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 13 章
chapter13.
這不過是平面上可視的一句話。
可是洛夏榆看着這句話卻怔了神。
這句話仿佛自帶配音一般的穿入了洛夏榆的耳中。
“那麽洛小姐告訴我，不娶她該娶誰”
最可怕的是洛夏榆想到的第一個人居然是自己。
洛夏榆漂亮的指尖緩慢又沉頓地叩字。
就在那一行字被編輯完整即将被發送的前一秒，門外又傳來了一陣急似一陣的催促聲。
“大小姐，老爺請你下去吃飯。”
“老爺說你要是再不下去的話，他就親自上來請。”
後面這句可不是什麽好話，而是帶着明晃晃的威脅。
這不是一段普通的家宴，于洛夏榆而言這是鴻門宴。
洛夏榆飛速地删掉了剛編輯好的那一行字，她抱歉的說，“抱歉霍少爺，我要先去吃飯了”
她找了個由頭，避免正面回應這個問題，放下手機，她便下樓了。
還未走進餐廳，洛夏榆就聽到了他們一家四口其樂融融的聲音。
洛正辭的聲音帶着一家之主的威嚴：“我們家欣欣幾天不見又變漂亮了，智予，你可要跟妹妹好好學學，別整天給我闖禍。”
聽着他捧一踩一，蘇婷婷有些不太樂意的擺臉子，“你看看你這說的是什麽話！欣欣和智予是兄妹，欣欣這麽優秀，智予也不會差到哪裏去，我看能配上咱們家智予的，也只有那謝家的三小姐了。”
霍謝兩家可是京城貴族，論名利地位，謝家也只是僅次于霍家，謝家三小姐謝茗笙出身高貴又貌美，而且還是hafo大學的高材生。
他們可真敢想。
洛夏榆站在餐廳門口，腳步頓了一下。
随後，深呼吸一口氣才踏步走進了這炙熱之地。
她的出現打破了這一家四口歡樂的畫面，洛夏榆不以為意，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來。
洛夏榆心中也清楚，她來這一趟不是為了吃飯，所以她入座之後只是淺淺的喝了兩口蘇打水。
坐在她對面的是笑裏藏刀的蘇婷婷，她左側位置上坐着一直對她翻白眼的蘇欣予，坐在洛夏榆斜對面的蘇智予更是龌龊下流。
至于坐在主位上的洛正辭，想到這裏，洛夏榆的心髒抽的疼了一下。
洛正辭拿起公筷，夾了一只牛油果芝士蝦就要放在洛夏榆面前的盤中。
“這是家中的李師傅新研究出來的一道菜，你嘗嘗味道如何？”
“爸！”
尖利的一聲，攻擊性十足的刺進了衆人的耳膜裏。
洛夏榆不堪其擾地皺了下眉頭。
蘇智予更是不耐煩的揉着耳朵，“蘇欣予，你就不能好好說話嗎？突然鬼叫什麽！”
蘇婷婷差點被她一聲尖叫吓得心髒都跳出胸腔了，不過顧慮到洛夏榆在場，她硬生生把那一句斥責的話咽了下去。
她故意說，“欣欣，你以後可是要當霍家少奶奶的人，以後不許這麽大喊大叫。”
洛正辭更是被她一聲鬼叫驚得手一抖，筷尖上的那只牛油果芝士蝦掉在了桌面上。
他眉宇壓低了些，對此也異常不滿，但也只是口吻平和的問，“欣欣，怎麽了？”
蘇欣予斜眼看了洛夏榆一眼，随後趾高氣揚的端起碗，遞到了洛正辭面前。
“爸，你不是說這是廚子新研究出來的菜嗎？讓我先嘗！”
洛夏榆嘴角漫出了一道冷笑。
原來是因為這麽一件小事跟她較勁。
雖是小事，但能以小窺大，更何況她表現的這麽急迫，這麽明顯，瞎子都能看出來她的用意。
洛正辭看着一眼不動聲色的洛夏榆，重新拿起筷子，夾了一只牛油果芝士蝦球放入她碗中。
蘇欣予就是覺得搶來的東西比較香，她臉上露出得逞的笑容，嬌滴滴的道了一句，“爸爸真好。”
她低頭吃着她的戰利品。
洛正辭要去夾另外一只牛油果芝士球送進洛夏榆碗中，洛夏榆淡笑，“爸，我不愛吃這個。”
