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起蕭牆
起蕭牆
“你既是他心中所愛，他的身體是怎麽回事，你是知道的吧？”洛錦說。
“知道，是……蠱。”金燕說，眼中明顯露出幾分心疼。
洛錦點頭，“他果然跟你說了，那就是了，他找《蠱經》無非是想解蠱，但是當日和他一起偷書的還有一個善用蠱術的人。如果這人不是你派來的，八成是三皇子派的。那你想想，等到《蠱經》到手了，他身邊的這個人會怎麽做？”
金燕終于崩不住了，顫聲道：“他……會想辦法害死他，把書搶走！”
“沒錯，岳清海雖然武功高，但對方懂得蠱術，想騙他很容易。如果這人存了壞心思，簡直是防不勝防。如今我們必須快點找到岳清海，不然他随時會被那個人害死。”
金燕猛地站起身來，她情緒激動，“你說的沒錯，我……我怎麽就沒想到這一點呢？”
洛錦松了口氣，趁機道：“其實我們想找他還有別的方法，只要将六皇子被抓的事傳遍江湖，岳清海自然會前來救人。只是這樣一來你們母子的處境就會更加困難了，我家主子是個善良的人，考慮到這些，才沒有将此事傳揚出去。你可以相信我們的，我們真的只想救人。”
金燕眼中含淚，“是這樣的。”
“還有一點，”洛錦說道，“公主在我家主子的心中非常重要，若是趕不上救她……”
她的眼神充滿了威脅，“他一定會先殺了江言，再去殺了岳清海，無論岳清海跑到天涯海角，東淵國以舉國之力也會殺了他，絕不讓他活着！”
金燕面露惶恐之色，“我……我知道，可是……可是他不會用蠱，公主的蠱也不可能是他下的。”
她不安地看了看一旁站着的龍影。
龍影笑道：“那人跟他一起，就算不是他下的，他也不是無辜的，這賬還是要記在他的頭上的。也不用東淵的舉國之力，如果我們七香門願盡全力，殺死岳清海也沒什麽為難的。他雖然是九階的實力，但我恰好也是個九階，我只需帶上我那個小徒弟，殺他綽綽有餘。”
她眯起眼睛，“更何況，若是公主死了，想必另一位九階高手賀嚣也坐不住吧？再不夠的話我還有個師父……”
她“嗤”地一笑，“說起來，能集結起大陸五大高手中的三人，我還真是能力通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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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聽得洛錦又是哄又是威脅的，也跟着配合地威脅了一下。
金燕臉色慘白，“你說的對…公主若真是救不回來，他确實不可能有活路了。”
她呼吸急促，猶豫了半晌，道：“我确實有辦法找到他，但……我怎麽相信你們不會傷害他？”
龍影輕輕一笑，“可你……有的選嗎？”
金燕默默地低下了頭，“我知道了，最遲明日天黑，我帶他來找你們。我能看看我兒子嗎？”
“可以，我這就送娘娘去見他。”
龍影招手吩咐兩名手下陪金燕去看江言，金燕剛一出門，屏風後面便轉出一個人來。
柴齊看向洛錦道：“你果然很會哄人。”
洛錦嘿嘿笑道：“我就當殿下在誇我了。”
柴齊頓了一下，說道：“我就是在誇你。”
洛錦：“嗯？”
次日晚間，洛錦和龍影一邊聊天，一邊等着岳清海。這兩個人聊天的內容對柴齊而言過于無聊，所以他提前拿了一本書在一旁看，拒絕加入她們的聊天。
“等拿到《蠱經》，我的任務就完成了，以後不一定能見到你了，”龍影說，“要不你加入我們七香門吧？”
“不行，我不會武功。”
“管賬呢？”
“也不會，而且我有工作，暫時不想跳槽。”
“那可惜了，改天我有任務去東淵的時候找你，到時候你請我吃飯。”
“沒問題！”
正聊着，龍影突然站起身，“來了！”
窗外一陣風吹過，一個人影從窗外竄入屋內，動作極其迅速，洛錦雖然有心理準備，還是被吓了一跳。
岳清海站在屋子正中間的位置環視四周，目光落在洛錦的臉上時突然變了臉色，聲音顫抖，“你們……你們果然是要殺了我是吧？說話不算數！”
龍影皺眉，“誰說要殺你了？書呢？”
岳清海退到離洛錦最遠的一個角落裏，這才從懷中摸出一本書來，扔給龍影，“我給撕開了，但沒有掉頁。你看看，一頁都不少。”
龍影翻了一下，扔給柴齊，“确實沒有少頁碼，但是你把它撕開做什麽？這麽貴重的東西說撕就撕什麽毛病？”
岳清海道：“跟我一起的那個蠱術師，他一直想看這本書。我知道他是為了得到養蠱的方法才跟我一起盜書的，若是讓他看了，他還能幫我解蠱嗎？說不定還會用蠱害我……所以我只讓他看了上半本解蠱的方法，等他幫我解了蠱，我才答應讓他看下半本。”
