還有半小時就要開始的化裝舞會的主持人，已經坐好開始上妝了。阖着眼睛任由她的化妝師一雙巧手在她臉上塗塗抹抹，手上的手機拿到嘴邊與人對着話。
“杜姨，快到了嗎？”
“馬上就到了，請您稍等。”
“好，您慢慢來，注意安全。”
“是，小姐您的鞋子已經提前送到了嗎？”
“哥哥給我送過來了，放心吧。”
杜姨是個可憐人，年輕的時候愛情不順，被壞男人騙還失去了生育的能力，一輩子都沒能有個孩子。精神不濟出了車禍被郁清歡所救，為了報恩就留在了季家做起了管家。她從小看着季久安長大，愛護季久安就像愛護她的孩子一樣，把對孩子的愛全轉到季久安身上。季久安對什麽過敏，不喜歡什麽，喜歡什麽，性格是什麽樣的，杜姨都知道。如果說父母和哥哥是第一了解她的人，那杜姨就是第二了解她的，連一起長大的溫秋白都要往後排。
季久安從小就皮膚敏感，別人磕了碰了過兩天就好，她就得三四天。只要一沾上髒東西或者刺激性藥物就紅腫過敏，這也是季久安洗澡洗的很頻繁的原因。
杜姨緊了緊手中乘着禮服的盒子，對着前面的司機催促道：“快一點。”
更衣室。
兩個人收拾着細小的工具，放進化妝包裏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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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好了嗎？”
“好了，沒問題，放心。”
“大爺，你準備好了嗎？我來看你啦！”秦小路這不老實的人說什麽也不在座位上待着，閑不下來的跑過來，走進了化妝間。
“差不多，穿上鞋就OK了。”一身長裙的季久安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整理着禮服回道。
秦小路看着一身拖地長裙的季大爺，拿起桌上放的鑰匙，道：“我給你去拿，等着。”
秦小路邁着快步，嗒嗒嗒的往更衣室走去，一雙高跟鞋踩的虎虎生風，一副女強人的風範。
“走吧。”秦小路到達更衣室的時候就聽見了悶悶的聲音，她擡眼，兩個長發戴口罩捂的嚴嚴實實的女生正好與她擦肩而過，肩上背的包包裏還有輕微的“叮當”的響聲。
她扭頭看了眼已經快步走遠的兩個有些熟悉的背影，想不起來在哪見過，搖了搖頭，走進了更衣室。打開了儲物櫃将乘着鞋的盒子拿了出來。
“安安姐，己經要進入倒計時了，快！”通過擴音器喊過來有些嘈雜的聲音傳到季久安耳朵裏，手上穿鞋的動作更加快速了。
“Ladiesandgentleman，weetothemasquerade。”舞臺上陷入漆黑中，忽然低醇華麗的嗓音透過話筒傳到每個人的耳中，刺激的人心頭一癢，雞皮疙瘩都偷偷的冒了起來，卻也使現場的人們更嗨了，一波波的尖叫聲幾乎要掀翻了禮堂的屋頂。
“啊啊啊——”
“噢噢噢——”
“露臉露臉！”
漆黑中人們的膽子都變得更大了，尋求刺激快感的欲望也都來的更強烈了！
“boysandgirls，areyouready——”勾人心魂的聲音繼續響起，舞臺驟亮，神秘魅惑的紫色燈光掃過全場，最終打在身着紫色條紋絲制禮服的季久安身上。臉上銀白的半面具熠熠發光，如玉的肌膚美的令人驚豔。
“瘋狂的時刻到了！”
“嗷嗷嗷——”
燈光一陣閃動，人群迅速的走動着，已經報完開場的季久安也不動聲色的往後臺退着，她的工作已經完成了，最後的集體華爾茲可就不歸她管了，她現在的要緊事就是去！醫！院！
“安安，你怎麽了？”在後臺守着的秦小路看着季久安已經揭下面具慘白的臉，精致的妝容也遮不住這份蒼白，額頭上細密的汗珠還在不停的浸出，顯示着忍耐之人的辛苦與疼痛。