洛正辭伸出去的手換了個方向，那只牛油果芝士蝦送入了蘇婷婷碗中。
對此，蘇婷婷很是不滿。
洛夏榆不要的，憑什麽給她？她是洛夏榆的垃圾桶嗎？
蘇婷婷臉色有些挂不住，她咬了咬後槽牙，看着洛正辭又夾了幾塊頂尖和牛送到洛夏榆碗中，她更是心中怒火直燒。
她不滿的瞪了洛夏榆一眼，随後不甘心的看着自己的傻女兒，吃着一個廉價的牛油果芝士球，還興高采烈。
蘇婷婷一開口，火//藥味十足，“欣欣，你上次被人從樓梯上推下來，不是傷着額頭了嗎？早點回房休息。”
餐廳裏的氛圍一下子就冰火兩重天。
蘇婷婷和蘇欣予那端如同火山噴發，而洛夏榆這邊則像南北極一片冰天雪地。
蘇欣予得到蘇婷婷的提示，丢下剩下的半個牛油果芝士蝦，擡頭看見蘇婷婷對她使眼色。
蘇欣予眼睛一亮一暗，她轉頭，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洛正辭看，“爸，上次洛夏榆把我從樓梯上推下來，害得我渾身酸軟，差點就去不了京城了，要是錯過了跟霍家聯姻這門事，這損失誰能夠擔得起。”
她和蘇婷婷是這舞臺上最好的戲子，兩人一唱一和。
“就是啊，正辭，你都不知道，這次我們去霍家，管家還問蘇欣予是不是路上發生了車禍，怎麽把額頭都撞紅了，還說要送我們從京城回來呢。”
“爸，這件事你一定要為我讨回公道，要不然她下次下手可就更重了。”
從入座到現在，洛夏榆看了一場非常精彩的倒打一耙，颠倒黑白的好戲。
洛夏榆擡頭，她看着洛正辭。
她後面去查過監控，可是唯獨蘇欣予摔下樓的那一段監控被删了。
蘇婷婷和她的一對好兒女雖然能在洛家的地盤上為非作歹，不過這個家還是洛正辭說了算。
所以那段監控是得了誰的旨意删除的，有待考究。
洛夏榆眼中有藏不住的失望，她看着洛正辭，只是陳述了一句，“我沒推她。”
她雙手幹淨，加害者，栽贓者，睜一只眼睛閉一只眼睛的縱容者，甚至是隔岸觀火的人，他們心裏非常清楚這一點。
洛正辭短暫的對上了那雙和蘭澤意尤為相似的眼睛，随後他低頭，沉默，喝水。
他不說話的這短暫時間內，暗流湧動。
在衆人看不到的桌面下，蘇婷婷暗示性很強地踢了蘇欣予一腳。
恰好蘇欣予在喝水，被她這麽猝不及防的踢了一腳，輕盈的身子晃動，杯中的水灑了出來，灑在她貼身的裙子上。
“媽，你踢我幹什麽？”蘇欣予一時間沒忍住，竟然傻傻的說了出來。
蘇婷婷偷看了一眼洛正辭的神色，嘴硬的狡辯，“欣欣，你在說什麽話，媽媽好端端的踢你幹什麽？”
蘇欣予連忙抽了幾張紙巾擦自己嘴旁還有胸前的水珠，樣子有幾分狼狽。
她低着頭嘀咕了一句，聲音不大，但是在座各位都能聽得清楚，“明明就是你踢我的。”
桌子下沒裝攝像頭，不過洛夏榆也感受到當時蘇婷婷的腳踢過來時，在她的腳邊擦過了一陣疾風。
蘇婷婷的臉色有些不太好看，她怎麽就生了蘇欣予這麽一個蠢女兒，當衆讓她下不來臺階。
“欣欣！”
她嚴厲的叫了一句蘇欣予的名字，暗示她閉嘴。
這時的她就像是個篩子一樣，越抖撒出來的料越多。
洛正辭聽不下去，他制止了這一場笑話，“夠了。”
“你們不就是希望我嚴懲把蘇欣予可以下樓梯的人嗎？別鬧了！”
堵住了他們幾人的嘴，洛正辭看向洛夏榆。
洛夏榆長得是真漂亮，她的眼睛和輪廓長得像蘭澤意，鼻子和嘴長得像自己。
洛正辭放在桌面上撐着的手無聲無息間用力了幾分，如同八爪魚的吸盤一樣，緊緊的吸附着桌子。
他鼻息間抒出一口重氣。
看向洛夏榆，他說，“夏榆，向妹妹道歉。”