柴齊把書翻了翻，輕聲冷笑道：“你也不傻嘛！”
“之前刺殺江格的時候我就有些懷疑，這次就更加懷疑了，我知道肯定不是阿燕讓人來找我的，她從來舍不得我涉險的。”岳清海說到這個名字時，眼神多了幾分柔情，“但我也是将計就計，我又不傻，不過是相互利用罷了。就算是真的解了蠱，我也不會給他下半本的。”
柴齊道：“那你身上的蠱解了嗎？”
岳清海的眼神瞬間暗淡了下來，“沒有，解蠱的方法要找一個叫‘赤皇’的蠱，書上說……那個東西是在高祖墓裏的。去過高祖墓的人沒有一個活着的，我……”
石先生接過書，翻了半晌，擡起頭的時候眉頭緊蹙。
“殿下，忘塵蠱……也要赤皇蠱才能解。”
“書中記載，赤皇蠱是萬蟲之皇。它不是一種普通的蠱，不需要任何飼養，它就可以千年不腐。赤皇蠱對宿主有着極大的好處，可以讓人延年益壽，百病不侵。若是練功的人得到了赤皇蠱，對練功也是有極大的增益的。”
“當年西淵的高祖皇帝可是活了一百五十多歲的！他生前武功天下無敵，原來是因為這赤皇蠱。”
“赤皇蠱會挑選主人，若不是遇到合适的人，它是不會認主的。高祖死後，赤皇蠱沒有認他的子孫為主，這才被帶入了墳墓。但是想來是那些人太沒用了……太子殿下一定沒有問題的。”
“當然，就算它不認主，找到它也能解蠱。”
岳清海猛地擡頭，“你們……”
“去高祖墓。”柴齊毫不猶豫地道。
龍影立刻擺手，“我的任務完成，你們聊，我走啦！”
說完扭頭就跑，甚至用了輕功。
洛錦：“……”
龍影顯然是不打算接這麽危險的委托的，無一人活着離開的高祖墓，想想就讓人害怕。
“我去！”洛錦舉手，“我跟殿下去。”
岳清海望向洛錦，忽然道：“如果洛姑娘去，那……我也願意一起去，雖然冒險了些，但是我想試試。”
洛錦皺眉，“不帶你，你不是好人。”
岳清海武功高，找到赤皇蠱的他肯定會出手搶奪。龍影不肯去，這裏沒有九階高手，他的威脅很大。
岳清海苦笑，“我哪敢……”
一直在翻書的石先生開口道：“這書中記載，赤皇蠱是蟲皇，能夠掌控天下所有的蟲類。我在想……那高祖墓之所以無人生還，是不是因為赤皇蠱操縱了許多殺傷力極強的蠱蟲，讓入墓之人全都被咬死了。這書上記載有一種叫‘食屍蠱’的東西，看起來非常适合養在墓中守墓。”
柴齊問：“有沒有解法？”
石先生點頭，“這裏有一種可以驅除食屍蠱的藥，只要帶上這種藥，食屍蠱就不敢靠近。我覺得此法是行得通的，一般來說，墓穴就算是再危險，進去的人只要不過分貪婪，及時離開，也不會一個都跑不出來，定然是養了食屍蠱。這種蠱毒性極強，被咬上一口立即就會斃命，根本來不及解毒。而且食屍蠱只要有水和土壤就能一直存活繁衍，特別适合墓穴裏生活。”
“那就請先生即刻配藥。”
“是！”
柴齊道：“現在我們需要一個懂得盜墓的人，光靠我們這些外行，就算是能解決食屍蠱，也未必破得了墓中的機關。但是我在這裏的人……沒有懂這個的。”
洛錦道：“我去找江格問問。”
柴齊：“……”
“咱們要盜的就是江家的墓。”
洛錦也沒想到，江格派來的這個人是個熟面孔。
小小魚一看到那人就呆住了，低聲叫了聲“師父。”
來人正是劉蜀。
師徒再次相見，卻已經分屬不同的國家。
劉蜀的臉上看不出有什麽表情，他聲音微有些嘶啞，說了聲，“起來吧。”
他頓了頓，“你來，我有話跟你說。”
小小魚站起身，跟在劉蜀身後走到院外。
小小魚雖然看起來很小，但也是二十多歲的成年人了，他被師父訓斥的樣子自然是不會有人去圍觀的。衆人由着他們出去，并沒有人跟上去。
等到這對師徒再回來的時候，洛錦看到小小魚的眼圈兒明顯紅了，像是剛剛哭過，他低着頭一言不發，輕輕咬着嘴唇。
“那個……”洛錦有點兒看不下去，“小小魚投敵其實也是想救你，你也不至于過分斥責于他。”
劉蜀“嗯”了一聲，沒再說話。
洛錦這才松了口氣，揉了揉小小魚的腦袋，“沒事兒了，別哭了。”
小小魚還在止不住地輕抹着眼角，劉蜀望了他一眼，聲音木然地道：“不許哭。”
小小魚身子一震，終于止住了眼淚。
雖然腿傷好了，但劉蜀走路還是有點兒瘸，走路的姿勢也顯得有些怪異。他身高本就不高，目測不到一米六，身材也有些臃腫。
柴齊忍不住問：“你是怎麽勸江格把這人派給你盜他自己家高祖的墓的？”
“我說三皇子想要墓中一樣寶物來對付他，他就同意幫我了。”
岳清海從門外走進來，看了劉蜀一眼，說道：“現在盜墓的有了，咱們出發？”
“誰說要帶你了？”洛錦皺眉。
“這次還真非帶我不可了，”岳清海從懷中摸出一樣東西，“這是高祖墓的鑰匙！你們沒有這個東西是開不了墓的！”
柴齊怔住，“鑰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