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 20 章
chapter20.
這夜月色正好。
車子已然在霍家莊園內停下許久,司機下了車,只是候在一旁。
孔管家看見霍霁的車子,但是好一會兒車子內都沒有動靜,他便走了過去擡手叩窗。
司機想要阻止時已經來不及了。
洛夏榆幾乎要在這樣的深吻中窒息,敲門聲喚起了她的聽覺。
她兩只小手掌心內潮濕一片,雙手撐在霍霁的心口處,用力想要推開他。
“有人。”
在輾轉纏綿中,洛夏榆氣息旖旎暧昧地吐出兩個字。
霍霁終于不舍地放開了她,洛夏榆烏發略微淩亂,紅唇嫣然。
白玉般的耳尖又紅又熱,直叫人心思癢癢,洛夏榆支撐着自己柔弱的身子骨,剛想離開霍霁的懷抱,卻發現她渾身發軟。
霍霁唇角一翹,擡起一只修長斯文的手指,優雅的撩過洛夏榆臉側的頭發。
随後,霍霁打開了車門。
外面的月光照了進來,晚風拂了進來,撩動洛夏榆耳旁的細軟頭發,發間親密的刮蹭着她的耳尖,直叫人雙腿發軟。
站在門邊的孔管家幾乎是避無可避,便看到了這樣一幕。
向來優雅尊貴的霍霁慵懶的坐在車座上,白襯衫被抓的皺了起來,襯衫最上面的兩顆扣子也松了開來,性感有力的脖頸處已經冒出了一層暧昧有張力的薄汗。
而穿着昂貴人魚尾禮服的洛夏榆,跪//坐在霍霁的大腿處,雙手若有意又似無意一般地勾着霍霁的後脖頸。
洛夏榆白皙若辭的臉已經浮出了一片胭脂紅,那雙漂亮的眼睛裏潋滟着水光,誘人又迷離。
尤其是她紅唇一片嫣然,滿是霍霁留下的暧昧痕跡。
車門剛打開來時,一片溫熱氣息撲面而來,連帶着還有那細細碎碎酥軟的喘息聲。
孔管家一時間僵在原地,眼神發直大腦宕機。
難怪司機站在一邊無所作為,孔管家臉一紅,忍不住擡頭責怪的瞪了司機一眼,司機回他一個極其無辜的眼神。
孔管家咳嗽了兩聲,想說些什麽緩和一下尴尬的氛圍,解了解自己心頭的難為情情緒,就見霍霁一條大長腿伸了出來,落在地上,随後他彎腰,将嬌小的洛夏榆抱了出來。
他步伐生風,在這月光和燈光的照耀下,那高高大大的背影莫名叫人心頭一熱。
他家那位向來不多看女人一眼的少爺,鐵樹開花了。
車門剛被打開時,那裏的一片淩亂與暧昧都叫旁人看了去,洛夏榆臉皮子薄,這會兒害羞,像小貓一樣,腦袋埋在霍霁的懷裏,不去看外人。
霍霁把洛夏榆抱回了房中,将她如同聖物一般小心翼翼地放在了沙發上。
“你好好休息一下,我很快讓人把解藥送來。”
洛夏榆咬着軟唇點了點頭。
原本心火就燒得旺盛,經過車上那一役,洛夏榆這會兒就像是被滾燙的岩漿包裹着似的,連呼吸也變得炙熱滾燙,她努力別開視線,不去看霍霁。
她只怕自己多看一眼就失控。
洛夏榆喉間艱難的壓出了一聲,“嗯。”
霍霁見了她的模樣,也知道她內心是怎麽想的,便順遂洛夏榆的意思,離開了房間,很快就有兩名傭人給洛夏榆送來了藥。
喝了藥,洛夏榆滾燙的身子開始降溫,好受多了。
“洛小姐,浴室已經放好水了,我們服侍你洗個澡吧。”
洛夏榆依然是點了點頭。
