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 30 章
chapter30.
洛夏榆的心尖一熱。
像是滾燙的星河流入了她的心。
她眼中蒙着一層水汽,水光又純又媚。
她剛才說了什麽?
她的話并沒有說完,怎麽就在重要的地方卡住了?
可是她說了一半就斷在中途的那句話,卻讓霍霁的眼神越發溫柔了。
那是一種溫柔的讓星河失色的柔光。
沐浴在其中,仿佛整個人甘願溺斃期間。
洛夏榆咬了咬唇,她忍着心中悸動,說,“我想你留下來一起用餐。”
“我也想你想我留下來一起用餐。”霍霁拉開椅子在她面前落座。
洛夏榆咬唇的力度加重了兩分,耳尖一片溫熱。
他說話就說話,怎麽還跟自己玩繞口令。
洛夏榆已經羞的不敢擡頭去看他了,只盯着自己面前的兩道菜。
這時的呼吸似乎是滾燙的,洛夏榆遲遲沒動筷,坐在對面的霍霁夾了一塊和牛放在她的盤中。
“你喜歡吃什麽,不喜歡吃什麽,以後慢慢告訴我,我交代主廚那邊做你愛吃的。”
看着盤中那塊肌理線條尤為漂亮的和牛,洛夏榆緩緩松開了咬着唇的動作。
他願意慢慢來了解洛夏榆的喜好厭惡。
慢慢來是一種态度,也是一顆誠心。
自從母親過世之後,已經太多年沒有拿小火慢炖的真誠态度去了解她去認識她了。
“今天中午不需要我喂你吃飯嗎?”洛夏榆剛才遲遲未動筷子,是因為心中有些忐忑,她猶豫着要不要給霍霁喂飯。
對面傳來了一聲淡淡的笑,洛夏榆擡頭對上他笑起來過分好看的那雙眼睛。
他的聲音也格外好聽,磁性低醇,“那你喂我。”
洛夏榆的臉更紅了,早知道就不給自己挖坑了,她夾起那塊和牛,低着頭小心地咀嚼着那塊鮮美的牛肉。
吃了小小一口,洛夏榆擡頭,纖長如羽扇的眼睫毛輕輕掠起,她餘光注意到霍霁還保持着等待的動作。
“你還是餓死吧。”洛夏榆才不給他喂飯。
想起早上他咬自己鎖骨的畫面,洛夏榆就恨不得把頭埋到餐桌下。
“我餓死了,你會不會舍不得?”霍霁優雅的拿起筷子。
洛夏榆低着頭說話的聲音悶悶的,她又昧着自己的良心說話了,“才不會。”
對面的笑聲低低的傳了出來,霍霁望着洛夏榆一張小臉都快埋進碗口裏的樣子,目光變得格外寵溺。
“我這次去京城,要在那邊待上幾天,你會想我嗎?”
洛夏榆避開了霍霁藏有猛烈喜歡的目光,她幅度動作很小的閉着唇,咀嚼嘴裏的那一小塊鮮美的牛肉,咽下了那一小塊牛肉,她嘟囔着回答,“不會。”
“我會想你。”霍霁毫不猶豫的說。
洛夏榆望着盤子的目光發直。
他還在說,“每一分每一秒我都會想你。”
心裏癢癢的,仿佛有什麽破土而出了。
可是……
原本帶上掩飾真心色彩的瞳孔清亮,洛夏榆擡頭,她清澈不含任何雜質的目光望着霍霁。
他剛才說出那句話時的樣子是那樣的虔誠,仿佛信徒仰望着自己的信主。
“我又沒問你這個問題。”心中酥酥癢癢的同時又變得有些悶悶的,洛夏榆覺得悶了一口氣,因為她沒有說真話。
“我想告訴你。”霍霁笑眼望着洛夏榆。
這一頓飯吃不下去了。
因為霍霁的溫柔和愛意填滿了洛夏榆整顆心的同時仿佛也填滿了她整顆胃。
“吃飯都堵不上你的嘴。”洛夏榆催促他,她轉場的有些生硬。
“吃完飯,你不是還要趕飛機回京城嗎?”洛夏榆不知道他有什麽急事要走,也不知道他要在京城待幾天才回來,她知道他們的分別不會很長久,可心裏就是不舍。
他們什麽關系啊?為什麽短暫離開幾天,洛夏榆的心中就會滋生出這麽強烈的不舍?