洛夏榆握着杯子的手緩緩松開了手指，杯中還剩半杯蘇打水，透明的杯面映出洛夏榆漂亮帶着苦澀笑容的臉。
洛夏榆唇角彎彎，露出苦澀的笑容，除去苦澀，還有心痛，不甘，悲哀，憤怒以及失望。
種種令人不安的情緒圍剿心髒，洛夏榆的心口不斷收縮，一陣陣抽疼。
“我不會道歉。”
這樣的結果在洛正辭的意料之中，洛正辭避開了她平靜的令人心口發緊的視線。
“如果你不道歉，五天之後就回奧斯陸，以後……”
洛夏榆起身剛要離開，聽到他未說完的卡頓，洛夏榆突然僵住愣在原地。
以後？
以後就不要回來了，還是以後就當沒她這個女兒？
心髒突然像是被一把生鏽的刀插了進去。
她手腳發涼的站在原地，而蘇婷婷和蘇欣予都伸長了脖子，更誇張的是蘇婷婷上身繃直，屁股懸在椅子上方0.1毫米的位置，摒住呼吸，心裏幹着急地等待洛正辭把話說完，他又不吭聲了，她都恨不得掰開洛正辭的嘴摁着他的頭，逼他把話說完。
可洛正辭并沒有把話說完，他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洛夏榆等了片刻，并沒有等到下文，她擡起如同灌了鉛一般的腳離開。
她剛走出餐廳，身後的冷空氣就像是爆炸了一般。
蘇婷婷和蘇欣予兩人鬧了起來，她們兩人被吊着胃口，可洛正辭就是沒說出那句狠話，這讓她們的心肝像是被抓撓了一般。
“正辭！這就是你說的會狠狠的懲罰洛夏榆嗎？她這次得不到的教訓，下次肯定會變本加厲！”
“爸！你之前是怎麽答應我的！難道你都忘了嗎？我在你身邊陪了你十幾年，還比不過你的親女兒！”
蘇婷婷最忌諱蘇欣予和蘇智予提血緣關系的事，她惡狠狠的瞪了蘇欣予一眼。
蘇欣予一時氣恨，倒忘了這回事，她只能憋了一口氣的閉上了嘴。
洛正辭被她們兩個人吵得心煩，他嚴肅的拍了兩下桌子，“你們有精力在這裏胡攪蠻纏，不如好好想想三天後的宴會？”
“宴會，什麽宴會？”
“三天後，由京城謝家做東，舉行了一場宴會，名義上是謝家老太太的78歲生辰，實際上是幫着他們謝家大公子挑選未來兒媳婦兒。”
“這跟我有什麽關系，我都要過霍家太子爺了，還能看得上他謝家？”蘇欣予不以為然的撩了撩頭發。
聽到她這句話，洛正辭差點氣得臉黑了，“你給我住嘴，在外最好管好你這張嘴，要不然容易惹來禍端，謝家可是連我也得罪不起的權勢人家，雖然不及鼎盛霍家，那也是要富貴有富貴，要權勢有權勢的人家，霍家尚且要禮待，更別說我們！”
蘇婷婷觀察洛正辭的臉色，知道這是不是激怒他的時候，她咬着牙瞪了蘇欣予一眼。
蘇欣予心不在焉的道歉認錯，“爸，你別對我這麽嚴肅嘛，我下次再也不說這種混話了。”
洛正辭咳嗽了兩聲，“謝家倒是其次，重點是霍家二公子也會出席，既然你得了他歡心，他也決定聯姻，不過在這件事對外宣布，塵埃落定之前，你要注意言行。”
一聽到霍霁的名諱，蘇欣予的臉色好看多了。
她甜甜地應承了一句，“爸，我知道啦。”
洛夏榆步子放的慢，恰是聽到了這一句，三天之後的宴會，霍霁也會參加。
而她五天之後就要被流放到奧斯陸了。
或許三天之後的宴會，是她放手一搏的機會。
洛夏榆抿了抿唇，擡腳走上了旋轉樓梯，正是沒聽到洛正辭後面的一句話。
洛正辭掃了一眼蘇欣予和蘇婷婷得意洋洋的笑臉。
“你們也別高興的太早，霍家的二公子從小出席各種宴會便不帶女伴。”
“所以在欣欣正式嫁進霍家之前，你們就給我安分守己，別惹出什麽禍端，也別做出什麽讓霍家改變主意的事情，安安分分的就好。”
