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真相
第40章 真相
“你和小洛準備啥時候辦喜事？”秦老爺子的話一出口，施天海、張大明、秦娟全都緊張了一下。
雖然在張大明心裏，早就把小洛當成妹妹，但在外人眼裏，這師兄妹二人還是一對的。
先前陳輝在世時，就曾計劃等姜小洛20歲後，就讓他們師兄妹成婚的。
結果陳輝因為車禍意外離世，張大明便以守孝為借口，将這件事推遲了。
如今，三年孝期已過，秦聲此時提出來，也沒什麽不妥。
對于張大明來說，他本不想在這樣的場合下直接說出來。畢竟，他的想法也算是違背師父遺願，好說不好聽。
但轉念一想，這一步早晚要走，越早說開，對所有人也就越好。更何況，此時在座的，不只有施天海，還有秦娟。
雖然秦娟從未與他說過什麽，但她的眼神早已經表明了一切。
想到這兒，張大明穩了穩心神，心裏組織了下語言，開口說道：“秦師父，您也知道，小洛幾乎就是我抱着長大的，對我來說，她不只是師妹，有的時候，更像是半個女兒。”
“所以，我還是希望她能找個自己喜歡的。師父在時，最疼小洛，我想只要小洛過得開心，不論嫁給誰，他老人家都是會同意的。”說到最後一句，張大明不自覺地看了一下坐在自己身邊的秦娟。
如果沒有小洛，他要娶秦娟的話，相信師父也是會同意的。
話一出口，頓時一片冷場。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間都沒有說話。
就像張大明擔心的那樣，這算是違背師父的遺願。
雖然現在不講究什麽包辦婚姻，年輕人不聽父母的也是常有的事，但在習武之人的圈子裏，師父的話，還是很有份量的。
沒想到，一向看上去老實巴交的張大明，竟然一下子就抛了個重磅炸彈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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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這話……倒也有幾分道理。雖然你和小洛都是陳輝領養來的，但他就是把你們當親生兒女看待的。我們這些當老人的，最大的願望，也就是看着你們過得好了。”
秦聲的話，相當于給張大明的行為定了個調。他在這一圈子裏，也算是地位比較高的，有他的認同，張大明心裏也是暗暗松了一口氣。
“其實啊，”秦聲端起酒杯，抿了一小口酒，臉上也露出一抹無奈的微笑，“其實我當年就曾經跟你師父說過，童養媳這事不靠譜。”
“尤其小洛當時才四歲，再培養感情，也沒有從四歲開始的。可你師父那倔脾氣，非說感情要從小培養才好。結果呢，感情是培養出來了，直接把媳婦培養成半個閨女了。”
衆人一時間哈哈大笑，秦娟心裏松了口氣，知道自己老爹這是同意了，沒打算當老古董。
“不過嘛，你和小洛也都不小了，既然你沒這心思，就趕緊各自找對象。尤其小洛是女孩子，更得抓緊、趁早。”
“是是是，”張大明心裏一塊石頭落了地，臉上也有了笑容。而且秦聲不說他單提小洛，更是讓他心裏起了些別樣的小心思。
莫不是秦娟先給老爺子透過消息了？
就在張大明正高興的時候，就聽得秦老爺子開口說道：“你看我這小徒弟怎麽樣？叫周俊，人如其名，長得師氣，而且有天賦有悟性，功夫也算不錯，家境也殷實，絕對委屈不了小洛。”
張大明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這彎轉得也太快了吧？施天海此時還在席間坐着呢。更不要說，一個月前，他可是以大師兄的身份，讓他放心大膽地追小洛呢。
可這個場合下，面對秦聲的介紹，張大明也是沒什麽理由說不好，只能賠着笑，模棱兩可地說道：“只要小洛願意，我沒意見。”
“你沒意見就行，那這事兒就這麽定了，等一會兒小洛回來，我跟她說。”
聽到秦聲這麽說，最高興的當屬秦娟，只要小洛有了歸宿，她與張大明也就可以從地下轉為公開了。
就在一群人以為這件就這麽定下來時，只聽一個聲音冷冷說道：“我有意見。”
張大明手上一抖，嘿該來總歸要來。
說話的人，自然就是施天海。
雖然施天海尊敬秦聲是姜小洛師兄妹二人的長輩，并不想插話，但老爺子已經把牆角撬到他眼皮子底下了，再不出聲也不行了。
好在，施天海還是很給張大明面子的，很是恭敬地對秦聲說道：“其實，實，小洛已經有男朋友了，就是我。”
這話一出口，衆人一時間都有點尴尬，就連秦聲也是有些老臉挂不住。當面把人家的女朋友介紹給自己徒弟，這可還行？
“大明，這事你怎麽不早說？”秦聲看向張大明，聲音裏帶着惱意。
張大明一臉苦笑，你也沒給我機會說啊，“這事兒……”
“這事，師兄其實也不知道。最近師兄剛剛受過傷，小洛不想讓師兄操心，就沒有公開。本想着等師兄好差不多了，再慢慢說。”
施天海解釋得不緊不慢，不但把張大明摘出去了，還突出姜小洛一心為師兄着想。而且為了表示親近，他連師兄都叫上了。