“周六你的畫展我會到場。”霍霁記得最重要的事情。
也就是說他們這次的分別很短暫很短暫,悶得有些難受的心突然又變得豁然開朗了起來。
好像連帶着食欲也變好了。
在洛夏榆不知情的情況下,她的嘴角悄然上揚,露出一抹愉悅的笑容。
“你最好別食言。”洛夏榆點了他一下。
“我對任何人都可以食言,唯獨對你不行。”
又來了又來了,他總是說些深情讓人心花怒放的話,這還讓洛夏榆怎麽吃飯。
這頓飯終究是吃不下去了。
洛夏榆吃了兩塊肉就放下了筷子,“我吃飽了,你慢慢吃吧。”
洛夏榆喝了口蘇打水,抽出餐巾紙,擦了擦唇,拿起手機起身離開。
她的後腦勺沒長眼睛,她向前走也沒有去看身後,但她知道在她離開的時候,身後有一道視線一直追随着她。
一步兩步三步……
走到餐廳門口時,洛夏榆忽然又摸了摸自己的口袋。
她終于還是轉身。
一轉過頭,她就對上了霍霁跟随自己移動的視線。
她從口袋裏摸出了一支roohoo藥膏,這支膏藥的外殼設計是橘白相間的色彩設計,藥膏整體的設計偏細長,一看就是女生喜愛的風格。
洛夏榆白皙柔嫩如藕節的手拿着那支藥膏遞到霍霁面前。
“這支藥膏可以去疤,給你吧。”
霍霁右手的那條傷口太深太長,傷口剛愈合,還沒完全修複,也沒到用去疤膏的時候。
不過他還是接下了洛夏榆遞過來的那只藥膏,他笑得很溫柔,溫柔滌蕩人心,“這支藥膏我先收着,以後你幫我塗藥。”
洛夏榆沒忍住輕輕的鼓了下腮幫子,“怎麽感覺我被你訛上了。”
霍霁幫她擋了一刀,又要洛夏榆為他穿衣,又要洛夏榆給他喂飯,又要洛夏榆給他塗藥,這些事情不應該是他的女朋友或者老婆做的嗎?
可是洛夏榆現在和他也不過是朋友關系。
“你說對了,我訛上你了,該怎麽辦呢?洛夏榆。”霍霁笑着承認了,他笑起來時格外蠱惑人心,讓人差點忽略了他說的話。
洛夏榆的嘴角往下拉了拉,故作幾分不樂意,“你還是快點吃飯吧,吃完飯趕緊去忙正事吧。”
一旁的管家急得為霍霁擦了一把汗,京城那邊的事情真的刻不容緩,怎麽他家少爺就這麽悠哉悠哉的陪着洛夏榆在這兒蜜裏調笑?
霍霁笑着起身,“我走了。”
洛夏榆兀自點了點頭,她轉身往外走去。
她剛往前走了兩步,就感受到有人跟在她的身後亦步亦趨,那股好聞的氣息依然圍繞在他身邊。
她知道是霍霁跟在自己的身後,但洛夏榆是要上樓,霍霁是要往院子裏走。
這次她硬生生憑着強大的信念感,沒有回頭去看霍霁,直到走到分開的節點,洛夏榆才聽到踩在人心尖上的腳步聲朝着相反的方向遠去,她如釋重負的松了一口氣。
洛夏榆去了二樓的露臺,客廳的斜對面有一間專門的畫室,全玻璃構造,采光尤為通透,視野最佳,是霍霁特地為洛夏榆留的。
她剛住進來時,管家就特地帶她去看過了,不過最近來也有一段時間她沒有去那裏畫過畫。
霍霁走了,洛夏榆也沒什麽事情幹,她打算今天下午就在畫室裏度過。
中午的陽光還算是熱烈,曬在人的身上火熱熱的,明明已經是秋深時節,這個季度的陽光還這樣充足。
洛夏榆坐在露臺上目光跳躍遠方時,看見那道颀長的身影坐進了勞斯萊斯裏。
車子并沒有馬上開走,而是在那裏停留了一會兒。
隔着車窗玻璃,洛夏榆似乎都能夠感受到勞斯萊斯後座投過來的那道視線,比陽光更為炙熱。
車子在那裏停留了一會兒開走。
車子掉頭,車尾對着洛夏榆那面,她才敢放任自己所有的情緒浮出眼底,看着那輛車子駛離。
他一走,洛夏榆的心仿佛空了一塊。
習慣了一個人的陪伴,或許就會這樣,當他不在自己的身邊時,心中也像是被搬空了所有家具的房間,四面透風,讓人沒有歸屬感。
可是洛夏榆在心中默默告訴自己,她不應該習慣霍霁的存在和陪伴才對。
霍霁在的時候,仿佛洛夏榆什麽都不用做,她都不會感覺到無聊。
他一走,還沒過幾分鐘,洛夏榆就覺得無聊到讓人心裏空蕩蕩的。
拿出手機,第一次主動加入了時代姐妹花的群聊聊天。
