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鬼校

鬼校

顧銘在廁所發現了一些線索,周川在寝室樓下和唐寧分開,準備一起和顧銘進行廁所的調查。

臨走前周川交代唐寧一切按人設行事,讓唐寧多看看日記本,看看能不能找出更有用的信息。

唐寧心慌意亂地來到了寝室門口,

他透過小窗看到了那狹小寝室裏祁昀的身影,祁昀似乎躺在寝室的床上,這個角度只能看到交疊的長腿,黑傘落在了他的腳邊。

唐寧小心翼翼打開了門,蹑手蹑腳在自己的床位上坐下。

他聽到從祁昀那邊傳來了喝水的聲音,随後,喝了一點的礦泉水瓶被祁昀放到了床腳。

礦泉水的位置離唐寧很近,一伸手就能夠到。

這是祁昀喝過的水。

唐寧舔了舔唇瓣,拿出藏在床褥的日記本,繼續翻看起了日記,試圖尋找裏面“唐寧”被欺負的原因。

2月29日星期六陰

好痛苦,為什麽要逼我去抽煙......煙好嗆啊,嗆得我眼淚都出來了,他們看到我哭反而笑得更開心了,許允息從我嘴裏取走那根煙,露出很惡心的表情用力吸了一口,然後對着我的臉吐煙圈,我真讨厭煙味。

2月20日星期日陰

數學老師很生氣,說我不寫作業,罰我去走廊站着,我寫了,是他們把我的作業扔掉了,撕成碎片,從廁所裏沖了下去!

唐寧的視線忍不住從日記移到了那瓶礦泉水上,他的嘴唇更幹了,腦子有一個聲音在對他說:“偷偷喝一小口,就不渴了。”

是的,偷偷拿走祁昀的水瓶,祁昀是不會發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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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寧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指尖顫顫地碰向了豎立在地面的水瓶,在即将摸到瓶身的剎那,另外一只手比他先一步拿起了水瓶。

“你也想喝水?”祁昀将水遞到了唐寧面前。

唐寧呆到不知做何反應,嘴巴微張,整個人木楞楞地轉不過彎來。

祁昀擰開瓶蓋,将濕潤的瓶口對準了唐寧通紅的唇,清澈的液體傾倒而出,一截軟紅微微發顫,唐寧嗆了一下,更多的液體溢了出來,淅淅瀝瀝淋在了他的襯衫上。

祁昀望着唐寧濕潤的唇,他無比自然地就着唐寧喝過的瓶口喝了一口,形狀清晰的喉結上下滾動,祁昀大口喝水的模樣一點也不像有潔癖的人。

“臉怎麽這麽紅?”祁昀放下水瓶,“是發燒了嗎?”

被抓包的唐寧簡直羞恥到說不出話來,祁昀伸出手,摸了摸唐寧的額頭,“可能是外面太熱了,你下次出門記得打傘。”

“知道了嗎?”祁昀對上了唐寧濕潤的眼睛。

唐寧立刻點頭。

祁昀回到他的床位上看書,唐寧還是沒有回過神來,他本來還想去碰一碰祁昀的傘,這一下他什麽膽子也沒有了。

天色昏暗了下來,唐寧取出了手機想要看顧銘他們探索的消息,顧銘說現在天色不早了,為了安全起見,他們要先回寝室。

顧銘還說讓唐寧注意和祁昀的距離,他猜測唐寧從祁昀身上得到的庇護越多,受到祈昀的影響就會越嚴重。

現在寝室已經沒有宋霖溯的存在,意味着晚上寝室不會發出什麽聲響吸引怪物,顧銘建議唐寧今晚先不要和祁昀一張床,試試看能不能靠自己的力量度過這個夜晚。

很快到了晚上八點,唐寧早早上了床,不出所料的是,他這一次又沒睡着。

唐寧窩在被窩裏問顧銘那邊是什麽情況,顧銘說,寝室裏只有他和周川,死去的黎承安和杜斐并沒有回來。

本來他們還擔心黎承安和杜斐會搞什麽小動作,為此周川特地找了繩子和膠帶,打算在晚上把那兩個家夥綁得結結實實,沒想到東西準備好了,人卻不見了。

黎承安和杜斐就像第一天的宋霖溯那樣,消失得幹幹淨淨。

這些人都去了哪裏?

已經死去一次的人,還會再死一遍嗎?

祁昀究竟對他做了什麽?為什麽他會控制不住對祁昀心生好感?

