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 24 章

chapter24.

霍先生?

哪個霍先生?

一瞬間蘇欣予臉色發白,嘴唇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的轉過頭。

當她看到霍霁身高體長的站在自己面前時,她竟然忍不住一哆嗦,渾身發軟。

霍霁身高優越,他站在那兒便是最養眼的一道風景。

他擡腳,自始至終他的目光維系的終點都是洛夏榆。

他往前走了一步,蘇欣予竟然迫不住心虛的嘴唇打瓢,“霍……霍少爺,我剛才說的話都是開玩笑的。”

“那些照片都是我p的,你這三天根本就沒有和我在一起。”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拿您開玩笑。”

霍霁唇角一翹,如同施舍一般的目光落在了蘇欣予身上。

他眼尾上挑,帶着少年帝王般的俯視目光銳利的如同刀劍出鞘,見血封侯。

就是那樣淡淡的一眼,竟然讓蘇欣予恐懼的身子一軟,直直的跌坐在地。

霍霁收回視線,周圍的那些女人已經背地裏默默的摸出了鏡子補妝,想在霍霁面前留下最美的印象。

她們眼睛發光,個個蠢蠢欲動,先後開口嬌滴滴的叫着霍先生。

可是霍霁的眼裏自始至終只有洛夏榆一人,他目不側視的走到洛夏榆面前。

“跟我走。”

“我帶你去個地方。”霍霁望着洛夏榆的眼睛說。

洛夏榆沒有去看其他人的視線,只是點了點頭,跟着霍霁離開了這令人窒息的地方。

不管其他人打扮的如何嬌媚似玫瑰,霍霁都不賞臉看一眼,他一走,其他人都洩了一口氣。

跟着霍霁離開之後,洛夏榆的心裏輕松了很多,就像是一尾魚回到了水中,悠然自得。

“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剛才看到霍霁出現的第一眼,洛夏榆是又驚又喜。

霍霁唇邊溢出了一道淡淡的笑意,“我想知道你在哪裏不是很簡單嗎?”

洛夏榆咬了咬牙,即便這裏是申城,不是京城,霍霁在這裏依然權勢滔天。

她鼓了鼓腮幫子,“你要是能随時随地掌握我的行蹤,那我豈不是在你面前沒有任何隐私可言。”

洛夏榆有些不服,她不想活在一個監控下面。

“我會尊重你的隐私。”今天也是洛夏榆親口說她不喜歡這樣的氛圍,霍霁才來了。

他親手養的玫瑰,要活在自由的空氣中。

洛夏榆半信半疑地擡眼,打量了霍霁一眼。

叮咚一聲。

轎廂的門打開。

霍霁唇角上揚,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他在等洛夏榆先走進電梯中。

這種随時随地尊重洛夏榆,以洛夏榆為先的小細節,真的很博人的好感。

洛夏榆擡腳走進電梯,霍霁緊跟着走了進來。

他們走出大酒店時,外面的陽光尚好。

萬道光線照進了禦景大酒店三十二樓的一號廳。

此時此刻,一號廳內齊刷刷地爆出了冷嘲熱諷的笑聲。

如果不是因為正主霍霁出現,陳文也險些要被這個女人精湛的演技給騙了過去。

陳文也雙手抱懷,站在蘇欣予的面前,甚至擡腳踹了坐在地上死氣沉沉的蘇欣予一腳。

她仰天大笑,“蘇欣予你可真會撒謊,我都差點被你騙了。”

不僅是陳文也,其他幾人也差一點被她騙了,這會兒有些惱火。

“原來你和霍少爺的合照是p的,這幾天你也根本就沒有和霍少爺在一起,打臉來的跟龍卷風一樣快。”

“看來你之前也是撒謊騙我們對吧,霍少爺要娶的根本就不是你,而是洛家唯一的小姐洛夏榆!”

被恐懼包裹難以脫身的蘇欣予咬牙切齒的擡起頭,瞪着面前這幾張布滿了諷刺的臉。

“喲!還敢擡頭瞪我呢!”