她先是浏覽了一下歷史記錄,她們今天上午聊了一百多條消息,說的都是一些沒什麽營養的八卦。
洛夏榆剛爬完樓,看完歷史消息,陳文也就正好艾特她。
時代姐妹花——
陳文也:@洛夏榆聽說霍霁突然回京城了怎麽回事
洛夏榆:我也不知道
陳文也: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嗎?你居然秒回群消息
從她的字裏行間洛夏榆也能夠感受到她的激動,她淡淡的笑了兩聲。
秦美合:我聽說霍霁突然回京城和禹天歡有關
焦可藝:@洛夏榆禹天歡一直喜歡霍霁你可得小心點
洛夏榆:霍霁和禹天歡的母親不是表姐妹關系嗎?
高喬喬話裏多少帶着一絲嘲諷:禹天歡的母親是霍霁母親二舅二婚老婆帶過去沒有血緣的女兒,禹天歡她媽媽和霍霁母親是沒有任何血緣關系的表姐妹,禹天歡和霍霁就更沒血緣關系了
高喬喬故意笑話洛夏榆:你連這個都不知道,真不知道你天天待在霍少爺身邊幹嘛
洛夏榆這次沒有回怼她:我沒調查他的身世背景
陳文也:咱們夏榆和別人又不一樣,有的人啊都快把霍少爺家的親朋好友關系倒背如流了,都不能得到他一眼青睐
焦可藝:我懷疑你在內涵某人,而且我有證據
洛夏榆沒看出來她內涵的是誰。
高喬喬的反應有些大:洛夏榆嫁進霍家的事情八字還沒一撇呢,洛夏榆我可勸你小心點,別到時候臨門一腳被別人踹出了家門
這話有幾分不善,又似乎有幾分好意。
洛夏榆沒有和她計較:好像我嫁不嫁霍家,你們比我自己都對這件事情上心
陳文也:她們當然對這件事情上心了,萬一你嫁進霍家沒有希望,她們的機會不就來了,到時候她們又要為這門婚事争的頭破血流
焦可藝:偷笑.jpg
秦美合:打起來打起來.jpg
其他看熱鬧的人發了幾張表情包,真正被內涵的人沒說話,陳文也沒有繼續讓場子冷下去。
陳文也:@洛夏榆明天別忘了我們的聚會
洛夏榆正好無聊:沒忘
她們這幾朵塑料姐妹花友情看着不牢固,但是聊起天來卻很放松自如,洛夏榆也在慢慢融入申城貴族小姐的圈子裏。
聊了一會兒,時間差不多之後,洛夏榆放下手機去畫室畫畫。
她在畫室呆了一下午,畫了一幅向日葵。
成品出來時,洛夏榆很滿意的看着自己的畫作,這時候夕陽西沉,餘晖從玻璃窗外照了進來,照在那幅向日葵上,完美的調色再加上天然的濾鏡,讓這幅油畫未幹的向日葵更具有藝術價值。
洛夏榆欣賞了片刻,她抽出油畫專用紙擦掉了自己手上沾染的油彩,拿起手機調了一個合适的角度,拍了兩張照片。
拍好照,她認真的檢查了一番,拍出來的向日葵畫作是好看的。
随後她點進xhs裏,将向日葵的照片發給了H.J。
H.J:“你畫的很好”
H.J回消息總是很及時,洛夏榆把照片發給他,輸入框裏的字都還未打完整,他就先回複了消息。
洛夏榆:“你怎麽知道是我畫的”
H.J:“我猜的”
每次他的直覺很準的時候,他都說是他猜的,他就跟個算命的似的。
洛夏榆回答的帶有幾分嬌俏:“恭喜你猜對了”
H.J:“猜對了有沒有什麽獎勵”
洛夏榆:“獎勵就是我向你科普向日葵的花語”
洛夏榆:“我的眼裏只有你”
向日葵的花語很浪漫,向日葵永遠追随着天上明日,永遠像是一位虔誠的信徒,臣服于所守望的信主。
洛夏榆:“很浪漫吧”
H.J:“嗯”
洛夏榆笑着給他提意:“以後你可以給你喜歡的女孩子送一束向日葵”
H.J:“好”
和H.J聊完了一會,洛夏榆坐在自己的畫作面前,又在手機上随便點了點,不知不覺就點進了微信裏。
距離中午已經過去了三個半小時,霍霁肯定到達了京城。
不知道他的急事有沒有處理完,洛夏榆猶豫了兩秒,把那張向日葵的照片發了過去。
照片剛發過去時,洛夏榆的一顆心還有些忐忑不安,她擔心自己貿然給霍霁發消息,會打擾他。
沒想到霍霁秒回消息。
洛夏榆:“[圖片]”
霍霁:“我的眼裏只有你”
向日葵的花語,還是,他的心聲?