蘇欣予一臉把她的告誡不放在心上的表情，就在她要反駁兩句，彰顯自己在霍家太子爺面前的特殊時，蘇婷婷起身，椅子在地磚上拉出一道刺耳的噪音。
“欣欣！你吃飽了吧？上樓，媽媽給你額頭好好敷一敷，可別留下什麽吧，讓霍家嫌棄了。”對于洛正辭處理洛夏榆的事情，蘇婷婷是明擺着不滿，她拿眼神揪了洛正辭一下故意膈應她。
蘇欣予只好把到了嘴邊的話咽了下去，跟着蘇婷婷上樓了。
“媽，我都沒見過那霍家太子爺，只知道他年輕，長得又好看，這次總算要見到他的真面目了。”
“你們兩人沒見過面，那霍家都能相中你，這說明什麽？說明我的女兒是漂亮又名聲好。”
“霍家眼光真好，居然能看上我這麽一顆明珠。”
“霍家太子爺能娶到我女兒這麽好的女人，是他八輩子修來的福分！”
洛夏榆回到房中，耳旁不斷的回響起她們剛才說的話。
“如果你不道歉，五天之後你就回奧斯陸，以後……”
“三天之後，由京城謝家做東舉行一場宴會……到時霍霁也會出席。”
這兩句話跟魔音貫耳一般在洛夏榆的耳旁回旋。
三天後的宴會，說不定是洛夏榆最後能抓住的機會了。
她要踮起腳尖，抓住高高在上的枝頭，才能帶領自己逃離地下的泥濘和深淵。
洛夏榆拿起手機點進微信，正要和霍霁繼續剛才的話題，卻發現霍霁破天荒地發了一條動态。
是一張夜景照片。
照片上，泳池浸浴在月光和燈光之中泛出一層銀白的光澤。
旁邊的小桌子上放着一瓶84萬的限量款6升裝Le Mathusalem。
酒杯旁邊放了一張房卡。
房卡正面朝上，上面有德瑪莊園的标記和名稱以及清楚的記着是第8棟。
洛夏榆心頭一凜。
她母親留給她的遺産中包括一處德瑪莊園的房産，意思便是洛夏榆可以自由出入德瑪莊園。
更重要的是，霍霁此時此刻就在那裏。
現在的她容不得多想，時機不等人，洛夏榆拿起車鑰匙和外套，匆匆忙忙出門。
她一腳剛跨出大門。
背後突然閃現一個聲音。
是一個令她頭皮發麻的聲音。
洛夏榆背對着她，她看不到洛正辭臉上的神色，只能憑他不近人情的聲音辨別他此時的情緒。
“夏榆，遇事，不論是不是你的對錯，你都不應該耗費自己的精力去證明自己有沒有做過這件事，而是要去竭證他人有沒有做過這件事。”
洛夏榆擡頭。
第一次覺得冰涼似水的月光竟然也會刺痛眼眸。
她此時的聲音比月光還要冰涼，她苦笑着說，“所以，爸爸其實知道我是被冤枉的，對不對？”
她等了片刻，身後沒有再傳來聲音。
洛夏榆終于鼓起勇氣，僵硬轉過身，去看身後。
卻也只看到一片空蕩蕩和滿地的月光。
明白的月光就這麽染上地上的塵埃，映入洛夏榆那雙清水般的眼中。
洛夏榆眼裏融不進沙子。
從前，有母親在時，母親為她遮風擋雨，為她阻攔來自外界的惡意。
如今，她只能以嬌小之軀，去迎接一場又一場會打在她身上的暴風雨。
但是，她不會倒下。
她更不會讓那幾個人得逞。
洛夏榆握緊手中的車鑰匙，毅然決然的轉身頭，全身投入了冰涼的月光中。
那輛紅色法拉利如同黑夜中的一團火，在黑夜中撕開一道口子，毅然而然的向前駛去。
直到人走了，門後才緩緩的走出一個人，走的極慢，他半邊身子沐浴在月光中，半邊身子隐匿在夜色裏。
他一手扶着牆，另一手扶着自己的心髒口，忍着心口一陣又一陣的絞痛。
他擡頭注視着洛夏榆離去的方向。
視野裏已然沒了洛夏榆的身影，可他久久不能回身。
洛夏榆将油門一腳踩到底，以最快的速度來到了莊園。
還好，她到的時候霍霁還在。
月光就這麽靜悄悄的灑在霍霁身上。
霍霁坐着修長幹淨的手，端着杯子，嘴角勾着若有若無的笑意，極淡的品了一口路易十三。
在她到來之前，霍霁還在想。
他親自撒下去的餌料，洛夏榆會不會上鈎？