“剛才你看到沒有?霍少爺眼裏只有洛夏榆,你妹妹洛夏榆很快就要嫁進霍家做少奶奶了,這些年你們家是怎麽對她的,你應該比我更清楚吧。”

“等你妹妹嫁進霍家,看來你跟你媽就要去夜總會當陪酒小姐了,反正這也是你們的本職工作。”

“霍家少奶奶的位置是我的!!”蹲在地上,臉色陰沉的蘇欣予突然發瘋一般的伸出雙手,朝着陳文也撲了過去。

“啊!”陳文也受到驚吓的尖叫一聲,其他幾位小姐妹擔心會被這條瘋狗咬到,傷了自己的臉紛紛往後退。

“你這個賤人居然還敢跟我動手動腳,快點打電話,叫保安把這條瘋狗給我拖出去。”蘇欣予是徹底瘋了,朝着陳文也撲了過去之後就死死的抓着她的頭發。

蘇欣予五官扭曲,面目猙獰,眼睛紅的要滴血一樣,“我告訴你,誰都搶不走霍家少奶奶的位置,那是我的!!”

等到七八個保安趕來,把蘇欣予扯從陳文也身上扯下來,她的手裏還抓着一大把頭發,陳文也看了氣得跺腳。

“把這個賤女人給我抓住了!”陳文也心疼的摸了摸自己一頭漂亮的頭發,居然被她薅下來這麽一大把。

這會兒她就更加不可能這麽輕易的放過蘇欣予了。

她氣得幾乎要兩眼一黑,嘴裏聲音尖銳的大罵了一句,“賤人!”

剛才那幾個明哲保身退到一旁,誰也沒有上前幫陳文也一把的小姐妹,這時候紛紛上前虛情假意的關心。

“天哪,文也,你的頭發被她抓下來這麽一大把!你可千萬不能放過這個賤人!”

“還好你的臉沒有被她抓傷。”沈素素心有餘悸地拍了拍自己起伏的胸口,她剛才真擔心這把火燒到自己的身上。

“文也,你別生氣,我們現在幫你狠狠的教訓這個賤人。”

陳文也看了一眼就幾個馬後炮,眼裏泛出來森森的冷意。

不過這個圈子裏本來就是利益至上,因為利益結交的朋友也不是固若金湯。

陳文也雖然對此感覺到厭惡,但還是勉強自己沒有當場給她們甩臉色看,撕破臉皮。

“給我把那個賤人摁住了!”陳文也走到一旁的茶幾上,端起一盤馬卡龍餐點就走了過來。

蘇欣予左右兩邊都占着三四個保安,他們死死的抓着蘇欣予的手,讓她無法掙脫。

看着以陳文也為首的一群人面帶惡意的朝自己走了過來,蘇欣予嘴中不停的怒罵,威脅,震懾,可惜如同隔靴瘙癢。

“你們想幹什麽?你們要是敢傷我一根頭發絲,等我嫁進霍家,我要弄死你們。”

“你們別忘了,我們家可是要跟霍家聯姻的!!”

“賤人,閉上你的臭嘴!”陳文也抓起三枚馬卡龍強勢的塞進了蘇欣予的嘴裏。

蘇欣予的嘴突然被撐開,幾枚馬卡龍強勢的塞了進來,她猛的咳嗽了一聲,從嘴裏嗆出了一些馬卡龍的碎屑。

“賤人,都到這種時候了,你還想把我們當傻子戲弄,霍霁要娶的人明明就是洛夏榆。”陳文也沒有因此放過她,她又繼續抓了幾枚糕點,猛的往她嘴裏塞,塞不進去也要強行塞進去。

蘇欣予的嘴裏被塞滿了糕點,撐的難受,那雙眼睛紅的令人心驚。

陳文也把盤中的馬卡龍塞進了蘇欣予嘴裏之後,将盤子扔到地上。

沈素素走到一旁,拿起一瓶開了塞的酒,“霍家少奶奶,你可真是好大的口氣,過不了多久你就要跟你那個下賤媽回去當陪酒小姐了。”

她擡手,将手中的那瓶紅酒倒在了蘇欣予的頭上。

紅色的酒液順着地心引力往下流,淋了她一臉,紅酒留到了她的眼角,她不得不眯着眼睛。

嘴巴也被堵住了,雙手也被鉗固住了,蘇欣予的喉嚨裏只能發出一陣又一陣模糊不清的髒話。

雖然聽不清她說了些什麽,但也可以感受到她罵的很髒很難聽。

蘇欣予突然蓄力擡起腳,朝着沈素素猛踹的一腳。

沈素素正在欣賞紅酒倒滿她全臉的模樣,突然被她踹了一腳,身子受不住的往後倒,竟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斯拉一身撕拉一聲,她的裙子一時間被撕裂開一道口子。