洛夏榆心一動,她有些拿不準他的深意,但是霍霁很清楚的知道那句話背後的涵義兩者都有,後者偏重。
洛夏榆看着這句話愣住了,心跳加急加快,為什麽會因為一句向日葵的花語心跳的這麽厲害?
她緩解氣氛一般的接了一句:“向日葵的花語”
霍霁:“嗯”
洛夏榆:“你去忙你的事情吧,忙完了再理我也行”
霍霁:“對我而言你最重要”
洛夏榆:“……”
她默默的收起手機,起身走到畫室旁邊的小房間,用專門的洗滌劑洗自己手上的那些顏料。
清洗完自己手上和嘴角下方沾染到的一抹顏料,洛夏榆出了畫室,她又去洗了個澡,差不多時間就可以下樓用晚餐了。
今天一整天,洛夏榆都沒吃超過七口東西,而且她還在畫室裏畫了一下午畫畫,這時候真有些餓了。
一個人坐在餐廳裏望着一桌子豐盛的晚餐,光是看着主廚精心制作的料理,洛夏榆的眼睛覺得飽了胃也覺得飽了,可唯獨心裏卻覺得更餓了。
但這次霍霁不在,她還是乖乖的吃的七八分飽。
吃完了飯,霍霁為她配置的化妝師和服裝師為她選好了明日和後天的衣服。
洛夏榆和服裝師和造型師溝通了解明天和後天要出去見人時的妝造,洛夏榆的想法和妝造師意見達成統一後,時間也差不多了,她回房睡覺。
躺下的時候是九點半,時間還很早。
洛夏榆百無聊賴,她又嘗試着給她父親打了一通電話。
“您好,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請稍後再撥……”
還是沒有人接聽。
洛夏榆嘗試着給她父親發微信,發短信。
“爸,我已經很長時間聯系不到你了,也不知道你的近況怎麽樣?霍霁告訴我,你一切都好,可是不能聽你親口說,我還是放心不下,不知道你是出于什麽樣的考慮不聯系我,不讓我知道你的情況,我都希望你一切都好,哪怕你違背了當初向我母親發的誓,以及,這周六就是我的個人畫展,我希望你能來,如果你不能來,我也不會怪你。”
這條短信發了出去,洛夏榆等待了十多分鐘,沒有等到回信。
明明在短信發出去之前,洛夏榆就在心裏反複告訴自己不要抱任何期待,可是真的看到沒有回應的時候,心裏又像是被一顆石頭撞擊,砸出了一個坑一樣。
沉重的嘆了一口氣。
洛夏榆點進xhs裏。
她和H.J說話的時候,語氣有一種她不自知的撒嬌,仿佛女朋友跟男朋友撒嬌的意味。
洛夏榆:“你快來,我好無聊”
H.J:“我唱歌給你聽”
洛夏榆滿滿期待:“好”
看到H.J消息的那一刻,她的眼睛都亮了,她望着明亮的屏幕,一分鐘後,對面發過來了一條語音。
語音剛發過來,洛夏榆就迫不及待又滿揣着期待的點了進去。
“《All I want》”
依然是一條英文歌。
洛夏榆放下了所有雜念,沉浸式的聽完了這一分鐘的歌,她起身,從自己的包包裏拿出了一支錄音筆,又點開這首歌放了一遍,直到錄音筆錄下了這首歌。
她點開網易雲音樂,搜了一下這首歌,發現這首歌的完整版四分鐘零一秒。
“這首歌有四分鐘,你都沒有唱完整”這一分鐘的語音條,洛夏榆都開始放第三遍了,她在心中默默的等了一下,H.J沒有繼續給她發語音條,把這首歌唱完整。
H.J:“等你下次無聊的時候,我再接着給你唱”
洛夏榆:“哪有你這樣的”
一首歌分開唱,前奏把自己的心都吊起來了,可卻讓自己分期聽歌,洛夏榆的心神都被他給吊了起來。
H.J:“你現在不是見識到了嗎”
洛夏榆:“我現在就無聊了,你給我唱後面的”
H.J:“好”
答應的居然這麽爽快,洛夏榆剛掉起來的那顆心不僅沒有放下,反而又被網上提了兩三分。