“腳……扭了。”季久安一手扶着牆壁，另一條胳膊被秦小路直接背到了肩上，聲音有些顫抖道。
“先坐一會！我給阿錦她們打電話，讓她們開車過來！”秦小路把季久安放到椅子上，撩起裙子來，觸及到腳踝時，臉色又是一陣劇變，難看極了：“左腳怎麽腫的這麽厲害！右腳怎麽也腫了？”
季久安俯着身把鞋脫了下來，拎起來盯着已經快要脫離鞋底的鞋跟，眼中射出一起寒光，冷道：“有人在鞋上動了手腳。”
“安安。”正在打電話的秦小路擡頭，眼神堅定的看着季久安，不難看出眼中的關心與害怕。
“我知道不是你，真傻。”季久安把手放在秦小路頭上，她知道秦小路在害怕什麽，她在害怕自己懷疑她，害怕這份友情出現裂痕。
秦小路有些鼻音的“嗯”了一聲，快速的撥通了趙雨錦的電話。
“樂然，快，你去後臺，我去取車，安安出事了。”剛從禮堂中逃出來的趙雨錦接到秦小路來的電話，瞬間就慌了，沖着劉樂然說了一聲，自己一邊翻着包找鑰匙一邊快步往前走。
“你說誰出事了？”夏淮南往宿舍走的腳步一頓，扭頭走向趙雨錦，冷聲問。
“神經……”趙雨錦本來就着急，又遇到有人攔着，都想罵娘了。剛一擡頭就把已經到嘴邊的話頓住了，改口道：“安安出事了，腳腫的厲害，沒法走路。”想着多一個男人幫忙還能快點，管他是誰呢，更何況是大神。
“她在哪？”好看的眉頭皺着，張口而來的清冷的聲音讓趙雨錦在這個寒夜中不由得打了一個顫。
“在後臺……”趙雨錦話還沒說完，就見夏淮南已經向着禮堂的方向跑去了。現在容不得胡思亂想了，回過神趕緊朝着車庫走去。
跑到後臺的夏淮南喘息着，目光不停的在搜尋着季久安的身影。後臺的人很少，都去參加舞會了。地上的礙手礙腳的散亂架子被夏淮南一腳踢開，乒乒乓乓的聲音昭示着男人心中的急切。
“架不起來，怎麽辦啊？”身高都是165左右的秦小路和劉樂然根本就架不起175的季久安，眼看着季久安的腳踝越來越腫了，急得心裏直冒火。
“要不咱倆擡着安安吧！”劉樂然說着，看着疼得不停的冒冷汗的季久安，就想把她的雙腳擡起來走。
“我來！”夏淮南聽着聲音找了過來，看着臉色蒼白的女孩，心中驀地一緊，好像被人狠狠的攥着心髒，有些呼吸不暢。一把将季久安打橫抱了起來，急促的往外跑去。
“鞋……”季久安望着秦小路的方向咬牙吐出一個字，她現在只覺得腳上劇痛無比，從來沒受過這麽嚴重的傷的她有種想殺人的沖動，別讓她知道是誰幹的，要不然饒不了她。
秦小路把鞋裝起來，又收拾了安安的東西，拎着袋子拉上劉樂然往車庫的方向跑去。
“快上車，阿錦她們自己開車過去。”趙雨錦從車上下來，打開車門催促着。
夏淮南用手護着季久安的頭把她放在車中，上車把她的腳擡了起來放在自己大腿上，看着她腫得厲害的腳踝，甚至不敢下手觸碰。
趙雨錦關上車門，快速的朝着醫院開去。
臉色蒼白的季久安額頭上的冷汗凝成細密的汗珠順着臉龐往下落，原本紅豔的嘴唇此刻也毫無血色。
夏淮南伸手觸到季久安冰涼的腳背，感受着指尖驚人的寒意一時有些怔住了。有些費力的脫下大衣蓋在季久安身上，雙手不停的撮着，然後裹住了季久安的腳，反反複複好幾次才終于感覺到她的腳沒有那麽涼了。
“謝謝。”将一切都看在眼中的季久安心頭湧上一種不知名的酸澀感，逼得她眼眶泛紅。
夏淮南一時不知怎麽接話，與人聊的熱絡的情況是很少出現的，少言寡語才是常态，就像現在這樣。雖然不是不想說話，而是不知道說什麽。
沉默持續到車子停在醫院門口才被打破，夏淮南抱着季久安快步的走進醫院，看着醫生把她推進了急診室松了一口氣，在急診室外邊的椅子上坐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