在車上時和霍霁吻的深,吻的動情,渾身竟然溢出了一層香汗,這會柔嫩的肌膚因為一層薄薄的汗有些黏膩難受了。
霍霁從洛夏榆的房間離開,去了書房。
阿K已經在這裏等候良久。
見到霍霁到來,他雙手送上平板,平板上正是一段監控的暫停畫面。
畫面在暫停處正好是人群中如同黑天鵝一樣高貴而美好的洛夏榆。
霍霁眼神一暗。
他冷白修長的手接過平板,按下了播放鍵。
畫面回播一個小時之前的事情,視頻經過剪輯,完整的呈現了洛夏榆一個人到達宴會場地發生的來龍去脈。
站在霍霁面前的阿K附帶口述:“二少爺,洛小姐這次被人下藥的事情與三人有關。”
“禹家的小姐和謝家的二小姐謝茗笙串通好,先是讓侍者在香槟裏放了幻藥,被王建春意外發現,他起了賊心,借機買通侍者,在其中加了春//藥,量極大。”
“這是洛小姐遺落的東西。”
桌子上放了一只手包和一只還沒完全幹的手機。
自始至終,霍霁不言語,看完了剪輯過後的八分鐘監控視頻。
他狹眸幽深,如同夜色最濃處的大海中心,危機四伏。
修長幹淨的手放下平板,霍霁緩緩擡頭,沒去看阿K,他眼神陰骘,放在膝蓋處的手青筋尤為清晰,張力十足。
“這些年王建春手上沾染的髒事沒有百件,也有九十九件。”
霍霁擡頭,定眼看着阿K,眼中已然起了殺心,命令:“這件事你親自去辦。”
阿K跟在霍霁身邊多年,自然秒懂他的旨意,這件事裏王建春行為最為惡劣,尤其是手上的髒事把柄不少,弄死他,易如反掌。
“謝家在西郊投資了一塊37億的地皮,讓他們血本無歸。”
謝家實力不容小觑,但是霍霁必須要讓他們付出代價,極其慘重的代價。
至于禹家……
霍霁也根本沒有手下留情,“停掉今年和明年上半年與禹家的戰略合作計劃,并且向外界宣布,霍氏将在未來十年都不會和禹氏合作。”
這一舉動不亞于告誡業內,霍氏與禹氏關系破裂,兩方将從友變敵。
霍氏不愧是霍氏,一出手就打了三家的臉面,也完全沒有任何顧慮。
“明白。”阿K點頭。
阿K退出書房,霍霁拿起桌面上的那支手機,手機防水,在泳池浸泡過後能正常使用。
手機剛被拿起來,屏幕變亮了。
屏保是比爾根山的雪景。
熟悉的雪景落入霍霁的眼眸深處,如同一片世界上獨一無二的雪花墜落,悄悄消融。
霍霁冷酷陰骘的眉眼也跟着融化了幾分。
拿起手機,霍霁給孔管家打了個電話。
“送一支新手機過來。”霍霁示意桌面上的那只粉色iPhone。
孔管家低頭,悄悄的打量了一眼,記住了,“好的少爺。”
孔管家還因為剛才撞見了不該看的一幕,這會兒在霍霁面前擡不起頭。
不過此時占據他腦子更多的是另外一件事,他剛才看見阿K從霍霁的書房出來。
阿K的身份有些特殊敏感,他是霍霁手下的得力幹将,專門幫他處理一些見不得光的事情,事實上大部分的權貴富豪身邊都養了一群這樣的人。
而且,他剛得知霍霁讓人給洛夏榆送了幻藥和春//藥的解藥。
得知這件事,孔管家大概知道洛夏榆今晚碰上了什麽事。
想來阿K今夜來這裏見少爺,肯定也是因為洛夏榆的事。
孔管家腹诽,心中将今晚的事情猜了個大概。
他長時間低着頭不說話,霍霁擡起眼皮望了他一眼,孔管家察覺到淩厲的視線朝他投了過來,他不由自主的捏了捏拳。