一分鐘之後,H.J又發來了一條語音,這次是接着他上一條語音往後又唱了一分鐘,可也不過只唱到這首歌的一半而已。
洛夏榆笑着又錄下了這一分鐘的歌曲。
隔着屏幕,在H.J看不到的地方,洛夏榆笑得有幾分狡黠,她故意逗H.J的說,“我還是很無聊,你接着給我唱”
H.J:“好”
然後他又發來了第三分鐘的語音條。
這首歌都已經唱到快結束的地方了,只剩下最後一分鐘。
洛夏榆知道,只要她耍賴,H.J肯定會把這首歌給她唱完整,可是這次她并沒有這麽做。
洛夏榆對着屏幕,聽着H.J唱的歌,笑得格外開心,“剩下的等我下次無聊的時候,你再唱給我聽吧”
H.J還是很爽快的答應了:“好”
洛夏榆的心又溫柔又癢。
剛才她找H.J說話的時候是真的無聊,但是她現在并不覺得空虛寂寞了。
她和H.J聊起了別的事情,把自己生活中的點點滴滴分享給H.J。
洛夏榆:“我明天要去參加圈子裏塑料姐妹花的聚會”
H.J:“你不喜歡就不用去”
洛夏榆:“心裏是有一些排斥,但也有一點想去”
H.J:“為什麽矛盾”
洛夏榆嘆了一口氣,說:“終究是一個圈子裏的人,這以後擡頭不見低頭見的,還是認識一下比較好”
H.J:“是霍霁沒有用”
“他沒能讓你随心所欲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洛夏榆的心中突然一凜。
她連忙否認了H.J說的這句話,甚至有些着急。
洛夏榆:“不是的”
“正是因為霍霁,我才能做我想做的事情”
“我自有的家教就是成為一個很有教養的人”
“過去的十二年裏蘇欣予他們一直變着法的欺負我,我都忍了下來”
“直到上次蘇欣予居然要拿刀劃爛我的臉”
“是霍霁”
“他教我反擊,告訴我說做我想做的,錯了算他的”
“那一刻我真的很感激他”
“他沒有希望我成為一個傻白甜,沒有讓我成為一個只會依附他的金絲雀”
“他希望我獨立能自保”
“他不是你所說的那一般不堪”
這些都是洛夏榆的肺腑之言。
這些字從洛夏榆的心髒裏透過指尖化作實體流了出來,在她一個字一個字的把這些話打出來說出來時,洛夏榆的心中像是途經了一股暖流,暖流抱岸,岸邊逢春。
H.J認真的聽洛夏榆說話。
他說:“如你所說,他才有資格站在你身邊”
洛夏榆咬了咬唇,她總覺得H.J這句話說反了。
像霍霁那樣生在金字塔尖,猶如神祗一般的人,他有資格站在任何人的身邊,可不是誰都有這個資格讓他站在自己的旁邊。
剛才打字,寫出那些字無聲的訴說心聲的時候,洛夏榆的心中很暖很暖,像是又回味了一遍霍霁對她的好。
突然,想霍霁了。
洛夏榆找H.J聊天為的就是抛去思念霍霁的想法,可是現在這些想法如同雨後春筍一般又冒了出來。
洛夏榆深呼吸的一口氣。
“時間也不早了,早點睡吧”
H.J:“晚安”
洛夏榆:“晚安”
退出了xhs後,洛夏榆點進微信裏,其實她點進去的第一時刻是想去看和霍霁的聊天頁面,可她有意控制住自己的這種做法,先是點進了朋友圈去看大家的動态。
圈子裏的千金小姐公子哥過得都很潇灑。
他們的生活裏處處透露着勇敢二字。
浏覽完他們的生活之後,洛夏榆點進了最近聊天頁面。
看着霍霁的聊天,洛夏榆居然猶豫要不要跟霍霁說一句晚安。
猶豫了很久之後,洛夏榆并沒有這麽做,而是點進了他的頭像,畫面跳到了他的個人信息主頁,随後點進了他的朋友圈。
這好像是洛夏榆第一次那麽認真的看霍霁的朋友圈。
他的朋友圈封面居然是比爾根山的雪景。
朋友圈個簽是:再見。
再見?!