沈素素臉色一般慌張,擡起手捂着自己大腿側被撕開的裙子,狼狽不堪的從地上爬了起來。

她氣的尖聲命令,“把她的腿也給我摁住了。”

兩名保安蹲下左右開弓的,抓住了蘇欣予的雙腳,這時候她沒有任何回擊之力。

确認她沒有任何威脅,沈素素走了過去,高高的擡起手,用盡了自己渾身的力氣,扇出了一個響亮的耳光。

一巴掌下去,蘇欣予的臉當起就腫成了一個小山丘。

“賤人,你居然敢踢我!”沈素素氣的左右張望了一眼之後,撿起了地上的空酒瓶。

周圍幾位沒有被殃及依然保持着珠光寶氣光鮮亮麗形象的佳人紛紛往後一退,省得這玻璃渣子碎開來傷到了自己。

蘇欣予臉上的紅酒沒幹,她驚恐的看着拿着一個紅酒瓶朝着自己步步逼近的沈素素。

她使出了渾身的力氣想要掙脫束縛,可是無濟于事。

沈素素看見蘇欣予慌張的左右搖頭還害怕,甚至眼角甩出淚水的恐懼可憐模樣,扯着嘴角,惡狠狠一笑。

“賤人,你剛才不是很神氣嗎?”沈素素咬牙切齒的瞪着她。

蘇欣予害怕的左右搖頭,眼睛裏進出了一層的淚水,甚至流露出了一些懇求,希望她不要拿紅酒瓶砸破自己的頭。

沈素素當然也看清了她害怕的樣子,她低頭打量了一眼自己手中的那個紅酒瓶,随後意味深長的笑了起來。

“你放心好了,我絕對不會讓你好受。”

沈素素高高的擡起手中的紅酒瓶,周圍的幾個貴族小姐眼睛不眨的看着這一幕,嘴角已經掩飾不住的上揚,流露出了看好戲的笑容。

哐的一聲。

沈素素手中的紅酒瓶被砸破。

蘇欣予因為恐懼害怕閉上了眼,可她并沒有感覺到自己頭頂傳來疼痛,她又突然睜開眼,發現沈素素手中的紅酒瓶砸在了旁邊的牆壁上。

她眼中的淚水剛退了兩分,就見沈素素眼裏突然閃過惡毒的光芒,她手起手落。

蘇欣予的臉上突然被撕開一道巨疼的口子,有濕熱的血液流了出來。

沈素素手中的酒瓶破碎的尖口還在往下滴着血珠。

蘇欣予反應過來,她居然拿酒瓶劃爛了自己的臉,知道這一幕蘇欣予激動的喉嚨裏不斷發出嗚咽的聲音,整個人的身子都往前傾,似乎是要把沈素剝皮拆骨吃了一般。

啪嗒一聲。

沈素素松開了抓着的破碎紅酒瓶。

看見蘇欣予憤怒之下,眼裏居然生出了一些心如死灰的恐懼感,她尤為滿意的笑了起來。

“好了,把這個賤人給我丢到馬路上!”