霍霁沒把他的小動作放在心上,起身,叮囑,“今晚我要出去處理些事,讓人照顧好洛夏榆。”
“是,少爺就放心的去處理要事吧。”
霍霁起身,離開之前,他先去了一趟洛夏榆的卧室,在房門口站了一會兒,終究還是沒去打擾她。
這時候的洛夏榆已經渡入了夢鄉,明明晚上發生了很不好的事情,可是洛夏榆卻睡得很安穩。
洛夏榆睡到了次日中午才起,待到洗漱了一番出門,發現孔管家帶着兩位女傭已經在門口等候多時。
昨天大家親眼目睹霍霁将洛夏榆抱了回來,也深知這位洛小姐在霍霁心目中的分量,因此不敢怠慢,也不敢去驚擾,只好在洛夏榆的房門口足足站了一個上午。
孔管家站的這老胳膊老腿都僵了,還好洛夏榆醒了,他連忙挂上了親切的笑容,“洛小姐,午餐已經備好了,請您下樓用餐。”
“霍霁呢?”洛夏榆極其自然的叫出了霍霁的名字。
明明霍霁讓洛夏榆不要稱呼他為霍少爺,叫他名字的時候,洛夏榆內心還別扭。
其他幾人看到洛夏榆如此自然的直呼霍霁的姓名,內心又是一陣不小的地震。
孔管家頓了一秒,才匆匆回複,“少爺去處理些急事了,等他忙完了,他就會回來陪着小姐。”
倒也不用他一直跟随在自己身邊。
他不在,洛夏榆還能收放自如一些。
洛夏榆拿出手機,恰好看到了兩個小時前H.J發來的消息。
H.J:“醒了嗎”
洛夏榆回複:“醒了”
H.J十點鐘問她,結果洛夏榆臨近十二點才回消息,會不會顯得她像豬一樣?
洛夏榆內心小小的糾結了一下,還好H.J壓根就沒有把這一細節放在心上。
H.J:“吃飯去吧”
洛夏榆回消息時正在下樓:“你中午吃什麽”
對面發來了一張照片。
只有一杯咖啡。
從這張照片處可以看出很多細節,咖啡杯是1952到1960年間生産的重鎏金帕拉貢,杯子花紋屬于定制款,闊口杯內是幾片優雅的竹葉。
這樣一只杯子少說也是五位數起步,比杯子界的愛馬仕還要珍貴,更別說這屬于私人定制款,收藏價值更高,也更為昂貴。
“你中午只喝咖啡?”洛夏榆莫名心一提。
“等忙完了這些事我再用餐”
“你好好吃飯”
這句話說的有幾分寵,又像是熟人口吻。
洛夏榆沒有放在心上,她和H.J在網上認識也有一段時間了,互相道晚安,互訴衷腸關系,自然不是剛認識那般生疏了。
洛夏榆回複:“嗯嗯”
恰好這時她也走到了餐廳,偌大的餐桌上擺滿了各色珍馐,配置了一套餐具。
剛起床時,洛夏榆還未感覺到饑餓,這會兒眼見美食,她是真的餓了。
洛夏榆坐了下來,喝了口奶茶,拿起筷子用餐。
剛吃了兩口,放在旁邊的手機響起了來電鈴聲。
低頭,在看清屏幕上跳躍的備注名,洛夏榆的眼睛迅速暗淡失光。
蘇婷婷打過來的電話。
胃口頓時消失。
洛夏榆放下筷子,食不知味的咀嚼着口中的食物,慢條斯理的咽下沒品出口感的頂級食材,又喝了口進口的蘇打水,從容的抽出紙巾擦了擦唇角,可這時電話鈴聲依然沒有停下。
鈴聲跟索命一般。
洛夏榆終究還是心不甘情不願的拿起手機接了電話,開了免提放在一邊。
電話剛接通,對面的聲音便咆哮的沖刺了過來。
“洛夏榆你這個下賤胚子,你居然去勾引自己的妹夫!”