洛夏榆突然鯉魚打挺從床上坐了起來,他的個簽和H.J的xhs的個簽一樣。
不會的,肯定不會的。
洛夏榆腦子裏冒出了一個非常離譜的想法,但是洛夏榆并沒有縱容那個想法繼續深入下去。
霍霁不可能知道自己的xhs賬號。
洛夏榆的那個xhs賬號注冊開通後,沒有告訴三次元相熟以及可能認識的任何人,也沒有發過自己的照片,姓名和一切能夠證明她身份的信息,洛夏榆注重隐私保護,她從來不在社交平臺發布任何會透露自己身份信息的事情。
她和H.J認識可以說是因為緣分才在xhs這一片網絡天地中相遇,碰出了一絲火花。
就憑一條相同的個性簽名,能說明什麽?
而且這條個性簽名格外常見,這網絡世界茫茫人海不知道有幾千萬人用着同一條個性簽名。
洛夏榆說服了自己不要多想。
剛才被自己那麽一吓,那麽零星點的睡意都被吓散了。
洛夏榆沉重的嘆了一口氣,放下手機逼迫自己睡覺。
次日早上,洛夏榆在檀府用完了早餐之後,便由司機送往金玫莊園。
金玫莊園第11棟。
說起來洛夏榆和這個沈素素沒什麽交情,不過這幾天在群裏也能說得上幾句話,她們也沒交惡。
洛夏榆來的很早,意外的是她來的時候,其他幾人也到了,陳文也,秦美合,趙安娜和焦可藝。
洛夏榆前腳剛到,高喬喬也到了,她自主的朝着c位走了而過去,她剛想坐下。
陳文也熱情拉着洛夏榆也朝着C位走了過去,陳文也坐下時翹臀一擺,把剛要落座的高喬喬排擠到了一旁。
高喬喬不爽的瞥了一眼陳文也的屁股:“陳文也你最近去做翹臀了嗎?屁股這麽大!”
“我屁股哪有你大,這麽大的沙發都坐不下你是嗎?”陳文也都沒坐c位,憑什麽讓高喬喬坐。
再說了,她們這一群人間,洛夏榆最有資格坐在C位,誰不知道她是京城霍家已經默認了的未來的少奶奶,現在和她搞好關系是百利而無一害。
高喬喬聽了這話更氣,腮幫子都鼓了起來,但她知道陳文也可不是什麽硬茬,只能咬牙忍着這口氣。
高喬喬冷哼嘲諷,“我屁股再大,也沒你讨好洛夏榆的臉大!”
他們家是和洛家有些過節,所以她排斥洛夏榆,但她這句話說的不過腦子,一句話把其他讨好洛夏榆的五人都得罪了,眼看其他人臉色不佳,高喬喬知道自己惹了衆怒,立刻把戰火引向洛夏榆,她故意歪頭盯着洛夏榆看,給她使難。
“洛夏榆,我真的很好奇,霍少爺真的說了要娶你嗎?怎麽這股風都吹了這麽久,我還沒有聽到确切的消息。”
“一般來說,豪門聯姻對外放出聯姻的消息時,男女雙方就已經領了證确認不會變動,防止一方反悔,鬧得不能收場,丢了自己的面子。”
“霍霁要娶你的消息都傳了這麽久,可還沒個準信,該不會是霍家那邊也在考慮你有沒有這個資格嫁進霍家吧?”高喬喬越說越刁鑽。
她說的話雖然刺耳,但是她說的這件事卻是其他幾人都很關心的。
話音剛落,其他幾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地聚焦在洛夏榆身上。
就連陳文也也伸長了脖子,一雙眼睛真的又晶亮又八卦,她問洛夏榆,“對呀,夏榆,你和霍少爺發展到哪一步了?”