唐寧閉上眼睛就是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翻來覆去怎麽也睡不着,他打開手機一看,已經十一點五十九了,馬上那個東西要過來的時間。

唐寧心一跳,趕緊關機。

在他伸手關掉手機的那一刻,唐寧在剎那間明暗的光線中看到屏幕上自己的面容。

這本來應該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每個人在玩手機的時候都能隐約在屏幕中看到自己的臉,可當你正對着手機屏幕,卻在屏幕上看到了自己的側顏......

那就不太正常了。

黑暗中,唐寧渾身僵硬一動不動,滿腦子只是剩下了一個問題——

他身邊,躺着什麽?

“302的同學們,你們都睡了嗎?”尖尖細細的聲音在寂靜的黑夜中響起,緊随其後的是一陣劇烈的敲門聲。

由于昨晚的經歷,唐寧聽到敲門聲心尖一顫,即使被敲的不是他寝室的房門,唐寧的整個胸口依然像被人錘打一樣喘不過氣。

更讓他壓抑的是身旁可能躺着的東西。

剛才手機屏幕上的側影究竟是他眼花了,還是真實存在的?

如果那個家夥真的存在,接下來它會不會故意在寝室發出什麽聲響?!

“303的同學們......”古怪的聲音貼着唐寧寝室的門縫響起,那聲音一邊低低地問,一邊發出了指甲劃過門板的聲音,“你們睡着了嗎?”

唐寧的背後冒出了一層冷汗,他忽然發現自己的被子有些空蕩,按理來說被子蓋在身上後,為數不多的間隙也只有圍繞着身體的那麽一點點空隙,可唐寧現在微微動了一下手指,他能感受到自己右側的一大片空間,被子是浮着的......

好像被什麽東西頂了起來。

“咚咚咚!咚咚咚!!”

催命般的敲門聲驟然從唐寧寝室響起,唐寧的手指微顫。

不要出聲!

不管你是什麽東西,都不要出聲!

求求你了......

“咚咚咚!”敲門聲越來越響,越來越響,像一把重錘不斷敲擊唐寧的胸口,那麽一瞬間,唐寧覺得他的心髒似乎要被擊穿了。

連續不斷的敲門聲停了下來,外面的東西好像決定放棄了,下一刻,“吱呀”的聲響傳進了唐寧的耳內,唐寧整個人都呆住了——

發生了什麽?

“同學們,讓我進來看看你們睡沒睡~”那尖尖細細的聲音按耐不住興奮,唐寧聽到了一只腳踏入門內的動靜。

唐寧大腦一片空白。

......這一次沒有人發出動靜!為什麽它可以開門進來?!

難道是說......它的力量一天會比一天強?還是說從一開始其實這個怪物就是可以進門,只是它第一天一直忍耐着沒讓人發現?!

腳步聲在寂靜的寝室響起。

沒有手電筒的光束。

也許是之前祁昀說過光太亮影響他睡覺。

唐寧的床位是最靠近門的位置,他聽到那腳步聲輕輕的,像有人踮起腳尖行走,唐寧閉着眼睛,渾身緊繃,他努力控制着呼吸的頻率。

這時他聽到腳步聲忽然消失了。

很突然就停止了。

一片漫長的寂靜。

在焦慮緊張的情緒下,唐寧不僅唾液腺分泌異常,腹部還開始隐隐作痛,痛得他額頭冒出了冷汗。

唐寧很想吞咽口水,又或者是蜷縮成蝦米的姿勢來緩解疼痛,他快要撐不住了,必須用盡全身力氣緊咬牙關才能憋住痛呼。

身旁的被子還是懸空而起。

詭異的被窺視感久久不曾消散。

而唐寧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緊閉雙眼,裝出自己在睡覺的樣子,什麽都看不見,卻知道有東西在看自己的感覺實在是太難受了,冷汗一滴一滴從額角滑落,唐寧的耳畔邊傳來了一聲極輕極輕的詢問聲:“1號床的同學,你睡了嗎?”

唐寧的床位就是1號。

有一個東西正站在床頭看着他!

意識到這一點後,唐寧的睫羽顫抖了一下!