“你明明知道霍少爺很快就要娶欣欣了,居然用身體勾引他,住進了霍家,死不要臉!”
蘇婷婷幾乎要喊破了喉嚨,聲音又高又尖,無一不在表示她的震怒,蘇欣予的聲音很快尖銳的插了進來。
“洛夏榆你可真賤!你這種賤人就應該跟你那個短命媽一樣早點死!”
“你以為你能搶得走霍少爺嗎?我告訴你,霍家少奶奶的位置是我的!”
“也不拿鏡子照照你這個鬼樣,你這種貨色就算去賣都賣不了幾個錢!”
聽着她們那些令人窒息的污言穢語,洛夏榆默默的咬緊了牙,後背爬上了一陣惡寒。
站在一旁服侍洛夏榆的孔管家,聽到這樣尖銳的言語氣得脖子通紅。
不過最終他還是深呼吸一口氣,壓住口吐惡言的怒氣,身上大有幾分主人家行事的冷靜風範。
“洛小姐,不知飯菜合不合您的胃口,少爺特地叮囑了我們要好好的服侍您,您可是霍家獨一無二的貴客。”
“我們這些人在霍家工作了這麽多年,還是第一回見少爺把女人抱回家。”
“前幾日,有幾個打着洛家旗號的姓蘇的人來拜訪,也被趕了出去,最後還是少爺看在您的面子上,才安排他們去了離這裏十裏地的城郊別墅小住了兩天,那兩人一走,少爺當即命令推倒了城郊別墅重建。”
“少爺特地吩咐我,誰要是敢欺辱洛小姐,一定要向他彙報,少爺會為您撐腰,不管是誰,哪怕是暫住您家姓蘇的那幾位。”
最後半句話,孔管家特地拔高了聲調。
他這一番話氣勢這麽足,就是說給蘇婷婷那幾人聽的。
果不其然,欺軟怕硬的那幾個人聽到孔管家這一番隔山敲打之後,果然就啞了聲音熄了火。
她們甚至沒把髒話罵完,手機一震動,電話居然中途被掐斷了。
孔管家就站在洛夏榆身邊,看到了電話被掐斷的畫面,他的臉色慢慢恢複無常,心想那幾個人沒腦子,耳朵倒是沒聾。
電話被掐斷,洛夏榆心頭的千斤重斷被卸了一半。
她知道孔管家剛才那番話是敲打蘇婷婷他們,幫自己出氣,不過有一件事情她不确定。
洛夏榆轉頭先是感謝了孔管家,有些不确定的問,“真的是你們少爺吩咐你這麽做的嗎?”
霍霁明确吩咐過要照顧好洛夏榆。
孔管家剛才那番話雖不是霍霁的原話,可卻也是他的意思。
洛夏榆安然入眠的昨晚,京圈發生了一件地動山搖的大事。
得力集團董事長王建春被曝出挪用公款,作假賬,偷稅漏稅以及威逼利誘公司年輕的女實習生開房發生性//關系等一系列醜聞,連夜被警方帶走,關于他的罪證證據确鑿,這一回他是被打入了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翻身,他家裏的人也一個都沒逃過,背地裏做的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都被一一扒出,公開處刑。
謝家投資了37億的地皮,被發現了國家一級保護植物,連夜被劃為了保護區,這三十七個億打了水漂,血本無歸。
至于禹家,霍家原本就是整個業內的風向标,霍家的風往哪邊吹,衆人便往哪邊使勁,被霍家盯上,禹家的苦日子還在後頭。
禹家實力不如謝家,卻有些棘手,畢竟兩家沾親帶故,更別說霍霁行事冷酷,不留情面。
霍霁昨夜出門,一夜未回就是處理這件事情去了。
管家雖說只要打理好這大莊園裏的事情,可畢竟在霍家這些年,耳朵也靈了,消息也聽得夠及時。
知道霍霁一連收拾了三家大公司,便也意識到洛夏榆在霍霁心中的地位非比尋常。
“洛小姐,若是沒有少爺的旨意,我又怎麽改善做主張。”孔管家保持微笑。
洛夏榆心頭一暖。
原本胃口不佳,這會兒洛夏榆的食欲複蘇了大半,她點了點頭,慢條斯理的用完了午餐。
飯後,洛夏榆在霍家休息了幾個小時,名為休息,實則等待。
但她并沒有等待霍霁回來,蘇婷婷那邊不停給她發消息,甚至威脅洛夏榆,再不回去就要損壞洛正辭珍藏的關于她母親的最後幾件遺物。
洛夏榆不得不焦灼起身,她對孔管家說,“麻煩管家替我轉告你家少爺,多謝他了。”
孔管家聽聞這話,直覺不對勁,“洛小姐,這是要走了嗎?”