秦聲看着施天海，再看看張大明，多少有些将信将疑，但是周俊卻不認賬，直接開口道：“你是武館的老板、實際投資人，該不會你借着這個強迫小洛和你談戀愛吧？”
這話其實頗有點誅心的味道，這感情的事，一旦牽扯上錢，沒問題也變得有問題了。
“這個嘛……”施天海對此一點都不意外，潇灑地往椅背上一靠，“我的确是武館的出資人，但是，你覺得我需要用錢來為自己增加籌碼麽？”
說完，還露出一個迷死人不償命的笑容。
嘶……
屋裏衆人一時間都有點牙疼，你一個大男人，這麽直白地炫耀自己的顏值，有意思麽？
但偏偏，人家就還真有炫耀的資本。那一張堪比明星的臉，別說人家有錢，就是沒錢，普通上班族，對女孩子的吸引力，也是巨大的。
施天海心裏那個舒爽，生平第一次覺得長得帥也是有好處的，最起碼，直接用顏值碾壓比用實力碾壓更過瘾。
這就叫做傷害性不大，侮辱性極強。
而門口的姜小洛，則在衆人看不見的角度，把所有的話一字不落的聽在耳朵裏。
之前，她本來是想出去敬酒的。可是秦聲問的太快，姜小洛聽到“婚事”二字後，遲疑了一下，就在門口轉了個身，站在了包間外面。
正好包間沒有關門，她站在外面，能把屋裏的話聽得清清楚楚。
她很想知道，自己不在時，師兄對她的态度。
只是，令姜小洛萬萬沒想到的是，師兄對她的好，比她知道的還要多。
尤其“半個女兒”這個形容，更是讓姜小洛大受震動。
這下她也終于明白，為什麽師兄一而再、再而三的讓她多與人交往，要她去找男朋友。
只不過一直以來，姜小洛都認為這是師兄安慰她的話，怕她不願嫁給他。
沒想到，是師兄壓根就沒想娶她。
也對，如果師兄真把她當個女兒，又怎麽會出生娶她為妻的心思。
只是，理解歸理解，但驟然聽到師兄根本不想娶自己，還是讓姜小洛有點接受無能。
這是她從小到大的“信仰”，如今一朝崩塌，讓她極快地生出一種“被抛棄”的感覺。
這感覺，與當年被父母将她送人時，如出一轍。
一夜之間，父母不再是父母，過去的生活全然不見，任她哭得撕心裂肺，也喚不回父母的回心轉意。
直到施天海的聲音響起，“小洛，是我的女朋友。”
只一句，就把姜小洛從過去的恍惚中撈了出來，讓她意識到，她還有人要。而且師兄也不是抛棄她，只是沒按她所設想的那種方式去愛她而已。
就像當年父母雖然絕情，但從那之後，她的生活裏多了一個雖然威嚴但很偏愛她的師父，以及一個會時刻抱着她，溫柔地給她擦眼淚的師兄。
甚至，在冷靜下來之後，姜小洛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既然師兄不想娶她，那她也就不用內疚，可以放心地去追尋自己喜歡的人。
比如……施天海。
當然師兄還是要照顧的，只是，就像蘇瑾說的那樣，照顧師兄的方法有許多種，未必需要以身相許。
想明白這些，姜小洛就不再聽牆角，端着酒杯去了別的包間敬酒。
事情要一件一件做，眼下最重要的，還是要熱熱鬧鬧地把武館開業這一天度過去，然後再去與師兄說開。
而包間裏，蘇瑾看到門口的那一片衣角消失，臉上露出微笑，給自己倒了杯酒，一飲而盡。
小洛雖然與她成長經歷、興趣迥異，但卻是一個值得交的好朋友。眼下好朋友感情穩定，她也是很開心的。
兩個包間挨個敬完酒後，姜小洛這才端着自己的酒杯，裝做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回到之前的包間。
一看到姜小洛，施天海的眼睛裏就露出溫柔的笑意，而且姜小洛也是大大方方地回了他一個笑容。
衆人一看，立刻什麽都明白了，看來兩情相悅這件事，是真的。
就連周俊，也看了出來。
雖然他與姜小洛不過初見，真說什麽深厚感情也确實有點扯，但好不容易見到一位顏值、武力值全在線，性格還很開朗的妹子，竟然沒等接觸，就先被別人打上标簽了，這事兒怎麽想，怎麽都讓人郁悶。
“你們怎麽不喝酒啦？我師兄喝不了，我陪你們喝。”姜小洛一臉不知情的樣子，大聲招呼着人。
張大明趕緊勸酒勸菜，再加駱杉活躍氣氛，席間很快就熱鬧了起來。
看到姜小洛又給自己杯子裏倒酒，施天海輕輕攔了一下，“少喝點，別逞能。”
“嗯，知道啦。”姜小洛的聲音輕輕的，像是一片羽毛，輕輕地在施天海的心上拂過。
這聲音中罕有的軟糯感，讓施天海的酒杯不可見地抖動了一下。
誰說姜小洛不會溫柔待人的？
這頓飯一直吃到下午兩點鐘，才到散場。姜小洛跟着張大明，把來客一一送走。
送到施天海時，姜小洛對着施天海露出一個甜美的笑容，“感謝施總今天能來。”
這笑容再次地讓施天海微微心動，他敏銳地察覺到敬完酒回來的姜小洛，似乎有了什麽不一樣的變化，但具體的又說不出來。
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就是這個變化是個好變化。
看到施天海還想說什麽，姜小洛忽然間沖施天海眨了下眼睛，“施總慢走。”
施天海不明所以，但直覺姜小洛肯定有她的安排，當下點點頭，坐上車子離開了。
張大明：說了那麽多遍，終于信了。【淚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