秦美合也跟着問:“你和霍少爺交往了吧?”
陳文也壓根沒想過這件事,“肯定交往了,上次我在銀立門口碰到霍少爺帶她去買婚姻,這沒交往,怎麽可能就先把婚戒買好了。”
這就是洛夏榆有些排斥來參加塑料姐妹花聚會的原因。
她們尤其熱衷這些事情。
洛夏榆還一句話沒說,她們倒是把洛夏榆和霍霁的名字在嘴裏嚼了八百遍。
她搖了搖頭,“我和他沒交往。”
“不是吧!”陳文也震驚的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天哪!”秦美合也被這個重磅消息驚到了,忍不住擡起手來擋住自己張開的嘴。
焦可藝眼珠子瞪大,一臉不敢置信,“你在霍少爺家裏住了這麽久,你們兩個人居然沒交往?”
趙安娜也被驚得身子繃直,大聲重複了一句,确認自己沒聽錯,“你和霍少爺沒交往?!”
高喬喬聽了特別高興,小人得志地火上澆油:“我就說吧,霍家肯定是在衡量你有沒有這個資格嫁進他們家的門,他們家都考慮猶豫了這麽久,估計是不同意你嫁進霍家。”
她接着說,“據我聽說的,這次霍少也匆匆忙忙回京城,是為了處理和禹天歡的事情,禹天歡喜歡了霍霁那麽久,跟在他身邊這麽多年,肯定不會甘心他娶別的女人,看來你嫁進霍家這件事情變得懸了。”
在衆人驚得說不出話時,高喬喬得意的申請尤為給人添堵,她甚至怡然自得的端起伯爵紅茶,難掩開心的喝了一口。
這時候在座的其他人沒有一個人站出來反駁高喬喬。
她們依然目光緊緊的凝視着洛夏榆,不斷想從洛夏榆的嘴裏取證。
“你沒騙我們吧,你真的沒有跟霍少爺交往?”
“不應該吧,這段時間圈子裏傳的沸沸揚揚的,說霍少爺鐵樹開花了。”
“之前圈子裏不還傳過一件事情嗎?說霍少爺其實喜歡男人,那他把你留在他的身邊,該不會是為了打掩護吧?”
這都說到哪裏去了?越說越離譜了。
洛夏榆阻斷她們的發散思維,護夫:“你們別瞎說,你們傳霍霁的謠言不怕被他知道嗎?”
礙于霍家的滔天權勢,剛在貼臉開大的幾人禁了聲。
陳文也眨了眨眼,她一把拉住洛夏榆的手,“洛夏榆,這不是我們說的,你別往心裏去呀。你這麽堅定維護霍少爺,是不是......”她的聲音變得不清白了。
“是不是你們倆做過了?”陳文也眼神也不清白的,眼神拉絲的笑,那笑容裏藏了三萬字的話,藏了一夜七//次的激情幻想。
陳文也長着一張漂亮的混血臉,聽說她還有四分之一的德國血統,很漂亮的一張臉,突然露出這麽暧昧的表情看着自己,看着洛夏榆的心裏有些癢癢的。
洛夏榆搖頭,“沒有。”
“沒和霍少爺上床,那應該跟他親過吧,或者抱過?”
這些人真的很八卦,抓住一點小辮子就拼命的往上薅。
洛夏榆真的覺得有些頭大。
可是對上她們那種不清白的視線,又加上她們另樣的揣測霍霁,她只好咬着唇點頭說了實話。
陳文也看着洛夏榆點頭,一下子就激動的熱血沸騰了起來,“兩個人都親過抱過了,那離上床也不遠了。”
其他幾人都一臉壞笑了起來,原本臉上還得意風生的高喬喬臉色綠了。
“這該親的都親了,該抱的也抱了,你和霍少爺怎麽還不交往?他沒跟你提這件事情嗎?還是你拒絕了他?”高喬喬每次都把話題朝着懸崖邊引過去,然後趁機把站在懸崖邊的洛夏榆給推下去。
洛夏榆心累的嘆了一口氣,除了上次蘇智予得罪她的事,自己真的跟她沒有過結,她怎麽就抓着自己不放了,都說冤有頭債有主,她這是不是閉着眼睛報仇。
“對呀對呀,你和霍少爺什麽時候交往啊?”