洛夏榆點頭。
如今父親不知去向,家裏只有蘇婷婷他們幾人,洛夏榆實在是擔心他們會亂來。
“不知洛小姐是有什麽急事,要不然本少爺回來再說吧。”孔管家為自己捏了一把汗,萬一霍霁回來發現洛夏榆不在,追究起來,他的罪過可就大了。
洛夏榆感覺到了孔管家的為難,她安慰他似的笑了笑,“管家不必擔心,我會跟霍霁說明是我自己要走的。”
孔管家望着洛夏榆,停頓了三秒之後說,“洛小姐若是真想感謝少爺,不妨親自和他說。”
他這話說的也有理。
“我先離開了。”
“洛小姐,少爺為您準備了車隊和私人飛機,他們會送您回去。”
這樣一來便節省了不少時間。
霍霁居然把他的專屬私人飛機留給洛夏榆使用。
前兩天從申城飛往京城時,還是同霍霁一起,這會兒獨自回去,心裏居然有些空蕩蕩的。
洛夏榆看着弦窗外變化多端的雲,苦笑了一聲。
這次回去他大概要想到自己要面對的是怎樣規模的暴風雨。
但不管怎麽樣,她必須回去面對,不能再逃避了,有些事情避無可避。
事情正如洛夏榆所預料的那般,她前腳剛踏進洛家的家門,那幾個随時做好了戰鬥準備的人就跳了出來,他們臉色猙獰,傭人正在客廳裏打掃東西,目光所到之處,那些古董花瓶、裝飾品和字畫都被毀滅的很是徹底。
“你這個賤人,你是真有膽子回來!”
“洛夏榆你這個賤人居然敢勾引我老公,今天我就要劃爛你的臉,狐貍精!”在洛夏榆回來之前,蘇欣予就已經發了三次瘋了,把自己折騰得不輕,此時此刻的她頭發淩亂,妝容花了一大片,模樣人不人鬼不鬼的。
她張揚舞爪的要朝洛夏榆撲過去,被蘇婷婷一把抓住。
“媽!拉着我幹嘛?今天只有刮爛她的臉,她才勾引不了霍霁!”蘇欣予氣狠了,一時間六親不認,朝着蘇婷婷撕心裂肺的喊叫了出來。
“蘇欣予你給我冷靜一點!”蘇婷婷看着蘇欣予氣的眼球通紅,忍不住皺着眉頭,把她摁在了沙發上。
“媽!他快把我老公勾引走了,你讓我怎麽冷靜!”蘇欣予被摁在沙發上還不安分,兩只腳踹來踹去。
蘇婷婷看着蘇欣予這極度不理智的瘋子模樣,再擡頭,看着洛夏榆那一臉沉穩似水的冷靜樣子,更是恨的一咬牙關。
她女兒根本就不是洛夏榆的對手。
“智予,把你妹妹送上樓好好休息,這件事情交給我來處理!”