禦景壹號大酒店有沈家的參股,蘇欣予在這裏得罪沈素素,不亞于在她家裏打了沈素素的臉,沈素素又怎麽可能咽下這口惡氣。

更何況今時今日的情況,大家有眼看得清清楚楚。

霍家太子爺要娶的人根本就不是蘇欣予,而是被蘇欣予和她母親迫害了十餘年的洛家名正言順的千金洛夏榆。

洛夏榆本來就和她們有十多年的仇怨,等到洛夏榆上位,蘇欣予,她母親和她那個哥哥的下場會是如何,所有人都很清楚

現在狠狠的教訓她一頓,說不定等到洛夏榆當上的霍家少奶奶還,能夠借着這件事情和她套套近乎搞好關系。

如此一來,她們就更加不把蘇欣予放在眼裏了。

蘇欣予嘴裏被塞滿了馬克龍糕點,頭上,臉上還有身上都被淋了紅酒液,左臉被扇了一巴掌,此時還紅腫着,左臉臉被劃開了一道血,口子血液還未結痂。

她渾身淩亂不堪,就像是一張被蹂躏的皺皺巴巴的紙,被四五個保安禁锢住手腳,直接從酒店裏扔了出來,丢到了大馬路上。

路過的行人無一不感興趣的紛紛側頭看着,這位穿的昂貴但是一點都不體面的女人。

在大太陽底下,蘇欣予雙手撐在滾燙的柏油馬路上,喉嚨裏發出了艱難的嗚咽一聲,眼睛裏滴下了兩滴淚。

她爆哭了出來,吐出了嘴裏的糕點,嘴巴也被塞得麻木的疼。

她顫顫巍巍的掏出手機給蘇婷婷打了個電話,讓她過來接自己。

蘇婷婷一聽到蘇欣予的聲音就察覺到不對勁,等到她緊趕慢趕得到達現場,看到她的女兒就像是一只蒼蠅一樣,被丢到了大馬路上,還吸引了無數的臭蟲上前。

蘇婷婷氣勢特別足的大,罵着那些靠近她女兒的卑劣龌龊下流的男人。

她一把将坐在馬路上任人圍觀的蘇欣予拉了起來,幾乎是粗魯的把她拖進了豪車裏。

哐的一聲關上了車門,隔絕了那些好奇八卦者的目光。

這時候蘇婷婷才生氣的上下打量蘇欣予的模樣,她渾身狼藉,頭發黏膩的粘在臉上,像是剛從水裏打撈起來的水鬼。

“蘇欣予,你怎麽把自己搞成這副模樣。”

“你知不知道你是要當霍家少奶奶的人,要是被別人認出來丢了臉,霍家要是不要你怎麽辦!”

蘇婷婷氣的每個字都是從牙齒縫裏擠壓出來的。

在蘇婷婷到來之前,蘇欣予已經坐在地上哭了很久很久,眼淚都哭幹了。

她慢慢擡起頭,聲音沙啞,“媽,我毀容了,霍家肯定不會要我了。”

她一擡頭,蘇婷婷看到她臉上驚心觸目的結了疤的傷口,她眼珠子突然瞪得老大,擡起手,用力的去搓她臉上的傷口,試圖想驗證這只是沾上了髒東西。

可是她用手一搓,剛結疤的傷口被二次撕裂,鮮血很快又滲了出來,蘇欣予疼的皺着眉頭,用力的大喊了一句,“媽!”

蘇婷婷驚恐的反應過來,蘇欣予的臉居然被劃開了這麽長一條口子。

“你的臉這是怎麽回事?是哪個殺千刀的把你害成這個樣子!”蘇婷婷身子往前傾,雙手死死地握住蘇欣予的雙肩。

蘇欣予疼的倒抽一口冷氣,臉上的傷口還在簌簌的往下流着鮮血。

這時候她又忍不住眼淚汪汪起來,“媽,現在該怎麽把握毀容了,還怎麽嫁進霍家當少奶奶。”

蘇婷婷看着她臉上那條傷口,咬着牙逼迫自己冷靜下來,可是再次睜眼時,那眼睛裏冒出來騰騰的煞氣。

“媽媽一定會為你請最好的醫生,确保你臉上不會留下傷疤。”

聽到這句話,蘇欣予終于繃不住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她撲進了蘇婷婷的懷裏,嘴裏反複念叨着,“媽,我臉上絕對不能留下傷疤。”

“你放心好了,但現在你要告訴我是誰,把你弄成這副鬼樣子。”蘇婷婷把撲進自己懷裏的蘇欣予推的坐直了,逼她直視自己的眼睛。

“洛夏榆!是洛夏榆那個賤人做的!”念出洛夏榆名字時,蘇欣予眼裏的脆弱委屈和恐懼,一瞬間被沖天的仇恨所替代。

“洛夏榆。”蘇婷婷惡狠狠的咀嚼着這兩個名字。

“媽,你可一定要為我報仇。”蘇欣予死死的抓着蘇婷婷的手。

“我一定會要洛夏榆那個賤人付出慘重的代價。”蘇婷婷發誓。

而洛夏榆坐在游輪上,享受着江風和下午悠閑的時光。

她和霍霁剛剛吃了一頓豐盛的下午茶,這時候領略着申城的江面風色。

用過午餐之後,霍霁便到一旁拿着平板處理工作郵件。

洛夏榆吹了會兒江風,也拿起手機拍了一張江景照片發給了H.J。

“你離開了讨厭的地方”H.J說。

洛夏榆低頭打字時,眼裏不自覺流露出溫和的笑意。

她回:“這件事還要多感謝霍霁”

“是他帶我逃離了令人窒息的地方”

H.J:“看上去這些天你和霍霁相處的很好”