又或許，洛夏榆壓根就不會注意到那條只有她可見的朋友圈。
或許他要在這場月光中淋到天明，直到把自己的身心都淋透的冰涼。
但是……
霍霁側頭，看着離他只有七//八步距離的洛夏榆，她在這個夜色晚風中朝他靠近。
但是，慶幸的是，她來了。
霍霁勾了勾唇角，在夜色和月光中，他眼裏是一團化不開的溫柔。
他喝了口酒，喝最烈的酒愛最愛的人。
他一口氣将杯中的酒喝完，性感的喉結滾了一遭，停滞不前了多年的命運齒輪，要再次開始轉動。
霍霁就這麽靜靜的看着她，他放下了手中的空杯，他沒有問洛夏榆為什麽會來。
他只是低聲說，“我的一句玩笑話，洛小姐不會這麽正式，還要當面跟我說清楚吧？”
洛夏榆已經走到了霍霁身邊，她沒有馬上說話，只是拿起酒，為他倒酒。
霍霁低頭，望着酒瓶身上那兩只漂亮的小手。
他擡手修長幹淨的手若有若無的摩擦着杯身。
LOUIS XII酒杯出自法國設計師Christophe pilet之手，酒杯外觀呈現的是富有特色和設計感的水滴形，垂直溝槽雕紋更是讓路易十三酒液在光線的折射下，更加賦予琥珀色澤的美感。
此時此刻，一只修長幹淨的手，指尖若有若無的游走在杯身，美酒配着一只好看到能做成标本的手，更是讓人心神迷離。
洛夏榆的餘光望了一眼那只手，卻不想，心髒口突然像是被射了一只甜蜜的箭。
洛夏榆的手不由自主的移開，琥珀色的路易十三酒液便澆在了那只具有極高美感和欣賞價值的手上。
“對不起對不起……”洛夏榆匆忙放下酒，抽了幾張紙巾幫他擦拭手上的酒液。
路易十三酒夜的酒香彌漫出來，在月光這低溫下發酵，洛夏榆拉着霍霁一只手，胡亂的用紙巾擦拭着那只養尊處優的手上的酒液。
在洛夏榆會察覺到的時候，霍霁原本随意放在椅子另一側的左手不由自主的抓住了扶手，越加用力。
望着近在咫尺的那張臉，看着他牽挂了十二年的紅裙少女。
霍霁眼中溫柔似水。
剛剛為他擦幹淨了手上的酒液，她直起身并且往後退了一步。
她如同機器人一般又重複了一句，“對不起……”
她後退半步的動作莫名讓霍霁的形象是被烈酒灼燒了一般。
他起身，朝着洛夏榆走了過去。
身高192cm的他一靠近洛夏榆，仿佛就将洛夏榆整個嬌小的人攏進了他的陰影中。
洛夏榆不由自主，他往前靠近，洛夏榆後退。
霍霁的眼中只有她，洛夏榆的眼中只有他們之間安全的距離。
安全距離不斷被吞噬，洛夏榆一步步後退，直到退無可退，她一腳踏進了泳池中。
霍霁便站在泳池旁邊，一朵盛大的浪花潑了他滿懷。
白襯衫被打濕，性感的貼合在腹肌上，露出那誘人的肌理線條。
這次洛夏榆落水，沒有再像之前一樣笨拙的将手舉過頭頂。
她記住了霍霁說的話，努力讓自己的頭探出水面，呼吸新鮮空氣。
看着出水芙蓉的一張臉，霍霁心頭猛的一動，他止住了跳進水池中，把她救起來的沖動。
霍霁左膝曲折，緩緩的蹲了下來。
姿勢如同求婚一樣。
在月光的氛圍中，身高體長，異常好看又深情無限的男人向他心中的紅裙少女俯首稱臣。
洛夏榆還在水面上晃着，平靜的泳池裏掀起了一層比一層高的浪花。
近在咫尺，隔着一層水花，看清楚了面前那張俊美無俦又顯鋒利的臉。
霍霁緩緩向她伸出一只手。
幹淨修長的手還透出一陣淡淡的路易十三的酒味。
霍霁喉中微動，眼中的溫柔甚至将月光都要比了下去。
霍霁說，“我是一個善于抓住機會的人，但并不是一個善于給別人機會的人。”
“所以，洛小姐，你是怎樣的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