蘇智予力氣大,抓住蘇欣予的手,把她拖上了樓,不過這一路上也很費勁。
蘇欣予就像是一條發了病的瘋狗一樣,使出渾身解數的罵人,罵的話極度難聽,簡直污染耳根子。
她折騰了五六分鐘,才終于被蘇智予拉進了房間裏鎖了起來,樓下也終于消停了不少。
蘇婷婷臉色鐵青的走到洛夏榆面前,擡手就狠狠的扇了她一巴掌。
她是咬着牙,下了死手地扇出這一巴掌,洛夏榆的左臉火辣辣的疼了起來,臉也腫了一片。
“洛夏榆你可真大的本事,居然勾引自己的妹夫。”
洛夏榆擡手,手心一片潮意,緩緩的撫上了自己發紅發脹的左臉。
她看着蘇婷婷那一副氣得幾乎要兩眼一黑的表情,就知道自己做的事情戳到她們的肺管子了。
可是這樣,哪怕被打被罵,洛夏榆心裏也是暢快的。
洛夏榆一手貼在疼痛的左臉上,嘴角居然緩緩上揚,勾勒出了一抹勝利者的姿态。
“霍少爺壓根就沒打算娶蘇欣予,你們就不要白日做夢了!”洛夏榆盯着蘇婷婷的眼睛說。
這一句話徹底讓蘇婷婷脆弱的神經崩斷了。
她發瘋一般朝洛夏榆吼,“你這個賤人胡說八道什麽!我今天就要撕爛你!”
蘇婷婷瘋起來的樣子,兩只眼睛瞪的又空又大,眼珠子活脫脫要突出來一樣。
她擡起手又要給洛夏榆一巴掌,但是這次洛夏榆眼疾手快的抓住了她的手腕。
洛夏榆放下了貼着左臉的手,她左臉一片紅腫,不醜,反而露出了一抹更加令人心疼的脆弱美感。
脆弱中,洛夏榆的眼神又是那樣堅定,如同拔出鞘的刀泛出來的冷光,帶着森森寒意。
“已經被你扇過一巴掌了,你以為我還會乖乖挨打嗎?”洛夏榆的力氣不小,倒是蘇婷婷這些年過着養尊處優貴太太的日子,一時間竟然無力掙脫洛夏榆的桎梏。
“你這個賤人,你以為你還能得意多久!你明天就給我滾回奧斯陸!”蘇婷婷以咆哮式的方式朝洛夏榆尖叫。
洛夏榆手上一狠,用力的甩開了她的手腕,蘇婷婷猛的身子搖晃,往後退了好幾步。
洛夏榆朝她逼近兩步,她告訴蘇婷婷,“我不會回去。”
蘇婷婷狼狽的後退幾步,頭發淩亂的擋在眼前,活脫脫一個瘋婦人的模樣。
她一咬牙,瞪着洛夏榆看,那眼神似乎想要将洛夏榆剝皮抽筋活吞了。
“你不回去也得滾回去!在你回來之前,我就已經讓我的律師公開了你爸之前簽的那份遺囑,現在洛家所有的財産都是我的。”
“你馬上給我滾,再不滾,我就報警抓你。”蘇婷婷憤怒的指着大門口,要把洛夏榆掃地出門。
洛夏榆臉上沒有絲毫懼意,她甚至淡定的冷笑了一聲。
“遺囑是假的,你以為用這種低劣手段就能夠搶走洛家的財産嗎?”
洛夏榆的問話裏帶着無比明确的答案。
她搶不走。
蘇婷婷突然笑得有幾分瘆人,嘴角裂的很開,像希斯萊傑扮演的小醜。
“你真以為我在洛家的這十二年什麽都沒做嗎?”蘇婷婷這話說的很隐晦,洛夏榆心領神會。
“即便再給你十二年,洛家的財産,你也搶不走。”洛夏榆極有把握的說。
蘇婷婷冷笑了一聲,她拿出手機點開了一段錄音。
“蘇女士你好,我是霍家主宅的管家,今天打這通電話還是替我們家二少爺轉告您一句話,京城霍家決定與申城洛家聯姻,此消息将在一個月後由霍家親自向外界宣布。”
話語說完,洛夏榆遲鈍了一秒,她仔細辨別,這聲音确實是孔管家的聲音。
“你想說什麽?”