她剛剛要給予出肯定的回答,腦子裏靈光閃過,突然想到她昨天居然把自己诓進了酒店。

想到這裏,洛夏榆臉上的笑意被沖淡了兩分,她一個字一個字的删掉了輸入框裏的畫。

她給出了一個不怎麽樣的評價:“還行吧”

她刻意轉移話題,“你和你的白月光進展的如何了”

H.J說:“還行吧”

洛夏榆來了一點興趣:“你都追了這麽久了,怎麽還沒有一點動靜”

H.J:“難追”

洛夏榆不自覺的眉眼染笑:“你有沒有按照我說的做”

H.J:“就是按照你說的做的”

多抽時間陪她,陪她領略這人世間的大好風光,在她困難的時候及時出現在她身邊,為她築起一道能抵擋洪水的牢固堤壩。

洛夏榆:“那可能确實有點難追”

H.J:“我慢慢追”

“慢慢追”這幾個字真的很打動人心,在節奏這樣快的時代,慢慢來是一件小火溫炖的事情,也是一個人的誠意和至上的真心。

可惜他的誠意和真心是給另外一個人的。

要不然洛夏榆還真會隔着屏幕對這個沒見過容貌的人悄悄心動一番。

洛夏榆和H.J聊得很是開心,突然,屏幕上方突然跳出了蘇婷婷的消息的提示。

“蘇婷婷”這個人名突然閃進自己的視線中時,洛夏榆明媚的心情突然陰郁了不少。

她變臉的剎那,霍霁恰好擡頭,恰好将她臉上情緒的變化攬入眼底。

蘇婷婷很強勢的通知洛夏榆:“明天你回來一趟”

洛夏榆笑了,他們住的那套房子本來就是屬于洛夏榆的,她這樣的強勢口吻頗有些主人家通知一個欠了他們家的外人去還債的意思。

“什麽事”面對蘇婷婷和蘇欣予這樣的人,洛夏榆向來惜字如金。

“回來說”對面的話也少的可憐,蘇婷婷這次逼迫洛夏榆回去,是想毀了洛夏榆那張臉。

今天在禦景壹號發生的事情,蘇欣予已經添油加醋了一番說給蘇婷婷聽,蘇婷婷大動肝火,發誓一定要把洛夏榆給徹底撕碎,讓洛夏榆再也勾引不了霍霁。

洛夏榆已經察覺到了危險的氣息朝她彌漫過來。

“如果我不回去呢”洛夏榆不是她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的人。

“我在你爸的保險櫃裏找到了一張光碟,裏面的內容很有意思,是你爸跟你媽做//愛的錄像,你要是不回來,我就将這張光碟的內容公布于衆”

看到蘇婷婷這麽不要臉的話,洛夏榆氣紅了臉,“你這是在犯罪”

蘇婷婷根本就沒有把洛夏榆的話放在心上,她最後重複一遍,“明天下午兩點之前,我要是沒見到你的影子,你就等着你爸跟你媽的醜事被揭露”

洛夏榆盯着這幾行字屏住,呼吸了許久許久,直到快要窒息的時候,她才像是一尾被丢進水裏的魚,深深的吸進了一口氣活了過來。

她的臉上布滿了動怒的痕跡,很是明顯。

霍霁将手中的平板放置一旁,他朝洛夏榆走了過去。

他倒了杯水遞到洛夏榆面前。

此時此刻,洛夏榆确實需要喝杯水冷靜一下。

洛夏榆接過那杯水,仰頭一口氣喝完了,才哐的一聲,将杯底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她這副模樣已經很明顯了,就差把“我很生氣”這幾個字寫在臉上。

“什麽事把你氣成這樣?”霍霁抽了張紙巾遞給她。

洛夏榆氣的白皙的脖子處憋出了一絲胭脂紅,她接過紙巾,心不在焉的道謝,“謝謝。”

她胡亂的擦了擦唇邊流落出來的晶瑩剔透的水珠。

“若是碰到了為難的事情,你和我說,我幫你解決。”霍霁在她身邊坐了下來。

洛夏榆沒看她,只是目光發直的盯着自己面前的一塊地。

霍霁等待了片刻,洛夏榆沒有任何開口的意思,她靜靜的注視着洛夏榆抿着嘴,她自己跟自己生氣的模樣。

“你要是現在不想說,我可以等到你想開口。”她現在在氣頭上,确實需要自己一個人冷靜一會兒。

洛夏榆低頭良久,最後紅唇輕啓,只是吐出了幾個淡淡的字,“不用了,謝謝。”

