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章

第 34 章

“剛才那些話,你別放在心上。”晏遲燃蹙着眉,還是安慰道:“他……他也不知道。”

他不知道?

我還不知道呢!!黎安已經放棄了跟晏遲燃的溝通,明明說的都是人話,他愣是一句也聽不懂。

“我已經想好入誰的夢了!”青年生硬的錯開話題。

果然,晏遲燃沒在提那些奇奇怪怪的東西,他雖然帶着問句,話語确實肯定的:“胡老太?”

“嗯哼~我再試試那個buff,如果能跟之前的厭惡值抵消,就再好不過了。”黎安掏出硬幣,還沒抛呢,就被晏遲燃攔下了。

“一個重要npc100%的厭惡值,還是比較煩人的,這次我來吧。”男人抛出他自己的那枚硬幣。

亮銀在陽光下閃着光,銀幣跟木桌碰撞,它停了。

【恭喜您獲得畸變buff,npc胡老太對您增加50%的厭惡值!】

“……”晏遲燃默默收起了硬幣,當做什麽都沒發生過似的看向黎安。

“嗤,倒黴鬼。”黎安自信一丢:“還是看我的!”

【恭喜您獲得畸變buff,npc胡老太對您增加50%的厭惡值!目前厭惡值處于疊加狀态:100%!】

黎安也默默收起硬幣,兩個倒黴鬼相顧無言。

半晌。

“那晚上還入夢胡老太嗎?”晏遲燃語氣幽幽:“好像……不太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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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我們就對她了解最多,就五分鐘她能在夢裏吃了我啊。”黎安高聲道。

天色漸晚,所有狐村的人家又點上了燈,黎安做好一切準備後,把兩張藍焰符紙堵在門口,趴在桌子上沉沉睡去。

夢境,黎安仿佛生在一片混沌裏,眼前什麽也看不清,只有耳邊有些聲響,是水流還有一些人的交談聲。

“村長,原本十年一拜,五年內我已經拜了兩次廟了,第三次還不到一年,我會死的!”女人哭聲悲切:“我還懷着孩子啊!”

“可是你不去拜,我們就要死啊……”

“就是看你懷着孕才留你到最後的!”

“你不能看着我們這麽多人沒命啊”

“就是,枉顧一村人的性命!”

接着來是□□被拖拽跟地面摩擦,伴随着女人絕望怨毒的嘶嚎:“這是在愚弄狐仙!!你們這些老不死!活了三百年還嫌不夠!!去死!你們早該去死啊!!!”

廟宇內傳來頭顱跟地板的碰撞回音:

“嘭!”

“嘭!”

“嘭!”

拜廟完成。

沒了聲息的女人又被拖拽,旁邊是一衆聲線驀然年輕許多的男音。

“她是最後一個了,接下來我們怎麽辦?狐仙血脈傳女不傳男啊。”

“這女的不是快生了嗎?她肚子裏這個……”

“快快快!剖開!剖開!!”

黎安的視線內終于有了些光亮,模模糊糊,面前一群人模樣的東西,幹着鬼勾當。

他們急切歡喜又期待這個新生兒,最後失望極了:“怎麽是男的?”

五分鐘的最後,黎安躺在一具女屍上,看着黑到極致的天空,他知道這是誰的視角了。

是阿邦。

最後一秒,一只狐貍跳在女屍旁邊,它靜靜看着,屬于獸的瞳眸隐隐有些悲哀。

屋子裏,男人的視線不住地在鐘表上掃過,滴答滴答,五分鐘很快就過去了,桌子上趴着的青年眉心蹙起,看起來很是痛苦。

他受傷了?晏遲燃站起身,想叫醒他。

可沒等動作,寂靜的空氣中,就傳來了跟拐杖跟樓梯碰撞的聲響。

這次是紙人?還是?

慢慢的,黑影跟昨夜一樣籠上門,但她并沒有像紙人一樣彎腰,而是偏了偏方向,向樓梯旁那個鎖上的房間走了過去。

那個房間在晏遲燃所處的屋子對面,鐵質鑰匙跟鎖摩擦碰撞,“咔嚓”鎖開了,那東西似乎走進了那間房。

晏遲燃小心走到有些窗棂紙的地方,透過小洞往外看。

完整的衣服,紮起來的頭發,這絕對不可能是五分鐘內睡醒的狀态!

如果這是胡老太,那黎安入的誰的夢?

男人回頭看着黎安,已經快十分鐘了,他還沒有醒,當他再度扭過頭的時候,不到一尺的地方,他跟兩個渾濁泛黃的眼球對上視線。

如果,這不是胡老太……

*

黎安嗅到了一股淡淡的味道,多年來作為boss的直覺告訴他,這是血液幹涸凝固之後的氣味,身體不停颠簸,耳畔是鑼鼓喧天唢吶齊鳴,攪的人頭疼。

等終于能睜開眼,入目是一片刺眼的紅,紅綢紅衣紅雙囍。

他在轎子上!

還是夢嗎?

黎安撩起眼皮,可能是轎子太小,這方空間就是那麽逼仄,滿眼滿眼都是紅色,很明豔的色彩帶給他的卻只有沉沉死氣,他讨厭這種感覺。

青年皺了皺眉,白皙的手指挑開了一邊的轎簾,顯然在這個境地的不止他一個,那側還有兩個轎子,應該是所有玩家都在。

擡轎的是之前見過的紙人,今晚的它們并沒有攻擊的意圖,青年放開轎簾,任由它重新落下,黎安斂下神色,他知道為什麽。

村子裏的老人不死,這些給死人用的紙人,全是狐村過往“新娘”的陪葬。

而今晚,是新娘出嫁的日子。

“啊!什麽東西!”一聲驚叫。

黎安循着聲音看過去,卻并沒有看到他另一邊的轎子,而是一具漆黑的,棺材。

六個轎子中間,還夾雜着一具棺材!擡棺的不是人,也不是紙人,是一群狐貍。

忽然,轎子停了,黎安的視線從狐貍身上收回來,他前面的大簾被掀開,鑽進來一個紙人腦袋,紙人敲了敲轎廂,帶着臉上紅紅的兩團歪了歪腦袋。

仿佛在問,你怎麽還不下來?

然後那小紙人就被一股外力揪住了腦袋丢出轎子,轎簾又被掀開,這次不是紙人,是一個男人的手,寬大,有力,覆着青筋。

“你還好吧?”轎廂對于站着的晏遲燃來說有點低,他彎了彎腰,探着身子去看黎安。

青年往日總是不笑也含情的桃花眼,現在多了些疲憊,長發淩散有幾縷亂在耳側,被紅衣襯得愈發昳麗的臉沒什麽表情,可就是讓人覺得有種莫名的破碎感。

“我還好。”黎安輕輕開口,他忽然喊了男人的名字:“晏遲燃。”

“這個村子不好。特別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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