蘇婷婷抓着手機,臉上的表情找回了一點盛氣淩人,“你爸爸的遺囑一經公布,确實是遭到了公司內外的層層反對,可是當我告訴他們,京城霍家要我娶我女兒之後,他們立刻轉變了風向支持我們。”
“這段錄音很可能是科技合成的,你以為我會相信嗎?”洛夏榆沒那麽容易上當受騙。
蘇婷婷沒有停下步,她還在一步步靠近洛夏榆。
“你以為公司高層的那些人都是傻子嗎?他們自然有自己的消息渠道,經過打聽确認這件事情是屬實,才會開始巴結讨好我和欣欣!”
“你要是不相信,可以給你爸的秘書打電話,問問他,公司的那些高層是不是已經支持我和欣欣了!”
蘇婷婷這番話說的極有把握,但洛夏榆不會被她的一面之詞蒙蔽。
“你放心,這件事我一定會親自打電話過去驗證。”
“我也要提醒你一件事,孔管家說的是霍家要和洛家聯姻,你女兒姓洛嗎?”說到最後一句話,洛夏榆冷冷的歪了下頭。
這句話毫無疑問又踩到了蘇婷婷的痛腳。
她帶着一雙兒女嫁進來已經有十二年了,可是洛正辭從來都沒有點頭答應讓她兩個孩子入洛家的戶口簿。
至今,蘇欣予和蘇智予的戶口還在蘇婷婷娘家那裏。
蘇婷婷不甘示弱的露出一抹笑,故意要刺激洛夏榆,“這一點你就放心好了,他們的戶口很快就會遷到洛家。”
洛夏榆有些笑不出來,可是她還得勉強自己扯出一抹諷刺對方的笑。
“那我就等着看你女兒改姓洛。”洛夏榆垂在身側的手已經緩緩握成拳頭。
“你就睜大了眼睛看好了,但是現在這裏沒有你的容身之地,馬上滾。”蘇婷婷執着要把洛夏榆當垃圾一樣掃地出門。
洛夏榆在這裏呆着難受,這次回來她要搶回自己的東西,并且确認她父親的安危,但她并沒有打算住在這裏。
住在這裏比拿刀片她的心頭肉,還叫人難受,洛家在申城有上百套房産。
洛夏榆打算先去月明灣的那套房子住上一段日子。
她是要走,但不能被蘇婷婷趕走。
“該滾的人是你,不要得意太久,你偷來的搶來的那些東西,很快就會物歸原主。”洛夏榆聲音沉靜有力。
她收回視線,多看蘇婷婷一眼都嫌髒,轉身一步一步走出了家門。
就在洛夏榆下臺階時,蘇婷婷突然發瘋的沖了過來,狠狠的推桑了洛夏榆一把。
意料之外的受力使洛夏榆身子失去平衡,一腳猛的從第四層臺階上踩到了平地上,左腳一崴,疼痛立刻鑽入骨髓,一點點蔓延開來。
洛夏榆咬牙,逼迫自己咽下疼痛感,她轉過頭,聲音冷的自帶震懾感。
“你這種人也只敢背後動手腳。”
“馬上從我家消失!下次要是再敢踏進這裏,我就報警抓你。”
“下次試試。”洛夏榆壓根就沒有被她的話吓到,她甚至挑釁一笑。
她剛轉身,背後就傳來了一道發瘋的尖叫女聲。
聲音刺痛耳膜。
洛夏榆厭惡的皺了下眉,忍着疼痛,一腳深一腳淺的一步步走出了洛家的大門。
剛走出洛家的大門,洛夏榆便扶着一棵奇楠沉香樹,緩緩的蹲了下來。
她低頭,看着自己的左腳踝。
腳踝已經一片紅腫,看來剛才真是崴到了腳,傷到了筋骨。
洛夏榆吃痛的倒吸一口涼氣,她擡頭看了一眼,離她五米遠的紅色長椅。
白皙的手掌撐在樹上,粗糙的樹皮硌痛了洛夏榆的掌心,洛夏榆咬牙,支撐着自己柔弱的身子骨一點一點的站起來。