看來她并不是完全信任霍霁。

霍霁起身走到了另一邊坐下,他這個視角能将洛夏榆生氣的模樣看得清清楚楚。

比起他,洛夏榆或許更信任另外一個人。

他拿起手機,給洛夏榆發消息。

洛夏榆失神之際,緊緊的抓着手機,手機屏幕突然亮了,H.J的消息發了過來。

H.J:“你心情不好”

在他開這個頭之前的一兩個小時裏,他們兩個人的聊天都很愉快。

看見他發過來的消息,洛夏榆愣了一下才回複。

“你怎麽知道”洛夏榆都沒有跟他提起過只言片語。

“心理感應”H.J說。

看見這幾個字,洛夏榆臉上的表情有所松動。

霍霁擡頭望了洛夏榆一眼,視線再次落在了屏幕上,他打字。

H.J說:“碰到了什麽事情你跟我說”

洛夏榆嘆了口氣:“我後媽拿我爸跟我媽的私密視視頻逼我回家”

“還不知道他們打算怎麽對付我”

洛夏榆有些頭疼,她肯定不會讓蘇婷婷曝光她手中的視頻,但是她就這麽一個人回去,還不得被他們吃的骨頭渣都不剩。

H.J:“你可以求助一個你信得過的人”

洛夏榆相信小姨,可是小姨跟她隔了一整個太平洋,天南地北的這麽遙遠,而且這幾天她還在為自己兩個兒子的事情頭痛,洛夏榆不想把事情告訴她,讓她分身乏術。

何況蘇婷婷下了最後的通牒,讓她明天下午兩點之前回家,就算這時候告訴小姨,遠水也解不了近火。

洛夏榆心中第二個相信的人就是二舅,可是二舅媽一直對他們家沒什麽感情,洛夏榆也不好厚着臉皮去麻煩他們。

洛夏榆腦子裏一團亂麻,理不清還亂。

H.J為她指明一條明路:“你要是現在做不了決定,我幫你做選擇”

洛夏榆沒跟他說過自己家的具體情況,她倒是很好奇H.J會怎麽幫她做決定。

洛夏榆:“你說”

H.J:“擡頭”

洛夏榆真的順着他的話的指引擡頭,擡頭對上的是霍霁那雙帶着微光的狹眸。

霍霁就坐在她的對面,拿着手機,他們是同一時間擡頭,在一個時間點目光對接。

洛夏榆的面前有江面,有遠處的城市光景,有遙遠的天空和明日,有這麽多這麽多可以讓她視線着陸的地方,可她偏偏一擡頭看見的卻是霍霁那雙眼睛。

手機裏又有消息發了過來。

洛夏榆低頭,看見H.J說的話。

H.J說:“你之前還在苦惱不喜歡和那群人聚會的氛圍”

“可是一個小時前你的心情就變好了”

“你說是霍霁帶你擺脫了令人窒息的地方”

“我猜他現在也應該在你身邊”

“你可以找他”

他的邏輯滿分推測完全合理。

洛夏榆還有些猶豫。

H.J:“所以你剛才擡頭看見的是誰”

洛夏榆回答:“霍霁”

H.J:“那麽很慶幸,我為你指了一條明路”

真的是明路。

真的是康莊大道嗎?

其實在H.J引領她往這個方向想的時候,她也設想過霍霁這個選項。

只是腦子裏剛冒出霍霁的名字時,洛夏榆就忍不住在內心指責自己鬼迷心竅。

這是她的家事,她怎麽好一而再再而三的去麻煩一個外人。

雖然他說的是要娶洛家的小姐,就算是洛夏榆想嫁,也并不是完全真心實意的。

洛夏榆不否認,這個時候她想嫁給霍霁,有一部分用意是想借他的手擺脫這樣泥濘一般的生活。

可是,H.J的提議确實是洛夏榆目前能選擇的最好的一條路。

洛夏榆思前想後,她收起手機,最終起身一步步的朝着霍霁走了過去。

她走到了霍霁面前,這時候的她是迎着日光的,滿滿的一層日光落在她的臉上,将她漂亮的眉眼勾畫的讓人贊嘆造物主的偏心。

霍霁坐着,感應到洛夏榆走了過來,他擡頭帥氣挑眉。

那雙眼裏還帶着星星點點的笑意,就像是撒了一把碎鑽一樣,他淡笑的模樣是那樣的閃耀奪目。

“想通了?”霍霁沒有讓洛夏榆為難,他率先開口問。

他拍了拍自己身邊的位置,“如果你想好了要跟我說,就坐下來說。”