她們一個一個的頭就那麽直勾勾的望着她,洛夏榆的耳尖又開始發紅了。
“還沒到時候。”
“我和他認識的時間也不長,互相了解的時間也不夠。”
當初被蘇婷婷和蘇欣予他們步步緊逼的時候,洛夏榆真的被沖昏了頭,想不顧一切的抓住這根救命稻草。
可是霍霁對她那樣好,對她那樣深情,又讓洛夏榆覺得自己這種沖動不考慮任何後果的态度很敷衍,配不上他的真心。
正是因為這樣的想法,反而讓她的頭腦降溫冷靜了下來,讓她重新審視自己和霍霁的關系走向。
“你打算給霍少爺幾個月的試用期啊?”
陳文也這話話糙理不糙,洛夏榆現在的感覺确實像是在給霍霁試用期,考察他這個人合不合适成為自己同床共枕之人,成為自己同舟共度之人,成為自己攜手餘生之人。
“四個月。”其實洛夏榆早就想過這個問題了,她想和霍霁先相處四個月再說。
因為已經想好了答案,所以當被問起的時候,她才會這麽流暢的說出答案。
陳文也心領神會的笑了起來,“聽說超過四個月的喜歡就是愛了。”
“這已經都快過去兩個月了,看來霍少爺離轉正也不遠了。”
“你給人家試用期,說不定人家壓根就沒有通過你的簡歷呢。”高喬喬又給洛夏榆潑涼水。
她這句話真的很壞氣氛。
對上其他幾人有些怪罪的表情,高喬喬也有些心虛,她找補的說,“據我所知,一個男人要是真的喜歡你,他會用盡任何方法留住你,怎麽可能又親又抱的還不提交往,明顯只是玩玩而已,等新鮮感過去就另尋他人。”
“你說的是一般的男人,霍少爺可不是一般的男人。”陳文也否認了她說的話。
洛夏榆覺得陳文也說的很有道理,霍霁那人自用就出生在金字塔尖,他見慣了人世間繁華似錦,見慣了形形色色的美女,只有見多了這些,他才會明白他真正喜歡的人是什麽樣的,真正想要的又是什麽。
而那些資源匮乏的底層男人,也就是所謂的窮男人,他們知道自己一無所有,所以只要碰到一個就會死命抓住一個,寧願吃的食物不合胃口,也不願餓着。
霍霁這種生來便擁有一切的人,洛夏榆知道他潔身多好多年,從來沒有跟異性有過緋聞,他寧願餓着,也要等那個最好的人出現,那個被他認定的人。
“說的你好像談過很多優質男人,誰不知道你談的男人雖然多,但都是從垃圾堆撿來的,每次轟轟烈烈開始,每次分手拉拉扯扯鬧得難看。”高喬喬不滿的堵了她的話,她又安慰洛夏榆,“夏榆,你別理她,她看男人的眼光垃圾的一批。”
“高喬喬,我看你就是嫉妒人家夏榆。”
“我嫉妒她幹什麽,霍少爺說不準只是玩玩而已。”
“就算玩玩,你也沒資格。”陳文也嗆人的本事高出她一籌。
高喬喬被嗆的無話可說,氣得咬牙:“你!”
就在這時,一位西裝革履外形和氣質很好的小哥抱着一束漂亮的向日葵走了進來。
秦美合家的管家領的這位小哥走到了花廳,他們的到來打斷了陳文也和高喬喬的争執。
高喬喬瞬間就被那一束開得很漂亮的向日葵吸引了,她不由得感嘆的一句,“好漂亮的向日葵啊。”
小哥的目光掃了一眼這些漂亮的千金大小姐,目光最後恭恭敬敬的落在了洛夏榆身上。
他恭敬的走到洛夏榆面前,說:“洛小姐,這是霍少爺親自采摘的向日葵,剛從京城運過來,他說他今天不能陪在您身邊,希望您開心,他還有一句話說給您。”
小哥從西裝裏拿出了一只錄音筆,點下播放鍵。
霍霁磁性低沉又深情的令人心動的嗓音傳了出來:
“我的眼裏只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