她想走到那邊的長椅處休息一番。
剛站起腰身,身後一輛車突然亮了光,洛夏榆嬌小的身子在地上拉出一道賞心悅目又纖長的影子。
那一束光不僅照亮了洛夏榆,更照亮了洛夏榆要去的路。
洛夏榆幾乎是不加多想的轉身,轉頭去看。
她逆光看去,沒看清楚車子,只看到從車上下來一位身材颀長的男人。
那個人逆光而來,在那一束光裏一步步堅定不移的走向她,走向孤身一人的她。
待走近了一些,洛夏榆逆光看清了他的輪廓。
那一束光裏有無數細小的塵埃翩翩起舞,有無數的夜色被撕開一道口子,還有,他。
“霍……”洛夏榆只是吐出一個字。
奇怪的是她剛吐出個“霍”字,居然下意識的想要叫他的全名。
她無意識想叫的是霍霁,不是霍少爺也不是霍先生,還好她及時止住了。
洛夏榆站在一棵高大的樹旁,她的受力點都在右腿上,左腿微微彎曲,在光照中,霍霁的目光落在了她紅腫的左腳踝上。
她受了傷。
霍霁不在時,她又受了傷。
“洛夏榆,你總是有這麽好的本事。”
洛夏榆愣了,“什麽?”
“總是受傷。”霍霁俯身彎腰,一手從洛夏榆的膝蓋窩處穿過,将她公主抱起。
“總是讓人心疼。”
後面那句話聲音低啞,洛夏榆眨眼,甚至不确定是不是自己出現了幻聽。
霍霁将洛夏榆放在最近的紅色長椅處。
不遠處那輛勞斯萊斯的光照了過來,長椅旁又有一根路燈。
他們就在光中,彼此對望。
霍霁習慣性的在洛夏榆面前屈膝蹲下,修長斯文的手托起洛夏榆的左腳。
他動作很輕的脫下了高跟鞋。
将那只白皙玉足放在他的左手掌心處,洛夏榆的腳又白又嫩,腳掌偏窄,腳趾頭修長又白皙,指甲修剪的幹淨,在光照下指甲蓋泛着玉一般的光澤,白中透粉。
她的腳微涼,霍霁的左手不自覺的緩緩包裹着那只玉足,溫暖她的腳心。
右手緩緩的揉着紅腫的腳踝處,他輕柔的按摩,輕柔的轉動洛夏榆的腳踝,幫她舒緩痛意。
“疼嗎?”霍霁擡頭,視線以微微仰視的姿态看了過去。
旁邊路燈的光芒自上而下,散落在霍霁的發絲上,肩上,将他整個人都像是鍍了一層金光,熠熠生輝。
從霍霁的手心暖着她的腳心開始,洛夏榆就似乎感受不到疼痛了,她的身子骨一寸一寸繃緊。
洛夏榆微微咬了下紅唇。
霍霁低頭淺笑,“看來是疼的,我再輕一點。”
他放輕了力道,放緩了動作,溫柔到洛夏榆仿佛沐浴在一池春水中,暖意幾乎要滲進了她的骨縫中。
她又擡頭看着洛夏榆詢問,“醫生已經在路上了,他們很快就過來。”
只是崴了下腳,還是能走路的程度,沒誇張到這種地步,更何況洛夏榆也不至于脆弱至此。
洛夏榆搖頭,想要謝過他的好意。
可是霍霁細致為她輕揉着腳踝的模樣,令她心神一凝,洛夏榆愣神了。
再回過神時,她聽見霍霁磁性的聲音,在這夜色正濃時分,如給人下蠱,好聽又令人上瘾。
他的聲音透着一陣慵懶,又透着一陣會令人心跳加速,耳尖發紅的笑。
他點名提醒:
“洛夏榆,不要一直盯着男人的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