洛夏榆望着他修長斯文的一只手輕拍着身旁的空位。

猶豫了幾秒,洛夏榆走了過去,在他身邊坐了下來。

伴随着她的舉動,霍霁側目,溫柔如同接近傍晚時光的日光,靜靜的凝視着她。

“既然你決定跟我說,我也不急,你慢慢想,我聽着。”

他的溫柔耐心如是湖光秋色,讓人動了心。

洛夏榆咬了下軟唇,再次擡頭,她看上了那雙漂亮的狹眸。

“霍霁。”

“我在。”

她叫的是霍霁的名字,不是客套稱呼霍少爺或者霍先生,這意味着洛夏榆已經從心裏接受霍霁出現在自己的生命裏,并且和自己的關系保持在一個親近的位置。

簡短的兩句對話結束後,洛夏榆又沉默了良久。

她放在膝蓋處的手不由自主的抓緊了紅裙,紅裙被她白的像揉進雪裏的小手,揉成了一團皺皺巴巴的胭脂雲。

可是她沉默這麽久,霍霁也不催她,就是安靜的望着她,耐心的等待着她。

他足夠的耐心也給了洛夏榆安全感。

洛夏榆擡頭有些難以開口,“你明天能不能陪我回家一趟。”

“他們拿我爸跟我媽的私密視頻逼我回家。”

霍霁眼裏的光在一瞬間消逝,取而代之的是深夜海面下騰騰的危險感無窮無盡的從四面湧了出來。

洛夏榆低頭,雙手将裙子抓得更緊,指縫中如同長了潮。

“他們肯定不會放過我,我一個人回去……”越說越小的聲音,也透露出洛夏榆從骨頭縫裏滲出來的恐懼。

即便害怕,即便等待着她的是危險,洛夏榆也絕對不能讓她母親的私密視頻流出,她是體面有教養的尊貴的貴族太太,而且逝世已經十二年,她怎麽忍心讓自己的母親在離世這麽久時被人審視,用肮髒下流的話議論。

突然,一只大手溫柔的蓋在了洛夏榆的手背上。

霍霁渾身的緊張崩了一下,随後她擡頭,還未看到霍霁的表情,先是聽到了他刻骨銘心一般溫柔的安慰。

他說,“別害怕,有我在。”

他說的話仿佛有魔力一般,洛夏榆內心團團聚集起來的恐懼一瞬間像是被風一巴掌拍散。

她擡頭的動作停下,臉上的表情舒緩,最後只是點了點頭。

她不怕,有霍霁在。

她看着霍霁,看着遙遠處的天光墜落她身邊。

夜晚。

阿K敲開了書房的門。

“進來。”

得到霍霁的首肯,阿K步入其中,他彎腰低頭,今天傍晚時間收到霍霁的命令,讓他去調查一件事。

此時距離他收到命令,不過過去了兩個半小時,他就已經将事情調查的水落石出。

阿K低頭,彙報情況。

“少爺,蘇婷婷手上根本就沒有洛夏榆小姐父母雙方的私密視頻,她是故意恐吓洛夏榆小姐。”

畢竟這件事情牽扯到洛夏榆故去母親留在世間的體面,她不敢去賭,哪怕她懷疑,她也不得不相信這最後一絲的可能性。

“我們已經查了所有和洛家有關的賬號,并不存在洛夏榆父母雙方的私密視頻。”

“好。”霍霁擡頭,目光鋒利如同拔出鞘的利劍。

沒有其他事情,阿K也心領神會的退出了書房。

他起身,離開書房之後,去了洛夏榆的卧室。

他輕輕敲了敲門,門很快打開。

洛夏榆剛沐浴結束,剛從霧氣騰騰的浴室走出,身上水氣未幹蒙蒙,水氣如同仙氣一般的環繞在她身邊。

她穿了一件藕粉色的絲綢吊帶睡裙,越發顯得吸飽了水的肌膚甚如白雪,她頭發烏黑,有幾縷秀發不安分的耷拉在白皙的小臉側,一雙眼睛靈動的看着她。

那雙眼裏還浸着一層淡淡的誘人的水光,她紅唇抿了一下,似乎是在打量霍霁來找她有什麽事。

“你不用擔心,我這邊已經調查清楚了,根本就不存在你父母的私密視頻。”