“嘻嘻。”那東西開心地笑道:“我看到了哦~”

唐寧頭皮發麻,如墜冰窟。

在冰冷的手碰到他眼睫前,一道冷冽的聲音響起:“他睡了。”

細細的手指摩挲着唐寧不斷顫抖的眼皮,尖尖的指甲随時都可以戳進眼窩,“有些不聽話的孩子會裝睡的,掀開他的眼皮,看一下他的眼珠子,就能知道他睡沒睡了。”

唐寧被摸到地方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他手足無措地憋出叫聲,聽祁昀愈發冰冷的聲音:“我說,他睡了。”

那只手不甘心地撫摸着唐寧的面龐,從眉骨到鼻梁,從顴骨到下颚,從頭到尾都戀戀不舍地摸了一遍。

“好吧。”

離開的腳步聲大聲地響起,每一步都極其用力,像是在發洩自己的不滿。

懸空的被褥一點一點垂落,貼在了唐寧的身上。

祁昀走到了唐寧的床邊,掀開被褥,和昨晚一樣上了唐寧的床榻,修長的雙手抱住了唐寧,将不斷發抖的唐寧摟進了寬闊的胸膛,獨屬于祁昀身上的香味籠罩住了唐寧。

唐寧好像伏在盤根結錯的花樹上,顫抖的身體飛快放松發軟,軟到變成了一汪水,要去澆灌花樹的根莖。

曾經這種身體不受意識控制的迷戀讓唐寧心生恐懼,可此刻暈頭轉向的唐寧只想依偎在這個人的懷裏,與對方肌膚相親,從對方身上汲取他賴以為生的安全感。

這一次,唐寧沒能再抵禦這樣的誘惑。

他像鴕鳥埋沙般依偎在祁昀懷裏,放任自己的意志也随之崩塌瓦解。

直到他又一次聽到了吱呀聲。

那是302寝室被推開門的聲音!

“我知道你們一定有人沒睡。”那尖細的聲音充滿了怨恨,腳步聲也重得吓人。

唐寧渾身一震!

那個東西很生氣!它可以掀開別人的眼皮去看對方是不是在裝睡!如果、如果顧銘和周川都沒睡着,那302會全軍覆沒!!!

不。

那麽大的敲門動靜,顧銘和周川肯定都沒有睡着!

咚咚咚的腳步聲在隔壁寝室清晰傳來,那尖細的聲音冷笑道:“1號床的同學——”

唐寧的內心在尖叫。

他必須做點什麽!他該做什麽?!怎麽辦怎麽辦怎麽辦?!

“——我猜你一定沒睡。”

唐寧抓住了祁昀的肩膀,他顫聲道:“祁昀,你可以告訴那個人嗎?告訴它,302...都睡了......”

是的,他唯一能想到的方法,就是向祁昀求救。

為了避免一個怪物去傷害他的朋友,他只能去向另外一個或許是更危險的怪物求助。

多麽可笑啊。

可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辦法了。

那腳步聲越來越重,唐寧的心也跳得越來越快,他用力攥住了祁昀的肩膀,像走投無路的信徒在祈禱他的神靈——

救救我。

我願意——我願意付出一切。

可是,我身無長物,我所擁有的一切也都是那麽不值一提。

淚水從睜大的眼眸中流了出來,唐寧好像也随着眼淚的流逝緩緩失去了力量,他呆呆地低下頭,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如此自不量力地提出這個要求。

哪怕是原本的“唐寧”,和祁昀之間的關系都是低到塵埃裏的态度。

祁昀之所以保護他,可能只是單純對一個暗戀者、弱者、廢物的憐憫,之所以會因為他和顧銘靠近生氣,也只是覺得屬于自己的東西被他人染指了。

他居然會異想天開讓祁昀去救顧銘他們......

在唐寧絕望到低谷時,他聽到祁昀淡淡的一聲:“好啊。”

宛如天籁。

又像是真正的魔鬼在回應。

修長的手捏住了唐寧的下颌,動作輕柔卻不容抗拒地強迫唐寧擡起了頭,“不過在這之前,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被祁昀碰過的肌膚起了奇異的酥麻,唐寧茫然又順從的擡起眼,濕潤的黑眸浮現出一絲掩飾不住的恐懼。

什麽問題?

“2月29日,星期二,晴。”祁昀用他那冷冽動聽到讓人不敢亵渎的聲線,一字一句念道:“祁昀今天在籃球場打球,等到所有人都離開了——”

唐寧大腦一片空白,他最私密的地方仿佛被祁昀用最粗暴的方式,一點一點......

“我撿起了他喝過的礦泉水瓶。”

一點一點......

“我是不是瘋了,我為什麽要喝他喝過的礦泉水瓶。”

......剝開了。

明明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唐寧的眼前卻勾勒出那張俊美又冷漠的面容,祁昀緩緩問道:“所以,你為什麽要喝我用過的礦泉水瓶。”

營養液加更在碼了,可惡,我争取這兩天肝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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