聞言,洛夏榆望着他的眼睛睜大了幾分,那雙眼睛裏的亮光越來越足。

“她威脅不到你,你現在可以考慮考慮明天要不要赴約。”

“我還是會去。”洛夏榆原本是想感謝霍霁,可話到嘴邊,聽到他另一句話,又自然的接了下去。

“我陪你去。”霍霁的話不亞于給足了洛夏榆底氣和自信,讓她無所擔憂的往前沖。

“謝謝。”

霍霁淡淡笑了一聲,目光從她那張漂亮的小臉上,落在洛夏榆的雙肩上。

白皙裸露的肩膀處還氤氲着一層蒙蒙水汽,純欲誘人。

“早點休息。”

洛夏榆點了點頭,關上了門。

待在一個人的房間,洛夏榆看着鏡子裏那張傾國傾城的臉,透過鏡子的目光如同出現幻覺一般,腦海中浮現了霍霁的身影。

她真的很感謝霍霁,拯救她于萬劫不複之地。

她也感謝霍霁,讓自己能夠一往無前。

視線逐漸變得清晰,洛夏榆目光的焦點定格在鏡子上那張漂亮的小臉上。

眼裏的光逐漸堅定,不再浮動。

她一定要守住自己母親的體面,更要把屬于自己的東西奪回來。

次日,早上十點。

一襲紅裙的洛夏榆踩着高跟鞋邁進了洛家。

她一露面,坐在客廳裏悠閑打游戲的蘇智予扭過頭,嘴角扯出了大大的弧度,很是誇張。

“你居然來了,沒想到啊,你膽子這麽大。”蘇智予的眼裏流露出令人反感的目光,他将洛夏榆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随後可惜的啧啧了兩聲。

毀了她之前,蘇智予一定要好好的享受一下這個漂亮女人的滋味。

今天他們可是做足了準備,沒想到洛夏榆居然有膽子來赴鴻門宴。

蘇智予還在打游戲,聽到隊友死了的聲音不得不扭過頭,一邊操作着游戲,一邊扯着嗓子喊人。

“媽!欣欣!洛夏榆來了。”

這句話不亞于是往深水區扔了一塊巨石,一石激起千層浪。

很快從樓上就傳過來兩道步履匆匆的腳步聲,她們已經迫不及待的要把洛夏榆推進深淵。

還在旋轉樓梯之上,蘇欣予看見洛夏榆張揚的穿着一條漂亮的紅裙,越發襯着她那張臉嬌媚動人,她的眼裏就深深的盤踞出了一股惡毒。

她自卑的擡起手,摸着自己受傷的左臉,她的左臉上還貼着藥膏。

她咬牙,今天她一定要把洛夏榆那張臉劃爛。

蘇婷婷看到洛夏榆眼睛一亮,随後嘴角上揚,露出了惡意滿滿的笑容。

看到洛夏榆的那一刻起,她們匆忙的腳步居然變成了有底氣的緩慢,像是刻意鈍刀磨肉一般放緩了步子。

洛夏榆臉上絲毫沒有懼怕,門口的定制版勞斯萊斯後座還坐着霍霁。

她拒絕了霍霁一起進去的提議,她和霍霁說,如果見到自己快招架不住的時候,再來救場。

只有面對她一個人的時候,這一家三口的本來面目才會徹底暴露。

蘇智予丢下輸了的游戲起身,臉上已經挂上了凝視女性的令人反胃的表情。

蘇欣予咬牙切齒,要把她生吞活剝:“賤人你居然敢來,我今天就讓你死在這裏。”

蘇婷婷可不會讓洛夏榆那麽容易死,“我這裏有一份放棄繼承財産的協議,把字簽了。”

蘇智予站在洛夏榆身側,打量洛夏榆的視線越發大膽,“洛夏榆,我可以幫你,只要你能讨好我。”

洛夏榆冷冷一聲笑,壓制住內心的惡心。

“就憑你們,也配。”

這句話激怒了蘇欣予,蘇欣予甩開蘇婷婷,抓着她的手,高高的舉起巴掌要扇爛她那張臉。

陰影落在洛夏榆的臉上,洛夏榆冷冷的看了一眼。

“賤人,去死!!”

就在那一巴掌帶起一陣疾風,要扇到洛夏榆臉上時,洛夏榆的生活傳來熟悉的腳步聲,霍霁已經走上臺階。

他的聲音擲地可聞。

“誰敢動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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